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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個少女當狐后

第六十六章

抓個少女當狐后 靖玥少爺 14331 2021-08-15 21:47:47

  如此一說東岳府君自是明白過來,這逆天嚴懲之事向來由神族包辦,神族派人施行天罰自是轟動天下,帝明若想知道自己女兒在哪,只要跟著天罰的隊伍便能找到自己女兒,縱是天雷百道,只要他站在他女兒面前,就沒人能傷害他女兒一分一毫。

  只是..................

  “只是徒兒行事向來低調,并沒有帶著過多的人大張旗鼓的去落仙鎮(zhèn),而且也沒有向天都匯報天罰的具體時間,所以他不知道徒兒何時出發(fā),又去了何處,沒法及時出現(xiàn)在落仙鎮(zhèn)?!?p>  “這也是萬幸!”

  天燧老道“雖然老朽不曾與帝明打過交道,但從附地口中,老朽大約也了解幾分。依著帝明的脾性,若是見了姜小豆那一瘸一拐的落魄模樣定會勃然大怒,他一怒,你和那幾個歪瓜裂棗的神將不死既傷!到時你再是出征有名,也難逃神族責罰,罪名倒也不難想,只一條惹怒神農(nóng)之王就足夠你去天牢蹲著了!”

  東岳府君并不服氣,說道“那萬一附地前輩說錯了,西荒失竊的不是尸冢山,那這姜小豆也不是帝明之后,徒兒又如何跟神族交代呢?”

  “是與不是只要她一醒立見分曉!”

  “師父這話何意?”

  天燧老得意洋洋道“為師可特意打聽過了,合虛王姬居住的地方叫鈺煌殿,為師特意差人悄悄的把無量殿改成了毓華殿,毓和鈺是同音,若她不是合虛王姬,看見了殿名定不會有反應,只有臉上稍有變化,定是合虛王姬不假!”

  “而且聽聞合虛王姬最愛翠竹,為師還讓人在殿外用幻術種上翠竹,她見了定會起疑,只要一開口問,咱們就能趁機詢問?!?p>  東岳府君點了點頭,又問道“她若果真不是合虛王姬呢?”

  “她若真不是王姬,不還有夜煬嗎!他可是青丘狐王,雖說地皇母神不在,但神族對青丘仍有懼意,由他這個狐王擔著,神族不會深究的?!?p>  天燧老看向東岳府君,眸中一片正色“總而言之你萬不可輕易傷了那丫頭,就算她不是帝明之女,那也是青丘狐后,哪一個身份都無比尊貴,你若是動了她,便是與神農(nóng)為敵,與青丘為敵,到時就是你娘你哥怕也救不了你!”

  此事果然棘手,怪道神族那些老家伙不愿意插手....................

  “那......”

  東岳府君道“那青丘新王自請下十八獄受罰,咱們還讓不讓他去呢?”

  “他不去也不行啊!畢竟現(xiàn)在姜小豆的身份是青丘狐后,若他沒有表現(xiàn)出真心自省的舉動,雖然神族一時不會說些什么,但難保日后會拿此事發(fā)難青丘,到時候青丘狐族必然會有內訌,他這個狐王怕是會.............”

  “雖然姜小豆的真實身份任然是迷,但若她真是合虛王姬,那便是件大喜事!”

  東岳府君問道“徒兒與姜小豆可不和睦,她若真是帝明之后,依著她那眥睚必報的性子,徒兒只會更麻煩,哪里會有喜?”

  天燧老擺手道“跟你沒關系,這些年狐族世代不出青丘,表面上說是退隱三界,但實則卻是畫地為牢,自困而已?,F(xiàn)如今好不容易把這條鐵規(guī)撤了,三界六族多少會對青丘有所覬覦,說不定到時還會有場激烈的血戰(zhàn)?!?p>  “而現(xiàn)在可就不同了,青丘狐后若真是帝明之女,夜煬便是神農(nóng)氏的女婿。青丘與神農(nóng)聯(lián)姻,可謂是強強聯(lián)手,就算遇到風波,雙方也有個照應不是。”

  “師父待青丘新王可是真心不錯,只是”

  東岳府君指了指自己,有些可憐道“只是徒兒呢?師父可為徒兒想過半分安生之法?”

  天燧老冷冷一哼,恨鐵不成鋼道“古人云,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你也不小了,別什么事都來找老朽,老朽年紀大了,該到了修身養(yǎng)性,頤養(yǎng)天年的時候了?!?p>  “師父!”

  天燧老樂呵呵的打開那從南海搶來的好酒,他趴在酒壇上深吸一口氣,很是滿足的樂道“好酒好酒!好酒可不能獨飲,一會叫上那小狐貍一起喝!”

  說完便抱著那壇子酒樂呵呵的向外走去,便走便喃喃自語“那小狐貍看著人傻,運氣倒是不錯,就憑這一點,就比那家伙強,沒想到總是倒霉的他竟然有這樣厲害的后人,難得難得.....................”

  天燧老樂滋滋的找夜煬去喝酒,獨留東岳府君一人在屋中冷坐,東岳府君靜坐片刻,眸中一片寒氣,他甩袖離開生輪殿,半路上一位小將攔住了他,十分恭敬的問道“既然青丘新王已然來到九幽城中,那何時安排他入獄受罰,而且這十八獄所管轄的罪名各自不同,青丘新王要下那一個牢獄?所受罰的時辰又該定多久才好?”

