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又是你!”
劉子豪咬牙切齒,他發(fā)現(xiàn)沈余這家伙,被雷劈之后,好像處處都克他似的,怎么走哪里都有他!
“怕他干啥?揍他唄!”
文才無所謂的攤開手:“我爹是刺史,他還敢打回來?”
你爹是刺史?
現(xiàn)在哪怕你師傅是英叔都沒用了。
沈余看向皇甫勤,差點要笑出來,這家伙運氣也夠背了,打了監(jiān)察使大人,你爹要倒大霉了!
嗯,不能露餡,要把火燒大一點!
于是,他義正言辭的指著文才:“你爹是刺史就可以隨便打人嗎?你爹是刺史就可以不尊老愛幼嗎?你爹是刺史就可以橫行霸道嗎?你爹是刺史就可以魚肉百姓嗎?你爹是刺史就可以貪贓枉法嗎?”
“打住!”
文才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一大堆排比句,顯得你有文化???
他掏掏耳朵:“你說的不錯,但不用那么詳細,我爹是刺史,那他就是青州的天,我爹是刺史,那他就是……啊呸!”
我怎么也用上排比句了?
他轉(zhuǎn)而不屑的點了點沈余:“你記住了,我爹就是刺史,在青州,我想打誰就打誰!”
皇甫勤的臉色漸漸黑了下來。
這是他第一天來青州視察。
青州是有名的商業(yè)中心,更是享有“罪犯地獄”的美稱。
每年,從青州起碼要抓獲一名江洋大盜,這也導(dǎo)致,青州的官員晉升速度極快,每任此時做不滿三年就要晉升。
朝中大臣對于這個地方出來的官員,自然滿是佩服了!
對于這種全國典范城市,治理的如此之好,皇帝陛下自然想去取取經(jīng)了,可他又離開不了武都,僅僅聽上來的官員發(fā)表心得,自然是不全面的。
所以,他派幾任監(jiān)察使前往調(diào)查,回來之后贊揚之詞溢于言表,但皇帝陛下還是有疑慮,為何這些人在青州地方政績那么好?到了朝中就成了寂寂無名之輩了?
終于,他再派皇甫勤前往青州,順便做些其他事。
來了就出了這檔子事,刺史大人要倒霉了!
“好一個想打誰就打誰,這簡直就是青州的土皇帝了!”
皇甫勤咬著牙關(guān),目光變冷,回京之后,他定要把所見所聞稟報給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派他來青州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青州商人沈淵,見民生疾苦,變賣家產(chǎn),怒砸三十萬兩黃金,勢要救民于水火。
如此行徑,實乃圣人之舉!
陛下派他前來,就是為了沈淵封為伯爵后,找一塊肥沃之地賜予他,如此之人,定能治理好封地百姓。
“嘿!你這老東西,敢這么跟本少爺說話,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文才不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區(qū)區(qū)老頭,也敢對本少爺齜牙咧嘴,等本少爺抄了你的家,你就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他推搡著皇甫勤,又對周圍百姓吼道:“看什么看,你們也想和他一樣嗎?”
“凡是看戲的,一起給我打!”
他兩手一揮,指向沈余一眾,隨后邪笑的往后退去。
在他退去的時候,惡奴魚貫而出,簡直就跟地球小混混街頭火拼一樣。
“愣著干啥啊,還不趕緊跑?”
沈余拖著皇甫勤,對林驚蟄和王標(biāo)喊道,敵眾我寡,這不跑是等著挨打嗎?
卻看林驚蟄,早就跑的沒影了。
“這小子,打架不行,逃跑倒是挺及時的?!?p> 皇甫勤拖累住沈余,導(dǎo)致沈余挨了幾棍子,他眼前一黑,悶哼一聲,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只要你們今天打不壞我,你刺史府一家就都完蛋了!
聽著沈余背后砰砰砰的響聲,皇甫勤終于忍不住了,他松開沈余,大喝一聲:“住手!”
說著,他舉起一塊鐵質(zhì)令牌。
一般令牌都是替人出門辦事所授,文才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是傻子,父親昨晚說的話猶在耳邊回響。
“明日監(jiān)察使大人前往青州視察,你收斂一點。”
現(xiàn)在,父親正帶著北城百姓在青州城北門夾道歡迎呢……
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他默默的咽下口水,強裝鎮(zhèn)定的走上前,看了一眼皇甫勤手中的令牌。
令牌甚是精致,周圍雕刻著各種花紋,花紋圍繞一圈,中間是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御史臺!
傻子都知道,御史臺是武都的機構(gòu),天子身邊辦事的人,豈非凡人?
那絕對就是監(jiān)察使大人了!
完了!
徹底完蛋了!
他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連忙跪地請安:“御史臺監(jiān)察使大人親臨,小民有眼不識泰山,還望監(jiān)察使大人賠罪!”
劉子豪懵了,一眾惡奴也懵了。
“文少爺,您干嘛給個老頭磕頭?。俊?p> “你給我閉嘴!”
……
“何人在街道斗毆?”
刺史大人文諶今日心情不錯,監(jiān)察使大人來訪,擺明就是來看本官業(yè)績了。
你看看,整個青州,民風(fēng)淳樸,海晏河清,這報上去,本官鐵定要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了?。?p> 他一早就穿好官服,據(jù)小道消息稱,監(jiān)察使大人從北門而入,只需要在北門安排接待就可以。
可他左等右等,也不見監(jiān)察使大人,恰逢手下來報,有人在南城打架。
這可不行,這要是讓監(jiān)察使大人看到有人當(dāng)街械斗,回到武都,還不知道怎么編排我呢!
于是他急匆匆趕來,看到兒子跪在老人面前這一幕。
一介布衣老頭,舉個破鐵牌,當(dāng)街讓我兒子下跪,簡直刁民!
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
你以為介細拍電影嗎?你王姐歸來嗎?
他越想越氣,走過去一把抓住皇甫勤舉起的令牌,他倒要看看,上面寫了什么!
在他翻轉(zhuǎn)令牌的一瞬間,腦海里一道靈光閃過。
冷汗瞬間從他的額角,滴入衣領(lǐng),再流入胳肢窩……
御史臺!
他哆哆嗦嗦的把令牌還給皇甫勤,做了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監(jiān)察使大人親臨,下官有失遠迎?!?p> 皇甫勤目不斜視,收起令牌,笑瞇瞇的看向沈余:“小友,真是多謝你了,若不是你,小老頭今日還不知道要吃多大的苦頭呢,對了,還未請教小友名諱?!?p> “監(jiān)察使大人一路辛苦,下官已經(jīng)準備好了客棧,為大人接風(fēng)洗塵,還望大人賞光。”
文諶的聲音響起,他彎下的腰再次彎下幾十度。
沈余看了一眼他,卻被皇甫勤拍拍肩膀,示意不用理他,咱倆聊咱倆的。
嗯,他很生氣。
皇甫勤越是這樣,沈余就越是高興,他回道:“回稟監(jiān)察使大人,草民叫做沈余?!?p> “嗯,沈余,好,沈余。”
皇甫勤樂呵呵的拍拍沈余的肩膀,隨即想到沈淵也姓沈,便問道:“沈淵與你,可有淵源?”
“哦,他是我爹?!?p> “哈哈哈哈哈……”
皇甫勤高興的鼓掌:“一門三杰,沈鶴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