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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地上之劍風(fēng)起

第八章 天道山

天下地上之劍風(fēng)起 狗車霸王 8522 2021-08-08 19:31:42

  窗外的綿綿細(xì)雨,已不知下了多久,零星的水花從窗臺濺落到了屋內(nèi),打在了霍明厄的臉上,在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噩夢之后,此時這個少年終于清醒了過來,捂著劇痛的太陽穴,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手上和腳上已經(jīng)被鎖上了厚重的枷鎖,無力地理了理衣衫,隱約看見了身上的傷痕,心里疑惑道:“明明剛剛在戰(zhàn)場之上才受的傷,為何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痂痊愈了?”

  霍明厄吃力地挪了挪身體,直到枷鎖發(fā)出了細(xì)細(xì)簌簌的碰撞聲,才發(fā)現(xiàn)這昏暗的小屋內(nèi)原來不止他一人,一群衣衫襤褸的乞丐正扎堆的涌向角落,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哀求他不要過去;霍明厄也懶得理會他們,自己扶著墻邊的圍欄慢慢站起,借助微弱的燭光,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正身處大牢之中。

  忽然,遠(yuǎn)處的大牢盡頭打開了一扇門,一群披著蓑衣戴著斗笠,手執(zhí)長槍的士兵沖入牢內(nèi),徑直朝著霍明厄這邊走來。

  “嗯,就是他們,動作快點(diǎn),沒時間了!”一名兵長模樣的大漢大呼道,指揮著其他士兵將牢內(nèi)的囚犯全數(shù)帶出,當(dāng)然也包括了霍明厄;士兵們熟練地將囚犯們手上的枷鎖用鐵鏈連在一起,隨后就將他們往牢門外推著走去,當(dāng)霍明厄正要詢問身邊的士兵之時,還沒來的及開口,便被前面的囚犯們連帶著拉走了。

  “喂,你們是誰?這是哪兒?為什么鎖著我?”出得牢門之外的霍明厄終于找到了機(jī)會,用尚且稚嫩又無助的聲音質(zhì)問著周圍的士兵,見沒有一個人搭理他,隨即爆發(fā)著滿腔的怒火開始吼叫了起來。

  “閉嘴!”一名士兵舉起長槍,作勢便要朝著霍明厄打去,剛準(zhǔn)備出手,就被身后的兵長攔了下來,一把將其推開,怒喝道:“去前面帶路,都什么時候還跟這群將死之人置氣!”隨后,瞟了一眼霍明厄,十分淡定地說道:“娃娃,我認(rèn)得你身上的衣服,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和這群土匪惡霸攪在一起?”霍明厄聽著兵長的問話,厲聲回道:“我可不是什么土匪惡霸,我乃一名帝國軍戰(zhàn)士,我乃霍……”也許是出于謹(jǐn)慎,霍明厄并沒有在此時表明自己的身份,而兵長在聽到他最后的兩個字之時,兩眼冒光,怎料他卻不肯說下去,瞬間也就沒了興趣,轉(zhuǎn)頭望向了前方,笑著說了句:“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你是誰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隨后兵長長槍一揮,喝令著士兵將囚犯們朝前方帶去?!拔?,等等!”霍明厄剛順著隊(duì)伍朝前走了兩步,便被兵長叫停了下來,隨后兵長從懷中掏出一物扔給了他,說道:“喂,娃娃,這玩意兒在這兒一文不值,還給你,待會兒是死是活就看你的本事了!”霍明厄看著兵長拋給自己的東西,原來是南天大將軍送給他的那把黃金匕首,隨即抬頭看了一眼已轉(zhuǎn)身離去的兵長,便又被隊(duì)伍拉扯著朝前走去。

  一路之上,霍明厄看見周遭的人們都在慌亂的逃竄著、躲藏著,身上涂滿了惡臭的污物,正在疑惑之際,隊(duì)伍卻突然停了下來,而后一群士兵粗魯?shù)貙⑶邦^企圖反抗的囚犯一頓毒打,接著就將他們拴在了一頭被蒙著眼睛的巨角山羊身后。

