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首領(lǐng),去年太辰派舉行全門派比武,聽說非常圓滿,最后是誰得了第一名來著?”丁一博端起茶杯,一邊輕輕吹著,一邊問陶奐。
“回丁莊主的話,是…”
“唉,不必多禮,這里沒外人,我們也只是閑聊而已。”由于陶奐過于正式,丁一博打斷了他的話。
“好的,莊主。是小兒立浩得了全門派比武第一。”陶奐接著說。
“立浩能有如今的成就,與你的諄諄教導分不開。在教育子女方面,你做得比我好。”丁一博發(fā)自內(nèi)心地夸獎陶奐。
“丁莊主您過于自謙了,婉馨和婉雅兩位小姐都是出類拔萃、萬中無一之人。”陶奐小心翼翼作答。
“陶首領(lǐng)所言極是,在喻隱之境提起兩位小姐,沒人不拍手稱贊。”焦云謙補充道。
“多謝兩位寬慰。對了,我聽說第一名還有一人,莫非是我聽錯了?”說罷,丁一博喝了口茶,臉上一副聊家常的模樣。
“丁莊主沒有聽錯,另一個是陳尚宇?!碧諍J回答。
陳興賢勢力做大,讓太辰派陷入永無休止的內(nèi)斗,這本是太辰派的一樁丑事,陶奐不愿提及。但丁一博是何等樣人,不由得他不愿意。
其實,這是丁一博故意揭開陶奐的傷疤。陶奐沒得選擇,只能配合他慢慢撕開自己的傷口。
“就是那個喻隱之境少有的少年奇才陳尚宇?”丁一博放下茶杯問陶奐。
“丁莊主真是好記憶,正是他?,F(xiàn)在正值秋季,是碩果累累的豐收時節(jié),我們何不去花園走走?”陶奐微笑著想岔開話題。
“自然再好不過,不過不著急。陳尚宇是陳興賢的兒子吧?”丁一博繼續(xù)扯開陶奐的傷口。
“是的?!碧諍J淡淡地回答。
“傳言陳興賢禍亂太辰,已被陶首領(lǐng)拿下,具體是怎么回事?”丁一博很有一股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勁勢。
“陳興賢私劫草藥,暗自培植勢力,意欲分裂太辰派,故此我不得不清理門戶?!碧諍J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說起草藥,我有所耳聞,那是太辰派和炎離族交換離陽礦石的物資,極其重要。”焦云謙插話。
“是的?!碧諍J再次回答道。
“前些時日,寒宇山莊捉住一個名叫陳橫的刺客,他在西盛榮州挑釁滋事、禍亂一方,不知陶首領(lǐng)可有耳聞?”眼見時機已至,焦云謙淡淡地問陶奐。
陶奐不想提太辰內(nèi)亂,更不愿提及陳橫之事。焦云謙突如其來的跳躍性逼問,剎那之間讓陶奐不知所措。
“這個…”陶奐有些怔住。
“陳橫說是陶首領(lǐng)派他來到西盛榮州的,陶首領(lǐng),可有此事?”焦云謙再次逼問陶奐。此時的丁一博則是一臉悠閑地喝著茶,好像此事與他無關(guān)一般。
“我派他來是清理門派叛徒,而不是來鬧事的。”陶奐無力地解釋著。
“這是你太辰派的內(nèi)務(wù),我們寒宇山莊管不著。陳橫在西盛榮州搞刺殺,那便是在鬧事。”焦云謙是一個文人,平時一桶水都拎不動,此時的他卻是目光犀利,令陶奐不敢直視。
陶奐心中想道:這是什么道理,我派刺客清理我門派的叛徒,怎么就礙著你了?還說什么不準在你勢力范圍內(nèi)動手,你在我太辰派勢力范圍動手還少嗎?真是混賬邏輯!
