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托爾斯泰真厲害

　　“哎喲”，

　　“嗷起...”，

　　“痛痛痛痛……”

　　老夫子出門，照著幾人的腦袋抬手就是一頓削，連鄭華的三叔鄭三貴都沒有幸免于難。眾人抱著腦袋吃痛不已，完全沒想到老夫子身手竟然出奇地靈活，那個大板栗下來躲都躲不開，當(dāng)然也不敢躲。

　　這個場面鄭華是故意不參合的，他早早地從側(cè)門溜回了自己家里。

　　“娘，這是30英鎊，我掙的，放心拿去花吧?！?p>　　鄭華手上的錢，有30磅送給了普利斯和丹尼爾，15磅補(bǔ)償給了紡紗廠，10磅給了老夫子。剩下45英鎊他打算自己留一部分應(yīng)急，30英鎊足夠讓他們的生活質(zhì)量提高不少了。

　　“多少？30英鎊？！你哪兒來的這么多錢??！這可夠咱們吃一年的啦！”

　　鄭大嬸捧著這代金幣，顫抖的雙手幾乎要把金幣給抖出來。

　　“不是吃一年，是吃一個月。您就照著一個月吃到30英鎊的標(biāo)準(zhǔn)去花吧，以后咱們的錢只會越來越多。我說過，會讓咱們大家伙兒都過上好日子的，您就放心吧?！?p>　　鄭大嬸聽要她把錢這樣花，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

　　“華兒，這錢怎么著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呀。況且就算讓咱們吃好些，也不至于花那么多錢。要我說呀，咱們可以幫幫隔壁家的二傻，他家就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行吧，反正每頓飯您得有肉有菜，買最新鮮的就行。至于其他人您想幫就幫吧，幫不了的也不用擔(dān)心。要不了多久，我會讓整個三寶街的人都過上和咱們一樣的好日子?！?p>　　鄭大嬸見鄭華意氣風(fēng)發(fā)，又回到了剛開智時候說胡話的模樣?？蛇@一次，有三十英鎊在手，鄭大嬸對鄭華說的話也有了期待，畢竟手里沉甸甸的金幣說不了謊。

　　“天吶，要讓全街的人頓頓有肉有菜，那別人得殺幾頭豬才夠吃呀？”

　　……

　　來到三寶街的第三天，鄭華頭一次睡得很舒服，做了個到處都是五顏六色巨大棉花糖的美夢。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鄭華果然開始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工作節(jié)奏，待在車間的時間越來越少。而就算是上班的時間里，也基本在跟各個車間的工人們聊天，時不時地還掏出幾個便士送給陪他聊天的人。

　　領(lǐng)到最多錢的是紡紗廠資歷最老的舍監(jiān)特魯普，據(jù)說有好幾個先令，因為他們倆足足聊了兩個下午。老舍監(jiān)一連幾天晚上都去了酒館，每次都點(diǎn)最大最重的牛排當(dāng)晚餐。

　　而從三寶街來的另外幾個工人就變得有些奇怪了。

　　不知道老夫子具體跟他們說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上班以后，這些人都帶著黑眼圈，嘴變得特別嚴(yán)實(shí)，實(shí)在繞不開關(guān)于鄭華話題的時候，他們的口徑竟然出奇一致，就像是完全照著背出來的一樣，幾乎一字不差。大意是他只是個普通人，搞了個發(fā)明被格里格老爺給看上了，所以才能這么自由。

　　曼徹斯特紡紗廠的工友們來自歐洲各地，對鄭華的事情也只是略感好奇，沒多久便習(xí)慣了鄭華這個特立獨(dú)行的存在。

　　就在對賭協(xié)議簽訂后的第五天夜里，鄭華坐在酒館里正興致盎然地跟工友們聊天，菲格斯揮舞著手中的報紙加入了聊天隊伍。

　　“你們看這幾天的報紙了嗎？那個叫列夫·托爾斯泰的家伙，簡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我想說的全被他給說出來了！”

　　“看了看了，剛才我們還聊到他了呢！我估計他應(yīng)該是個數(shù)學(xué)家，要不然怎么能把那么復(fù)雜的東西給算得頭頭是道，我就說為什么現(xiàn)在賺錢也不少，怎么就越來越買不起東西了！”

　　“不對，我覺得他是歷史學(xué)家，四五十年前的小麥賣什么價格他都一清二楚，只有歷史學(xué)家才會知道吧，都是歷史學(xué)家了，自然很懂算數(shù)。不過他講的還是太復(fù)雜了，我只知道現(xiàn)在東西變貴了，他說的那個通貨膨脹、剩余價值什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鄭華，你知道列夫·托爾斯泰嗎？這兩天他可火啦！”

　　我不光知道，他就是我好不好？鄭華暗自笑罵著，之前投稿的一篇文章《為什么你賺的錢變多了，卻越來越買不起東西了？》在最近激起了極大反響。關(guān)于托爾斯泰的議論也越來越多，在酒館遇到的工人朋友清一色都在夸獎他寫的內(nèi)容。

　　只是那些激進(jìn)報業(yè)本身都一直是在地下運(yùn)作，所有跟它相關(guān)的人都會在第一時間被官方勢力盯上，搞個筆名就是為了保護(hù)自己。

　　“算是知道吧，你們不是都沒搞明白剩余價值是啥嗎？怎么還會夸他呢？”

　　“這個不懂有什么關(guān)系，重要的是他讓我知道買不起東西就是資本家害的！”

　　菲格斯的解釋得到了周圍幾個工友一致點(diǎn)頭，看著鄭華對托爾斯泰好像不怎么感冒的樣子，反倒有些著急了，翻開報紙不容分說地遞給鄭華。

　　“你來看看他的文章吧，可有道理了！”

　　“這些我都看過了，他說的什么意思我也都知道，確實(shí)有些道理?！?p>　　鄭華見眾人對自己的文章評價頗高，不好意思跟著大家一起吹捧自己，下意識地謙虛起來。但在菲格斯聽來，就覺得鄭華對托爾斯泰可不夠尊重了。

　　“得了吧，我的老伙計，別光對著自己吹號角呀！”

　　“哈哈哈哈……”

　　這下菲格斯抓住了鄭華的把柄，暗諷著這家伙竟然是個吹牛大王，引得大家也放生大笑。

　　“我聽最博學(xué)的理查德神父說，托爾斯泰寫的那些知識，是英國皇家科學(xué)院都在研究的東西，說不準(zhǔn)他還真是一位正義的院士呢！”

　　“真的嗎？那位老神父可厲害了，他可管著倫敦東邊好幾個教區(qū)！既然他都這么說了，我看多半是真的！真是一位正義的院士老爺呀。阿門！”

　　“阿門”……

　　眾人見菲格斯提到了神父理查德，又紛紛夸贊和阿門起來。

　　“哈哈，那確實(shí)挺厲害的了，這篇文章我肯定是寫不出來的，他將來一定會成為最高尚的大文豪吧……不過……”

　　見菲格斯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鄭華也只能順著大家夸下去。旋即轉(zhuǎn)念一想，既然這么多人還沒辦法完全明白他講的內(nèi)容，倒不如在這兒再解釋一遍。

　　“不過，我剛才的意思是，要基本理解他講的內(nèi)容是什么意思，那倒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