  “喂喂喂!你們這是干什么?”霍明厄朝著身旁跑過的士兵怒吼道,但沒人搭理他,只是一個勁兒地朝著房屋中跑去。

  突然,一陣刺耳的尖嘯從城墻外傳來,被留在城門前的霍明厄和囚犯們都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就連巨角山羊也開始躁動起來;霍明厄強(qiáng)忍著不適,努力抬起頭來,赫然發(fā)現(xiàn)城墻之上的天空中竟然出現(xiàn)了六七只狼頭蜂身的怪物;看著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怪物,霍明厄此時于腦海之中正迅速的搜索著從小到大在老國師無數(shù)的藏書之中所見到的各種魔物妖獸,突然心里咯噔一下,驚呼道:“狼蜂?!難道這里是魔獸大陸——龜隱洲?”

  這些怪物,專以人類的腦髓為食,嗅覺極其靈敏,可于數(shù)十里之外捕捉到人類的氣息,怪不得剛才那些人要渾身涂滿污物,就是為了掩蓋身上的氣味,而現(xiàn)在只有我們這群人暴露在狼蜂之下,沒猜錯的話,我們現(xiàn)在就是吸引狼蜂的誘餌!想到這里,霍明厄不由得直冒冷汗,死死的盯著天空中的狼蜂,用力掰扯了一下身上的枷鎖,果不其然,無濟(jì)于事。

  狼蜂再次發(fā)出一陣陣尖嘯,隨即便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囚犯們殺來,與此同時,城門在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響中被緩緩打開,緊接著一支長矛從囚犯們身后飛來,刺中了巨角山羊的脊背,只聽其吃痛一聲怒嚎,便拖著身后的囚犯隊(duì)伍,撞開了城門,直直朝著城外的荒野跑去,而狼蜂們也立馬追了上去。

  可憐的囚犯們就這樣被巨角山羊拖拽著,朝著前方漫無目的前方狂奔著,而以人類的體能哪能跟得上這頭以速度和力量著稱的龐然大物,沒跑出多遠(yuǎn),囚犯們便紛紛摔倒,被硬拉著在地上磨出了條條血痕,只有霍明厄勉強(qiáng)保持住了平衡,但此刻也只能隨波逐流。

  然而巨角山羊的速度再快,也還是逃不過狼蜂的追擊,只見眾狼蜂貼地飛行,隨后猛然加速,不費(fèi)多大力氣便追上了前方的獵物,齊齊伸出利爪,眨眼間就把巨大的巨角山羊連同身后的囚犯們一同抓了起來,迅速飛上天空。

  也許是已經(jīng)放棄了求生,囚犯們沒有一點(diǎn)的掙扎和哀嚎,而對比之下,平常被人們視為牲畜的巨角山羊此刻的掙扎求生就顯得格外的壯烈,當(dāng)然,隊(duì)伍之中同樣沒有放棄的還有霍明厄,此時他正雙腳用力地纏繞在鐵鏈之上,努力保持著平衡,鎮(zhèn)定地盤算著脫身之法。

  就在霍明厄一籌莫展之際,隨著鐵鏈的晃動,那把黃金匕首意外從他的懷中滑落了出來,見此,霍明厄靈光一閃,急中生智,順勢一口咬住了匕首,而后卷起上身,憑借削鐵如泥的利刃一刀便斬斷了腳上的枷鎖,掙開束縛,落回了地面。

  趁著狼蜂還沒發(fā)現(xiàn),霍明厄迅速斬斷了手上的枷鎖,然而本以為已順利脫險的他,剛一抬頭便看見了三只狼蜂追擊了過來,瞬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數(shù)次交鋒之中,霍明厄都憑借著從小習(xí)得的武藝和靈巧的身法躲過了狼蜂們的攻擊,但忌憚于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狼蜂援軍,霍明厄此刻準(zhǔn)備主動出擊,盡管手中只有這把小小的匕首,但他有信心能斬殺了這三只怪物。

  霍明厄緊握匕首,從身體之中催發(fā)起一道道力量,見前方的狼蜂已準(zhǔn)備再次進(jìn)攻,于是以迅雷之速,搶在它們之前單刀直入,大喝道:“破軍!”,瞬間便勢如破竹殺到了狼蜂近前;然而,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卻在此時從胸口傳來,霍明厄隨即摔倒在地,捂住胸口吐出了一口鮮血,望著反殺過來的狼蜂,心中不甘的罵道:“噬心蠱?可惡!”