  東岳府君正在氣頭上,根本不想聽有關青丘的事情,本來已是冷哼離開,剛走不過幾步又停了下來,眸中精光閃爍,眉間隱有陰謀。

  嘆息聲幽幽響起,東岳府君一臉無奈道“這逆天而行可是大罪,本該施以天雷過骨,驅魂散魄這樣的重罰才能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只是他畢竟是青丘之主,看在青丘先人的份上,只好免去雷霆重刑,請他來咱這九幽荒城做一做客,順便在去獄中修身養(yǎng)性一番,一來是尊重了青丘先人,二來也給神族,給天下一個交代?!?p>  這話說的實在是幽怨至極,聽的那小將滿頭霧水,不曉得府君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這外面總是編排咱們九幽十八獄,說是什么煉獄之最,其實咱們也心中清楚,所謂十八獄,不過就是十八間牢房罷了,里面連只漢耗子都不曾見過,能有什么威力!”

  尋遍十八獄確實尋不見耗子的身影,準確來說連一個正經(jīng)人都沒有,當年神魔大戰(zhàn),魔族有不少大將被強制關入十八獄,打開獄門的瞬間,一名大將直接被獄中煞氣沖散了神識,其他魔將也不過片刻功夫被折磨的互相殘殺了。

  這么多年,還從未有人從十八獄活著出來,除了........那個男人................

  不過準確來說,他也不能算是真正的活著.........................

  “府君”

  小將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府君可是心中不快?”

  這一句話如一根芒刺,瞬間扎痛了府君那顆柔弱的心。

  “放肆!本君歷經(jīng)風雨多年,眼見世間滄海桑田,早已是修了一顆不被塵世所擾的無上心態(tài),沒有什么事能讓本君動容一分,也沒有什么人能讓本君不快!”

  小將“可............”

  可剛剛自己找過府君,明明聽到府君跟老太爺吵架來著,只是,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還是...............

  “府君說的是!”

  不過話說回來,府君確實是個冷性子,無論見了誰也沒有皺過一下眉頭,唯獨碰見老太爺。

  府君是冰,老太爺就是火,兩人不在一處,便是各自安好,但一見面總是會吵鬧一番,大家伙也看的清楚,的確是老太爺胡攪蠻纏,但府君也確實拿他沒法辦法。

  “這十八獄可曾滿了?”

  “不曾!”

  別說滿,就是尸骸都被煞氣給吞了。

  “既然咱家的房間都空著,那就請青丘新王去十八獄中游玩一番,至于時間............”

  東岳府君勾唇一笑,輕聲道“時間由老太爺來定,你去找老太爺問上一問,明日再來泰安殿回奏?!?p>  “是!”

  小將正欲離開,東岳府君又囑咐一句“對了!如果老太爺問本君去了何處,你就說本君出了九幽城去,不知去向,不知歸期。明日來泰安殿時也背著老太爺,莫讓他跟著你一道來?!?p>  “是................”

  于是第二天,那小將鼻青臉腫,一瘸一拐的的走進了泰安殿“回府君,時間定下來了,每一層牢獄將停留七天,青丘新王一共要在十八獄中呆一百二十六天?!?p>  “什么?!”

  從未有人在十八獄中呆過這么長的時間,九幽城自建城至今,囚犯在牢獄中呆過的最長的時間不過百日。

  “這時間怕不是老太爺定的吧!”

  “府君說的是,這個時間是那青丘新王自己定的,為此還與老太爺爭執(zhí)一番,青丘新王說逆天而行是大罪,死里逃生已是過分,再若不重罰,怕是難以堵住悠悠眾口,若是因這件事再連累了九幽城,他心中難以安生?!?p>  東岳府君頓了頓,輕聲道“這青丘新王倒是很明事理,他叫什么來著?”

  “回府君,老太爺曾稱他為夜煬?!?p>  “夜煬........”

  東岳府君想了想,開口道“既然是他親口所定,那便就依了他,你去天都向神族回復,就說逆天之人已然押至九幽,被判入十八獄中,一百二十六天后才能期滿。若是神族問及是誰做了逆天之事,你便照實了說,就說是青丘狐后逆天,青丘之王為其頂罪,代妻下獄?!?p>  “雖然青丘之主是替罪,但狐后也被一同關押在九幽城中自省,你說時把他倆說的悲慘些,哪怕編排本君不近人情,鐵石心腸也可以?!?p>  他見那小將有些膽怯,便囑咐道“你只管放心大膽的去說,不用擔心本君會因此事責怪你,若是你把此事輕描淡寫的說了,本君才真的饒不了你!”

  “是!府君放心,小將別的本事沒有,說府君壞話.........不不不編排府君的事情還是能盡些綿薄之力的?!?p>  “那你即刻就去,回來時順便去西荒轉一圈,幫本君做一件事.............”

  ................................................................

  “唉!”

  總從回了這九幽城天燧老的嘆息是越來越多了,他所愁的也不是旁人,而是那昏睡在毓華殿中的姜小豆。

  姜小豆雖是在塵世孤身闖蕩慣了的,就算沒人伺候也照樣吃喝不愁,只是,如今來了這九幽城,還是讓她孤身一人怕是不大好。

  而且,她如今身份與以往可大不相同,合虛王姬的身份是沒定不錯,但青丘狐后的身份卻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堂堂狐后若是在九幽城沒個隨身伺候的丫鬟,日后他身入混沌之時要如何見那狐族舊友!

