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關注了,我還以為這玩意兒早就被扔了。
我隨手將茶幾上的幾塊骨頭掃進一邊的垃圾桶,已經(jīng)拆卸、散開的人偶靜靜地躺在茶幾上。
我記得好像用的是大紅色的布料吧,在柜子里放太久都掉色了。
手機屏幕亮著,就在右手掌心里——是的,我點開了系統(tǒng)預裝、出廠就自帶的“便簽”。好吧,這兩者顯然并沒有什么關系,還是先看便簽的內(nèi)容吧。
“其實我不擅長懸疑推理類作品的創(chuàng)作原因很簡單,這類作品需要很強的邏輯性與合理性,而我恰恰不擅長這個,有時候,我甚至無法察覺到很明顯的邏輯漏洞。所以,今天之后的我,當你設計某些事件時,不妨審視反推,是否符合邏輯,是否理所當然。雖然我并沒有寫這個天賦,但也請你稍微注意,不要暴露自己不多的智商,呵呵?!?p> 嗯,確實是差點暴露智商了,呵呵。我退出手機上的便簽,心累的躺倒在沙發(fā)上。不過是聽到那聲音的幾句話就立刻腦補出來它的來源,在已經(jīng)知道它可以對記憶進行操作的情況下,怎樣都不對勁吧。
它到底是怎么來的呢,根本完全沒有頭緒啊,而且如果我的記憶被修改過,怎么樣也不可能有頭緒吧。算了,總之它還要依靠我這一點應該是沒錯的,暫時不需要擔心它對我動手。
官方的人好慢啊,都過去半個小時了還沒派人來,就算這個姓黎的隊長級別很低也不能這樣吧。
從那家伙記憶中得到的信息來看,任何的夢魘可是都擁有利用噩夢來干涉改變現(xiàn)實的能力,區(qū)別只在于影響的程度大小。
因此單純從其性質(zhì)來看,夢魘對社會制度和文明體系來說,是比任何瘟疫、戰(zhàn)爭或者自然災害更大的威脅。
并且在相當程度上,夢魘造成的影響就等于瘟疫、戰(zhàn)爭和自然災害,因為這些都可以包含在現(xiàn)實被改變而造成的可能結果中。
這也就意味著,任何國家政府對待夢魘的態(tài)度都必定是強硬、嚴格與極度警惕,甚至大概率是極端和喪心病狂的。
所以官方的人怎么還不來呀,就算對死物再不重視,但,這可是在這個國家,不可能真的視而不見的吧……我把手舉過頭頂撕下了白色窗花,擺弄了幾下又給扔到旁邊的沙發(fā)上。
官方的人倒是快點來啊,因為已經(jīng)答應了那個聲音,在這場戲演完之前都必須集中精力預演,并且記住各種相關事項。
其實我覺得我可能糊弄不過去,既然是官方的人肯定會有點能力的,而我沒有受過系統(tǒng)的訓練演技肯定不行。
但那個聲音說我只需要把這些死記硬背下來就行了,它會搞定剩下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唬我,反正就這樣吧。
等待沒有持續(xù)很久,當我開始考慮晚餐該吃些什么的時候,敲門聲再次響起了。
我很自然的起身去開門,嗯,門外是五個人,這包括之前把他們隊長扔在這里的那兩個傻X,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戴眼鏡的是白羌桓,圓臉的那個是趙文。
“你好,我們是水利局的……”幾乎和之前一樣的說辭,不過開口的是新來的兩女一男中那個男的,這家伙看著比我大不了幾歲,一臉的稚氣。
“我家用的是井水,沒有其他事的話就請你們離開吧?!被卮鹨窃獠粍犹字暗?,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問題。
我本來以為會是和之前一樣的路數(shù),但那兩個女的顯然并不這么想。
“已經(jīng)確認的夢魘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反正可以消除記憶?!闭f這話的是兩個女的里面?zhèn)€子較高的,她像是這次的頭。
另一個頭發(fā)染成青色偏黑的女的則更直接,手一抬我就被一層綠色的膠質(zhì)包裹起來,就這么隨意的被扔到沙發(fā)上。這五人理都不理我,直接進來往樓上走去。
這很好,我連戲都不用演了,讓那個聲音的主人自己操作去吧,我等著所謂的記憶消除就行了。
當我再次看到他們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已經(jīng)斷掉了一只手臂,平握在胸前的斷臂上,白色絮狀的織物如蛛網(wǎng)密布,緩慢而有力地蠕動、抽搐,活躍且生機盎然。
他陰沉著臉,目光從我身上掃過,絲毫不做停留,從大門走了出去。
趙文緊隨其后下樓,白色石膏樣的黎世卯稍微離地漂浮著被他帶了下來,然后是白羌桓和那兩個女的。
染了頭發(fā)那位收走了包裹我的綠色膠質(zhì),最后看到的是拿著圓珠筆走向我的白羌桓。
“解決了?”我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發(fā)問。
“嗯吶,比想象的要簡單呢,雖然郗寧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但還是要好好謝謝郗寧呢,該怎么表達感謝才好呢,有點糾結呢?!?p> “大可不必,只是你最好別再把官方的人引來我家,我可不想因為你的原因失去生活的自主性?!蔽业恼Z氣理所當然帶著幾分不滿。
“哦?”一聲輕嚀,冰涼、柔嫩的觸感勾住我的下巴,在我反應過來之前,細膩、濕潤的軟糯事物包裹住整個嘴唇,下一刻,我揮手擊退由飛絮凝結的白色手臂,不斷用肩膀擦拭嘴唇——“你對我做了什么!”