  看著越來越近的狼蜂,霍明厄此時也只能下意識的舉起手臂擋在面前,忽然,沾染了他血液的匕首上的藍(lán)寶石劇烈顫動起來,發(fā)出了耀眼的藍(lán)光,隨后沖殺中的狼蜂便慌亂地停了下來,不敢靠近。

  突然,從霍明厄身后的無限遠(yuǎn)處,光速飛來了三把飛劍,幾乎同時刺穿了狼蜂的軀體,而后便飛上云霄,回到了已出現(xiàn)在霍明厄頭頂?shù)娜衩貋碚吣_下。

  盡管被齊齊洞穿了身體,但仍然還有一只強(qiáng)壯的狼蜂存活了下來,它努力地?fù)潋v著翅膀然而再也飛不起來了,而三名神秘來者中的一名銀發(fā)的黑衣男子看到狼蜂還在垂死掙扎,一下子火冒三丈,罵罵咧咧的御劍落下,隨后執(zhí)起巨劍,口念咒語,將手中的巨劍化為了一柄石錘,叫罵著怒氣沖沖地走向了狼蜂。

  將死的狼蜂看著逐漸逼近的神秘者,依然沒有放棄掙扎,然而見逃走無望,竟將利爪直接深入喉中,從腹中掏出了一名剛才被掠去的囚犯,擋在了前方;而那囚犯雖此時已被狼蜂的胃酸腐蝕得面目全非,但好在還有一息尚存,以為眼前似乎是來拯救自己的人類,虛弱地?fù)]起了血肉模糊的手臂。

  黑衣男子先是有些的驚訝,隨后便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畜生,你以為這樣我們就會放過你嗎?這群人渣我們早就看不順眼了,即使你們今天沒有鬧這一出,我們也遲早會鏟除這群人渣。不過能遇到你這只這么聰明的狼蜂也真是讓我有些意外,可惜,可惜!”說著,便急速揮動手中的石錘,朝著狼蜂的面門砸去。

  “?。“。“?!”隨著一聲聲怒吼,一個身影突然搶在黑衣男子得手之前,率先持著匕首連同狼蜂身前的俘虜和狼蜂一起刺穿,狠狠地推著匕首深入目標(biāo),直到那囚犯和狼蜂都沒了動靜,才收了力氣停了下來,朝著地上的怪物吐了一口唾沫,此人正是霍明厄。

  黑衣男子看到怪物既然已經(jīng)被解決了,便也沒有繼續(xù)逗留的打算,正欲飛身離去之際,霍明厄卻又突然擋在了他的面前,又一次執(zhí)起匕首,對著眼前的救命恩人橫刀相向。

  “你這小子,真不識好歹!”御劍懸浮于天空之上的紫衣女子有些生氣的說道,但看到腳下的霍明厄并沒有讓開的意思,此時更加生氣,罵道:“混蛋!我們不僅救了你,而且也沒有追究你這個土匪惡霸的罪行,還不快滾,非要在這里臟了我的手嗎?”說罷,紫衣女子抬手一揮,瞬間就憑空凝結(jié)出了千萬根冰針瞄準(zhǔn)了霍明厄。

  面對著眼前強(qiáng)大的黑衣男子和頭上隨時可將自己刺成馬蜂窩的冰針,霍明厄依然沒有退讓,而就在這局勢焦灼之際,他接下來卻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意外的舉動。只見霍明厄收起匕首,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地上,腦袋隨后重重地砸在地上,十分誠懇地請求道:“請?zhí)斓郎降闹T位神人,帶弟子一道回山吧!”

  聽到霍明厄的話,剛剛還盛氣凌人的紫衣女子瞬間便消了怒火,冷笑道:“哼,你這土匪惡霸,真的是癡心妄想,想上天道山,你可不夠資格!”霍明厄跪在地上埋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急忙解釋道:“神人誤會了,弟子原本就是來天道山學(xué)藝的,機(jī)緣巧合之下才和那幫土匪惡霸一起被狼蜂所追殺,幸得神人出手搭救,弟子從小便聽聞龜隱洲天道山上的神人們有各種天大的神通,早就視神人們?yōu)榘駱?,故不遠(yuǎn)萬里而來拜師學(xué)藝,并且聽聞神人們都是熱心腸,所以請各位神人好人做到底,帶弟子一同回山吧!”