  雖說一個丫鬟到哪都不算是個事兒,但在九幽城卻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九幽城是座男兒城,放眼望去入眼皆是虎背熊腰,魁梧彪悍的大老爺們。

  若是需要頂盔摜甲,上陣殺敵的神將,九幽城多得是,但要是需要一個怕風怯雨,弱不禁風的小姑娘,九幽城一個也沒有。

  天燧老不敢去天族借仙娥,怕仙娥是旁人的線人,但附近除了神族,也就只有人族了,從人族里挑一個機靈可靠的小丫頭來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身子孱弱的人族能不能在這九幽苦寒之下活下去................

  天燧老一路走一路嘆,周圍神將看見了很是關心的圍了上來“老太爺,您這是怎么了,有什么難處跟我們說說,兄弟們若能幫您辦的妥妥的!”

  天燧老原本對九幽城內沒有女子之事就有怨氣,一抬眸身邊見圍了一群大老爺們,這怨氣驟然爆發(fā)起來“去去去去!都圍著老朽做什么!該干嘛干嘛去!”

  那群神將碰了一鼻子灰,懨懨的散開來,其中一個神將仍是抱著不怕死的心態(tài),跟上天燧老,輕聲問道“老太爺,您可是又為了青丘狐王的事在苦惱?府君沒您想的那么心狠,特意交代了小將,說是在青丘新王入獄后,寒冰獄的一天改為一個時辰,剩下的時間全部加在火坑獄中,青丘新王修的便是火靈之術,火坑獄與他如同修煉圣地,在里面多呆一刻,他便多受益一分。”

  那神將一股腦說了許久,雖然天燧老聽的很是暖心“那個.....伏生?。±闲嗍菗哪窍铝霜z的小狐貍,但現(xiàn)在心煩的不是他?!?p>  伏生明白過來,眨了眨眼,問道“老太爺擔心的是毓華殿的狐后?”

  天燧老眸中驟然一涼,滿臉驚喜道“你這小子倒是機靈,你怎的知道老朽在擔心她呢?”

  “九幽城的事您老從未過問過,府君與您是煩惱而不是煩心,能讓您愁眉不展的除了青丘新王也就只有那位狐后了?!?p>  這話說的不錯,但聽著很是別扭。

  “咳.......你分析的確實到位,老朽所愁確實是姜小豆那女娃,你說人家貴為狐后來咱這九幽城卻沒個伺候....”

  話說了一半天燧老眼珠咕嚕一轉,突然轉眸看向一臉單純的伏生,笑瞇瞇的眼睛中賊光閃爍。

  “伏生啊!當年你隨那混小子下九幽時還是個青澀的小娃子,這才幾日功夫不見,你已長成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兒了,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呀!”

  伏生沒有明白天燧老為何會突然感悟人生,而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回老太爺,前兒在落仙鎮(zhèn),小將還與您見面呢!”

  “你............”

  聰明是聰明,可就是太耿直了些.................

  天燧老干咳一聲,也不在賣關子,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反正你也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一下成家娶妻的事兒了?”

  伏生道“我已經(jīng)有家了?!?p>  “哈?你你你什么時候成的家?”

  伏生一本正經(jīng)道“我曾立誓今生今世都會跟隨府君,府君在哪我便去哪,府君如今定居九幽,我的家自然就在九幽城,只要府君不走,九幽城就是我的家!”

  伏生說的是鏗鏘有力,而天燧老卻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那拄著的紅綠相纏的樹藤拐險些因這大笑摔落地去,他捂著有些岔氣的肚子,說道“老朽說的成家不是這么意思,是說你該娶個媳婦,生個娃過日子!”

  “娶......我........府君還未娶妻.......我就在等等吧..............”

  “他?你可拉倒吧!就是這是到了天崩地裂,混沌重回,他都娶不上媳婦,整天繃著個臉,拿腔作勢,哪個姑娘會想不開嫁給他呀!伏生,你是個乖孩子,可不能學他,咱得娶個媳婦回來,不然....唉................”

  天燧老沉沉一嘆,滿臉愁容道“不然毓華殿可就沒人伺候了..................”

  這一聲嘆息就好似冬日冰水,把那原本有些被感動的伏生澆了個透心涼。

  “老太爺是想找位姑娘伺候青丘狐后,這事并不難辦,咱九幽城有不少女子?!?p>  “嗯?哪呢?”

  伏生指了指九幽城深處道“那旱沙以北有個魔族小村,里面生活著不少魔族女子,老太爺可以從里面挑一個老實的來伺候青丘狐后?!?p>  “被封印的魔族?這辦法不錯,只是.....”

  老太爺搖頭道“不成不成!魔族之人狡猾陰狠,萬一逃入塵世,可就不得了了,不成不成!”

