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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之戀歌

第二十五章 一個人的寂寞

橘之戀歌 依語悠塵 3273 2021-04-14 09:28:32

  回到家的時候,姑姑和李薇已經(jīng)把一桌子的菜做的差不多了,進門的那一刻,李薇看到陸峰手中的大蛋糕,臉上露出了激動的表情,忙不迭的接過蛋糕,然后問了一句“要不要給陸宇送過去?晚自習(xí)有個考試,他說不回來了。”陸峰剛要脫掉外套,又重新穿好,“你給他打包,我送過去。”

  回來的時候,陸峰又去就近的超市買了兩瓶紅酒,然后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家。

  爸爸坐在輪椅上,被推了出來,這是他從出院后,第一次和家人圍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他恢復(fù)的不錯,因為是二次復(fù)發(fā),左手臂還是抬不起來,說起話來還有點含糊不清,

  李薇給姑父和陸峰倒上白酒,然后又給姑姑和自己倒了紅酒,給爸爸圍上兜兜,陸峰舉杯,“借這個機會,大家聚聚,我祝家人身體健康,平平安安”然后轉(zhuǎn)向李薇,“生日快樂!”沒等大家發(fā)話,便一飲而盡,大家見狀,也紛紛把手中的酒干盡。

  幾杯酒喝下來,姑父已經(jīng)微微有些醉意,姑姑喝了兩杯便打住,李薇今天高興,一直陪著他們喝著,臉上泛起紅暈,眼睛也有些迷茫,但神志還算清晰,不時地給爸爸夾菜添水。陸峰有些酒量,這點酒醉不倒他,他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你們不覺得現(xiàn)在這個家里缺了點什么?”姑姑突然問。

  “缺了什么?”姑父打著飽嗝,環(huán)視著四周。

  “孩子?。∪绻銈儌z再添個孩子,這個家就錦上添花了。我明年就退休,今年懷上,等明年我一退休,正好給你們看孩子?!惫霉妹雷套痰恼f。

  陸峰和李薇各懷心事的沒有說話。

  晚飯結(jié)束,送走姑姑他們,陸峰幫爸爸洗涮,李薇上前幫忙,他撥拉了她一下,“你喝多了,早點去休息!”

  李薇歪歪斜斜的回到臥室,陸峰給爸爸收拾利索后,便自己也去沖了個澡,打開電視,把聲音調(diào)到最低,坐在那里默不作聲的抽著煙。他進臥室的時候,李薇還沒有睡,側(cè)著身子躺在床上,他見了,輕輕捅了她一下,示意她挪挪身子,然后自己也躺下瞇著眼,不知過了多久,他轉(zhuǎn)過身看著她,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里有一絲的輕佻與放縱,“看來這個也是蠻忠于她的?!?p>  陸峰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但還是不動聲色問“忠于誰?”

  “她呀?你的琳妹妹?!?p>  他掙扎了一下,抬手關(guān)掉床頭的燈。

  這一夜,他徹底淪陷。

  .......

  因為明天要出差,楊曦琳決定利用星期天的時間,把屋子清掃一遍,臨近12月底,各種匯報與總結(jié)紛沓而至,這段時間是不能消停了。

  用了整個下午的時間,楊曦琳把整個屋子收拾了一遍,然后把床單、被罩連同換下的衣服統(tǒng)統(tǒng)洗了,整個陽臺掛的滿滿的,中午的時候,泡了一碗方便面,草草填飽肚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到有點餓了,今天的晚餐在哪里呢?有時候想想,葉驍南在的時候,也挺好的。他喜歡在雙休的時候,隨便撿一天聚個餐,大家一起熱合一下,可自從他那天說出個長差后,就再也沒見到他的人影。她想起那張火鍋店的卡,不如晚上的時候,叫上衛(wèi)麗,請她去吃火鍋,如果韓俊和她在一起的話,就一起去。想到這里,她便去找那張不知放到何處的卡,在臥室窗臺的一角,她發(fā)現(xiàn)了那張卡,一起發(fā)現(xiàn)的還有數(shù)月前,自己從家里帶回來的那兩個橘子,如今,就靜靜的立在窗簾的后面,像兩個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干癟老人,相依相偎著。楊曦琳不禁苦笑起來,拿在手里摩挲著,想扔掉它,又有點不舍,于是,便從抽屜里找出一把小刀,穿上鞋子,直奔樓下的小花園,她挖了一個小坑,把兩個橘子放進去,重新埋上土壓平。

  看來家里是不能多呆了,無所事事后的回憶,會令她難受。于是,她穿好衣服,拿起包,打了個出租,直奔上次葉驍南帶她去的那條商業(yè)街。路上,她給衛(wèi)麗打了電話,衛(wèi)麗告訴她,晚上和韓俊的同學(xué)一起吃飯,他們正在路上。

  今晚只能獨自一個人了。想想也挺可笑的,偌大的城市,自己連個朋友也沒有,大學(xué)時的同學(xué)如今也沒再聯(lián)系過。她在一家酒吧門前站住,是有好長時間沒有進過酒吧了。她還記得自己最后一次去酒吧,是在臨回國前的一個晚上,幾個異國的同事和她在酒吧里狂歡了一夜,大家都醉醺醺的,那時,心里對他們雖有不舍,但自己更多的是高興,因為自己終于要回家了。