  紫衣女子也許是感受到了霍明厄此刻的誠意,態(tài)度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隨即撤去了冰針,笑著說道:“哦,原來是這樣啊,帶你上山是可以,不過嘛……”見紫衣女子有所遲疑,黑衣男子終于插上話來,說道:“大師姐,五師兄,這小子身上的這股狠勁兒我喜歡,而且能一眼看出我們來自天道山,想必也不是等閑之輩,我愿意做他的引薦人,就讓我?guī)厝グ桑 ?p>  “老五,你怎么看?”紫衣女子面露難色,似乎拿不定主意,于是便向身旁一直一言不發(fā)的白袍男子征求意見,而白袍男子只是用極其奇怪的眼神瞟了一眼霍明厄,淡淡地答了一句:“隨意?!倍缶娃D(zhuǎn)身御劍,飛速消失在了天邊的盡頭。

  見此情形,霍明厄急忙抬起頭來,拱手大呼:“多謝師姐,多謝二位師兄成全!”

  似乎對霍明厄突如其來的喊話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紫衣女子抿笑著,沒好氣地道了一句:“哼,油嘴滑舌的小子,誰是你師姐?想入天道山,能追得上來再說吧!”隨后,也操縱神劍,御劍追向了白袍男子。

  霍明厄緩緩站起身來,而此時黑衣男子也走到了他的跟前,操著手問道:“小子,我叫石奎,天道山弟子中排行第九,你叫什么名字?”聽到問話,霍明厄朝著石奎行了一個禮,恭敬地說道:“拜見師兄,我叫霍……賀鳴,從天晟洲而來?!?p>  石奎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矮了半個身子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此時霍明厄卻因噬心蠱再次發(fā)作,面色蒼白汗如雨下,在劇痛之下幾乎昏倒,幸虧石奎及時扶住了他,緊張的問道:“喂,小子,沒事吧?”“沒事,只是前不久心臟被魔物所傷,時不時會劇痛難耐,使不上力氣,休息一下就好了?!被裘鞫蛱撊醯慕忉尩馈?p>  “把這個吃下去,能護(hù)你心脈,等上了天道山,里面有師兄師姐能醫(yī)治你!”石奎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藥瓶,取出丹藥遞給了霍明厄。

  不多久,服下丹藥的霍明厄便緩了過來,面色也再次紅潤了起來,向石奎謝道:“多謝師兄!”而看著霍明厄已經(jīng)沒有了大礙,石奎望了望天色,笑著說道:“嗯,沒事就出發(fā)吧,跟緊我,接下來就是入天道山的第一道考驗(yàn)——徒步尋山,日落之前,一定要趕到天道山山門之下,途中不可使用術(shù)法,不可問詢他人,只能靠自己的氣力和意志,如果跟丟了,就一直往東跑,不要停,聽清楚了嗎?”霍明厄用心的記著石奎所說的每一句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突然還沒等他回應(yīng),石奎就一溜煙的跑向了東方,而自己隨即也在慌亂之中跟了上去。

  太陽即將落下,霍明厄幸運(yùn)地趕在最后一縷陽光在山門上褪去之前到達(dá)了天道山腳下,此時石奎已不知等了多久,看到霍明厄氣喘吁吁地出現(xiàn)在面前,于是打著哈欠伸著懶腰懶洋洋的說道:“喲,怎么用了這么長的時間,差一點(diǎn)你就要和他們一樣再等十年了!”說著指了指霍明厄身后的方向,只見幾十名同樣奔跑而來的少年被天道山的禁制攔在了山門之外,懊惱著捶胸頓足,懇求山門內(nèi)的神人再給他們一次機(jī)會。

