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秘密
暮傾清握緊了手里的帕子,強自穩(wěn)定了心神:“那寺廟后山明明找到了一個賊人的尸體!你又怎么解釋?”
“都不知道哪里來的尸體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妹妹是覺得是我被賊人擄走,還能反殺了他?這話說出去誰信?”
暮傾酒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且不說一個閨閣小姐根本沒有這樣的本事。就算有,那她要是都能殺了那賊人了又怎么會被悄無聲息的擄走?
這事正反都說不通,唯一的解釋就只能是這尸體和她毫無關(guān)系。
暮傾清聽到這里也明白,說不出話來。只能著急地看了方氏一眼,手里的手帕也被她揉成了一團。
“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也只能騙騙那些不知道事實的外人罷了?!?p> 方氏眼見著暮傾酒就要把這事撇的干干凈凈,心里也著急起來。她要是撇干凈了,那自己的謀劃不就落空了?
“騙?難道要讓府里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擺在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的面前嗎?”暮傾酒嘴角浮起一絲嘲笑反問道。
“母親口口聲聲說侯府的聲譽最重要,可明明可以輕松揭過的事情為什么要把它鬧大。恨不得所有不明事情真相的人都來踩我一腳?難道就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可以順利地李代桃僵?”
暮傾酒看到這母女倆一唱一和的樣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方氏臉色一白,被人戳中了心中所想。那些陰暗的,丑陋的心思就這么赤裸裸地被擺到了陽光底下。
“你放肆!我是你的母親,你竟敢這樣揣測于我!”
方氏氣地直接站了起來,抬手指著暮傾酒,那尖銳的指甲恨不得戳到她的臉上。
“夠了!你們把我這里當成什么地方了?吵吵嚷嚷成何體統(tǒng)!”上面的徐氏終于忍不住了,呵斥道。
她眼神在下面的人身上掃來掃去,原本她確實已經(jīng)打定主意就照方氏的方法來辦。
她知道方氏有私心,想給自己的女兒安排一個好婚事。才趁著侯爺不在府里,來求了自己。
她向來不喜歡暮傾酒,只覺得她無用嫁去鎮(zhèn)國公府恐怕于侯府也無益。況且又出了這檔子事,她自然覺得暮傾清嫁過去更好,也不想過多干預(yù)了。
可是現(xiàn)在聽了暮傾酒這些話,她說的也沒錯。本來可以輕松翻過去的事情,卻莫名其妙地鬧大了。
這里面恐怕方氏貢獻了很大的力氣,她不喜歡暮傾酒是一回事。但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拿侯府的聲譽謀取私,她更是不能容忍!
“傾酒說的沒錯,她不過是去進香摔了一跤磕破了頭。就算是鎮(zhèn)國公府來問,也是這樣。要是再有人敢胡說八道,就別怪我不客氣。”徐氏冷眼看著屋子里的所有人,直到所有人都應(yīng)聲了才收回眼神。
暮傾酒這才松了一口氣,她敢這樣光明正大地說出方氏所想。不過就是賭這事里老夫人并沒有參與,并且還會因此對方氏不滿。還好自己是賭對了。
直到走出榮壽堂,暮傾清紅著雙眼看著暮傾酒,咬牙切齒道:“暮傾酒,你根本就配不上國公爺。為什么還要霸占這個位置不放呢?”
“我配不配的上就不勞你操心了,但是只要我還在你肯定是沒機會的?!?p> 暮傾酒大概也知道這人是個什么德行了,更是連個正眼都不想給這個所謂的妹妹,
“你...”暮傾清險些被氣個仰倒。還是方氏在后面扶了她一把,又惡狠狠地看向暮傾酒。
“小蹄子,你也別太得意忘形了,小心樂極生悲。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暮傾酒輕笑一聲應(yīng)道:“謹記母親教誨?!?p> 等到她們都走遠了,暮傾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出了一身汗。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后宅爭斗的威力,這也是她第一次和別人打了這么久的嘴炮。
畢竟以前,她都是靠武力解決的。如今可真是張飛繡花,力不從心啊。
“小姐,你真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您可說不過夫人和二小姐?!绷柘龈谀簝A酒身邊,一臉欣慰地說道。
“是么,可能是失憶了反而很多話就敢說出口了吧。”暮傾酒的精神剛剛放松下來,就隨便敷衍了一句。
可誰知道凌霄聽了這話,卻突然停下了腳步,眼里閃過幾分猶豫。暮傾酒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也停下腳步向她投去了疑問的眼神。
“小姐,你如今失憶了,奴婢多嘴提醒一句。如今可還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會武藝的事情?!?p> 暮傾酒剛剛下去的汗一下子就又冒了出來,廊間更是突然吹過一陣穿堂風。明明是七月光景,卻愣是吹的她汗毛倒豎。
“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暮傾酒不知道是這個原身本來就會武藝呢,還是這個丫頭看破了自己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個人呢?
但是無論是哪種,這個才來服侍自己不過幾天的丫鬟終究是透著可疑。
“我一直以來都是知道的,小姐不必擔憂,我是小姐可以信任的人?!绷柘隹粗簝A酒警惕的眼神,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緩緩說道。
一直以來?那就是原主本來就是個會武藝的了。
暮傾酒沒有再繼續(xù)問,只是靜靜地看了一會眼前的人。然后露出一個不達眼底的笑:“那就好?!?p> 說著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前走去,凌霄在暮傾酒轉(zhuǎn)頭的一瞬間。
臉上的笑意瞬間隱沒了下去,想著剛剛暮傾酒的反應(yīng)??磥硭钦娴氖浟耍沁@事兒她得盡快通知侯爺。
而走在前面的暮傾酒臉上更是一片冰冷,她一直了解到的這個原主總結(jié)起來就四個字:平平無奇。
長得一般,性子木訥。除了有個侯府嫡女的名頭,就沒有別的優(yōu)點了。要是沒這個名頭,她就是屬于扔到人群里就會被淹沒的人。
可現(xiàn)在突然告訴她,她自己身上恐怕藏著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而她身邊一直貼身服侍的人,也早因為因為服侍不當全部被換了。
這里面的水恐怕還深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