  她在靠近角落的一張桌子旁坐下,點了一瓶干紅,一份爆米花,一個果盤和一份墨魚丸。

  隔著窗子,望著人來人往的大街,她無聊的拿起手機,拍下幾張頗有意境的鏡頭:華燈初上的街角、燈光迷離的酒吧、擺在桌上的菜譜、以及菜譜旁的那份晚餐和燈光下自己拉長的影子......她簡單編輯了一下,拼成一個九宮格,標(biāo)題是:一個人的寂寞,發(fā)在自己的微博里。

  她倒上紅酒,一個人慢慢的喝著,吃著口感頗佳的爆米花,感覺自己現(xiàn)在的形象有點像魯迅筆下,那位在咸亨酒店里吃著茴香豆靠僅存的一點精神麻醉著自己的孔乙己。

  不是不想他,是因為太想了。但她心底的倔強與驕傲,又不允許自己去找他,哪怕是給他去個電話,只一句“為什么?”都不行。以前只知道孔乙己是可悲的,不想自己卻活成了他。

  一瓶紅酒快見底的時候,她又要了一打百威啤酒,酒量放開后,她便沒了顧忌,一瓶接一瓶的喝,等她站起來準(zhǔn)備去衛(wèi)生間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走起路來已經(jīng)是搖搖晃晃了??恐鴥H存的一點意識,從衛(wèi)生間出來后,便一頭趴在了滿桌狼藉的空瓶之間。

  一切都是幻覺,一切都在夢里。

  葉驍南走進來的時候,一眼便發(fā)現(xiàn)了角落里的楊曦琳,雖然看不見她的臉,憑感覺就知道一定是她。

  下午剛到家,晚上他便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吃飯,也訂在這條街上的另一家酒店。不想來的路上,手機有一條提示音,他掃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是楊曦琳剛剛發(fā)的一條微博,他是通過衛(wèi)麗,知道了她的微博號并關(guān)注了她,是特別關(guān)注的哪一類,所以,每當(dāng)有消息,都會有提示音,他看了下她發(fā)表時的位置后,便把吃飯地點改到了這家酒吧。

  葉驍南快走幾步到她跟前,一把把她揪起來,她醉眼迷離的看看他,又一頭倒在桌子上。他本想逗逗她,見她醉成這樣子,也只是無奈的搖搖頭。坐了一會兒,他便決定先送她回家。

  他朝剛剛進來的一個朋友招招手,“來,搭把手,我送她回家?!?p>  “這誰呀?”來人詫異,“這么猛!”

  “同學(xué),正好遇上了。你們先進行著,我去去就回?!?p>  兩人一起把醉成一攤泥的楊曦琳架到車上。

  到了家門口,葉驍南問她開門密碼。她說了幾個,都沒有打開,最后一次他讓她想清楚了再說,他摁下去后,又失敗了。無奈之下,他只好拖著她下樓,重新扔到車?yán)铮北甲约旱募胰?。到家后,便把她放在沙發(fā)上,去廚房拿來一瓶水,重新扶起她,扒開她的嘴往里灌。

  “喝成這樣,得受了多大刺激?!彼匝宰哉Z道。

  正準(zhǔn)備離開家,楊曦琳突然干嘔了起來,一副要吐的樣子。葉驍南急忙去了衛(wèi)生間拿盆,大聲喊道“忍著,忍著,別吐!”吐倒是沒有吐出來,看到她一副難受的樣子,他又換下鞋,走到廚房,沖了一杯白糖水,讓她喝下去。見她稍稍穩(wěn)定了下來,便又拿起車鑰匙,對她說“吐的時候,旁邊有盆,不要吐到地上,走了!”門被重重的關(guān)上。

  過了沒多一會兒,已經(jīng)下樓的他,又返了回來。他給朋友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們自己過不去了。

  “這是什么事?”他懊惱道。

  從下午下了飛機到現(xiàn)在,葉驍南還沒進食,肚子有點餓,看到她這個樣子,倒是一點胃口也沒有。但饑餓感一次又一次來襲,他去了廚房,煮了一碗方便面,扔了幾個大蝦進去,又打了一個荷包蛋。一會兒功夫,房間里便香氣四溢。匆匆吃過后,洗碗的功夫,聽到客廳傳來嘔吐的“哦哦”聲,接著是“砰”的一聲。

  “壞了!”他飛跑過去,只見楊曦琳滾到地上,身下是那個接著嘔吐物的盆子。

  他捏著鼻子,去找手套,然后氣急敗壞的把楊曦琳提溜起來,看著她身上沾著的污物,他也差點吐出來。不假思索的把她的長裙脫掉,只剩內(nèi)衣內(nèi)褲時,他停了下來,把她推進自己的臥室,放倒在床上,蓋上被子,走了出去。

  他把客廳的一地狼藉收拾利索,又把她的衣服簡單的處理一下,扔進洗衣機,這才接了一盆溫水,拿來一條毛巾,去臥室處理那個醉生夢死的女人。

  楊曦琳早已把整個被子抱在懷里,睡的正香。

  把被子重新蓋好,他蘸著溫水,小心的給她擦著臉、脖子、胳膊,看著她緊致細滑的皮膚,他有點走神,不小心碰到了她,恍惚中,她抓住他的手,喃喃道:“陸峰,是你嗎?”

  正所謂“酒后吐真言”,原來她心里的那個人叫陸峰。

  也許只有千里寄相思的明月知道:同一個夜晚,相隔千里之外,曾經(jīng)的一對戀人,一個為愛淪陷,一個為愛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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