  “剛才…在途中,我救了……”霍明厄上氣不接下氣的企圖解釋道,誰知石奎并不想聽這些無用的理由,站起身來,一邊朝山上走去,一邊說道:“接下來,就是入山的第二道考驗(yàn)——登頂!在午夜鐘聲響起之前,登上這十萬階山道到達(dá)山頂!”話音未落,便聽得身后和霍明厄一同入了山門的幸運(yùn)兒們一片嘩然,而見他們還沒開動,石奎提醒道:“喂!小子,還在干什么?計時已經(jīng)開始了哦!”隨后,便踏上階梯,幾個飛身就不見了蹤影,而此時還留在原地呆若木雞的少年們也怒吼著,壓榨出最后的力氣,涌上了山道。

  山頂之上,石奎走到了紫衣女子身邊,問道:“師姐,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來頭,師尊竟讓我們?nèi)饲叭ふ宜?,還當(dāng)著他的面演了一出欲迎還拒的戲碼,真是尷尬??!”紫衣女子看了一眼石奎,也是搖著頭,不解地說道:“問我???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問問師尊,又或是直接去問源火上人?”“哦,我可不敢,我就是好奇,哈哈哈哈?!笔鼡现^笑道,轉(zhuǎn)頭看了看還在閉目養(yǎng)神的五師兄,也不敢自討沒趣地去打擾他,一個人便走到了山頂?shù)缊龅拇箝T處,靜靜地等待著。

  “一個,兩個,三個……十二個?!弊弦屡诱驹谕麡侵校屑?xì)地數(shù)著順利登上山頂進(jìn)入道場的少年們,然而數(shù)到最后一人之時也沒看見霍明厄的人影,于是掐指算了算,笑道:“哼哼,沒想到源火上人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時辰已到,那小子沒戲了!”說完,便打了一個響指,身后的銅鐘也隨即蕩漾了起來,準(zhǔn)備敲響午夜的鐘聲。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熟悉的鐘聲也沒有響起,紫衣女子詫異的回過頭來,這才發(fā)現(xiàn)那口銅鐘已被一名白發(fā)蒼蒼,氣勢凌人的老者握在手中,無法奏響,而她看見走來的老者,突然便收起了方才的隨性,立馬跪倒,恭恭敬敬地呼道:“師尊!”

  老者來到望樓邊上,將手中的銅鐘放到了地上,說道:“紫辛,去看看他?!甭牭綆熥鸬拿睿闲翝M是不解,隨后站起身來笑著問道:“師尊,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大費(fèi)周章招他入山不說,還為他壞了天道山的鐵律,源火上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老者看著道場大門的方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緩緩答道:“既是故人所托,也是源火上人之命,這鐵律是他定的,他想壞就壞吧。紫辛,快去!”

  一知半解的紫辛向師尊行了禮,轉(zhuǎn)身躍上望樓之頂,踏著漂浮于道場周圍的煙氣就飛向了大門之外,而此時霍明厄卻突然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虛脫得一頭便扎進(jìn)了石奎懷中。

  望樓之上的老者看著霍明厄,滿意的笑了笑,隨手一揮,被摘下的銅鐘就自己回到了大梁之上,奏響了午夜的鐘聲。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霍明厄很快便恢復(fù)了神智,猛地站了起來,看著周圍的神人和少年們,興奮得道了一句:“趕上了?”

  剛才在山門之內(nèi)開始登頂?shù)臄?shù)十名少年,現(xiàn)在也只有這寥寥的十三人成功問鼎,這些少年在道場執(zhí)事者的帶領(lǐng)下,橫穿了整個天道山的道場,來到了別院中,而一路之上只有霍明厄用心的記下了所經(jīng)之處的每一個建筑的名稱。

  “各位英雄,今晚暫且就在這歇下吧,明早以鐘聲為號,將進(jìn)行入山前的最后一道考驗(yàn),希望各位都能順利通過!”道場執(zhí)事謙遜得說道,看著眼前朝氣蓬勃的少年們,開心的笑著退出了別院。

  夜已深了,累得半死的少年們早已呼呼睡下,但此時霍明厄卻獨(dú)自一人悄悄地溜出了別院,朝著道場方向跑去。

  “移星殿,移星殿,移星殿……”霍明厄一邊默念著,一邊躡手躡腳地跑著,生怕弄出了一點(diǎn)動靜,終于在找尋了一陣之后,借助月光好不容易找到了目的地——移星殿。

  霍明厄謹(jǐn)慎地打量著周圍,在確認(rèn)沒有守衛(wèi)之后,鼓起勇氣來到了移星殿大門外,剛剛伸出手去準(zhǔn)備推開大門,就被殿外的禁制彈了回去,然而幸好沒有弄出什么動靜,此時就在他一籌莫展之際,突然從他身后漆黑的陰影中走出一人,笑著說道:“這位小英雄,大晚上的不休息,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是不是起床撒尿迷路了呀,要在下帶你回去嗎?”

