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婚事生變
暮傾酒從來的時候就知道不會是什么好事,但也沒想到這直接就發(fā)難了,連場面話都不說一句。
“混賬東西,叫你跪下是聾了嗎?”
徐氏看著暮傾酒還直挺挺地站著越發(fā)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向來就不喜歡這個資質(zhì)平平的孫女,跟她那早死的娘一個樣,沒一點用處?,F(xiàn)在還要她來收拾著爛攤子,更是讓她厭煩。
“傾酒,還不快跪下,別再惹娘生氣了?!狈绞弦贿呎f著一邊拿帕子掩了掩嘴角,怕被人看到她臉上的笑意。
“孫女不知道犯了什么錯,還請祖母明示。”暮傾酒沒有下跪,反而是緩緩開口問道。
“你不知道犯了什么錯?我且問你,你明明知道自己已有婚約在身,為什么還要去靈安寺進香?結(jié)果還弄出個被賊擄走的事,現(xiàn)在外面?zhèn)鞯姆蟹袚P揚的,還累了我們侯府的名聲!”徐氏氣極狠狠的拿著拐杖往地上敲了兩下。
暮傾酒嘆了口氣,到底是沒娘的孩子沒人疼。明明是自己遭了這么大的罪,要不是她穿過來,現(xiàn)在在這里就只是一具尸體了。
看著眼前幾個人橫眉冷對的樣子,暮傾酒都為原主覺得心寒。何況她之所以會在這時候去寺里也是因為...
“祖母,我本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出什么岔子??墒乔皫兹帐俏夷赣H的忌日...府上雖無人操持此事,可我這個做女兒的卻沒有不盡孝心的道理?!蹦簝A酒一邊解釋著,一邊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方氏。
方氏一愣,這臭丫頭什么意思,是怪自己沒有為她母親的事情操持?
她當然沒有操持,她是個繼室,每每想到要對著個死人牌位行妾禮,她就恨得不行。
況且老夫人也不喜歡前頭那個林氏,她不操持老夫人也從來不會苛責。
每次這個臭丫頭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地自己去寺廟里操辦,今天怎么長膽子了敢提出來了。
“姐姐這話說的就不對,什么母親。姐姐的母親現(xiàn)在就坐在這里呢,要盡孝心也是對著在世之人盡心。為了個死人大張旗鼓,現(xiàn)在出了這么大的事,可怎么收場?”
暮傾清不耐煩的反駁道,她也最討厭被人提起之前的林氏。
這總會讓別人記起,她就算是個嫡女也是個繼室所生,平白的矮了暮傾酒這個蠢貨一截。
“照妹妹這么說,只要是人沒了,就該拋卻了生養(yǎng)之恩不再理睬?連誕辰忌日都不去盡心,那和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有什么區(qū)別?當著祖母和母親的面你就敢說這樣的話,不怕她們寒心嗎?”
暮傾酒冷哼一聲,這姑娘情商真是感人,說話之前就不掂量一下嗎?為了刺她,什么話都往外吐。
暮傾清一下子反應過來,本來她只是想突出她母親的地位。誰知道被暮傾酒給拐了個彎頂了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她慌忙去看徐氏和方氏,果然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她慌張解釋:“祖母,母親,我不是那個意思...”
可是一時之間又圓不回來,立即就紅了眼眶。轉(zhuǎn)頭看向方氏,求救似拽了拽她的衣袖。
“娘,清兒只是嘴快了些,并沒有那個意思。況且事有輕重緩急,怎么也不能為了逝去的人把侯府的聲譽棄之不顧吧?如今咱們與鎮(zhèn)國公府的親事這才是最要緊的事情?!?p>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方氏雖然怪她口不擇言但還是在徐氏面前幫著說話。立馬把話題引到了侯府聲譽上,轉(zhuǎn)移開了注意力。
“是是是,祖母如今最重要的還是大姐姐的那門親事啊。”
暮傾清趕緊在旁邊附和著又瞪了一眼暮傾酒,這個蠢貨明明以前只要祖母一訓她,她便小心翼翼地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為了討好祖母和父親,她更是百般順從,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敢為自己辯駁過。
難道失憶了,還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情嗎?
徐氏看了一眼已經(jīng)淚眼汪汪地暮傾清,到底是自己寵大的孫女,沒有再計較下去。
又沖著暮傾酒道:“算了,現(xiàn)在再追究之前的事情也沒有意義了?,F(xiàn)在最要緊的是你的事情在外面?zhèn)鞯姆蟹袚P揚的,倘若鎮(zhèn)國公府來退婚那我們侯府的臉面可真是丟盡了!”
徐氏說到這里,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臉上的溝壑深深淺淺,看起來有幾分可怖。
暮傾酒聽到這里同樣皺起了眉頭,聽這話的意思是還沒有來退婚。
那她們要真是怕侯府丟了面子,現(xiàn)在應該想辦法控制流言,保證這個婚事順利進行。
而不是在這里找自己的麻煩,除非她們別有目的。
果不其然,徐氏又繼續(xù)道:“我已和你母親商量了,你名節(jié)既已受損,自明日起,你就自請去家廟修行。而這這婚事就由清兒替你出嫁,也算是給鎮(zhèn)國公府一個交代了?!?p> 好一個交代,這邊讓自己出家保全侯府的名聲。那邊先一步鎮(zhèn)國公府做出回應,退婚畢竟對兩家都不是好事,有了這個提議他們也不會貿(mào)貿(mào)然退婚。
打的是一個好主意,只是可憐了自己在這里給別人作筏。
“若我說不呢?”
暮傾酒眼里露出一絲寒光,雖然她對這什么破婚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她知道這婚事也曾是這原主唯一的盼頭,她既然占了別人的身體,就沒有被人按著欺負道理。
“你還敢說不?你要是不想出家,那就只能找根繩子一頭吊死了。難不成你還想著和你妹妹一起嫁過去做妾室嗎?”
方氏臉上浮起一絲不屑,這丫頭怕不是急昏了頭吧,還敢說不?
“不過就算你想,鎮(zhèn)國公府恐怕也不愿意收你這么個名聲損毀的人了。”
暮傾酒臉上并沒有露出被方氏譏諷的窘迫,反而是不慌不忙的問道:“母親口口聲聲說我名聲損毀。我就想問一句,我不過是去寺里進香,摔了一跤磕破了頭而已。最多是容貌有損,和我的名聲有什么關系?”
“什么摔了一跤?你明明是被賊人擄走...”暮傾清一聽這話,臉上就露出幾分迫切,急吼吼地反駁道。
“妹妹慎言!”
暮傾清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暮傾酒一聲厲喝給打斷了。
“是你親眼看到我被人擄走了?還是外面的人親眼看到我被擄走了?連靈安寺里的僧人都不敢言之鑿鑿的說我被人擄走了,你怎么敢說?”
暮傾酒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眼睛直直地盯著對面的人。
暮傾清被這黑幽幽的眼睛一看,渾身一個激靈。暮傾酒這樣木訥的人,什么時候能有這種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