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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燭須臾

第七十章此來為何

點燭須臾 歸須臾 4000 2023-05-13 17:27:00

    最終倚著羊駝,伸出一只手遮住了雙眼、另一只手攥著酒囊半搭半懸空于一尺地面、嘴角揚一抹很是奪目的笑容,一遇、二纏、三入局。

  回到皇宮的冥夜修,半倚在貴人榻上,略帶沉思看著上報的奏折:庸國卿帝與月國新上任女帝動作頻頻,似想在這場天災中獲利一場。而南國慶帝更是其中助力不少…

  冥夜修不由將一紙奏折攥緊,起身負手立于窗前。仰頭望向那天邊的一輪彎月,清淺而孤獨零落的星辰更是烏云遮蓋的晦暗不明。

  為什么能在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身上,感受到相同的氣息,為什么因先前庸國一行的周夢。多了這么多執(zhí)念呢…

  明明一開始只是想試卿帝口風,看看能不能從中得利截娶了那位南國長公主。

  從而獲得她手中三十萬金兵騎甲,在按照先前布屬打亂其余三國的平靜。

  而現在~到底是誰呢!難不成真是那位庸國女丞相柒拾嗎?以千千萬萬人性命入局,而他們在著其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

  鎮(zhèn)沅王府與下屬把酒言歡,至三更天的柯愚。踩著一路月光跌跌撞撞來到馮謬的院子。

  卻不曾想會看到那樣一幕,馮謬發(fā)白的袈裟血色斑駁,眉眼低垂間帶著一絲殘忍淺笑,目光落在月色灑落的斷橋。

  手中佛珠微微震顫,一點點垮落的石塊掉入湖水之中。賤起的水花攏亂了他那朦朧不清的身影,柯愚心頭一驚,抬起地腳步似有了千斤重的阻礙。

  這是入魔了,還是被動出手了?柯愚垂眸的一瞬間閃過慌亂與沉思。一縷殺魂為執(zhí)強留,本償宿愿消彌于世。卻因得生機一線惑夢一場,再聚余念入魔噬血再入世…

  柯愚在這有些寂寥、涼意入骨的夜,見得所執(zhí)之人入魔失德,踩著咔嚓作響的枯葉帶著隱匿的開心或者說…靠近了馮謬,伸手抱住了馮謬。

  柯愚抱著馮謬在心底無聲的說“呆和尚你若沒有前路可走,后路可退、那我賭一條吧!只可惜應當無緣見來生,不知君愿為俗人否了呢?”

  見這樣的馮謬,柯愚那樣可恥的覺得他們是那樣般配與雙向奔赴。似乎沒有再比她,更能配得上他的人。

  馮謬看著一步步向自己而來的柯愚,眸光閃了閃:“遇愚兄時,我的心告訴我你是她。是我求了許久,許久的因果。心讓我試著放下,可我就是放不下怎么辦呢?”

  柯愚伸手環(huán)抱住馮謬的腰身,下一刻卻又仿若燙手山芋般的松開、后退。抬頭頗有些玩味、隱隱期待著說了一句“是嗎?”

  馮謬聞言手中的佛珠緊了緊,被大拇指緊捏著的那一顆有隱隱約約顯裂痕。喉結在清冷的月色下,因著柯愚那雙上挑的眉眼不自覺滾動了幾下。

  眺開了目光,繼而看向斷橋湖面漸漸蔓延開的血色與漂浮起來的數十具尸體。“鎮(zhèn)沅王不逮捕貧僧嗎?貧僧可是在您的地盤殺了人?!?p>  柯愚看著這樣的馮謬眼底閃過一抹暗淡,轉身看向斷橋湖面上那越來越鮮艷的血色。眼底閃過一抹陰沉殺氣,掂了掂了手中的酒壇子“哈哈哈~怎么會呢!馮兄怎會是外人呢!”

  說著還漫不經心打了個酒嗝“我的命可都是馮兄的,只要馮兄愿意接~唉可惜,愚生于男兒身否則多想…”

  馮謬抬眸看著這樣柯愚,十分認真的說“多想如何?”月色養(yǎng)人卻又遙遠十分,那目光那樣溺人讓柯愚差一點便陷入其中。

  若不是骨髓隱匿的刺痛與靈魂拉扯的不適感,那樣不容忽視??掠藁蛟S…嘴角的笑意更濃了“想~想將馮兄藏起來禁錮起來,哈哈哈~怎么樣是不是很嚇人很荒唐?!?p>  馮謬看著柯愚的目光染了些如夢似幻的深情,縮藏在寬大衣袖中,不停滴落血珠的手一點點攥緊“愚兄~一起埋尸可好?!?p>  說著抬步向斷橋湖水處走去,柯愚“哦~”了一聲,幾大步上前,領先馮謬“湖水太冷,我搬尸,馮兄挖坑吧!”

