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燦的第一反應(yīng)是不可能,第二反應(yīng)便是今天是不是愚人節(jié)。
配備了整個華國最先進的能源設(shè)備,360度無死角的監(jiān)控設(shè)施,就是全世界最優(yōu)秀的特種兵都無法潛入的瑪城監(jiān)獄,居然被攻陷了?
耿燦雖然自負,但他卻很聰明,對于如此重要的事件,他沒有隱瞞,當(dāng)即選擇了上報瑪城市長。
200年不曾有人成功越獄的監(jiān)獄,今日卻被人從外部攻陷了?
普通的勢力,怎么可能擁有如此重型武器,在華國這個和平的國度,正面攻破瑪城監(jiān)獄,無疑是在挑戰(zhàn)瑪城的國威。
會議室此刻安靜無必,沒有人在暗中竊喜。
如果說防治力度最嚴(yán)格的瑪城監(jiān)獄都被攻陷,那他們其他市級的監(jiān)獄,豈不是手到擒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魏民上任不到一周,這可是接連遭遇其他市長十多年都不曾遇到過的麻煩。
南湖醫(yī)院風(fēng)波未平,連通公司董事會成員自爆的輿論還在沸沸揚揚,此刻卻連最安全的瑪城監(jiān)獄都失守了……
魏民面前的桌子瞬間被他拍碎,若是那群瘋子跑出了瑪城的管轄范圍,那他的責(zé)任可就大了!
“宣我命令,自此刻起,瑪城進入一級戰(zhàn)備狀態(tài),開啟鎖城大陣,越獄人員一日沒有抓盡,瑪城一日閉關(guān)不啟?!?p> “可是瑪城的經(jīng)濟……”
“城不平,經(jīng)濟發(fā)展有何用?這些犯人的危險程度,遠大于我們的經(jīng)濟損失?!?p> 瑪城連番大亂,警備力量實在不足,魏民不得已,申請調(diào)動軍方力量協(xié)助配合。
一時間,巨型運兵車飛速朝著瑪城監(jiān)獄趕去。
……
鄭義循著導(dǎo)航的方向,拉著一噸食用油站定在昏暗的牢房外。
比起先前充滿科技感的走廊,附近的牢房,讓人感覺回到了上世紀(jì),有種鄭義曾經(jīng)看過的古武俠的牢房的感覺。
看著四周關(guān)閉的監(jiān)控設(shè)備,鄭義砸吧著嘴,這種遠處科技,近處落后的矛盾沖突感,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沖擊。
“您好,您的外賣到了。”
牢房內(nèi)部沒有光源,鄭義借著走廊的光茫,也看不透徹,但渾身立起的汗毛,讓鄭義感受到了一絲危機。
“施主,你我已有多年不見?!?p> 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拖著沉重鐐銬的僧人,緩步靠近牢房。
大佛寺住持,曾經(jīng)自己送外賣見過自己的老者,也是他的弟子,給了自己那般因果預(yù)言。
鄭義瞇起眼,這個最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和尚,居然在牢房中點了外賣,目的究竟是為何?
“上一次施主的身上,還帶著些許的戾氣,很多話,當(dāng)時并不好給施主明說。今日一見,鄭施主不愧是開啟新時代的浪子,身上居然已經(jīng)誕生了四種因果?!?p> 莫能兩可的話語,讓鄭義摸不著頭腦,這位大佛寺的住持,從來都是如此,說話只說一半。
“瑪城監(jiān)獄雖占據(jù)天時地利,但這大兇之物的氣運,卻是借助兩百年前的亡魂而設(shè)。出家人自有慈悲胸懷,老衲要度這亡魂,奈何時機總是未到。”
“當(dāng)初第一次見施主,心生一卦,卦指必達公司,卦定瑪城監(jiān)獄,卦相有言,若度冤魂,須借施主之手?!?p> “佛祖誠不欺我,你我既有佛緣,便贈施主一場機緣,待老衲度完冤魂,煩請施主將老衲的舍利,帶回大佛寺。”
鄭義微微皺眉,佛家之人的卦術(shù),是他不能理解的。但他似乎明白老僧的超度之法,這是要用這一噸的食用油自焚嘛?
“佛語有言,眾生皆無相……”
僧人右手一頓,鄭義送來的空投箱轟然炸裂,食用油不散,猶如水珠一般,紛紛涌入牢房之中。
鄭義深吸一口氣,這般操縱分子運動的手法,可是他不曾見過的。
住持的手很慢,像是在循循教導(dǎo)自己的學(xué)生一般,放慢了動作,給鄭義展示著其中的細節(jié)。
鄭義還在清道夫的時候,曾和一些國外的高手接觸過,他們其中不乏有超能者。
所謂的超能者,便是將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強化到了極致。
譬如極速者,便是將腿部的肌肉高維化,普通人的腿部力量瞬間爆發(fā)若是平常的三倍,便能百米跑進10秒;若是超過平常的天8倍力量,就可以在水上奔跑;若是超過20倍,就能踏空而行。
自然這只是理論的算計,真正能在空中跑的,鄭義還沒見過。
但是這些人的超能方向,卻是改變自身。
像住持這般,憑借自己的氣息,改變分子運動的規(guī)律,瞬間炸裂從高空墜落都毫發(fā)無損的空投箱,這種能力是鄭義此刻還不具備的。
上一次仲天收徒時,鄭義曾在暗中操縱空氣分子形成圓盾,那只是一種簡單的強行控制分子聚合的能力。
像住持這般,用指令的方式控制分子,鄭義聞所未聞。
瞪大了雙眼,鄭義深怕忽略每一個細節(jié),他仔細觀察著老者每一次勾連食用油分子的動作。
一噸食用油,一滴不剩,全部進入住持身邊的牢房。
鄭義緊鎖眉頭,他還有一點不理解,住持勾動分子的方式,像是在和他們交流。
分子也能聽懂人話?