  霍明厄緊張地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來者正是剛才的道場執(zhí)事,看著他正朝著自己慢慢走來,忐忑地說道:“不勞煩神人了,我…我這就回去!”說著,扭頭便走,然而剛走出兩步,霍明厄卻又迅速折返了回來,刷的一聲跪倒在地,誠懇地呼道:“弟子不敢欺瞞神人,弟子想借用這移星殿中的傳送大陣去一個地方,還請神人準(zhǔn)許,日后必定重謝!”

  執(zhí)事有點(diǎn)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少年,隨后便又笑著說道:“哦,小英雄竟然知道這移星殿中的傳送大陣,看來你真不是普通的求道者,真是有點(diǎn)可疑啊!”“神人誤會了,只是弟子曾經(jīng)有一位故人,也來自這天道山上,從小便給弟子講天道山的所見所聞,故弟子才知道這傳送大陣!”霍明厄急忙解釋道,而執(zhí)事看到他這般的緊張,隨后也沒有在深究什么,說道:“哈哈哈哈,和你開玩笑的!天道山自開山以來已經(jīng)歷經(jīng)了千年,其弟子和信徒早已遍布了整個大地之洲,其中的建筑機(jī)關(guān)也不是什么秘密。不過嘛,這大半夜的,小英雄你想開啟這傳送大陣,到底是想去哪里?”

  “弟子想去…想去…”霍明厄有些遲疑,不知說還是不說,但隨后想想如果不給執(zhí)事說實(shí)話,這移星殿是斷然進(jìn)不去的,索性賭一把,和盤托出,說道:“弟子要去絕崖堡壘!”

  “什么?絕崖堡壘!”執(zhí)事聽到這四個字,突然被勾起了好奇,直勾勾的盯著霍明厄,問道:“小英雄,你去絕崖堡壘干什么?那地方早就是一片廢墟了!”“早就?”霍明厄撐大了眼睛,重復(fù)著執(zhí)事的話,不可置信的反問道:“早就?明明我昨天還在那……”聽到霍明厄這樣疑問,執(zhí)事更是好奇不已,說道:“什么昨天?絕崖堡壘被靈海淹沒,守軍棄城而去,已是半年前的事了!”

  霍明厄聽到執(zhí)事的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呆呆地矗立在原地半天,隨后踉蹌著連連后退,沖著執(zhí)事質(zhì)問道:“半年!昨日,我還在絕崖堡壘之下斬殺恐魔,怎么可能就半年了!”但執(zhí)事卻大笑著說道:“哈哈哈哈!什么恐魔呀!小英雄你莫不是睡糊涂了吧!分明是帝國前任大將軍霍明高達(dá),不滿朝廷奪了他的兵權(quán),懷恨在心,竟勾結(jié)流民叛軍侵襲絕崖堡壘,屠戮無辜百姓,幸得現(xiàn)任大將軍南天御守為國為民,英勇作戰(zhàn),付出了水淹絕崖堡壘的慘痛代價才成功剿滅了這個人類的叛徒,不僅將其在朝廷和軍隊(duì)中培植的爪牙悉數(shù)清除,更是將他的尸首懸于帝都城門百日,供世人唾棄,真的是太快人心??!”“住口!”狂怒的霍明厄不顧冒犯執(zhí)事的風(fēng)險,突然朝著他怒吼道,表情此刻已變得無比猙獰,一個箭步上前便死死地拉住了執(zhí)事的衣袖,怒氣沖沖的問道:“在哪……我……霍明高達(dá)的尸首現(xiàn)在在哪?”