  馮兄的身形僵了僵了,一種詭異的默契感隱于兩人之間。馮謬平和低啞的聲音破天荒道“好~”打亂這片夜色。

  銀白色的月色中穿著發(fā)白袈裟的馮謬,光禿禿的腦袋上九個戒疤冒出一縷一閃而過的血紅。滴血的手攥著鏟子鏟著假山后的土,而柯愚頂著是濕漉漉的衣著在湖水中來、返,撈出數十具死尸。

  每將死尸扛于肩上時,眼底都會閃過一片腥紅。黃泉忘川將第一百三千個魂靈渡入忘川十九重幻境,暫存的柒拾挑了挑眉頭。

  看著手腕處空缺破碎的那一塊,又大了圈。果然呢!人怎會在得片刻須臾后,不奢求更多。嘗過了甜,不擇手段便不學而會。

  看來這忘川很快就會流通消化了,而吾求所求終得。柒拾這樣想著,血海翻涌腥甜入喉噗嗤一聲暗紅色的鮮血灑入忘川。

  那個遙遠到她已經無法主動憶起的畫面,再次一閃而過。在她埋首黑淵時,一遍遍念著她的名字。一點點將她從黑淵中推出,起始(柒拾)生于淵塵,始于萬物。

  歷人情世道,腳踏萬故,予生選項,定規(guī)縛束??蛇@令柒拾是那樣疲憊卻了無盡頭。

  南宮門外,一息晨光中“咩咩~”羊叫聲中,依舊倚著羊駝,啃著羊腿,慢慢悠悠走近了上百位身穿暗青色官袍的文武官視線之中。

  一襲淺緋色衣袍松松垮垮不修邊幅、一頭青絲半挽于肩,比世家公子還風流。

  可這風流卻沒有世家公子高高在上的華貴,頗有些市井之范江湖氣息。從模糊到漸漸清晰時那容顏,晃了在場之人所有心神。

  明明是一雙杏眼秋光,卻比狐貍還勾人,說魅惑吧!偏生風流灑脫市井之范。當真特別,這便是百官看到依舊時的第一想法。

  又在一聲羊叫聲中,百官回神。幾乎異口同聲的怒聲呵斥“那來的女子,皇城宮門豈是汝可來之地?!?p>  依舊在啃完最后一塊肉后,隨手將骨頭遞入羊駝口中。盤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淺笑道“當是知得,我只不過我前些日子做了一個夢。夢里面有一仙子告訴我,讓我來來此處當國師呢!這不就來了~”

  這話說的謙卑又荒誕,有些像調戲良家子的花言巧語。引得百官氣不可遏,橫眉冷對。依舊無奈的嘆了口氣,馭著羊駝一點點前進。

  最后在百官伸手阻攔時,十分詭異穿梭于百官之中,最終進了南宮門。來到了朝堂大殿,望著那數百青石臺階時有片刻失神。

  我來了,我來遇你,纏你了…當百官陸陸續(xù)續(xù)走上臺階跨進朝堂大殿時,看見那朝堂中央羊駝背上的女子時紛紛各懷鬼胎的噤了聲。

  而百官之中,一直刻意隱藏著自己甚至還破壞規(guī)矩。往后藏了藏身形的柯愚卻在,抬眼透過人群觀察一切時。

  對上了依舊意味深長的目光,這讓柯愚心底一沉,當冥夜修一身玄紅色龍袍緩步從后殿走出時。

  疑惑不解往常喋喋不休,爭論不休的文武兩派,今日怎會如此安靜外。后抬眼一瞧便見殿中央有位風格獨特,盤坐于羊駝之上的緋衣女子。

  冥夜修掩去眼底神色,坐上龍椅接過寺人遞上的清茶。輕輕抿了一口,才將目光再次落到了依舊身上?!安恢瑸楹蝸??”

  兩側的文武官聽到冥夜修這沒什么情緒起伏的聲音,身形卻下意識的晃了晃更低垂了幾分。

  幾個目光轉換間皆是疑云重重,依舊打了個哈欠伸手拿過腰間的酒囊仰頭喝了一口。

  隨著“咩~”的羊叫聲中,那風流痞雅的聲音伴著吹入大殿的晨風響起“自是來做陛下的國師?不過民女更喜做陛下的妻,奈何時間太短,恐陛下不應,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p>  這野心勃勃又坦蕩,帶著幾分調戲的聲音讓大殿眾人呼吸一滯滿是不可置信。

