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恩沒有親眼見過凌晨4點的洛杉磯是個什么鬼樣子,也不在乎。但是他見過無數(shù)次凌晨四點的牧場里是什么樣。
萬幸牛群此時正呆在公共放牧區(qū),只有少部分按日子要送去屠宰場的成年牛,和幾頭出了健康狀況的牛還在牧場里,罕見的,沒有讓唐恩和全家人一大早就接受牛糞味兒和沼氣一樣的臭屁洗禮。
前一晚和塞雷斯托打了個賭,唐恩可是打算全力以赴,證明自己才是正確的,免得自己好友把餐廳搞黃了,這已經(jīng)是他能做到的全部了,幫忙也要有個限度,總不能直接掏錢養(yǎng)著塞雷斯托吧,那可毫無尊重可言,簡直就是在養(yǎng)廢人。
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唐恩不知道現(xiàn)在這情況用這話算不算對,不過,他可沒時間繼續(xù)去糾結(jié)。
至于起這么早的原因,那是按照安德雷媽媽以前的習慣。她還親自經(jīng)營餐廳的時候,早上5點前她總會趕到餐廳里,從備材料開始做營業(yè)的準備,想要經(jīng)營餐廳這是很有必要的工作流程,決定了一家餐廳的興衰?,F(xiàn)在,大概也就只有城市里的高端餐廳敢限定只在正餐時間營業(yè),而鎮(zhèn)子里的餐廳,就只能更辛苦一些。
驅(qū)車趕到鎮(zhèn)子里塞雷斯托家的餐廳,估摸著這個時間塞雷斯托此時正在后廚忙碌準備食材,便把車停在餐廳門口的停車位,走到后廚的入口,打算進去幫忙,最主要的是他想按自己昨晚回家整理好的菜譜弄一份樣品出來,讓塞雷斯托好好見識一下自己的廚藝。為了準備菜譜,唐恩昨晚只睡了不到4個小時,可見他對這事很上心。
唐恩上輩子可是個吃貨國人,盡管重生前廚藝確實不精,但多虧此生自己那位來自英國的生母,差點被她糟糕的廚藝毀掉味蕾前,唐恩被逼無奈練出了一手好廚藝,盡管從沒有在父母面前露那么一手,但他和萊拉可沒少偷著開小灶,否則姐弟兩個搞不好都會變成味覺白癡。
當唐恩走到后廚入口的時候,卻看到了令他措手不及的場面。
一臺廂貨車尾部對準塞雷斯托家餐廳的后廚大門,幾個墨西哥人正從后廚搬出一大堆東西放進車廂里。
這可一點都不像在進貨的樣子。
“該死(Bull shit))!唐恩·瓊斯!”一個墨西哥搬運工看見突然出現(xiàn)的唐恩,一臉大事不妙地喊了一嗓子。
“什么玩意兒?”一大早就被人罵牛屎,唐恩也愣了,他小時候還真被一群熊孩子起過這樣的外號,因為那時候每天早上都要起大早幫家里干活,經(jīng)常弄得一身牛屎味兒。不過,在他鐵拳關照下,沒多久就沒人敢這么叫了。
“唐恩,你怎么來了?”后廚,聽見外面的動靜地塞雷斯托趕忙跑了出來,兩人四目相對,很快,塞雷斯托就敗下陣來,心虛的沖身后那幾個伙計擺手讓他們繼續(xù)干活。
這再看不明白,唐恩就是個傻子了??纯窜噹镅b著的東西吧,僅唐恩能認出來的一部分,都是些高價處方藥,不僅價格昂貴,想要買還需要醫(yī)生開證明,這也正是非法處方藥的賣點,價格相對便宜,不限量,在部分群體之中很有市場。
而塞雷斯托做的就是成為非法處方藥販賣網(wǎng)絡其中一個安全屋。
簡單觀察了下周圍的情況,眼前這幾個人應該和不久之前死在高速路旁的那兩個人是一伙的,也就是被解散前的收割者之子俱樂部成員搶劫的那伙人。
抬手沖好友點了點,唐恩是真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了。
“一會兒再和你算賬?!?p> 唐恩頭也不回,抓著塞雷斯托的肩膀就把他拖進了餐廳后廚里,可是后廚地上還擺著一大堆非法處方藥,簡直無處落腳。
“都TMD給我滾進來,把東西立刻搬走!”唐恩扭頭就沖門外吼了一嗓子。
本想就這么離開的幾個墨西哥人聽到這話,趕忙跑了回來繼續(xù)搬東西,他們剛剛在門外還猶豫不決,究竟是直接離開,還是繼續(xù)搬完今天的貨。要知道,他們要是不按量把貨發(fā)出去,接頭交易的那幫人肯定不會放過他們,可能回去后老大也不會放過,一頓毒打搞不好是免不了了。
而唐恩的一嗓子,可謂給這幾個人解了圍,至少回去不用挨揍了,接下來該怎么辦,只能等他們送完貨,回去告訴老大后,由老大來決定了。
趁著那幾個人搬東西的間歇,唐恩有些失望的看著塞雷斯托,他怎么都沒想到,好友已經(jīng)陷得這么深了,盡管走私處方藥聽起來并不是多大的罪過,結(jié)合這個國家的情況,大批等著這些藥救命的人說不定還很感謝這群墨西哥人。
但問題是這幫墨西哥人不是程勇,他們做的事情是以賺錢為目的,而不是出于善意和同情才不得不去違法。若真是奔著為治病救命做這些,唐恩也不愿裝得像個圣人似的去橫加指責。
唐恩幾次試圖開口,卻根本不知道該說塞雷斯托什么,把他直接扭送到警局?唐恩也是個有私心的人,而眼前這個人是他的朋友,他根本做不到那么無情。
