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騎士走到女孩面前屈膝蹲下,聲音柔和又無奈:“你哭什么?!?p> 他猶豫了幾秒,還是從口袋里取出了一方干凈的手帕,柔軟的面料剛剛觸碰到女孩的臉頰,成串的水珠就滾了下來,洇濕了一片一直蔓延到指尖。
元讓矜那雙練了十?dāng)?shù)年劍的手,突然就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林荔知也沒想到自己這么輕易就哭了出來,甚至都不知道在委屈什么,一時羞意又涌了上來,倔強的扭過頭,不去看元讓矜。
旁邊的古宸正蹲在半截樹樁上,興致勃勃的用小石子去打樹上的鳥,絲毫沒注意到旁邊的不對勁:“哎,阿縱,你看我這手法準吧,一下一個。”
話一出口一只灰白羽毛的小雀便掉落在地上,古宸得意的吹了個口哨,眼疾手快的去拆綁在鳥腿上的情報。
意料之外的,元讓矜并沒有給他面子的夸贊出聲,古宸納悶的回頭看了一下,就發(fā)現(xiàn)元讓矜正攥著一條手帕愣神,那模樣,和他們前幾天堆的雪人化了時的神情一模一樣。
古宸只掃了一眼心下就猜了個七八分,張口調(diào)侃道:“瞧瞧你這溫柔樣,和平時的形象可真是八竿子打不著?!?p> “滾一邊兒去,難不成對你溫柔?”元讓矜眼皮抬了抬,毫不客氣的指使古宸,“去,幫她把腳上的繩子解開。”
“為啥要我來,你明明隔著那么近。我和你講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你可不要亂來……”古宸絮絮叨叨著,元讓矜卻沒回他,走到一側(cè)的空地上深呼吸了幾口涼氣,才感覺耳后的熱意被壓了下去。
元讓矜視線一移就看見被扔在地上的羊皮紙,只覺得太陽穴跳了跳,默不作聲去撿起來,忍了幾秒還是沒忍住,照著古宸屁股上踢了一腳。
古宸剛把繩子解開,就被踹得栽倒在一旁,不好意思的沖林荔知嘻嘻一笑,轉(zhuǎn)身就朝元讓矜撲了過去:“你小子搞偷襲?”
“這么重要的東西你也能隨便扔,你這粗枝大葉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元讓矜退半步躲開,揚了揚手里的字條,“巡查隊的人已經(jīng)下令調(diào)動人手來包圍這片樹林了,再不走想出去就難了。”
說完之后,他的目光在林荔知身上停留了一下:“你怎么樣了,能走嗎?”
“恐怕不太行?!绷掷笾獎傄鹕恚夷_踝便是一陣鉆心的疼痛,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下不住的納悶,這次的夢是什么情況,在荒郊野嶺的雪地里夢見元讓矜就算了,還莫名其妙的受傷了。
還沒等林荔知想明白,元讓矜就背對著她半蹲了下來:“能上來嗎?”
?。科鋵?,雖說摻著她走也可以,但好像他們正在被人圍剿?不過……她又為什么會被追殺啊。
元讓矜和這個男生的態(tài)度也很奇怪,不完全給自己松綁,但是又不像是對她心懷惡意的樣子。
不過眼下顯然不是問這些的時候,林荔知乖乖的趴了上去,被綁住的手松松的垂在元讓矜身前,很沒安全感的隨手一抓,揪住了他衣服上的一顆扣子。
硬銅質(zhì)的扣子雕刻著花紋,用手摸起來并不光滑,林荔知看不見元讓矜的表情,心下也有些惴惴不安。但是畢竟現(xiàn)在這個元讓矜和她不太熟的樣子,自己還是有走著走著被丟下去的可能性的。
比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太沉了什么的?林荔知腦里的小劇場輪番上演,元讓矜瞥了胸前的小手一眼,忽略掉旁邊古宸驚訝的表情,向前邁開步子:“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