  伏生說道“沒事的老太爺,九幽城在世外蠻荒之處,附近的除了神族也就只有人族了,若是您去天族借人,九幽城就會被人監(jiān)視,而且這一借怕是沒法再還回去了,若是死了傷了茲事體大。除了九族也就是人族離得稍微近一些,可人族沒有靈力,身子骨有不堪重負,這九幽城與人族像是煉獄一樣的存在,他們根本無法存活下去?!?p>  “依小將說,您就悄悄的在魔族挑個忠厚老實的,然后再給她戴上困靈鎖,沒了靈力,她如凡人一樣,根本從九幽城出不去,等狐王出了獄,您再讓府君將那魔族女子的記憶抹消,再悄悄的送回去就是了?!?p>  困靈鎖是當年東岳府君從天都帶來的神器,困靈鎖有一對,一只給囚犯戴上,另一只神族自己收著,只要戴上了困靈鎖,那人周身靈力便被封印,若是有人敢逃跑,不用神族派人追捕,只需施下天罰,讓雷霆霹靂毀去另一只困靈鎖,那佩戴困靈鎖的人便會像那只被毀的困靈鎖一樣,自此魂飛魄散,再無轉機。

  天燧老點點頭,道“妥了,就這么辦!你去拿兩個困靈鎖來,老朽這就去旱沙,對了,此事對外不要聲張,以免傳進天都去?!?p>  “老太爺放心,府君一早便囑咐過,說是把毓華殿附近的守衛(wèi)都撤了,而且建一個紅瓦高墻,每日吃食用度從一個小門里遞進去,一來保全了青丘狐后的名聲,二來怕被天都窺察狐后言行舉止。等您挑好了侍女直接送去毓華殿,大門一關,外人進不去里面的輕易沒法出來,旁邊又沒了守衛(wèi),誰也不會知道此事?!?p>  “好好好!如此一來更是謹慎小心,你去拿鎖然后在封印外等著老朽出來?!?p>  “是!”

  天燧老拄著樹藤拐風似的跑了出去,伏生背著守在城中的神將,拿了兩個困靈鎖悄悄的去了旱沙之地,大約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封印中有了弱不可察的變化,隨后只見封印外數(shù)道結界依次有光芒透出。

  光芒消散,遠遠的只見有三個黑影徐徐走來,伏生大步上前,只見天燧老笑瞇著眼睛,帶著兩個女子從結界中走出。

  那兩位女子,一個年長些,一個好似還未及笄,年長的那位姿容妖艷,舉止大膽隨性,年幼的那個倒是樣貌清秀,看起來靈氣動人,但眉間唯唯諾諾,滿眼膽怯,好似很害怕結界外的事情,緊緊的跟在天燧老身后一步也不敢落下。

  天燧老笑呵呵的指著伏生對那兩個女子道“來接咱們的人來了,依著先前的約定,你們得戴上這困靈鎖?!?p>  伏生拿出困靈鎖遞與她們,雖說困靈鎖這個名字聽起來駭人,但模樣倒是很是討喜,乍一看像是一對木鐲,不但做工精巧,在日頭下隱隱透出絲絲紅暈,像是塵世女子梳妝打扮時佩戴的首飾一樣,很是好看。

  那唯唯諾諾的女子小步上前,怯生生的接過困靈鎖,對伏生比劃一番,在伏生懵然的目光中另一個女子勾唇一笑,輕聲道“神君莫怪,玉露不是因膽小才不敢說話的,而是她生來有疾,是個阿巴。”

  所謂阿巴便是不能說話的啞女。

  伏生點了點頭,將那困靈鎖遞與她面前道“姑娘客氣了,九幽城的神君只有一個,那便是東岳府君,而我只是城中一名普通小將,您叫我伏生便是。”

  女子勾唇一笑,向他斂襟行禮“原是伏生將軍!”

  不知是不是這旱沙過于燥熱,伏生竟覺頭暈目眩,好似大醉一般。

  “奴家紫堇見過伏生將軍!”

  紫堇本就生的妖艷,微微一笑,更是魅氣恒生。

  “伏生將軍,伏生將軍?您怎么出汗了?”

  “出汗?”

  伏生摸了摸額頭,果然摸了一手汗珠,天燧老也疑惑不解道“就是?。∧氵@滿頭的汗珠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大約是許久不來這旱沙之地,一時不適應吧!”

  “如此一說,可是你懈怠了修行,老朽記得幾萬年之前是你管轄旱沙的,只是后來城中事務繁忙,他怕是累壞了身子,便將旱沙接過手來,讓你專心處理城中事,當時你幾乎是日日來此,絲毫不被這炙熱所傷。”

  伏生抹了抹額上汗珠,對天燧老道“您說的是,是我懈怠了修煉!啊對了!這是困靈鎖,紫堇姑娘帶上它就可以入城了!”

  紫堇并沒接過那困靈鎖,而是抿嘴一笑,將手伸到到他面前“那就有勞伏生將軍了!”

  伸到他面前的手纖細白嫩,青蔥一樣,而且指甲上干凈透亮,粉粉嫩嫩,像是春天的花蕾一樣。

  伏生看著那手發(fā)了呆,直到一聲輕笑傳來,他才如猛然反應過來,慌忙將那困靈鎖戴在女子手上。

  與此同時一個陌生的畫面突然閃現(xiàn)在他眼前..........

  畫面中有一只很好看的手伸了過來,有人將一個花釧小心翼翼的戴在那只手上,那手微微抬起,陽光下閃爍如玉一般的白皙.................

  “伏生?伏生?”

