翌日,四護法所在的洞頂之外。
一個黑影仍盤膝坐在石墩上,他四周隱隱有微弱的內(nèi)力在縈繞著,鐵皮蠻牛的血肉或許算不上是頂尖,但這對于還未跨至九品入流境的武者而言,卻是再好不過了。
就在方才,他清晰感受到了封印在丹田里的內(nèi)力,再次出現(xiàn)了波動。
眼下只剩一個契機,讓內(nèi)力如洪流般突破人體的重重關(guān)卡,以達到在合適年紀中境界的極限!
“想來離這日不遠了啊...”
隨著心法的收功,只見周邊一道道天地能量,被攝入丹田中隱沒了起來。
丁浩睜開的雙眸中,乍現(xiàn)出一屢精光,冷漠的臉龐上卻看不出絲毫變化,他淡淡的問道:“有什么事情?”
魏山暗盯四護法的修煉資源不是一次兩次了,自然也知曉丁浩每天卯時練功的習慣。
但是今天,他又隱隱感覺到了那股內(nèi)力的渾厚,僅僅是一絲,駁雜與精純的懸殊,卻被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了出來。
站在原地暗自心驚的魏山,頓時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
過了片刻,丁浩才幽幽的說道:“吳傀?宗內(nèi)弟子中的翹楚,是這些年來..護法名下的頭號打手,為了爭奪僅有的修煉資源,多少門生是死在了他的手中,當然還包括了我那幾位不成器的師兄。”
“這還要多謝此人,否則像這種清閑的日子,可沒這么快的來到!”
魏山聽聞后,神情微微一滯,他沒想到少年會說出這番話來....
而另一邊的丁浩,也是因為魏山的主動投靠,終于迎來了第一批心腹。
不過按照他之前的計劃,一旦釋放出這數(shù)年里所積蓄的內(nèi)力,是很有可能突破護法級的,倒時要想獨自離開寂滅林,也就變得輕而易舉了起來。
但魏山的舉動,讓丁浩另有打算。
有些路不是光憑一個人就可以走出來的,他的背后總需要一群人向同個方向行進,這些如同散沙般活在底端的弟子,未嘗不是一股可以籠絡(luò)的對象。
魏山自然不知曉少年此刻的想法,見他仍盤坐在石墩上,便開始靜靜的等待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丁浩這才摸了摸下巴,柔聲說道:“七品二流境的武者,眼下不是我們所能撼動的?!?p> 聞言,魏山立馬拍著胸脯大喊道:“我讓兄弟們?nèi)^來,今天就和他刀疤拼了!”
“慢著!”丁浩幽幽笑道:“大家都有幾斤幾兩重,這跟明鏡似的,你叫來多少幫手,他吳傀難道心里沒數(shù)嗎?”
“你得這樣....”
申時三刻,當空氣中的那點霧氣終漸散去,此時太陽的余暉,仿佛給遠處的天邊鑲了一道金裟,看起來無比絢爛。
只見十多團黑影,圍在了丁浩所處的山洞內(nèi)。
魏山提起一把大刀來到丁浩的身邊,說道:“這兵器你拿著防身,吳傀手底下的那些人,踏入八品三流境的足足有七個之多,萬一待會要是打起來,也能有個趁手的家伙事!”
丁浩看了看這狼頭造型的兵器,緩緩搖了搖頭,問道:“弟兄們都安頓好了嗎?”
“嗯,那些都是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只要我一聲令下,屆時都會...”魏山話音未落,便聽見洞中傳來了一道異響。
“行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兩小子還真的待在這等我呢,有趣!”突如其來的聲音,頓時引起了周邊眾人的視線。
“是刀疤臉吳傀!”
“山哥可沒說要和這家伙作對....”
“糟了,就憑我們可不是那人的對手啊?!?p> “見機行事吧,山哥雖然在宗內(nèi)有點實力,但和刀疤比起來,可還是差了一籌!”
只見吳傀緩緩從陰暗的角落中走了出來,一道長長的疤痕,貫穿了半個腦袋,在他身后足足跟著九名青年。
坐在石墩之上的丁浩,雙眸逐漸微瞇了起來,下意識的碰了碰袖口中的匕首。
而站在丁浩身邊的魏山,撐著個腿,指著人影便喊道:“刀疤,說話別陰陽怪氣的,就憑你這點人,可還不夠!”
“不夠?”
