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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菲日記

荒唐詞(十一)

一菲日記 昆明之之 1986 2021-03-31 07:09:10

 ?。ㄒ环迫沼洠?p>  一菲,我記得你上次說,你父親去世的時候,留給了你一大筆遺產。

  是的。

  還剩多少?

  還有很多,我一般不喜歡花錢,唯一花錢的東西,就是買酒。

  ___

 ?。ɑ奶圃~之童年)

  有位名人說過,“永遠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事物,這就是童年的回憶”。印象中,許多美好時光,定格在回不去的童年,成為難以忘懷的記憶。童年是一支清遠的笛,總在我耳畔響起。

  童年有各種好玩的東西?!盁o尋處,惟有少年心”,從泥巴到積木,從岸上到水里,從草叢到樹上,都留有兒時玩耍的印跡。可以把柳葉吹得無比動聽,可以把青蛙藏進書包,還可以趁午睡時偷偷溜進小河摸魚捉蝦。那紅蜻蜓往往被我們捉了一大把,那鐵圈被我們推得飛快,那熟透的杏子被我們搖得稀里嘩啦,還有那高高的山崗,被我們踩得平平滑滑。

  童年從來不缺好吃的果子。大自然從不吝惜,各種果實次第成熟,從早春一直到深秋,一次次驚喜著孩子們的眼睛。最早入口的就是那些紅紅的山莓,摘一顆放進嘴里就舍不得吐出籽來。“李子青,杏子黃,麻麻梨子竹籃裝,石榴籽甜粒粒飽,牛奶紅棗掛樹上?!边@是小朋友們最愛唱的童謠,我們對此早已熟稔于心了。吃過桑葚和櫻桃,嘴唇上還帶著酸甜味,桃子、李子、杏子就開始在樹上扎堆了,讓你的眼睛看不過來。山上的野果,也是大自然的饋贈。梧桐子放鍋里一炒,就是美味;塘里的菱角,無論是煮還是炒,味道都不錯;還有霜后的野柿子,一捏一個軟,一咬一口甜?!捌咴聴钐遥嗽麻?,九月栗子笑哈哈?!蹦切┟牢兜墓?,給了我們舌尖上的享受,童年也被我們嘗得有滋有味。

  童年還有各種各樣彩色的夢想。我就曾經想當一名畫家,把村里的房子都涂成好看的顏色。小伙伴們都有自己的夢想,阿旺的夢想是飛上藍天開飛機,小蘭的夢想是當一個打針不痛的醫(yī)生,小雨的夢想是把火車開進村里。正是那些夢想,裝扮著我們五彩繽紛的童年。

  巴爾扎克說:“童年原是一生最美妙的階段,那時的孩子是一朵花,也是一顆果子,是一片朦朦朧朧的聰明,一種永遠不息的活動,一股強烈的欲望?!蓖暝缫央x我遠去,但我常常夢里回到童年,因為那里有最美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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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ㄒ环迫沼洠?p>  晚上,一菲在燈光下看著她所寫的日記,啊,不知不覺間,一菲已經寫了幾年日記了,有時候,一菲想停止寫下去,但是,一菲對自己說,什么都可以停下,唯獨兩件事不能停下,一件事是喝酒,另外一件事就是寫日記。

  喝酒不能停,

  日記不能停,

  假如有人讓我停下,

  我辦不到。

  除非,

  除非我的生命結束,

  我才能將喝酒和寫日記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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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ɑ奶圃~之生日)

  情人節(jié)之夜,收到一位朋友的微信,寥寥幾個字:祝老哥生日快樂!我疑惑地放下手機,梳理著思緒。生日?沒錯就是這一天,已經久違了,我抓起手機,認真看著簡短的一行字,很感動,很意外,壓根就沒在意第二天是自己的生日,更沒想到還有人記住我這個特殊的日子。

  我的生日只有一個人永遠地記著,她就是我的母親,因為我是她兒子,因為這一天是她的難日。

  從記事起,母親年年都給我過生日。農村那時候窮,孩子過生日不比老人做壽,沒什么排場,沒有蛋糕的馨香,爛漫的燭光,也沒有小朋友聚在一起開心地齊唱生日歌的場面,生日過得很簡單,和往常沒什么區(qū)別。生日,只是在母親特地做的一碗面條,外加兩個荷包蛋中悄悄地度過。年復一年的生日,在我的心里深深地刻下了一道難以磨滅的印記。這一天是一個偉大而又純樸厚道的農村女人痛苦并滿懷希望地把我從身體里剝離出來,把我?guī)У搅诉@個精彩的世界。這一天是正月十一日,后來我工作后翻看了日歷才知道公歷2月15日。這樣簡樸的生日儀式,在母親的執(zhí)意堅持下,年年照舊,雖沒什么新意,但從未有過間斷,一直持續(xù)到我離開那個民風淳樸的鄉(xiāng)村,那個簡陋溫情的家。

  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周邊沒人惦記我的生日,也沒人刻意為我過生日,我視乎也沒在意生日。生日漸漸地成了陌生的字眼,生日幾乎與我無關,隨著普通的日子一起無聲地流逝。三十多年間,依稀記得過了兩次最豪華奢侈的生日。一次是單位新來的領導心血來潮,要搞企業(yè)文化建設,派人送來了一大束鮮花和精美的蛋糕,我是寥寥幾個享受待遇的員工,之后隨著新領導的調離,這一特色的企業(yè)文化不了了之。還有一次善良的岳母大人,給我送特地定制了一個大蛋糕,專程顛著小步跑了好幾站路,親自送上了門。很多年過去了,隨著兩位母親的離去,生日成了遙遠而美好的回憶。

  女兒的到來,過生日便又時興起來,變得常態(tài)化了,不過生日的主角不是我,是那個被稱之為寶貝的天使。世間事,猶如大河流水,總是不可逆向。女兒秉承了我的壞德行,也不曾記住父親和母親的生日,父母的生日幾乎也和她無關。

  孩子的生日,母親的忌日。如今我深深地體會到,生日是母親邁過鬼門關的難日,生日這天,應該舉行儀式答謝母親,是母親的無私孕育了我的生命,是母親的陣痛將我?guī)У嚼_紛的世界,是母親的哺育助我成長??墒鞘逻^境遷,悔之已晚。清明節(jié)將至,我懷著無限愧疚的心情,對生我養(yǎng)我的母親說聲對不起,沒能給你過一次生日,是我終身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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