  一只手在眼前晃了又晃,伏生猛然清醒過來,映入眼中的便是天燧老那充滿了探究的目光。

  “你今天這是怎么了?不是發(fā)呆就是流汗的,你中毒了?”

  “不不不不!我方才在想事情,在想事情........既然兩位姑娘已經(jīng)帶上了困靈鎖,咱們就快走吧!萬一讓旁人看見了,可就不好了!”

  帶上困靈鎖的紫堇和玉露不但沒了任何靈力,而且周身魔氣也被一同壓制,只要不細查,絕對發(fā)現(xiàn)不了這兩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就是被封印多年的魔族女子。

  沒有人發(fā)現(xiàn)天燧老和伏生帶回了魔族女子,他們只曉得九幽城新添了一處禁地,那里被高墻所圍,有著重重結界,除了日常送飯的神將,其他人不得輕易接近。

  .................................

  “怎么樣?怎么樣?那丫頭可醒了?”

  天燧老幾乎每天都會來一次毓華殿,每次敲響門后總會問姜小豆有沒有醒,然而當紫堇或是玉露對他搖頭否決后,他便失落離開,離開之前照例囑咐一句好生照顧她。

  直到五天后,他又敲響了門,開門的是紫堇,不等他問出口,便笑盈盈的說道“醒了醒了!狐后娘娘今兒一早便醒來了!”

  天燧老心中大喜,欲進門去,剛進了院子又停了下來,對紫堇道“那丫頭剛遭了大難,怕是心情不佳,紫堇姑娘還請你幫老朽去問上一問,看看她愿不愿意見見老朽?”

  紫堇進了屋,過了好一陣才走出來,她對天燧老搖頭道“不行??!這狐后娘娘跟玉露似得,不管奴家怎么問,她就是不說話,而且不怒也不喜,根本看不出來心情如何,奴家頭次接觸狐后娘娘,不曉得娘娘是什么性子,見與不見的,還是前輩您自己做主吧!”

  天燧老嘆道“看來她這是根本不想見老朽..............”

  紫堇眉間微緊,眸中隱隱閃過一絲猶豫,天燧老看出她的顧慮,便溫言安慰道“紫堇姑娘,若是有什么想說的,你只管說就是了,老朽是不會責怪你的?!?p>  紫堇這才放下心來,輕聲道“奴家剛剛接觸狐后娘娘,對娘娘的過往并不了解,只是娘娘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讓奴家想起了村中的一位姐妹,奴家的好姐妹原是個灑脫豪爽的女子,她曾愛上了一個人,將自己一顆心全給了人家,但是,她不但遭到了丈夫的背叛,連腹中的孩子也因丈夫的毒打活活流產(chǎn),當她再次醒來時便如現(xiàn)在的狐后娘娘,眼中充滿了絕望和孤冷,讓人看著既害怕又心疼?!?p>  “狐后娘娘大約是昨晚醒來的,她醒時奴家睡得沉不曉得,還是玉露推醒了奴家,奴家一睜眼就看見狐后娘娘站在窗前,夜時的九幽城特別的冷,即便是修為很高的神將怕也會難當那逼人寒氣,但當時狐后娘娘就穿著一身薄衣站在窗口,一雙眼睛看著黑漆漆的窗外,窗外是有幾株修竹不錯,但娘娘的目光潰散無神,不像是在看竹子,倒有些像是透過竹子在看別的東西似得。”

  “玉露怕娘娘凍壞了身子,特意為她取來了大氅,但娘娘不知怎的,突然就將那大氅扔出窗外,娘娘在窗口站了一整晚,知道今早天亮,第一縷陽光照在窗口,娘娘如夢大醒,突然躲開那明亮的陽光,她抱著肩胛縮在陰暗的角落里,雖是不愿被那陽光觸碰,但她的眼睛從未離開過照射在屋內的陽光,就那樣癡愣愣的看著,一雙眼睛看的通紅,像是浸了血似得.........”

  紫堇嘆道“玉露送了早飯,在她身邊作陪許久,但娘娘的眼睛從未離開過那照在屋內的暖陽,莫說早飯,就連一口水也未曾喝過,只是奇怪的是,昨晚娘娘看了一夜的窗外翠竹,但現(xiàn)在天亮了,她卻不曾看過一眼。”

  天燧老聽而不語,沉沉一嘆,對紫堇低聲囑咐一句好生照顧她后,佝僂著身子緩步離開。

  后來天燧老仍是日日來此,除了問姜小豆愿不愿意見他之外,還會送來一些塵世的東西,有時是些人間吃食,有時是些有趣的小物件,只是,天燧老送的雖勤,姜小豆卻不曾正眼看過一次。

  “狐后娘娘,聽說狐王殿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幽枉獄中出來了,奴家聽說這幽枉獄中煞氣很重,是十八獄里最難熬的煉獄之一,就是天都大將來了怕也不才能全身而退,虧的狐王殿下修為好,聽說獄門打開后他自己就走了出來,除了一身衣裳破破爛爛的,并未見受什么重傷,老太爺原本想勸他歇上一歇的,可勸不住,狐王殿下自兒便去了酆都獄?!?p>  找天燧老的吩咐,紫堇日日與她說話,不是說些自己從前遇到的趣事,就是說些關于夜煬的事情,依著天燧老的想法,寧可聒噪的姜小豆惱上一惱,若是大發(fā)雷霆便更是好了,起碼能把心中的傷痛和不悅發(fā)泄出來,總好過憋在心里,活活的憋出病來。