“看看你,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碧贫饔行┬箽獾恼f道。
摘下牛仔帽,掛在店員更衣室里的鉤子上,又從柜子里翻出一套給廚師穿的工作服,萬幸這個國家對食品安全問題很重視,年年都會巡查餐廳,所以類似的新廚師服預備了很多套,就是為了應付檢查。
即便一大早就看到這么令人厭惡的事情,唐恩依然沒有放棄塞雷斯托的打算,這不僅僅是為了朋友,唐恩總不能把自己說出去的話當放屁,他的自尊不允許自己做出這種事。
“唐恩,我不知該怎么解釋,餐廳恰巧有些空余的地方,這幫哥們又恰好需要,我就……”塞雷斯托支支吾吾道。
“就什么?就給那幫人拿來存放走私品?你可真有出息,明明守著一座金礦,還非要把手伸進煤堆里,就不怕哪天被埋進去?”套上廚師服,唐恩是真搞不明白塞雷斯托那小腦袋瓜里成天都想些什么東西。
他昨晚可是算過的,這個國家里一家餐廳的營收利潤可一點都不少,哪怕是小吃一類的東西,刨去成本和人工,一份菜品至少能賺到35%,甚至可以更高。
尤其是晚餐,一人份的正餐價格普遍在75至125美元,利潤更是高達40%!多了不用說,只要晚餐時間能接待7個單人正餐,白天再賣一些卷餅和飲料啤酒什么的,一天賺個六七百美元一點不成問題。
而這座擁有6500人口的鎮(zhèn)子再加上那些游客,何止能賺到這么點兒,大把人需要方便快捷的午餐,墨西哥食物最受工人和牛仔們歡迎,方便管飽價格便宜全都是優(yōu)勢。更別提鎮(zhèn)子里還有不少家庭幾乎不怎么做飯,都是在外面解決,為一家?guī)卓诿咳颂峁┮环萁?jīng)濟實惠的晚餐又不是沒有賺頭,再設計一份美食菜單專門賣給游客,這錢不跟流水一樣淌進口袋么?
更別提塞雷斯托還沒有房租壓力,這家餐廳早在十幾年前,他媽媽就存夠錢買下來了。
這不是金礦,那什么叫金礦?
“現(xiàn)在,讓我們先忘掉剛才發(fā)生的一切,我會證明你究竟錯在哪的。”唐恩知道,若是單純的嘴炮肯定說服不了塞雷斯托,搞不好他還會玩陽奉陰違那一套。
必須用事實來打他的臉,或許還有機會打醒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
“走吧,帶我去儲藏室,我要看看原料都有些什么,要是不夠,立刻打電話訂購?!比f事總要有一個起點,唐恩沒有繼續(xù)指責塞雷斯托,今天他是來教朋友怎么做生意的。
然而,當儲藏室打開的那一刻,一股絕望感止不住涌上心頭。
看著儲藏室里堆積的大量非法處方藥,唐恩很想問問塞雷斯托,他所謂的有點空余的地方指的就是儲藏室?藥品和食物放在一起?即便這些是非法走私的處方藥,那也是藥啊!有人依靠這東西活命的!可現(xiàn)在這些東西居然和食物放在一起,就不怕交叉感染引起藥品變質(zhì)么?
上帝啊,保佑那些買藥的人不會把自己吃死吧。
強行將目光從那些東西上挪開,唐恩開始檢查儲藏室里存放的食材,盡管不報多大的希望,可儲藏室里存放的食材都是真金白銀買回來的,在唐恩看來這些都是錢。
“你TMD!塞雷斯托!告訴我,這些雞胸肉是哪天做熟的半成品?”從冰箱里端出一個盆子,拿起一塊粘膩的雞肉僅憑手感他立刻知道,這肉絕對不能吃了,都TMD變質(zhì)。
“或許是……上周五?”塞雷斯托看著變質(zhì)的雞胸肉,他自己也想不起來是哪天做的了,只能信口胡說。
“上周五?”唐恩真想把這一盆子肉塞進塞雷斯托的嘴里,讓這家伙好好嘗嘗上周五的雞胸肉現(xiàn)在是個什么味道。
也怪唐恩犯賤,都這樣了,他還要去聞盆里的味道,簡直是自討苦吃。
“你可真敢說啊,這東西在冰箱里放的時間絕對不會比你扔在床底好幾年的臭襪子時間短?!卑雅柰姿雇袘牙镆蝗?,盆底的肉汁濺到塞雷斯托胸前衣服上,令人作嘔的味道蔓延開來,同時唐恩指著垃圾桶吼道?!斑@可都是你的錢,所以!你自己去把它扔掉!”
正巧,餐廳里的工作人員陸續(xù)趕來,這個時間來的都是后廚的幫廚和副主廚??匆娺@些人唐恩也沒個好臉色,塞雷斯托是餐廳主廚,后廚變成這個樣子自然是要負首要責任,但這些幫廚和副主廚一樣難逃其咎,這幫領著工資吃白飯的家伙,真該全部開除了。
萬幸,唐恩還記得這家餐廳是塞雷斯托的,才沒有做出開除這里員工的行為。
“都TMD別給我傻站著!把儲藏室和冰箱里所有的東西都給我搬出來扔掉!你們這群懶鬼!”唐恩已經(jīng)出離憤怒,臟話也是一句接一句狂飆而出。
“都扔了?那我們今天拿什么做菜?還有一個半小時餐廳就要開始營業(yè)了?!币粋€幫廚問道。
“拿你們的狗腦子做!”唐恩直接開噴,這可不是毫無緣由的,眼前這些人成天在后廚里工作,肯定知道塞雷斯托干了些什么勾當。
小工具人
原41和42章內(nèi)容合并,并且刪除了一些我自己覺得不合適,讀起來很無聊的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