  冥夜夜抬著茶杯的手也是一停,最后看向依舊的目光中充滿了怒意與警告還有一絲連他都沒有察覺的羞赧。

  “哈哈~你就不怕孤讓你有來無回嗎?”冥夜修忽然大笑出聲道。

  依舊伸手拍了拍羊駝抬起的腦袋,更加淺笑風流道“哪有什么有來無回,民女既能來亦能回。不過若是美人陛下所愿,自當是會寵著呢?!?p>  兩人目光交匯間,冥夜修竟生出了一縷熟悉的無力感?!笆菃??可真狂妄…”冥夜行昵喃,興趣頗濃的模樣。

  揮了揮手示意讓寺人開口,百官又開始上報了各地城地生益收成,官治之理,以近來不斷天災民亂…

  所有人似乎都十分有默契的忽略了朝堂中央的依舊,最后說到納爾城陸豐鎮(zhèn)的傷亡人數,以及鎮(zhèn)沅王與庸國大將劉旭的交鋒時。

  百官皆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向柯愚,為首的宰相羅洋摸了摸發(fā)白的胡子目光犀利聲帶試探:“都說那庸國大將軍劉旭,自與鎮(zhèn)沅王一戰(zhàn)后。

  對鎮(zhèn)沅王十分崇拜甚說若鎮(zhèn)沅王愿交他這個朋友,他定做兩國兩國邦交的橋梁,不知鎮(zhèn)沅王對此可有…”

  冥夜修似乎想到什么,目光也落到了柯愚身上,漫不經心的說了一聲“這樣說來,鎮(zhèn)沅王可比高大將軍更適合掌管三軍手握兵符?!?p>  一直默不作聲的武將一派,脊背發(fā)痛想到庸國殺神與鎮(zhèn)沅王那一場交鋒,牙齒不由打顫,血流成河、伏尸千萬、踏踩白骨、狠煙升,面色不改不帶一絲猶豫親手殺了自己父母至愛…

  “這北國三十六座城池,無一不是因陛下而欣欣向榮。至于兵符,不過是一道附有皇恩的福旨,”

  柯愚答的迂回而暗藏鋒利,龍座之上的冥夜修斂目笑意淺淺“哦~”待到那日照香爐,這場朝堂之論才堪堪結束。

  柯愚隨著百官退場時,在一聲聲“咩~咩~”中回頭看了一眼遙遙相望的兩人。

  孟婆、黃泉之主天地眾生魂靈的歸處,何時與這俗世帝王有了牽扯。不知那神闕的無上佛可否知道,柯愚這樣想著疑惑與趣味一閃而過。

  冥夜修起身秉退了宮婢寺人,一步步走下臺階來到了依舊面前。依舊手中半落不落的酒囊在冥夜修黑金色靴子前,呯的一聲掉落。

  依舊眉頭一挑,緋色衣裙帶著淺淺金色余輝,晃的冥夜修總覺得眼前人那樣不真實。冥夜修淺粉色的薄唇不由彎起,此刻的笑比剛剛還有多了幾分美好、真實、無害。

  “北國修帝,當真有份好耐心、好肚量。”依舊的聲音摻雜了絲絲甜味、風流,身上的酒氣不濃郁不刺鼻反而帶了些苦意。

  冥夜修睫毛顫了顫“美人的狂妄總有萬種風情來相襯,當有耐心?!?p>  她這酒莫不是還摻了惑人心神的蠱…冥夜修伸出修長干凈的手指彎腰屈膝,身影微微前傾撿起了地上的竹青色酒囊。

  冥夜修的手指輕輕在酒囊上磨娑著,大小整齊或者十分有規(guī)律排序著很是特別,似是一行小字。

  想到什么抬眼間便對上了依舊有些風流韻味的眉眼,還帶著一絲繾綣。

  “姑娘這酒囊很是特別,不知…”冥夜修說著便又靠近了依舊幾分,兩人的鼻尖唇畔相觸既離,依舊看向冥夜修的眼,他眼里藏著無邊無際星河點點那樣美。

  依舊心頭發(fā)疼,不由彎起了嘴角哈哈哈的笑出聲。這一天真特別,快的讓人無法抓住。依舊伸手想要觸碰冥夜修,卻在羊駝抬頭“咩咩咩~”叫聲中悄無聲息縮了回去。

  “不過一件舊物,修帝若喜歡當可贈予,不過這樣,修帝可有回禮,”依舊笑的有些曖昧,目光流轉間盡帶是風流。

  似蠱、似夢、亂人心神,讓冥夜修漸漸失了理智??梢稍票椴级?,又令冥夜修看向依舊的目光摻雜著試探利用。

  “咳~那姑娘想要些什么呢。”或許只要是她所說,所要,冥夜修收回目光,似話家常般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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