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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一只掌中寶

第一卷 25

撿到一只掌中寶 空白折 3131 2024-01-08 23:12:34

  陽春三月,萬物復(fù)蘇。在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里,青草剛剛冒尖,在院墻里泛出一片片嫩綠。玉蘭花開,黃燦燦一片,芳香馥郁。施心三人再次落地便沐浴在一陣和煦春風(fēng)里。

  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又由近及遠(yuǎn),一人匆匆從廳門進(jìn)來,穿過施心三人,又匆匆趕往院中心的亭子里。

  亭中坐一人,執(zhí)壺、喝酒、賞景。幾刻不見,呂文清倒是圓潤了不少,衣襟松散,神態(tài)懶散,一手有節(jié)奏的敲著拍子,一手手不離壺,時不時往嘴內(nèi)猛灌幾口,倒像個閑散富貴人。

  來人在亭子前停了下來,俯首行了一禮,低叫了聲:“大人。”

  瞧見來人,呂文清執(zhí)酒的手放了下來,睜大早已睡眼惺忪的雙眼,迷糊道:“之道,不好好養(yǎng)傷,怎么過來了?”

  好吧!又是梅老大口中安平縣境內(nèi)的那對狗男男。顏之道沒有死,被呂文清救了下來。從此之后,這兩人在安平縣內(nèi)這樣天高皇帝遠(yuǎn)的地方為非作歹、大殺四方,成就了一方老百姓心中堅定不移的狗縣令和狗縣丞。

  梅老大倒吸了一口氣,似乎又開始恨的牙癢癢。

  顏之道道:“大人,張員外遞帖子,邀您晚上到春城酒樓一敘。”

  呂文清瞇了瞇眼,有些疑惑,道:“張員外?何事?”

  顏之道提醒道:“大人,鎮(zhèn)西何木匠一案,張員外的侄子是被告?!?p>  “哦!”呂文清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側(cè)身仰躺在搖椅上,瞇起了雙眼并不答話。微風(fēng)吹過,木蘭香浸入酒氣中醉人心脾。

  兀自搖了一會兒,呂文清又坐了起來,眼神清明,敲著一言不發(fā)的顏之道道:“好!待我沐浴更衣,你隨我一同去。”

  梅老大終于沒忍住,罵道:“奶奶的,蛇鼠一窩,謀財害命,早晚會遭報應(yīng)的!”

  可不就遭報應(yīng)了嗎?施心問道:“你知道這事?”

  “呸!狗縣令,狗縣丞,外加狗員外,想都不用想,他們能干出啥為民除害的好事?”在梅老大眼里,怕是在這豬腳鎮(zhèn)為官的、為富的都不是啥好東西。

  沒人注意到,在他們說這些話時,一旁的呂文清如衣物褪色一般,整個人的顏色都淡了一分,半新不舊,顯得寡然無味。

  夜間,酒樓。

  施心三人前一刻還享受著陣陣木蘭花香,下一刻便被這酒氣沖天的濁氣熏的有些云里霧里。

  三人落地的是一個雅間,有四人端坐著。坐在上首的自然是我們的呂縣令呂大人,想必是酒過三巡,紅光滿面,喜氣洋洋。顏之道相陪在左,倒是一聲不吭,顯得無比安靜。一人相陪在右,大腹便便,肥頭豬耳,與二十年后的呂文清倒有些相像,正笑意盈盈的說著什么,想必就是顏之道口中的張員外了。而這張員外身邊坐著個年輕男子,賊眉鼠眼,唯唯諾諾,必是張員外的侄子。

  兩童子俯首站在一旁,時不時給座上幾人布菜。

  桌子很寬敞,足足能容下十幾個人,施心三人便挑了三個位置坐了下來,梅老大咽了口口水,對著一桌的滿漢全席垂涎欲滴。然而,看得著卻夠不著,幾天沒光顧人間美食的施心也跟著咽了咽口水。

  說著,只見張員外斥退了兩位童子,給呂縣令斟上一杯酒。呂縣令眼睛微瞇,似是微醺不是微醺,他這個狀態(tài)——怎么說呢,經(jīng)過施心這一段時間對他的判斷,不是在戒備就是在思考。

  沒等這位呂縣令發(fā)話,只聽撲通一聲,那位張員外唯唯諾諾的侄子已經(jīng)跪了下來。

  這位呂縣令顯得受寵若驚,微睜大了眼,夸張道:“張員外,張小公子這是……”

  話沒說完,果然識相的張員外給截住了,只見張員外略顯尷尬道:“唉!呂大人,您也瞧見了,我這侄子……我這侄子實在是個老實人,來時候我就和他說:‘你和呂大人好好說,你和呂大人好好說,呂縣令他是個好官,他一定會為作主的?!瘺]想到他自小是個膽小的,見了您便被您老人家威儀給嚇傻了,你說說這……呵呵呵?!?p>  呂縣令笑道:“我又不吃人,你起來回話。說起來我倒像是在公堂上見過張小公子一面,昨日在何氏身邊的那人是小公子吧?”