  紫堇和玉露幾乎是半拉半推把姜小豆拉到了銅鏡前,紫堇從匣子里取出一個玉梳,把姜小豆那雞窩似的頭發(fā)小心翼翼的梳開。

  “狐后娘娘,昨兒老太爺送來了二兩竹葉,說是用完飯后泡茶最好,眼下這個時節(jié)正是嚴冬,人間這會是沒有鮮嫩的竹葉可以泡茶了,奴家好奇就問老太爺這竹葉是哪里得來的,老太爺說是從天都拿來的,聽說是東荒一個小族進貢天都,統(tǒng)共不過一小盒,正巧被老太爺碰見了,所以就討來了二兩,就連東岳府君都沒機會分一盞,全都送來了毓華殿呢!”

  紫堇拿眼神暗示了一下玉露,玉露明白過來,去把木匣子里收起的竹葉拿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擺在姜小豆面前。

  紫堇笑道“狐后娘娘,您看這小木盒可真精致,上面還刻了一簇青竹,竹林里還有一只翠鳥,這樣小木盒還刻的這樣栩栩如生,也不知道擁有這樣刀工的是個什么樣的人?”

  見姜小豆沒有反應,紫堇輕輕一笑,正欲再說些什么,此時門外卻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紫堇把梳子遞給了玉露,對姜小豆笑道“老太爺準是又得了什么好東西,奴家去取來給您瞧瞧?!?p>  紫堇走出門去反手將殿門掩上,此時又傳來了敲門聲,不過聲音是從大門下那個幾寸小門上傳來,天燧老曾交代過她,因她和玉露身份有別,不能讓人隨意看見,所以尋常的吃食和生活所需都是從大門下那個幾寸小門中遞進來,而天燧老來,會扣響大門上的門環(huán),只要不是天燧老來,她便不能隨意打開大門。

  只是現(xiàn)在已是過了飯點,而殿中什么也不缺,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敲門呢?

  紫堇猶豫片刻,仍是走了過去,將那小門打開了一條小縫,她透過小縫向外看去,隱隱約約看到一雙銀白色的男靴。

  “是.....是紫堇姑娘嗎?”

  這聲音她記得,好似是個叫伏生的神將。

  紫堇正欲回他,開口之際突然起了玩心,她并不作聲,伸手在門后敲敲門。

  門外人頓了頓,似乎松了一口氣,輕聲又道“原來是玉露姑娘?!?p>  紫堇勾唇偷笑,回應似得在門口又敲了兩聲,只聽伏生說道“玉露姑娘,九幽城與旱沙不同,這里白日熱,晚上冷,你們又沒有靈力護體,這晚上怕是會不適應,所以準備了幾床棉被和一箱子棉襖,日頭落時你們可以添些衣服保暖,入寢時可以將這棉被鋪上,對了!”

  門外傳來細細索索的聲音,紫堇正好奇,只見小門外遞來一個扁扁的小圓壺“這是人族取暖的東西,他們管這個叫湯婆子,說是在里面灌上滾滾的熱水隨身戴著可以取暖,掌柜的說,在睡前也可以將這湯婆子放在被褥里,不過片刻被褥就像是被火烤過的一樣,能抵嚴寒。我買了許多,還請玉露姑娘轉交與紫堇姑娘一個?!?p>  紫堇伸手去接,她剛碰到那湯婆子只聽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輕咦,隨后便聽伏生道“紫堇姑娘?”

  紫堇大吃一驚,慌忙收回手來,不明白自己哪里漏了馬腳。

  門外傳來磕磕巴巴的聲音“紫.....紫堇姑娘,你何時來的?”

  “咳......剛才聽到有人叫奴家的名字,奴家以為有什么事,便匆匆過來了,您就向前見過的伏生大將軍吧?”

  “我不是什么大將軍,只是九幽城中一名小將,姑娘叫我伏生便好?!?p>  一抹歡喜出現(xiàn)在她唇畔,紫堇壓制住心中的雀躍,問道“伏生你方才讓玉露轉交給奴家什么?”

  “哦!是......是人間取暖的物件,說是叫湯婆子,這里夜時冷,沒有靈力扛著怕是會生病的,還是用些取暖的東西好一些?!?p>  說罷伏生便把那湯婆子向門內遞了又遞,紫堇接了過來,沒有灌熱水的湯婆子冷冰冰的,但紫堇拿在手中卻覺得心里很是暖和。

  “紫堇姑娘,這門外有御寒的衣服和棉被,我已經(jīng)放在門口了,一會你和玉露姑娘一起拿進殿吧!”

  不是到怎么回事,伏生知道門后的人是紫堇后說話磕磕巴巴,時不時還語無倫次。

  “湯婆子要灌熱水的,我會吩咐他們每日多多給你們送些銀碳和凈水的?!?p>  “奴家替娘娘和玉露謝過你了!”

  “不....不要用謝......對了!湯婆子我買的多,夜里冷,你多灌些放在杯子里,若是不夠,你與我說,我再去買些。”

  紫堇勾唇一笑,隨口問道“你買了多少?”

  “三百個?!?p>  “三..........”