這些話陶奐只敢在心里念叨。喻隱之境一向如此,誰強誰有理。
“焦管家,我……”
“陶首領(lǐng)不必再說,既然你已承認,那就好辦了。”焦云謙打斷陶奐的話。
“丁莊主,其實……”
“陶首領(lǐng),寒宇山莊的事務(wù)全都交由云謙和寧夢處理,有事找他們談即可,我只看結(jié)果?!闭f罷,丁一博繼續(xù)喝茶。
這又是一個混賬邏輯,什么叫只看結(jié)果?假如沒有過程,哪里來的結(jié)果?!當然,這些話陶奐也是只能在心里默念。
“從今以后,太辰派就不要拿草藥換炎離族的離陽礦石了?!苯乖浦t冷冷說道。
“那太辰派的……”
“太辰派的草藥可以和寒宇山莊換兵器?!苯乖浦t道。
聽到此話,陶奐當場愣住。
陶奐原本想說,這樣一來他們的離陽礦石又該如何,卻被焦云謙打斷。
如果太辰派沒有離陽礦石,很快會有滅亡的危險。假如陶奐拒絕這次所謂的談判,明天太辰派就會被連根拔起。
陶奐陷入兩難之境。自古以來,面臨選擇時無不艱難異常,但比選擇更艱難的是沒得選擇。
“云謙,你不要只是說說,快把勢力協(xié)議拿給陶首領(lǐng)簽了?!倍∫徊┌炎炖锏牟枞~吐到茶杯里,然后埋怨焦云謙。
“是,莊主。”焦云謙躬身行禮,隨后拿給陶奐一張紙。
這份勢力協(xié)議一簽,太辰派就會陷入逆境。假如不簽,太辰派現(xiàn)在就是絕境。寒宇山莊是喻隱四強之一,要滅了太辰派,簡直和鬧著玩一樣。更重要的是太辰派被寒宇山莊抓住了口實。
“丁莊主,焦管家,茲事體大,可否允準我和門派其他兩位殿主商量一下。”陶奐接過那張沉甸甸的紙后抱拳請求道。
“情理之中,陶首領(lǐng)應(yīng)當和門派的人商量一下,不過請?zhí)帐最I(lǐng)明天之前做出抉擇?!倍∫徊┑f道。
“多謝丁莊主。”陶奐躬身行禮,手里那張紙把陶奐的腰壓得比平時更低了一些。
“差點忘記告訴陶首領(lǐng),這份協(xié)議只有兩張,可不要搞丟了?!苯乖浦t一臉嚴肅地對陶奐說,完全沒有剛開始聊天時的那種神情。
“多謝焦管家提醒?!碧諍J心里五味雜陳。
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下午,這下陶奐更沒有心情吃飯了。陶奐把那張千斤之重的協(xié)議收好放進乾坤袋,面無表情地告別丁一博和焦云謙。
丁一博仍在喝茶,只有焦云謙起身象征性地送了陶奐兩步。
陶奐六神無主地走了一會,一抬頭,剛好看到易欣澤一行人。
時隔數(shù)月,陶奐再次見到易欣澤,他此時的心情更是復雜。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易欣澤,以至于其他人都沒顧得上看。
易欣澤也是一臉平靜地看著陶奐,現(xiàn)場一時非常安靜。
“陶首領(lǐng),你怎么來了?”喻寧夢最先打破這份安靜。
“見過喻小姐、陸公子、張公子,我來寒宇山莊談點事情。”陶奐回過神來抱拳說道。
“陶首領(lǐng)好?!标懽淤夂蛷堅酵瑯右槐馈?p> 易欣澤、顏雨和許玉萌不曾有任何動作。
“行,等你忙完了來我這兒喝茶。”喻寧夢微笑著說。
“那簡直再好不過了?!碧諍J滿臉笑容。
“喻小姐,您身后這位是顏公子吧。這位姑娘是誰,您也不給陶某引薦一下,哈哈。”陶奐笑得好像剛才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一般。
“這位姑娘是位醫(yī)者,要不要給你看一下?”喻寧夢開玩笑說。
“哈哈,那倒不用?!闭f罷,陶奐分別向顏雨和許玉萌一抱拳。
顏雨微微點頭,許玉萌只是低了一下眼皮。
“諸位,請恕陶某有事在身,就此別過?!碧諍J抱拳說道。
“陶首領(lǐng)慢走,后會有期?!庇鲗帀簟㈥懽淤夂蛷堅奖氐?,易欣澤、顏雨和許玉萌像是沒聽見一般。
喻寧夢把他們幾個送到客房,便回去了。
陶奐回到酒樓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陶立浩。
“立浩,有兩件事需要你現(xiàn)在去做。”陶奐一臉的鎮(zhèn)定自若。
“父親請說?!碧樟⒑票卸Y。
“第一,快速趕回太辰派,讓炫明一刻不停地趕過來。第二,也是眼下最為緊要的事情,炫明離開門派后,所有門派事務(wù)都由你處理,你一定要守好太辰派?!碧諍J語重心長地對陶立浩說。
“父親放心,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碧樟⒑苹氐馈?p> “立浩,你是我的驕傲,一直都是!”陶奐淡淡地說。
“嗯,我去了,父親?!碧樟⒑泣c點頭。
“多加小心。”陶奐囑咐陶立浩。
喻寧夢回來后,恰好被丁婉雅碰見:“去雨山玩得如何?”
“非常特別以及極其地開心?!庇鲗帀艋卮稹?p> “以為你會樂不思蜀呢。”丁婉雅又說。
“原本想這樣來著,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我不回來你就沒朋友了,所以我還是趕了回來?!庇鲗帀粜Φ?。
“既然如此,把發(fā)帶借我。”丁婉雅見時機成熟,趕緊趁熱打鐵。
“不行!我就不明白了,你那么多首飾,我也有很多,為什么你偏偏盯著這個?!庇鲗帀羲查g一臉嚴肅。
“我也不明白了,為什么單單這個發(fā)帶讓你如此小氣?!”丁婉雅也是一臉不悅。
“還是那句話,什么都可以給你,除了發(fā)帶!”喻寧夢一臉認真。
“小氣!”丁婉雅滿臉憤怒。
“隨你怎么說!”說罷,喻寧夢休息去了。
喻寧夢和易欣澤聊過之后,她便把發(fā)帶收了起來。再也沒見她戴過,也沒借給丁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