  跪在地上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是……是,大人,正是小人?!?p>  呂縣令哦了一聲,以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自行嘟囔了一句:“這倒是不好辦了?!彪S后,如想到什么一般,一拍大腿,驚道:“唉呀呀!張小公子!你還跪著干嘛,快起來,這又不是在公堂之上,我可受不了你這一拜?!?p>  呂文清清官沒做明白,到了這安平縣剛開始做一貪官,倒是做的無師自通、有模有樣。

  張員外是那見多識廣之人,見狀輕拍了兩下手,一個童子推門走了進(jìn)來,手里多拿了一個盒子。張員外將盒子接了過來,獻(xiàn)寶一般推到了呂縣令面前:“大人,小小心意,不成敬意?!?p>  呂大人表情夸張:“張員外,你這是……”還沒說完,便要推那盒子。

  張員外自是不能同意,便又將那盒子推了過去:“大人,我不是說,像您這樣的清官可真是百年難得一遇。這……這盒子里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不過是我從南方帶回來的幾條魚,我夫人一向是個會玩的,她呀讓我托您給您夫人帶過去,說是一定要請縣令夫人穿著李裁縫家的春日羽衣來家里參加春茶宴呢?!?p>  梅老大有些疑惑,問道:“這魚又和衣服有啥關(guān)系?”

  施心撇了他一眼,真是個腦袋不會轉(zhuǎn)彎的:“魚來買衣服。”

  “魚還能買衣服?”

  “……”施心有些無語。

  不過,很快梅老大的疑問就得到了解決。就在這位呂大人和張員外推了幾個輪回后,這盒子終于到了呂縣令的手里。

  顏之道面無表情的打開了它。嚯!差點閃瞎了梅老大幾十年來的狗眼,那是十二條金光燦燦的小黃魚。

  呂文清眼睛瞇了瞇,口氣略帶嘲諷問道:“多嗎?”

  顏之道道:“不多,差遠(yuǎn)了?!迸c那簿子上的金額相比真的是差遠(yuǎn)了。

  呂大人呵呵笑:“好!”

  張員外在一旁擦著冷汗,原本以為這縣令是個好對付的主,沒想到十二條小黃魚都喂不飽他。正要差小童再回趟家里,只聽那呂大人笑呵呵道:“張小公子,快快請起?!?p>  張員外瞧著有戲,趕快將那張小公子拉扯了起來,向他道:“你有什么冤情,快快與大人說來?!?p>  張小公子在地上跪了一通,但覺腿腳發(fā)麻,一時微微顫顫有些站不穩(wěn),囁嚅道:“大人,小人冤枉啊,是那何氏勾引我……我……我真的什么都沒干?!?p>  呂縣令瞇了瞇眼道:“可在大堂上,這何氏狀告是你強奸她,并毒死了她的丈夫?!?p>  “沒有,沒有,是她誣陷我……大人……是她誣陷我?!睆埿」宇崄淼谷?,倒來顛去,只是這么一句話。

  呂縣令有些無奈,看向一旁的張員外,有些為難,道:“員外,你看這……?!?p>  張員外恨鐵不成鋼,解釋道:“大人,事情是這樣的。何氏原本是安息村的一農(nóng)家女子,后嫁與咱們豬腳鎮(zhèn)的何木匠為妻,何木匠本也是個老實本份之人,日子過的還算和美。這何氏卻是個風(fēng)騷的,在嫁來豬腳鎮(zhèn)幾年也算是見過了些世面,便有些瞧不上那何木匠。誰知一日在當(dāng)街中遇到了我侄子,瞧他長得儀表堂堂,一表人才,便起了攀龍附鳳之心?!?p>  施心三人瞧向站在旁邊的張小公子,目光猥瑣,形容枯槁,實在是和儀表堂堂一點邊也沾不上。

  只見那“儀表堂堂”的張小公子連忙點頭道:“對對!然后她……她就勾引我,我開始也是拒絕的,可是她……她還是一直糾纏我。有一天,她……她對我說她殺死了她丈夫,她要和我在一起,我自是不從……她她就把我告上了公堂。大人,這何氏顛倒黑白,企圖污蔑小人,小人實在是冤枉啊?!?p>  施心冷了臉,瞧著這位張小公子的表情,顛倒黑白的到底是誰怕是一目了然了??珊薜氖?,這只是回憶,而在這回憶里誰也無可奈何。就算這不是回憶,一個鬼差界入凡人生活怕也是不成的。

  呂縣令點了點頭,問道:“你……你可有證物?”

  “有有有!大人,這何氏……何氏曾送與我她的……她的肚……肚兜,這就是證據(jù)?!?p>  “……”且不說何氏會不會贈予他禮物,誰家婦女贈予喜歡之人會贈予肚兜,只怕是這張小公子搶了來的。

  “無恥?!毙湔f道。

  “無恥之極?!笔┬幕貞?yīng)道。

  “呸!狗東西?!泵防洗笤缇鸵呀?jīng)火冒三丈,奈何什么也做不了,坐在座位上如坐針氈,齜牙咧嘴。

  只見那位呂大人倒是很認(rèn)這個東西,只聽他道:“如此說來,這何氏不守婦道在先,謀殺親夫在后,當(dāng)真是罪大惡極。”

  張員外一瞧,道:“大人不妨派人到那何氏家里搜搜,說不定還能搜出何氏毒害親夫的砒霜呢?”

  呂縣令呵呵笑道:“那自然是!”

  至此,天地變色,呂文清那鮮紅的袍子迅速黯淡下來轉(zhuǎn)為深紅,屋內(nèi)顏色褪卻,變成了半新不舊的灰敗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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