  執(zhí)事看到霍明厄現(xiàn)在猙獰的樣子,也著實(shí)被嚇了一跳,但考慮到他只是個小孩子,也沒有打算向他計較,可能也是猜到了其和霍明高達(dá)有些淵源,于是沉下了臉,冷靜細(xì)心的解釋道:“小英雄,莫急。據(jù)說那霍明高達(dá)的尸首被懸于城門百日之后,在一個夜晚不知被誰盜去,從此杳無音信,不過小英雄你既然想找他,我倒有一個辦法!”

  霍明厄聽到這話,瞬間也冷靜了許多,癡癡的盯著執(zhí)事,兩眼放光,再一次跪倒在地,砰砰地磕著頭,不住地懇求道:“求神人告知!求神人告知!求神人告知!”

  執(zhí)事急忙扶起地上的少年,為他擦了擦額頭,緩緩說道:“這傳送大陣不僅能將你傳送到大地之洲的任何地方,還能幫你找到你想找的任何人,前提是你要有那人的一個信物!”

  此時,霍明厄猛然想起了當(dāng)日于傳送門扉之中,霍明高達(dá)扔下的那柄斷劍,立馬站起身來,嘴中念道著“英雄劍”三個字,于全身上下摸索著什么,然而什么也沒有找到,這才反應(yīng)過來那斷劍可能還在白天自己醒來的那座城鎮(zhèn)之中,于是再次向執(zhí)事渴求道:“神人,請您大發(fā)慈悲,發(fā)動傳送大陣送我去山下的那座城鎮(zhèn)之中!”

  “傳送大陣的動靜可大著呢,小英雄,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偷偷下山了嗎?”執(zhí)事敲了敲霍明厄的額頭說道;“那…神人可有快馬,借我一匹!”霍明厄仍然不死心,接著問道,而執(zhí)事看著他天真的樣子,也不忍心不幫他,笑著說道:“我天道山哪來的那種凡物?”但隨后響指一打,一只駿馬大小的銀色老鼠便從他身后竄出,一個勁兒的蹭著執(zhí)事撒嬌。

  執(zhí)事?lián)崦罄鲜蟮拇竽X袋,驕傲的說道:“它叫夜行君,白天睡覺,但晚上可在月光之下片刻間急行數(shù)十里,騎著它,一炷香的時間便能到那城鎮(zhèn)了!”霍明厄好奇的看著眼前的大老鼠,摸了摸它的腦袋,隨后正欲向執(zhí)事道謝之際,執(zhí)事卻打斷道:“等等!這寶貝可不能白白借給你呀!”

  霍明厄瞬間明白過來,立刻從懷中掏出的那把黃金匕首,畢恭畢敬地遞到執(zhí)事面前,而執(zhí)事卻在拿起匕首打量了一番之后,又扔回給了他,嫌棄地說道:“哼,這玩意兒在這里可不值錢!”

  霍明厄面露難色,深知自己全身上下,除了這把匕首哪還有拿得出手的東西,正在那犯難,執(zhí)事卻突然湊到了他的面前,嗅了嗅,說道:“你身上這副破甲,還要嗎?”霍明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不知執(zhí)事為何看上了這分文不值的破甲,隨后立即一邊搖著頭連呼:“不要了,不要了!”,一邊解下了破甲,交給了執(zhí)事。

  執(zhí)事捧起破甲,看著上面的條條裂痕,沖著上面殘留的恐魔血跡又一次嗅了嗅,而后笑嘻嘻的對著霍明厄說道:“這是個好東西啊,也許,你說的才是對的!”說著,便將夜行君的韁繩交到他的手上,又順手遞上了一張靈符,叮囑道:“這個,可在兩個時辰之內(nèi)讓你自由出入天道山,快去快回!”

  霍明厄騎上夜行君,拍了拍它的的腮幫子,剛準(zhǔn)備起步,身后的執(zhí)事突然問道:“小英雄,你還回來嗎?”此刻,霍明厄突然頓了頓,低下了頭,想了一下,又抬起頭看著前方,騎著夜行君邊走邊笑嘻嘻地答道:“嗯!”而后盯著右手中的黃金匕首,表情突變,咬牙切齒的自語著:“南天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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