  紫堇眉間一緊,驚道“毓華殿統(tǒng)共就三個人哪里用的著這么多!”

  伏生一本正經(jīng)道“姑娘不懂,這湯婆子越多,散熱就越慢,而且,這湯婆子可以暖手暖腳,若是少了,手暖時腳就冷了,若是暖腳,手又該冷了,所以得多買些,夜里你多灌一些貼著放,能暖和一晚上呢!在人間湯婆子素來只有不過用的,沒有嫌少的!”

  “這話你是聽誰說的?”

  “賣湯婆子的掌柜說的?!?p>  紫堇愣了一瞬,噗嗤笑出聲來,她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差點抽了勁,她抱著湯婆子說道“伏生,你被人給騙了!”

  “騙?”

  伏生想了想,搖頭道“不能,我就怕他騙我,親自在湯婆子里灌了熱水,那湯婆子確實能保暖驅寒?!?p>  “奴家說的可不是這個,伏生你想想,床榻有多長有寬,那一百個湯婆子放在一起又得占多大的地方,怕就是床榻上放滿了,那湯婆子還不定能放的完呢!”

  紫堇笑道“而且,就算奴家燒足了水,把床榻上放滿了湯婆子,那奴家呢?奴家睡在哪里?依奴家看,頂多一人最多也就用兩三個就夠了,一百個也太多了些!”

  聽紫堇一說,伏生這才明白過來,為什么他前腳走出店門,掌柜的后腳就收拾東西去走親戚了,原是遇上了他這個沒腦子的憨貨。

  “你呀過于信任別人,凡是得好好想想,別再被人給騙了!”

  與此同時,一個同樣嬌媚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你這人也太好騙了些..........若是輕信了壞人,說不定一條命都要搭進去,以后,說話做事可要動動腦子,別再被人給騙了!”

  “伏生,伏生?”

  紫堇的聲音從門后傳來,伏生只覺心神不寧,不敢多呆,匆匆交代幾句,不等紫堇反應拔腿便走,那速度快的跟起飛了似得。

  “伏生?伏生!”

  紫堇趴在門縫向外看,門外空無一人,伏生早已沒了身影,紫堇只好關上了小門,將大門的門栓打開來。

  “這..........這是..............”

  門外放了兩個大箱子,摞在一起比紫堇還高,她打開箱子,箱子里放滿了棉襖,滿滿當當未有一絲縫隙,紫堇某足了力氣想將箱子抬進去,結果那箱子紋絲未動,好似被鐵焊成的一樣。

  無奈之下,她喊來了玉露,兩人把箱子里的衣裳分批抱入房中,最后合力將那空箱子抬進屋里。

  光是把伏生送來的東西整理好便用了幾乎一整天的時間,累的紫堇腰酸背痛,就連做夢也夢見自己在整理東西,那一夜睡得甚是辛苦。

  第二日她和玉露是被送早膳的敲門聲給驚醒的,她也不顧梳洗,披著外衣,蓬著頭便慌忙跑出去,將那熱騰騰的早膳從小門中接了過來。

  自打姜小豆醒來,未進食過一顆米,快速的消瘦讓她的臉暇骨骼分明,眼眶深凹下去,乍一看好似祝余一般。

  紫堇匆匆洗臉,用梳子略略的梳了一下頭發(fā),拿起一支釵子纏在發(fā)髻上左右一擰,快速挽了一個靈蛇髻。

  她盛了一碗熱粥放在姜小豆面前,又夾了一些精致小菜放在她的碗中“狐后娘娘,用膳了!”

  早飯擺在姜小豆面前,姜小豆任是未看一樣,那雙深凹下去的眼睛凝在窗外的一束陽光上,目光悲涼陰冷,讓人觸之心驚。

  紫堇暗中一嘆,眼眸微微一轉,輕笑道“昨兒事多,忘了跟您說了,狐王殿下已經(jīng)從酆都獄中出來了,就連老太爺也震驚的不行,說是自打九幽城建立以來,還未見過誰能從酆都獄中活著走出來,狐王殿下未曾受什么重傷,也就是整個人灰不溜秋的,眼中有些疲憊,但渾身上下未見一絲膽怯,老太爺說他連一刻也不肯休息,直徑的就去了磨捱獄。老太爺說狐王殿下這是戀著您呢!他想早早從十八獄中出來見您。”

  聽了紫堇的話,姜小豆眸中快速閃過一絲恨意,那冰冷的恨意嚇了紫堇一跳,這完全不是聽到所愛之人該有的眼神,倒有些像是聽見了自己最痛恨的仇人一樣。

  紫堇改進轉移話題道“方才從早膳時,守將送了一些蜜桔來,說是從人族那難得買來的時令水果,四時風雨常駐人間,所以三界六族中唯有人族果實最好,奴家去擇一些拿來,您多少得嘗嘗!”

  小巧玲瓏的蜜桔擺在姜小豆面前,而她轉身離開,目光直愣愣的看著那半開的窗子上。

  木窗半開,陽光未曾全部進來,姜小豆好似想去開窗,但又怕自己被陽光碰到,所以只好站在原地。

  “吱...........”

