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打造的怎么樣了?”
決明抬眸看去,眼底閃爍著絲絲歡喜,這已經(jīng)是羲和離開的第三天了,他還以為羲和出了什么事,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今夜之前羲和再不回來,他一定要夜闖鳳族,將羲和找回來。
“怎么三天才回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或是有人欺負你,給你使絆子,為難你了?”
“這次是沒使絆子,不過也確實倒是為難了我。那混小子借著巡邏的理由天天在我屋外晃悠,而且還親自看守大門,我壓根就沒機會出來,就今兒還是我爬了外墻偷摸溜出來的?!?p> 羲和問道“那把匕首你煉制的怎么樣了?成了嗎?”
“還需要一炷香的時間就成了,今晚就可以去偷梧桐木了。”
羲和點了點頭,一轉眸無意看見掛在石墻上那已經(jīng)上了色,修剪好的木鳶“呀!你已經(jīng)幫我做好了!”
“我在人間見過他們的紙鳶,大約就是這個樣子,只不過我手拙畫不出來翠鳥的模樣,只能幫你上個色,對了他們的紙鳶是用繩子系著,再去放飛的,你這沒有放飛線,暫時沒法讓它飛翔?!?p> “有有有!”
羲和放下木鳶,一路小跑跑到了洞外,不過片刻,她便抱著一團子散落的麻線跑了進來。
“這不是你之前曬的青藤嗎?”
“對啊!這種青藤一旦曬干就會變成這個樣子,而且是很結實的,我把它搓成細繩綁在木鳶上做放飛線就成了。”
決明噢了一聲,伸手去拿,剛一碰到那麻繩,指尖驟然傳來一陣刺痛,他仔細一瞧才發(fā)現(xiàn),這貌不起眼的麻繩上居然長著許多尖銳的小刺。
“這上面可是長滿了刺,你要用手搓的話,會被扎傷的!”
“無事無事!我拿布纏在手上,然后再搓,不用多,先搓一小段綁上木鳶上試試能不能飛起來再說?!?p> 羲和拿出一些碎布包在手上,在手上包了厚厚的一層,決明幫她捋順那纏在一起亂糟糟的麻線,選了一縷尖刺最少的麻繩遞與她。
羲和抓著麻繩在手里快速那么一轉,尖刺斷裂,繩子在手上顫成了麻花狀,羲和捋了捋麻花狀的繩子,把上面僅剩不多的小刺統(tǒng)統(tǒng)除去。
“走走走!”
羲和把搓好的繩子綁在木鳶上,拉著決明便要一同出去,正好決明的匕首也打磨好了,自是沒有拗她,被她拽著一同出了山洞。
“舉高點!舉高點!”
羲和拉著放飛線跑在前面,決明舉著木鳶追在后面,等風一來,決明看準時機松了手,那只木鳶呼的一聲便逆風而飛,長長的放飛線隨著木鳶的遠去瞬間被繃得緊緊的。
“砰!”
木鳶剛飛上天不過眨眼功夫,骨架便被急風卷斷,剛剛還意氣風發(fā)的木鳶如同斷翅之鳥,縮成一團從空中落下。
上一刻還歡喜至極的羲和沒了任何笑意,她撿起了那落在面前木鳶,沉重的嘆了口氣。
“羲和姑娘,你沒事吧?”
決明從遠處跑來,羲和立刻收了眼底的失落,揚起一抹滿不在乎的嬉笑,遠遠的向他招手。
待決明跑到身前,羲和晃了晃手中那個骨架斷裂的木鳶,對他嬉笑道“看來是我把骨架削的太薄了些,下一次再做的時候,手里就有個度了。”
決明看了看她手中卷成一團的木鳶和那雙因搓麻繩而紅腫的手,眉間微微一凝,對她道“人間有很多美麗精巧的木鳶,我會給你帶來一個的,再說,三界六族唯人族中能工巧匠最多,你們鳳族本就不善這些東西,何苦為難自己!”
“就是喜歡做著玩玩,難不成誰還打算拿這個發(fā)家嗎?”
羲和突然輕咦一聲,看了看手中那卷成一團的木鳶,展眉笑道“我有一個好主意,保準能偷到梧桐木!”
是夜,靜謐的夜,整個丹穴山都被黑暗所籠,陷入了寧靜的沉睡中。
“鏘!”
