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放輕松
施然自始至終都未想要與女帝如何。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女帝恢復(fù)林溪言的記憶。
女帝在施然的心里,就是失去原有記憶,多了一段陌生記憶的林溪言。
多出的記憶如一道線,畫在施然和林溪言之間,將他們隔開。
越過了,他們就是親密無間的情侶,越不過,便只是親密有間的朋友。
施然力度恰好地捏著女帝的小腿,忽問:“大離有龍嗎?”
女帝不明施然為何突然問這個,答說:“前人說有,但未曾見過?!?p> “大離會把龍當(dāng)做是皇權(quán)的象征嗎?”施然說,“比如將皇帝視為真龍?zhí)熳印!?p> “不會,”女帝說,“皇帝取自三皇五帝,龍在那個時期不過是與馬一樣的坐騎,如何配得上皇帝之尊?”女帝問,“你們這里會將皇帝比作龍?”
施然嗯了一聲:“我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皇帝等同于龍,皇帝的身體還被稱作是龍體?!?p> “何以這般自我矮化?”
“話不能這樣說,我們還都是龍的傳人?!?p> “……”
施然又說:“其實這世上真的有龍。在我五歲,你十歲時,我們兩在房間里玩,我媽在外面叫我們吃飯,叫著叫著,她就說你們兩是不是龍?!?p> “然后呢?”
“沒了?!?p> “這跟龍有什么關(guān)系?”
“龍和聾同音啊,”施然說,“這是個冷笑話?!?p> “何謂冷笑話?”
“……比較冷的笑話,”施然說,“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笑?!?p> “……不好笑?!?p> “看出來了,”施然說,“你得多笑笑,你以前很愛笑?!?p> 施然掏出手機(jī),打開相冊,給女帝看林溪言以前的照片。
女帝拿過去翻了翻,與林溪言的手機(jī)一樣,施然的手機(jī)里也盡是林溪言個人的照片,和與他的合照。
忽然,女帝感到腳心癢酥酥的。
“你做甚!”
施然的右手食指仍然不緊不慢的在女帝腳心輕輕掃過。
“想看看這樣能不能讓你笑?!?p> 女帝縮腿,強(qiáng)忍著癢意:“別動。”
施然不理,反而加大力度。
女帝使勁縮著腿,咬著下嘴唇。
“咳……這就是……咳咳……你說的親密有間?你放開我?!?p> 女帝左腳輕踹施然。
施然無奈停下:“以前皇帝當(dāng)?shù)貌婚_心?”
女帝縮回右腳,坐起來,一如往常那般端莊的坐姿。
“想笑了,朕自然會笑?!?p> “你這樣不累嗎?整天這樣端著,繃著臉?!笔┤徽f,“我不是說你擺架子或者如何,你自是一點架子沒有,能自己做的事情絕對自己做,不會說出何不食肉糜這種話?!?p> “我是說你不管做什么都一板一眼,跟訓(xùn)練好似的?!?p> “就說你這個坐姿吧,不管在哪永遠(yuǎn)都是這般端正,手里沒拿東西時,永遠(yuǎn)都是交疊的放在腹部處?!?p> “這樣倒不是不好,看起來很有氣質(zh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有貴族范,可你不累嗎?”
“我覺得你可以嘗試性的像我這樣放松點。這里不是大離,你現(xiàn)在也不是皇上,你沒必要再按照你以前當(dāng)皇上的方式來?!?p> “像你之前拿手機(jī)看東西,貴妃躺的姿勢不就很好?!?p> 女帝打斷說:“你知道朕為何在知道你騙了朕,知道這里沒有大離,仍然愿意與你相互配合,找尋記憶?”
“因為你愿意相信?!?p>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你與他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不僅僅是長相,而是為人,性格等。更重要的是……”
女帝頓了頓,說:“你時而說的話,與他曾說的過一些話,十分類似?!?p> “這更加說明他是我的來世,”施然說:“我們是不屬于同一時空,可沒人規(guī)定人輪回轉(zhuǎn)世非要在同一時空。你現(xiàn)在不就是很好的證明?!?p> “不說這些了,你剛才說我有時說的話與他的話類似,也就是說他也勸過你,讓你在私下放松,別端著咯?!?p> 女帝頷首。
“那你還端著干嘛,我們……”
女帝又打斷說:“朕為何要聽他的?她以前很聽你話?”
“不是聽不聽話的事,是誰有道理聽誰的。你就說我剛才說得有沒有道理?!?p> “朕不覺得朕這般坐著有何問題?!?p> “沒說你有問題,就是讓你放松點。你一直這樣,也有礙記憶恢復(fù)?!?p> “為何?”
“因為你仍認(rèn)為你是柳山青,是大離皇帝,溪言對你而言是另一個人。如此一來,我跟你說溪言的事,做以前的事,對你也不過是在演戲,重復(fù)他人的事,又如何能讓你有觸動。”
施然看著女帝:“我也沒奢望你立即就把自己認(rèn)作是溪言,我希望你能慢慢放下大離皇帝的身份,像個普通人一樣活著?!?p> “為何之前在電影院能有所觸動?”
“因為你當(dāng)時看進(jìn)去了,關(guān)心后續(xù)劇情的發(fā)展,溪言也非常喜歡看這類電影。”
女帝沉吟說:“朕明白了,以后朕會嘗試融入,希望你也能如此。”
“我一直都有,說起他的時候,我一直說的都是我上輩子,從未說他?!?p> “你現(xiàn)在說了。”
“……你這么喜歡抬杠,不如跟我去工地抬杠吧?!?p> 女帝不太明白施然所言之意,但也知施然應(yīng)不是真要她和其一塊去工地抬杠。
“她以前是如何坐的?”
“這個到?jīng)]有特定,就是比較放松,首先這個背不會一直挺著,會自然松弛,手也不會跟設(shè)定好的程序,不拿東西就交疊的放在腹前。比較隨意,就像我這樣。在家大多時候會靠著沙發(fā)背,腿盤著或放在我腿上?!?p> 施然把女帝的右腿拉過來,放在他的腿上:“像這樣?!?p> 女帝收回,說:“這個就算了,其他的朕可以嘗試。”
說著,女帝便后移,靠著沙發(fā)背。
“感覺怎么樣?”施然問。
“不怎么樣,很怪?!?p> “應(yīng)該是還不習(xí)慣,等習(xí)慣就好了。話說你之前一直那樣,不累嗎?”
“從小便是如此。到是你一直很隨意,不講禮儀?!?p> “講禮儀也得看怎么講,像坐姿這種,在公眾,莊重的場合注意下就行,在家沒必要。”
女帝看著施然,他也說過這樣的話。
“你別坐著,接著練?!?p> “嘖,無情的女人,我可剛給你按完摩,就不能讓我休息會?”
女帝瞄著施然,不說話。
過了會,纖細(xì)、筆直的大長腿,伸到施然腿上。
“肚子疼。”
“你倒是不客氣?!?p> “你說的,親密有間的朋友?!?p> 施然笑了。
是啊,親密有間的朋友。
之前是,現(xiàn)在是,以后希望能跨過那道線。
在林溪言回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