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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敕令

54.金身

山河敕令 青山微霜 2014 2021-09-11 20:26:57

  “多謝老丈!那不知這盂蘭盆會(huì),又是什么佛事?”

  “盂蘭盆會(huì),卻是三十年前普渡法師圓寂之前,栽下的一朵盂蘭花,又被稱為佛壇之花,今年十月廿八,終于開花了?!?p>  “因此那金閣寺眾僧,又借盂蘭花開的時(shí)機(jī),舉辦了一場(chǎng)盛大佛事,稱作盂蘭盆會(huì),全縣一百零八座寺廟齊齊來賀,各方香客供奉金銀如海,連續(xù)舉辦了三日,當(dāng)真是好大的排場(chǎng)!”

  “只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三日之后,便出了那滅佛血案,先是金閣寺,后來又發(fā)生在玉林寺、金蟬寺、廣安寺、龍泉寺,全廟僧侶無一生還,佛像金身盡數(shù)消失,只有那些泥胎木塑,還留在大殿之中?!?p>  “嗯,我來之前,已經(jīng)去金閣寺、玉林寺等諸寺看過,殿中金身盡數(shù)消失,涂著金漆的泥胎木塑卻無一損壞,卻是有些蹊蹺?!标惥赐バ闹幸苫蟆?p>  “正是如此,所以當(dāng)金閣寺發(fā)生第一起血案時(shí),縣衙還以為是來了江洋大盜,貪圖佛像金身,釀成血案?!?p>  “但等過了三日,第二座廟宇被毀,依然是佛像金身離奇消失,廟中僧人無一生還,縣中諸寺便不安起來,紛紛將金身藏起。”

  “唯獨(dú)那金蟬寺、廣安寺、龍泉寺,向來養(yǎng)了許多武僧,仗著武力強(qiáng)橫,偏不信邪,以為是天大的興廟機(jī)緣,要用武力護(hù)持我佛金身。結(jié)果到了第六夜,竟然三廟皆毀,佛像金身全部消失,僧人同樣無一生還!”

  “這時(shí),其他寺廟更加不安了,紛紛遣散眾僧還俗,便連各廟方丈也都脫了袈裟回家。說來也怪,從那之后,便再無一座廟宇被毀,那些被藏起的金身,也都安然無恙?!崩象称娴馈?p>  “真是怪哉!”陳敬庭心中詫異,“如此崇佛之縣,一連出了五起滅佛血案,莫非那縣令還是無動(dòng)于衷嗎?”

  “縣令至今還在家守孝呢!”老篾匠冷哼一聲,見陳敬庭不解,又解釋起來。

  原來,那日孟蘭盆會(huì)之后,縣令之母以為是難得的佛緣,遂央請(qǐng)住持留宿廟中,結(jié)果便發(fā)生了滅佛血案,一起失蹤了。

  “當(dāng)真是可悲、可憐!”陳敬庭心中不由感嘆,昨日因,今日果,若非老夫人太過偏執(zhí),又依仗兒子權(quán)勢(shì)任意胡為,又怎會(huì)招來殺身之禍呢?

  “事后,縣令遣出衙役查訪,但那些衙役如何敢查?又報(bào)到清江府,再簽給玄甲衛(wèi),方有今夜公子一行!”老篾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前因后果說完,倒讓陳敬庭心中有了幾分猜測(cè)。

  “如此看來,問題還是出在那些佛像金身上!”陳敬庭拜謝老篾匠,便要起身離去。

  離開前,老篾匠想起一事,抬頭又道:“有些佛宗秘聞,老朽也知曉不多,公子若還有疑問,可前往飛來峰無根寺,那是如今唯一的佛門凈地,或許能找到公子想要的答案?!?p>  “謝過老丈!”陳敬庭離開石屋,遠(yuǎn)遠(yuǎn)往山下望去,只見家家戶戶香燭明亮、檀香氤氳,長嘆一聲,馭風(fēng)離去。

  到了全縣最高處金閣寺,陳敬庭又仔細(xì)查勘了一遍,心中感覺隱隱有些不對(duì),尤其是那些偏殿之中,涂著金漆的泥塑佛像,真假難辨,卻為何連半分挪動(dòng)查看痕跡都無,便被那兇手棄之不顧?

  “如此看來,那兇手要么是熟知內(nèi)情,要么是有極強(qiáng)的辨識(shí)能力!”陳敬庭猜測(cè),只是人海茫茫,這線索也未免太過單薄了些。

  再去玉林、金蟬諸寺,情況也都類似,佛像金身盡皆離奇失蹤,只余涂滿金漆的泥塑木像仍端坐在大殿之中,或慈悲,或忿怒,凝視著空蕩蕩的夜色,顯得有些瘆人的寂寞。

  陳敬庭選了一座大廟,一連蹲守了三夜,無果。

  再去找那些被藏起的佛像金身,或在土里,或在水中,或在井下,也都盡皆安然。

  兇手杳無蹤跡,破案遙遙無期,陳敬庭便想起了老篾匠說的話,趁著夜色,往飛來峰尋去。

  說是飛來峰,但實(shí)際就是一塊巨大的巖石,坐落在縣郊山峰之上,倒讓陳敬庭找了許久,最后還是問了一個(gè)瞽目婦人才找到。

  上了飛來峰,進(jìn)了無根寺,說是寺廟,實(shí)際卻只有一座簡陋佛堂。佛堂里,只有一個(gè)老和尚帶著一個(gè)小和尚在打坐,口中念念有詞,卻是在做晚課。

  陳敬庭打了個(gè)稽首,這還是他來到金陽縣許多時(shí)日,看到唯二仍在廟里禮佛的僧人,心中便起了幾分敬重。

  可惜那老和尚卻不理他,依然長眉低垂敲著木魚,反倒是小和尚好奇,偷偷睜眼瞄了一眼,隨后又緊緊閉上。

  “連日來,陳某走遍金陽一百零九寺,只有你們廟中仍有僧人,莫非不怕那滅寺之劫?”陳敬廷笑問。

  “施主既已走遍一百零九寺,便該知曉,唯我無根寺中不立金身。既無金身,又何來滅寺之劫?”老和尚眼皮都不抬,依然心無旁騖地敲著木魚。

  “不對(duì),師父,咱們廟里有金身,在我這呢?”一旁的小和尚聽了,脆生生開口。

  他自小被家人送進(jìn)無根寺,偶爾和同齡小和尚玩耍,便常被他們?nèi)⌒o根寺中沒有金身,他是個(gè)沒有金身侍奉的假和尚,哪知師父今日也這般說,當(dāng)即忍不住還嘴。

  “哦?小師傅可否把你的金身拿來,給我瞧瞧?”陳敬庭彎下腰,從懷里掏出一串糖葫蘆,笑瞇瞇問。

  小和尚瞧了瞧糖葫蘆,又看了看師父。

  “去吧。”老和尚低眉道。

  “是,師父?!毙『蜕星宕嗟貞?yīng)了一聲,也不去接糖葫蘆,而是一溜煙地跑了。

  等到回來,手里果然托著一個(gè)小金佛,只有拇指大小,慈眉善目,大肚寬容,十分慈悲。

  “師父,這是娘親給我打的小金佛,說便是我的金身了。”小和尚捧給老和尚。

  老和尚低嘆一聲,“既是你娘親打的,便送給施主看看吧。”

  小和尚將小金佛托給陳敬庭看,然后喜滋滋接過了陳敬庭遞過的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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