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別說我是天才
格里格很奇怪鄭華為什么會這么熱衷于幫助普利斯，
“我的朋友，你是不是對她感興趣？”
在他看來，唯一的解釋只可能是鄭華喜歡上她了吧。
而鄭華也大概明白了格里格對待普利斯，為什么會這么不在乎了，原因很扯淡，那就是——文化。
鄭華前世多多少少看過一些介紹歐洲宗教文化和對待私生子的東西，比如《冰與火之歌》里的雪諾。劇中雪諾是大領(lǐng)主的私生子，縱然明面上和其他兄弟都是一個爹生的，但他的待遇、地位、權(quán)利乃至命運都跟其他兄弟有了天壤之別，那差距就像是童話故事里親媽去世，只有后媽的灰姑娘和她的繼母姐妹。
再結(jié)合當下英格蘭眾多私生子成為學童與格里格對待普利斯的態(tài)度，鄭華更加深刻地意識到了東西方文化的巨大差異。
中國自古就有虎毒不食子的說法，自己的親生孩子最重要。歷代皇帝寵幸過的宮女懷孕之事不勝枚舉，靠懷了龍種一飛沖天的故事，那可真是再很正常不過了。
而歐洲恰恰相反，但凡出身低劣下賤的，則終生下賤，他們的命運在出生之時就已經(jīng)被社會秩序注定了結(jié)局，窮其一生也根本不可能改變。
西方人對待私生子這件事情，鄭華頂多可以接受它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但完全無法認同這種價值觀念，就像別人是狗，狗當然改不了吃屎，但要他去吃屎那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連自己親生孩子都能毫不在乎，真的是比白眼狼還下作！今后要是跟他走的近了，那豈不是與虎謀皮？還想要口罩的專利？呸，做夢去吧！
“我要干什么，你不需要知道。只要最終你能賺到錢，不就夠了嗎？”
鄭華打定主意，盡量利用這次口罩的對賭協(xié)議，讓自己眼前見到的這些不公平的事情能稍微舒坦些，斷不能跟這種敲骨吸髓的白眼狼有過多交集。
就算上帝對他們這些做法看得下去，但老天爺可看不下去，別哪天老天爺看他們不爽一道雷劈下來，自己萬一被殃及池魚那可就糟糕透了。
“哈哈，鄭華先生，今后我們一定會成為最要好的朋友！你放心，只要這次順利賺到錢，我就給你股份！到時候我們成了合作伙伴，那專利是誰的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對了，請問您打算什么時候去申請專利呢？”
格里格對鄭華似乎有著永無止盡的耐心，連鄭華都有些佩服，只是畫大餅這種玩法在前世他可是見的多了，對這種小把戲早就形成了免疫力。
“股份給少了我可沒興趣。至于專利的事情就以后再說吧，不急?！?p> “嘿嘿，我的朋友，股份給多少那得要看具體的收益，現(xiàn)在我可算不出來。你放心，到時候我會請全倫敦最厲害的律師來負責，一定會非常公平！”
格里格想不明白鄭華腦子里裝的是什么，既不轉(zhuǎn)讓專利，又不自己去申請，現(xiàn)在受限于簽署的協(xié)議，格里格自己更沒有辦法去獨立申請。這樣怎么可能利益最大化呢？
聰明的格里格會在這件事情上郁悶很久，但商人的格里格很快就接受了現(xiàn)狀，只要眼下能先賺到錢，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說唄。
接下來關(guān)于口罩業(yè)務的下一步發(fā)展很簡單，甚至完全不需要也不想讓鄭華參與。
曼徹斯特紡紗廠本來就能為口罩提供原材料，口罩的制作工藝也很簡單。格里格決定從自己其他幾個工廠找來技術(shù)工人，讓他們著手研究口罩量產(chǎn)的專用機器，等機器做出來也是能申請專利的。
與此同時安排大量工人開始手工制作口罩，而他自己則要開始跟濟貧院、議會老爺們的公關(guān)工作了。
鄭華當天最哭笑不得的事情是跟格里格分開后，再次見到鄭三貴等人的時候。
從格里格稱呼鄭三貴了一聲老爺?shù)洁嵢A再次回來，相隔時間已經(jīng)有兩三個小時了。而這么長的時間里，鄭三貴的嘴巴愣是沒有閑過一秒鐘。
從鄭華剛出生開始講起，再講到鄭華父母靠一條魚和一只皮鞋確信鄭華是個傻子，再到鄭華后來是怎么犯傻的，事無巨細，連自己被扯破的那幾條褲子，每次是怎么被扯破的也當眾演示起來。以至于當鄭華回來的時候，他都還沒講到鄭華開智時候的事情。
鄭華剛回來就瞧見三叔要解了褲腰帶來個情景重現(xiàn)，急忙拉住，指了指鐘樓招呼著大家到點該下班了。
“華兒啊，你到底跟格里格老爺說了啥？他怎么會稱呼我們老爺呢？過去他可是連名字都不會喊的！”
“很簡單，我只不過是給狗晃了晃骨頭，它想吃，自然就很聽話了?！?p> 回去的路上，鄭三貴和另外幾個三寶街的人問題越來越多，鄭華感覺如果放任三寶街的人口無遮攔，這樣下去遲早會出意外，拉著他們也不解釋，便往老夫子家去了。
“鄭爺爺，這是10英鎊，您收好。關(guān)于我的事情，希望今后三寶街的人都能守口如瓶，別再到處亂講了。”
老夫子接過10枚金幣，略微掂量確信不是假的，這下他已經(jīng)百分百確定鄭華就是預言中人，要不然怎么可能這么快就賺到這么多錢？
“華兒，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可是預言中人，別說是給我錢了，就是你問我要，我也得掏呀?，F(xiàn)在只要你一聲令下，三寶街的其他人也得唯你馬首是瞻?！?p> 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感受著金幣別樣的質(zhì)感，老夫子把金幣收進口袋，心里并沒有什么收錢的負擔了。
畢竟是預言之人，攜大能降世，抬手送出這么多錢，想來不是打腫臉充胖子，而且有了這筆錢，用來幫助族人們，說不準未來他們還能反過來助鄭華一臂之力呢。
“放心吧，我這就挨家挨戶去跟他們打點打點。依我看，要不今后的鄭華就是個從小就聰明過人自學成才的天才，怎么樣？”
“那就謝謝鄭爺爺了，不過天才的說法就算了吧，人胖出名豬怕壯嘛。就說……是個從小到大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就行。另外，我也不希望誰都把我當成個預言之人，感覺怪怪的，還挺麻煩?！?p> “沒問題，這些事就交給我吧。等我把門口這幾個小子收拾咯，馬上就挨家挨戶走一遭?！?p> 這會兒曼徹斯特紡紗廠的幾個三寶街工人正在老夫子家門口或蹲，或靠在門框上，依舊興致勃勃地聊著關(guān)于鄭華的話題，越聊越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