清脆的鳳鳴聲在山頂幽幽響起,這是守將換班的信號聲,看守在千年梧桐樹下的那些守將也紛紛撤離崗位,順著大道向山頂?shù)牡马槍m走去,順便巡邏了德順宮的那條道上的安全。
此時看守在千年梧桐樹下的只有長老蓬虆和三個近身侍衛(wèi),大約在半柱香之后,新一輪的守將才會趕來這里。
“蓬長老您看那是什么?”
一聲驚呼在樹下響起,蓬虆順著近身所指抬眸看去,只見東邊不遠處的樹枝上站著一個行跡鬼祟的黑影。
“好像是個人,你去看看!”
“是!”
那位近身剛走,另一個近身便驚慌失措嚷嚷起來“蓬長老,您看那里有什么東西在動!”
蓬虆轉眸看去,只見西邊黑漆漆的屋頂上有一個巨大的黑影,遠遠看著好似是條通天巨蟒正在屋頂上游走。
“不好,興許是反鼻蟲闖了進來,你們兩個一起去看看,若真是反鼻蟲,千萬別激怒它,一個人監(jiān)視,一個人悄悄的回來告訴我,快去!”
“屬下明白!”
三人一走,梧桐樹下就只剩下蓬虆一人,他飛身站在梧桐樹頂,看了看東邊疑似賊人的黑影,又看了看西邊那個盤在屋頂上巨大的身影,眉間微緊,眸中若有所思。
“哎呦!”
樹下有異響傳來,蓬虆垂眸看去,透過層層樹枝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只見那人此刻正坐在地上,痛呼聲一聲高過一聲。
蓬虆本不想理她,但她一聲聲的痛呼,吵得他實在的頭疼,索性跳下樹來,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羲和氏,深更半夜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我我我遇見怪物了!”
“怪物?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蓬虆覷了覷西邊那個巨大的身影,問道“什么樣的怪物?”
“那個怪物很高,眼睛紅彤彤的,身后有兩條尾巴,滿嘴的獠牙,跑起來速度很快!”
“在哪里?”
“就.....就在我家!”
“你留在這里哪里也不許去,如果害怕就爬上樹去,樹頂?shù)镍B巢里藏了三根鳳羽,一旦你遇見危險就將鳳羽從鳥巢中拔出,鳳羽離巢是大警,不但整個丹穴山會燃起鳳凰神火,而且以樹為中心百米之內(nèi)會自動設下結界,此結界是我親手所創(chuàng),絕不會輕易毀滅,只要你不出結界,可以暫保你的平安?!?p> 臨走之際蓬虆將自己身上唯一的兵器,他親手煉制的鳳尾長劍留給了羲和,對她冷然說道“鳳羽離巢的同時我會立刻趕回來,在此期間一旦發(fā)生什么變故,你要冷靜對待,多用用腦子才是!”
“好....................”
這話說的是冷了些,但話中的意思卻讓人心中發(fā)暖,暖的她都生出一絲愧疚來。
待蓬虆走遠,羲和捏著手指在唇畔輕輕一吹,隨著清脆的口哨聲,一道黑影從不遠處的草叢里猛然竄出。
“快快快!”
決明飛身上樹,瞅準了一截樹枝,拿匕首快速的割了起來。
堅硬無比的梧桐樹遇上了他親手煉制的匕首立刻變得乖巧許多,決明又刻意用了靈力,不過片刻功夫,一截四尺多長的梧桐樹枝便被割了下來,羲和要的木頭少,從這四尺長的樹枝上隨意割些下來就夠了。
“羲和姑娘我們快走吧!”
“不行!”
蓬虆可不是什么善人,梧桐樹有損,她這個看守人消失不見,明擺明的是在告訴人家是她偷了梧桐木,而且梧桐木是鳳族至寶,聯(lián)合外人盜取自家族寶如同叛族,說不定還會連累她那早已死去的娘親。
“我不能走...我也不能好好的在這站著........你打暈我,然后帶著梧桐木離開,把我需要的木頭放在洞里,然后離開丹穴山,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我走了,你怎么辦?”
“傻子!你走了我才能安全!”
遠遠的有翅膀扇動的聲音傳來,羲和抬眸看去,只見林木之中有一人正扇翅飛來,她心中一沉只道不好,再是看不見臉也能猜出那趕來之人必是蓬虆無疑,她催促道:“他已經(jīng)回來了,你快打暈我然后離開這里,再不走,我叛族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決明也看到了遠處飛來的人影,他再三問道“你確定你不走才是安全的?”