“咦,郗寧居然不喜歡這份謝禮嗎?”
我不屑:“呵,你只是在找借口對我動手腳罷了。”
“奉勸你不要太過分,你既然只是死物,對那些官方的人來說也就是最好解決的一類夢魘,我估計也就是因為它們對死物的輕視才能讓你成功。你不搞我,我為了生活的自主權還能幫你隱瞞,可要是你太過了,我也不介意讓官方的人派更厲害的超越者來搞定你。雖然我沒有那個官方的聯(lián)系方式,但是110還是誰都知道的?!?p> 從實際效果來看,這點威懾不足的警告顯然沒有產(chǎn)生任何效益,不請自來的冒昧家伙依舊我行我素,甚至挑逗更甚。
白色飄絮凝結而成的手臂總能快我?guī)追?,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完成令人不悅的舉動。很快我就覺得,我應該去洗個澡,洗去這滿身的污濁。
不速之客帶著幾分洋洋得意,完全沉浸在頻頻得手帶來的愉悅之中。
“郗寧小傲嬌的樣子好可愛,人家好喜歡,嘻嘻?!?p> “真的可萌可萌了,讓我再吸一會兒…哦唔~”
“郗寧你不要亂動哇,這是不乖的哦”
我想任何一個思維正常的男性都無法容忍這般作做,所以,我做了一個很符合邏輯的舉動,即拿起殺蟲劑對著忽影忽現(xiàn)的白色飛絮噴灑,盡管明知這不起作用,但卻仍要表達一個態(tài)度,堅決的抵制、不屑與厭惡——就像對待害蟲那樣。
“夠了!你特么是男同嗎?!這樣很惡心的。”我不忿道,“話說你這種死物真的有性別嗎?”
“嘻嘻,雖然人家希望看到一個完完整整的郗寧,但郗寧自己想彎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哦……至于本大人的性別,郗寧你猜啊?!边@玩味的聲音真是令人惱火。
“我現(xiàn)在覺得聽你的把官方打發(fā)走是一個錯誤的決定?!蔽抑毖圆恢M,“早知道你會對著我發(fā)癲,就是讓那些官方的人知道他們的記憶刪除對我沒起作用,從此深陷牢籠失去自主選擇生活的權利,我也得告訴他們派更厲害的家伙來處理掉你?!?p> “噢,好吧,看來郗寧你不太喜歡我呢,嗚嗚嗚~人家好傷心啊~”
呃,一股子半夾不夾的味道。
我皺著眉:“行了,鬧也鬧夠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當然是增加本大人的存在感啦!郗寧你真笨,連這都看不出來?!币桓持敢匝咐撞患把诙藙菽Y出來,在我的額頭上重重彈了一下。
“我說——夠了!這很沒有意思,不是嗎?”
面對我的怒目而視,不速之客并不保持敬畏,依舊我行我素,我終于是忍無可忍,兩眼一閉醒了過來。
“你是什么時候把我拉入夢境的?感覺還挺真實?!?p> “嘿嘿,被郗寧發(fā)現(xiàn)了呢,其實那與其說是夢境,不如說,是另一重現(xiàn)實。是以本大人的存在為支撐,立于淺層噩夢與現(xiàn)實的夾角?!闭Z氣中帶著一絲驕傲,冒昧家伙自顧自說道,“既可以向淺層噩夢下沉,干涉現(xiàn)實產(chǎn)生結果,當然嘍,也可以上浮到現(xiàn)實,成為一場失真的幻夢?!?p> 我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我不想知道這些,反正你以后別對我玩這個,這真的很沒意思。”
“哎,郗寧真的好無趣啊。人家這個能力可是很特殊的喂,就是那什么官方認為比死物強的三類夢魘都不一定能有呢?!?p> 我撇了撇嘴:“然后呢,有什么用,如果僅僅是用來捉弄我的話,有沒有好像沒什么區(qū)別吧?!?p> “不能怎么說呢,畢竟郗寧只是個普通人,沒有我保護的話在這個世界上很容易就死掉了,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危險了,因此人家有這個能力是很有用的,郗寧你應該高興才對嘛。”我聽著感覺無語死了,也不知道這家伙怎么突然扯這個。
“別扯這個,我長這么大唯一一次接觸到夢魘可是因為你,對普通人來說正常生活才是常態(tài)吧?!?p> “那么你討厭我嗎?”不速之客突然把話題一轉(zhuǎn)。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討厭交流是有原因的:“怎么又扯到這個了,如果是關于你剛才捉弄我的事,確實挺討厭的?!币恢背秮沓度]完沒了,到底能不能閉嘴呀臥槽。
“行了,我要準備晚餐了。無論你再整什么幺蛾子,我都不會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