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賭約
殘影卻是臉色沉了下來:“天下事自然該由天下人做決定,你為何一言不合便要除掉我這小廟,雖說是蠱惑人心,可那些香客看來,我這里可是許愿的寶地。更何況,來這拜佛之人也不曾傷害到別人,反而自己私欲滿足之后飽受折磨。這一切是他們咎由自取,你又為何干涉?!?p> “不曾傷害別人?”楚月重復這幾字,質(zhì)疑道:“可那嫉妒姐姐的女子拿走的香灰便,”
未等她說完,殘影便開口:“那香灰喝下后,害人的女子反而會全身潰爛,這不過是她為自己的妒忌付出的代價,哪里礙到旁人了?”殘影刻意瞞下姐姐也會受傷一事,只提那嫉妒之人會付出代價。
“尋常寺廟勸人向善,我這間廟不過是懲治惡人,讓他們自食其果,不敢再犯惡行。這,不也挺好的嗎?”
殘影抬眼望去,一雙美目滿是妍麗迷離之色,她朱唇輕啟:“不若打個賭?!?p> “什么賭?”楚月疑惑地看向她。
殘影微仰頭,扭了幾步道:“便以今晚來這廟中的香客為賭,我會施展幻術(shù)查出他們心底最深的渴望,若天亮之前,他們不愿醒來,那便說明這一切不過是他們本來的貪欲。只要有一人能在天亮前清醒地從幻境走出,便算作你贏,證明我所做之事確實傷天害理?!?p> “我為什么要和你賭?”楚月頗帶著警惕看向殘影。
“你我既然互相說服不了彼此,便讓這香客們來決定?!睔堄耙惶艏毭?,帶著笑意望向她。
“這些香客若醒不來會不會有危險?”楚月緊張地看著殘影,在小說里,可是常常有人因困入幻境而死去。
“當然不會,只要我天亮后收了幻術(shù)便可?!睔堄巴嶂^,瑩白手指卷起一縷長發(fā)。
聽了這話,楚月放心地點點頭,看這情形,延頌應該還未來,只要一人清醒便是她贏了。如今延頌這樣的高僧會來,哪里需要擔心自己的輸贏,想到這兒,楚月自信滿滿地開口:“好。”
殘影勾唇一笑,好戲要開始了。
門外響起腳步聲,廟中二人隱在暗處,靜靜等待著今晚第一位香客。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陸,”話未出口,殘影的手已經(jīng)捂住楚月嘴巴。
“噓,驚擾了香客,這賭約如何還算得上公平?!倍吺菤堄镑然蟮穆曇簦毂凰彳浭终粕w住,一股濃郁的香氣在楚月鼻尖打轉(zhuǎn)。
她眨眨眼,安靜下來,示意殘影松手。
殘影輕笑一聲,楚月卻發(fā)現(xiàn)陸裕書神色并無不同,想來是未聽見這聲響。
殘影雙手一揮,面前男子便昏倒在地。
楚月瞪大眼睛質(zhì)問她:“你不能輕點嗎?萬一摔傷了怎么辦?”
這話卻是惹得殘影頗為不屑道:“一個大男人哪會那么嬌弱。”話剛說出,她便揶揄地看向楚月:“怎么,你喜歡他,那么緊張?”
“才沒有!”聽了這話,楚月像炸毛的貓,一瞬間緊張起來。
“是,沒有?!睔堄八菩Ψ切Φ攸c頭,哄孩子一般望著她。
“我懶得和你說?!背罗D(zhuǎn)頭盯著昏過去的陸裕書,見他雙目緊閉,眉尖微蹙,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絲毫未注意到一旁殘影勾起的嘴角。
“這人幻境里好像有你,不若你進去看看吧?!?p> 楚月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身后一股力量,她被推倒在陸裕書身邊,罵殘影的話還沒說出,便昏了過去。
一睜眼,便望見自己又在隴城那小屋子里,陸裕書依舊身穿那深藍色舊衣服,他緩步走來,卻是徑直穿過楚月身體,走向床邊。
楚月這才發(fā)現(xiàn)床邊居然有另一個自己。
她低頭望見自己仍舊是進那小廟的衣服,反應過來,自己如今是在陸裕書的幻境中。
陸裕書緩步走向床邊,輕輕坐下,一只修長手掌慢慢撫上了靠在床邊的女子。
他的手指摩挲著女子的臉龐,眼里是化不開的柔情。
那女子也伸手覆在陸裕書手背上,聲音軟糯:“裕書?!彼酝崃祟^,臉龐與陸裕書手掌更貼近幾分,眼睛含著笑意望著他。
楚月看著直起雞皮疙瘩,她抱著自己胳膊顫抖兩下:“我怎么會說出這么肉麻的話。”
然而陸裕書的話更叫她吃驚。
他溫聲開口:“月兒?!?p> 他聲音輕緩溫和,楚月卻聽得快要炸開。那清冽的聲音如同魔咒般一遍遍在楚月耳邊回蕩,她如中蠱般又邁近幾步。
這便看到滿臉溫情的陸裕書此時一只手放在膝蓋上,手掌不停蜷縮又展開,卷皺了那處衣衫,他眉尖微蹙,嘴唇抿直又松開些,身子略前傾些,又生生止住。
手掌再次捏成拳頭狀,似乎終是下了決心,另只手終于撫上那女子下巴,抬起她下頜,傾斜靠近,不過一尺的距離,卻是那么漫長。
陸裕書微閉了雙眼,長長睫毛垂下蓋住他的緊張,脖間喉結(jié)無法控制地滾動一下,他柔軟雙唇終于覆上了那女子雙唇。
一旁站著的楚月看著這情形,驚得張開了雙唇。她呆愣在當?shù)兀樋煲獰饋?,雙手捂住自己眼睛,手指間卻留下縫隙。
透過那縫隙,她看到兩個人都閉著眼,呼吸交織在一起,那女子手臂漸漸纏上陸裕書肩膀,陸裕書捏著女子下巴的手松開,慢慢滑落到她腰間。
兩個人又靠近幾分,楚月徹底閉上眼睛,咬著下唇心里瘋狂吐槽為什么要讓她看見這些。陸裕書什么時候能從幻境中走出,接下來不會有什么少兒不宜吧。
然而四周卻是歸于平靜,楚月小心睜開眼向床邊看去,便看到床上那女子靠在陸裕書懷里,她將頭埋在陸裕書胸前,臉上帶著一抹薄紅。
而陸裕書氣息也亂了,他穩(wěn)住身形,一手攬住懷里女子,低頭看著她,另只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少兒不宜的事情。
楚月心跳平復下來,有點失望怎么回事?她搖搖頭,不不不,她才不是那么想的,她望向床上的自己,那女子與她一模一樣,難道陸裕書的幻境真的是和自己?
怎么可能?楚月?lián)u搖頭,可看著床上與自己完全相同的女子卻是不得不相信,陸裕書的幻境里是真的有自己,還和自己。她猛然捂住臉,不敢再想下去。
卷抹茶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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