“確定!我求你干凈打暈我離開吧!你下手越重越好,這樣顯得自然。”
羲和四下逡巡尋找能夠打暈自己的“兇器”,她在寶石堆里扒拉出一塊拳頭大的金塊,急急忙忙跑向決明。
“快快快,快動手把我打暈,就用這個”
“砰!”
不等她說完,只見抱著木頭的決明反手一揮,堅硬的梧桐木狠狠的打在了羲和的腦門,只聽砰的一聲悶響,羲和已然轟然倒地,那塊拳頭大的金塊噠噠噠的滾落一邊。
“金塊...........................”
最后兩個字無力說出,羲和也眼前一黑徹底暈厥過去,決明沒有聽見她方才說了什么,眼瞅蓬虆就要來到,他也顧不得看一看羲和怎么樣了,抱著木頭急忙離開,眨眼不見身影。
于是梧桐樹下只剩下暈厥不醒,腦門上汩汩流血的羲和。
........................................................
疼疼疼疼疼......................
待羲和再次回復意識時周身上下除了疼痛再無其他,尤其是腦袋,到現(xiàn)在還嗡嗡作響,有如針刺。
“嘶..................”
決明這個沒腦子的混球王八蛋,下手這么狠是想要她的命嗎!
一只手伸了過來,在她鼻息下輕輕一探,她此時正是頭疼心煩之時,不問緣由也不睜眼看一看,直接一巴掌打了過去。
“啪!”
這一巴掌打的清脆動聽,瞬間讓她心中的煩悶散去一些。
“這么有精神,看來是沒事了?!?p> 冰冷的聲音驟然傳來,上一刻還在抱著腦袋直痛呼的羲和瞬間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梧桐金絲床,鳳尾百色被,丹木玉瓷枕,如此華麗奢靡,一看就知道是鳳族嫡系子孫才能擁有的床榻。
“醒了?”
羲和順聲看去與那雙丹鳳眼撞了個正著,丹鳳眼微微一瞇,眸中的寒意讓她生生打了個冷戰(zhàn)。
“蓬.........蓬長老.....................”
她還以為自己會在大牢里醒來,不想這冷冰冰的蓬虆竟還是個熱心腸,沒有讓人把她扔回家或是囚禁,而是將她帶回了自己的寢房。
她記得自己曾無意看過人族的小人書,書中寫了一個將軍救下了一個昏厥不醒的弱女子,他細心照顧那女子,端湯送水,噓寒問暖,最后兩人終成眷屬,當時她還大笑不已,說這書寫的好看,就是不大真實,哪個男子會有這般好心去照顧一個素未謀面的弱女子。
如今猛然回想起來,倒覺得自己以前想錯,這世道還是好人多一些。
她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書中所寫,當女子醒來時,好似羞答答的說了一句多謝恩公救命之恩,日后一定報答之類的話,雖然她日后不一定能報答他,但隨口一說倒是挺近人情的。
這么一想羲和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向他道一聲謝的,于是羲和半垂著眼眸,故作羞澀道“多謝”
“你可以走了!”
猛然一句冷言不但打斷了羲和的話,也徹底打斷了羲和所有的幻想。
這個世上興許好人多一些,但好鳥可就不多了!
“怎么,要我叫人送你出去?”
蓬虆轉眸看向門外,正要喊人,羲和慌忙掀被下榻,四處找鞋“別別別!我自己能走!能走!”
羲和圍著床榻轉了半天,就是沒有找到自己的鞋,蓬虆看見了一不說話,二不幫忙,自顧走到一邊喝起茶來。
“那個.................”
羲和緊張的搓著手,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蓬長老我........我的鞋在哪?”
“你的鞋長什么樣子?”
“就....就正常的鞋,左腳破了鞋頭,右腳破了鞋尾?!?p> 蓬虆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葉,冷然道“這幾日族里很不安分,興許是哪里進了小賊,正巧我這也丟了東西,咱們可以一塊寫追失令,你覺的如何?”
“追失令?!不用不用,一雙鞋而已,反正我家里還有一雙草鞋,這個丟了就丟了吧!”