“別說你現(xiàn)在瘸了一只腿,就算沒瘸,要弄死你我也花不了幾息的功夫,要不是念在這些年共處的情分上,你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吳傀在宗內(nèi)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臉上的這處傷疤,正是當年撤離至寂滅林間所留,而在踏入七品境之后,他也終于站穩(wěn)了宗內(nèi)弟子頂點的位置。
看著眼前這些似乎對他產(chǎn)生畏懼的門生,吳傀幽幽一笑。
“還以為你有多大的底氣,就憑這些臭魚爛蝦也敢擺上臺面?”話音落下,吳傀便帶著身后的九名青年,已經(jīng)晃悠悠的向四周散開,而洞口卻沒有任何人膽敢阻攔。
“吳爺今天不是來找你們這些廢物的,都給我滾遠點!”
氣氛逐漸開始變得有些凝重,直到吳傀走到了石墩之上,用著居高臨下的眼光細細打量著丁浩,隨著一陣陣的內(nèi)力波動,令周圍都發(fā)生了細微的變化。
但丁浩修長睫毛下藏著的黑色眼眸中,一若平靜的水面,卻沒有漾起半點的漣漪,同樣不甘示弱的迎了上去!
就這樣,片刻的功夫悄悄流過..
雖然知道魏山這家伙跟了個廢物東西,但丁浩此人向來是獨來獨往,吳傀沒見過本人,甚至都不知道長什么樣,心中的好奇是在所難免。
連內(nèi)力都沒有的門生,能活到現(xiàn)在實屬罕見,自然會忍不住多看幾眼,同時眸中的蔑視,不由又重了幾分。
頓時,消散的內(nèi)力宛如褪去的潮水,吳傀的眸中閃過了一絲陰狠。
“魏山的實力算個屁,宗內(nèi)弟子中若有人能將他歸順至麾下,倒也算是有幾分本事,但這個人,絕不應(yīng)該是你這個廢物!”
丁浩的眸中閃過一絲寒光,他緩緩站起身來,原本矯健的身姿,卻在眼前之人看來矮了不止一頭,冷笑道:
“呵,每個人生來都會有自己的取舍,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你就無權(quán)說三道四的,更沒有半點資格去阻止,如果你今日前來是想從我的手中搶人,你可以試一試!”
若是不知道丁浩在宗內(nèi)名聲的人,或許還真會被他這番言語給舉棋不定。
但吳傀是什么人,行走在這個昏暗的年代,為了爭奪僅有的修煉資源來提升自己,死在他手上的宗內(nèi)門生,恐怕不計其數(shù),又怎會被這區(qū)區(qū)的三言兩語所呵斥到。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這樣和我說話,四護法那個老東西難道還會爬起來給你庇護不成?”吳傀回過頭來,對著身后的手下,哈哈大笑了起來。
突然,毫無征兆的一腳踢在了丁浩的小腹處,頓時讓他滾落在地,之前好不容易恢復的傷勢,再次有裂開的跡象,隨之又酸又澀的苦水,從嘴角處流了下來。
“刀疤,你敢...”
不待話音落下,吳傀又狠狠地一拳將魏山轟飛,他臉上掛上了幾絲殘忍的笑意,踩向了丁浩的腦袋,來回蹂躪。
看著滾落在遠處的魏山,他越發(fā)的張狂,嗤笑道:“怎么?有什么還是我不敢的嗎?啊,哈哈哈....”
魏山頓時怒火中燒,渾然不顧大腿上的傷勢,怪叫一聲就向這里沖來,卻被同來的幾人按倒在地。
“別動!誰敢再上前一步,別怪我吳傀心狠手辣了!”僅僅是一句話,魏山帶來的人便有點猶豫不決了起來。
他們看著吳傀那兇狠的樣子,一時都愣在了原地,生怕解決完魏山等人,下一個就是自己。
“你憑什么和我斗?你有這個資格嗎?讓你帶句話的意思,就是讓你識相點的趕緊滾蛋,還是說..你真的以為有和我硬碰的手段?”
魏山被吳傀同行的幾個青年壓倒在地,好不容易扭過頭來,怒吼道:“刀疤,你有本事就把我也殺了..”
不等他話音落下,便被身旁青年,狠狠的踢了一腳。
就在吳傀等人穩(wěn)操勝券的時候,被踩在腳下的丁浩,卻陡然爆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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