住持褪下灰暗的獄服,露出骨瘦如柴的上身,懸浮在周邊的食用油瞬間奔涌向住持的皮膚。
對正常人來說,食用油和皮膚接觸,只能附著其上罷了。
但是住持的皮膚,卻像是巨型的通道,將所有的食用油全部吸入其中。
住持的上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了起來。
鄭義眼中一陣清明,剛剛那一瞬間,住持是操控著自己的皮膚細胞,給食用油分子讓路,讓自己的身體變成了容器。
油性光滑,住持干枯的身體,瞬間油光煥發(fā)。
鄭義砸吧著嘴,好一個油膩大叔。
“冤魂不散二百年,歸渡冤魂無量岸!”
住持騰而起身,雙手合十默念經(jīng)文,低頭之時,六道戒疤通而發(fā)紅。
“呼!”
內(nèi)火起,住持瞬間成了一個火人。
那火沿著住持的腳下,像是溪水一般,滲入地底。
絲絲黑氣,潰散而逃。
住持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炙熱的疼痛,誦經(jīng)聲愈來愈大,那火傳遞的速度也變得更快。
鄭義忍不住后退三步,這火光的溫度已經(jīng)超過600度。
住持猶如一個噴涌的火山,只是他將所有噴射的能量,全部壓進自己的腳下。
世人常說人死冤魂生,這種說法不過是迷信的解釋罷了。
兩百年前的慘案,讓不少學(xué)生的尸骨還沒被挖出,瑪城監(jiān)獄就建造其上。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量尸骨在潮濕的環(huán)境中,匯聚成尸水,凝而不散。
于是就有了瑪城監(jiān)獄這奇特的地理環(huán)境。
而自燃的住持,先前尋到了尸水的方向,此刻正以自身的火焰,焚燒這不安的源頭。
肉散剩骨,火光的溫度變得更高,黑色的骨架,屹立不倒。
鄭義的耳邊仍有佛音回蕩,這是住持借以聲音的特性,將自己的經(jīng)文分批量朝著周圍的空氣分子擴散,才會形成這般余音繞梁。
看著焚燒一空的火光,鄭義心頭生出由衷的敬意。
這個時代便是如此,每個人都在自己的行業(yè)上,綻放自己的光!
就像是鄭義聽說的那些撲街寫手,即便月薪600,依舊不愿放棄手中筆。
灰燼散去,一顆黑色的舍利,落在牢房之中。
鄭義輕輕將其握在手心,感受著舍利上的溫度,心頭沉吟:認準(zhǔn)了一件事,拼上性命也要完成,這種傻子,怎么這么多?
住持有其他解決瑪城監(jiān)獄冤魂的辦法嘛?
肯定是有的,他需要一級一級上報,等待批準(zhǔn),而后挖掘瑪城監(jiān)獄地底,將尸水轉(zhuǎn)移,再焚燒,定能輕松解決這般事。
但是,有人會信住持嘛?
層層上報,一人卡你一下,豈不是先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再說,陰濕就是瑪城監(jiān)獄的特點,若是要改變這里的環(huán)境,耿燦又愿意嘛?
世間事,本不麻煩,后來有了人,就變得越來越麻煩。
人分善惡,卻無定性,在多維的世界里,此時的善有可能是他時的惡,沒有永恒的善,也沒有永恒的惡。
住持用他自己的方式,度去了這200年不安的冤魂,雖死無悔。
鄭義款款抬起手,將舍利鄭重地放在胸口,他的任務(wù)還未完成,將這種東西送回大佛寺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
“哈哈哈哈!”
“自由啦,我要去你們的心上自由飛翔啊。”
“姑娘們,老子回來啦?!?p> ……
怪叫聲不絕于耳,鄭義微微皺起眉頭,他此刻還不知仲天的訂單究竟是什么,但是顯然,石墨粉的威力,破壞了這些電子鎖。
瑪城監(jiān)獄,要暴動了!
絕不能讓這些人離開瑪城監(jiān)獄,鄭義很清楚,這些人越獄,必然和他有一絲因果關(guān)聯(lián)。
在法制的社會,絕不能讓這些惡人再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蜂擁而至的犯人,看到鄭義不同于他人的裝束,叫罵著直奔鄭義而來。
鄭義攢緊了拳頭,這個時代就是如此,有人在不惜生命推動著時代的進步,有人貓在后面,為一己私欲不擇手段。
剛剛看著住持圓寂的悲傷,化為一陣怒火。
鄭義迎向人群,他倒要讓這些人看看,什么是人間正義。
紅烏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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