“你大方,但我可沒你這份心胸,既然知道了,我就一定要幫你找到,喏!這里已經(jīng)備好了紙筆,你來寫追失令?!?p> “不用不”
一記冷眸飄來,羲和立刻閉上了嘴巴,乖乖坐在他對面“這要怎么寫?”
蓬虆輕抿了一口香茶,慢悠悠道“就寫鳳族丟失鞋子一雙,左腳破了鞋頭,右腳破了鞋尾,如有人舉報竊賊信息,必有重謝,對了!你家可有什么值錢的東西能拿來做謝禮的?”
她家哪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最值錢的也就那籃子山果了。
羲和開玩笑道“我家窮的叮當響,最值錢的就是我自己了?!?p> “那就寫若能有人找回失竊之物,便自愿為奴,侍奉終身。”
一雙鞋換她一輩子當奴婢?!天底下還有這么便宜的事!
“這.......這代價是不是有點高?”
“高?世人不是常說,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嗎?不下大一些籌碼,怎么才能找回你的鞋呢?”
“那......那就為奴一月好了。”
就算有人真的找來了她的鞋,她也可以不認,只要不認誰也拿她沒轍。
“若能有人找回失竊之物,便自愿為奴,一月為期侍奉左右,好了!蓬長老您丟的是什么?我干脆在一張紙上寫得了!”
蓬虆點了點頭,輕聲道“我丟失了一塊四尺三寸的千年梧桐木,再加上三十六片梧桐樹葉,若有人肯主動舉報賊子,以性命重謝?!?p> 蓬虆抬眸只見羲和拿著筆僵在那里,對她輕輕一額首,很是親切的問道“怎么不寫?是有什么字不會寫嗎?”
羲和強行壓制心中的驚慌,對他笑道“一塊梧桐木,便以性命做謝,這份謝禮是不是有點太重了?”
蓬虆搖了搖頭,輕輕一嘆道“看守千年梧桐樹的是我,一旦丟失可不得拿命做補償,縱使鳳皇再是我的親外甥女,也不見得能繞過族規(guī)放我一命,所以現(xiàn)在誰能把木頭找回來,誰就算是救了我一命,拿別人救下的命去做謝禮,不重不輕,剛剛好!”
“有....有這么嚴重嗎?”
“你不信?羲和氏,我何曾哄騙過你?”
這個還真的沒有,蓬虆為人高傲,不屑騙人,也不愿去騙人,他所說的話比金子都真。
“怎么會這樣.............”
她雖是知道千年梧桐樹有損蓬虆必會受罰,但真心不知道會傷及性命這么嚴重!
“瞧你這個慌張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偷了梧桐木呢!”
羲和心中咯吱一聲,故作鎮(zhèn)定的強笑道“不是”
然而不等她說出口便被蓬虆搖頭打斷,只聽他用難得溫言的態(tài)度安慰她“放心,知道不是你!你雖然調(diào)皮愛玩,但這分寸還是有的,不至于沒腦子的引狼入室,把外族人招來一起盜取母族的至寶,這種大逆不道,愚不可及的叛族之事,想來應該不是你做的,對嗎?”
羲和摸了摸腦門上的汗珠,將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得“對對對.......................”
蓬虆點頭點頭,對她道“那就好,萬一是你,本長老還真不知該怎么辦,若是依族規(guī)辦你,你必然會死,若是不辦,我那外甥女必然不會放過你,難??!”
蓬虆表面上是閑談,但每一句話都另有所指,聽的羲和是心中打顫,冷汗浸透了整個后背。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小心翼翼的敲門聲,蓬虆一聲進后,只聽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小丫鬟端著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走了進來。
“什么事?”
“蓬長老,你撿回來的鞋子已經(jīng)清洗好了,這鞋子破的厲害,何姐姐讓我來問問長老要不要補上一補?!?p> 蓬虆瞥了瞥僵在旁邊一動也不動的羲和,冷眸中快速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笑意,他輕輕一點頭,對那丫鬟道“不用,放下吧!”
“是!”
待丫鬟離開后,蓬虆拿過羲和面前那墨汁未干的追失令,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后,把那個蓋了紅布的托盤推到她面前,很是溫和的問道“我隨手在路上撿回一雙鞋,你看看可是你的丟失的那雙?”
羲和掀開紅布看了一眼,將那紅布整整齊齊蓋了回去,堅定的搖頭道“不是!”
“是嗎?”
