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玨突然緊張起來了,他有一種預(yù)感,如果能搞清楚張四海的事情,就能解開揚州的局。
林如海道:“揚州官場、鹽商,都對張四海的事情諱莫如深,哪怕是私下里,也沒人敢提及。不過去歲里,周瑞的女婿冷子興在揚州開了一間古董行,我去給冷子興送賀禮,晚上喝多了,冷子興無意間說了一些關(guān)于那位張四海的消息。”
賈玨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周瑞?
冷子興?
“姑父,是何消息?”
“冷子興雖一介商賈,但其人脈交友甚廣,在京師時,他有一個朋友身陷囹圄,在救他這個朋友的期間,為了能讓他這個朋友在牢獄里過的舒服一些,冷子興結(jié)識了一個牢頭,后來兩人成為了真正的朋友?!?p> “這牢頭當(dāng)年曾經(jīng)在詔獄待過,有次倆人喝酒,喝大了,吹牛的時候這牢頭無意間說出了一樁秘聞?!?p> “當(dāng)年張四海被關(guān)押期間,曾經(jīng)要花一萬兩銀子收買這個牢頭,只為讓這牢頭幫他給一個人傳幾句話。”
賈玨的神經(jīng)繃到了極致——來了,最關(guān)鍵的人要出現(xiàn)了!
林如海:“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北靜王水溶!”
嗡~~~
賈玨感覺腦瓜子嗡嗡的!
水溶,嫡孫,太上皇,當(dāng)今狗韃子皇帝,大皇子,二皇子,張四海,祁連城、肖玉高,馬尚宗,周明月……
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在賈玨的腦海里浮現(xiàn)了出來。
過了好半晌賈玨才開口道:“姑父,當(dāng)時張四海要傳的話是什么?”
林如海淡淡的突出了三個字:“四方閣!”
賈玨楞了一下:“四方閣?那是什么地方?”
林如海微微一笑:“四方閣,就是現(xiàn)在的醉心樓?!?p> 嗡~~~
賈玨感覺自己腦瓜子炸了。
林如海繼續(xù)道:“當(dāng)年那牢頭雖然答應(yīng)了給張四海傳話,但回頭他就把張四海給賣了,賣給了還是四皇子的當(dāng)今萬歲!”
“一年半之后,太上皇突然退位,當(dāng)今萬歲登基,繼承大統(tǒng)?!?p> 賈玨感覺自己快沒辦法呼吸了。
媽的!
這里面要是沒有破天的大秘密,他賈玨就直播倒立騙吃騙喝?。。?p> 狗日的?。?!
連續(xù)做了十幾次深呼吸,賈玨才漸漸的平靜下來。
可就在他平靜下來之后,林如海再次拋出了一個炸彈:“知道當(dāng)初是誰來的揚州嗎?”
賈玨楞了一下:“什么意思?什么誰來的揚州?”
話音一落下,賈玨自己就想過來了,他急急的問道:“姑父,當(dāng)初是誰來的揚州?誰來的四方閣?”
林如海淺淺一笑:“當(dāng)今萬歲二子?!?p> 二皇子?
二皇子!
淦淦淦!
一個龐大的局,在賈玨的腦海里漸漸的形成了。
張四海手里有一份不僅能夠要很多人命,還能逼迫皇帝退位的東西!
皇帝已經(jīng)知道了,所以才有了張四海進詔獄!
張四海進詔獄之后,想用這份東西來救命,而他選擇的救命之人是北靜王水溶!
但他沒想都的是詔獄的獄卒出賣了他,把他賣給了現(xiàn)如今的狗韃子皇帝艾辛。
艾辛讓他的二兒子跑到揚州來,封了還叫四方閣的醉心樓,并在這里找到了那份東西!
艾辛通過這份東西,逼迫了他的親爹退位。
但艾辛沒想到的是,那個能逼迫皇帝退位的東西,他二兒子復(fù)制了一份,或者說藏匿了一部分,所以才招來了殺身之禍。
也可能是艾辛這狗韃子心軟了,也許是艾辛這狗韃子還沒能拿到那份東西,所以他不敢殺了他的二兒子,只是把他永遠(yuǎn)的囚禁了起來。
但不知道怎么的,關(guān)于那份東西的存在,被泄露了出去。
或者說是大皇子探知了其中的一部分情況,所以醉心樓才會落到了他的手上。
怪不得白三娘子跟他說馬尚宗手里有一份能要了很多人命的東西。
原來根子在這里!
……
太上皇被逼退位自然不甘心,心中自然對當(dāng)今龍椅上那家伙怨恨不已,所以才會對他處處掣肘。
當(dāng)今龍椅上那家伙,為了能保住自己的龍椅,為了不讓自己逼迫親爹退位的事情暴露,所以才會想盡一切辦法消滅那份東西。
北靜王水溶作為月派核心,自然是想要把那份東西拿到手。
城外那位一心想要奪取皇位的嫡孫,自然也很想要把東西拿到手。
二皇子復(fù)制或者藏匿那份證據(jù),心思也應(yīng)該是為了能保證親爹死了之后,他能繼位。
大皇子等其他皇子的心思,也應(yīng)該是如此。
至于那一千八百萬兩銀子的事情,大概就只是個由頭,多方出現(xiàn)在揚州的由頭。
林如海這個棋子,也應(yīng)該只是狗韃子皇帝明面上用來吸引目光的,暗地里肯定還有一股勢力在偷偷的查這件事兒。
而且林如海遲遲不解決那一千八百萬兩銀子的事兒,也應(yīng)該是狗韃子皇帝的授意,或者說他跟狗韃子皇帝之間達(dá)成了一種默契。
原本多方之間都很有默契,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動作,都是在水下進行的,而且雙方之間似乎誰也奈何不了誰,已然是達(dá)成了某種特殊的平衡。
但突然他賈玨跳進了水里,把這份默契、這份平衡給打破了。
所以才有了這一些列事情的發(fā)生。
……
脈絡(luò)基本已經(jīng)清晰了。
但賈玨還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
“姑父,侄兒有些事情不太明白,似乎大皇子已經(jīng)知道東西在馬尚宗手里了!可為什么馬尚宗投他,卻又被拒之門外了呢?
林如海想了想道:“我猜大概是因為大皇子不想成為出頭的椽子,不想成為鷸蚌?!?p> 賈玨略微沉吟了一番,隨后輕輕的點了點頭,確實有這種可能。
“我明白了姑父,他應(yīng)該是擔(dān)心馬尚宗那里并沒有那份東西,而一旦他接受了馬尚宗的投效,會招來其他幾方勢力的共同的攻擊,他怕他扛不住?!?p> 林如海輕輕點了點頭。
賈玨沉吟了一番后,又問道:“那,姑父,接下來侄兒應(yīng)該怎么辦?現(xiàn)在手上這份四大鹽商造反的證據(jù),要怎么處理?姑父覺得,這份東西是誰扔到璉二哥手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