蓬虆將紅布扯去,只見精致的托盤上放著一雙鞋,左腳的鞋頭上破了一個洞,右鞋的鞋尾破了一個洞。
“這與追失令上所寫一致,而且我也見過這雙鞋,的的確確是你丟失的那雙!”
羲和堅決而又正色的搖了搖頭,咬緊牙關道“不是!真不是!我的鞋不是這樣”
話未說完只見蓬虆從鞋子里拿出一根黃燦燦的腹羽,那根羽毛柔軟金黃,在陽光下散發(fā)出火一樣的炙熱。
整個鳳族只有羲和一人血統(tǒng)不純,也就她一人生來沒有七彩鳳羽,全身上下都是金羽,連一根雜色的羽毛都沒有,蓬虆手中捏著的正是她的羽毛,上面還殘留著她的氣息。
羲和一臉呆然的看著那根黃燦燦的金羽,久久不能言語,蓬虆把玩著那根羽毛,纖細的丹鳳眼微微瞇起。
“奇怪這鞋里怎么會有金羽?難道是那盜取梧桐木的賊子身上遺落的,還是說”
“是我的!”
蓬虆抬眸看向羲和,丹鳳眼中隱透笑意“你的?”
“對!這金羽是我的,春天到了,我也到了換毛的時候,想來這金羽是不小心落進了鞋子里的。”
蓬虆哦了一聲,依舊溫和的說道“那金羽是你的,不是盜取梧桐木的賊子的?”
“不是!”
“那這鞋”
“也是我的!”
為了證明是自己的,羲和拿起鞋就往腳上穿,不但穿上還特意又走又跳給他看“你看你看!多合腳,這不是我的鞋,還能是誰的鞋!”
蓬虆輕輕一挑眉,也附和道“不但合腳還襯你的氣質(zhì),一看就是你的羲和氏的鞋。”
這話說的,怎么聽都覺得別扭。
蓬虆很是刻意的晃了晃羲和親手所寫的追失令,搖頭一嘆“真沒想到我隨手撿來的東西竟然是你的鞋,我這個人向來是與人為善,不求回報,可不想你這追失令也寫的太快了一些,你說你都這樣有誠意了,本長老也不好撥你忠心,讓你心里難過,索性就吃點虧,勉為其難讓你做一做本長老的近身奴婢吧!”
在羲和幾經(jīng)崩潰的目光中,蓬虆破天荒的對她付之一抹輕笑,當著她的面把那追失令疊得整整齊齊,慢悠悠的放進自己的袖子里。
“你......可是在故意整我嗎?”
蓬虆搖了搖頭,一副德高望重的樣子,慢悠悠道“本長老從來就不是那種施恩必報的人,都是你過于熱情,不得已收你做近身?!?p> “這樣啊...............”
羲和立馬坐回桌前,一手研磨一手拿筆,一臉陰笑,滿眼殺氣“您方才不是說您也要發(fā)布追失令嗎?是一塊四尺的梧桐木對不對,我現(xiàn)在就幫您寫,寫完了親手貼出去,省的鳳皇怪罪,損了您一條命?!?p> “有心了,不過不用了!”
“為什么不用?”
羲和可不管他,按著白紙就下筆,誰料那追捕令三個字還不曾寫完就聽蓬虆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因為那梧桐木早已找回來了,所以不用了。”
“什么?這怎么可能!”
決明難道被抓了?這么快!
“我說找回來了就是找回來了。”
“你什么意思.......”
羲和恍然大悟,指著他驚呼道“你竟敢以權謀私,欺瞞鳳皇!”
丟失的梧桐木并沒有找回來,蓬虆不過是用手中的權利將失竊之事壓住了,然后謊報鳳皇說已經(jīng)找回。
蓬虆對上羲和那震驚的眼眸,微微勾起了嘴角,點頭道“是,與你所想一般無二!”
“你.........你在濫用權力!你不怕我上報鳳皇,撤去你一切權利?”
蓬虆站起身來,邊向外走邊說道“隨你去說,看看這鳳族上下可有人信你一句的,對了!你上報完鳳皇后記得要抓緊時間回來,為本長老端茶遞水,捏肩揉腿,別只顧的造謠生事,忘了為奴為婢的本分。”
“你!卑鄙小人!”
打死她都沒有想到這個素來高傲的人居然會設計騙她做奴,這世道簡直是沒好人!沒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