  玉露走了過去,輕輕的將那半扇未打開窗子推開,還用叉桿將兩扇窗子固定住,陽光一下子透進屋來,姜小豆快步向后躲去,直到確定陽光沒有照在自己身上后,她才放下心來,蹲在陰暗的角落中,抱著腿看著面前那明亮的暖陽。

  玉露喝了半碗稀粥,擦了擦嘴,拿了一把梳子走到姜小豆身后為她整理頭發(fā),姜小豆倒是沒有反感,呆愣愣的看著那抹暖陽,任由玉露為她梳頭。

  相對與刻意聒噪的紫堇,一聲不吭的玉露倒是更能與姜小豆相處的融洽一些。

  過了幾日,紫堇突然滿臉愁容的走進屋來,長嘆道“狐后娘娘,聽說狐王殿下有些不大好,今兒是狐王殿下從酆都獄出來的日子,老太爺說殿下似乎有些靈力枯竭,就連九尾也被逼得顯現(xiàn)出來,聽說出獄時連站也站不穩(wěn)了,老太爺心疼,想讓他修養(yǎng)一下,可殿下未曾聽從老太爺?shù)膭褡瑁怎咱勠劸腿チ俗祿v獄,老太爺有些擔心,怕他難從椎搗獄中出來?!?p>  紫堇道“老太爺想請您把狐王殿下從獄中勸出來,他現(xiàn)如今沒了靈力撐著,很難從那椎搗獄中出來,狐后娘娘您..............”

  不管紫堇怎么說,姜小豆就是不與以恢回復,紫堇無奈只好走出門去,殿外站這一人,見紫堇出來了,忙不迭的開口問道“怎么樣?那丫頭可同意了?”

  紫堇搖頭道“不行??!完全沒反應,老太爺,您不是說狐后娘娘和狐王殿下是兩情相悅,日久生情的嗎?奴家瞧著倒完全不像是這么回事!”

  “姑娘怎么看?”

  “前幾天奴家與娘娘說,說是狐王殿下一心記掛著她,可當時她的眼神陰沉冰冷,殺氣騰騰,可嚇人了。就在剛才奴家跟娘娘說,說狐王殿下靈力枯竭,怕是熬不過椎搗獄的折磨,娘娘不但不擔心難過,反而還隱隱有些開心,似乎很希望狐王殿下回不來一樣。”

  天燧老大驚,不解道“怎么會這樣,上次雖是匆匆一見,但老朽早就察覺那小狐貍對這女娃娃有意思,而這次天罰將至,小狐貍親口許諾她是青丘狐后,主動替她頂罪,還為了讓神族死心不再追究,不惜親自下九幽十八獄,受這樣生不如死的折磨,這份深情老朽看的是真真的!”

  紫堇道“老太爺,您方才說的那是殿下對娘娘的心意,可娘娘對殿下又是什么樣的心思,您所說的這通天的情意在娘娘這又有幾分呢?”

  “這..............”

  天燧老猛然想起夜煬剛隨他回九幽城時身上所受的刀傷,以及姜小豆昏迷之時懷中抱著的那件染血藍衣,施行天罰的那天,他似乎錯過了什么大事。

  “請姑娘好生伺候那女娃子,老朽去去就回!”

  小狐貍和這女娃娃之間肯定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他必須得找那小狐貍問個清楚,說不定還能知曉這女娃娃的真正身份。

  天燧老剛走沒多久,敲門聲又響了起來,紫堇此時正在晾曬衣物,玉露剛準備去開門,突然身后傳來一聲輕呼,回眸看去只見紫堇提著裙子從后院跑來。

  “等等!還是奴家來開門,若是有什么吩咐奴家也好與你們說,玉露??!你與娘娘相處的融洽,還是在屋里多陪陪娘娘的好!”

  紫堇半推半哄將玉露拉回殿中,她關上了門,對著井中的倒影整理了妝容和碎發(fā),歡歡喜喜的去打開了那被敲響的小門。

  “伏生,你來了!”

  門外人猛然一愣,結巴道“我.......我未曾開口....姑娘怎知是我在敲門?”

  紫堇抿嘴一笑,輕聲道“你的敲門聲與別人的不同,總是一重三輕,很容易就聽出來了!”

  “總是?加上這次,我統(tǒng)共才來了兩次?!?p>  紫堇自兒也是一愣,對方才自己下意識說出來的話很是疑惑“奇怪,明明你才來第二次,可為什么奴家對你的敲門聲這樣熟悉,就好像你常常來過一樣.................”

  她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擺手道“算了算了,就當咱倆有緣吧!伏生,你這次來可是又送來了什么稀奇玩意?”

  “紫堇姑娘好聰明!”

  門外傳來細細索索的聲音,隨后只見一只鐲子從小門外遞了進來。

  “昨......昨兒我去九幽城外巡查,無意見到一株赤藤,我見那赤藤色澤極好,便取下一截,做了一個鐲子,不知.........你可喜歡...........”

  伏生的聲音極小,而且磕磕巴巴的,難為了紫堇聽得明白。

  “你親手做的?”

  紫堇歡喜一笑,倒也沒接那鐲子,只是伸出手去,催道“快幫奴家戴上!”

  那手伸出門外的一瞬間,一個畫面猛然閃現(xiàn)在他眼前,那畫面他并不陌生,是一只很好看的手伸到他的面前,那手如柔荑,纖細白皙,就像......紫堇的手一樣...........

  他無聲吃痛,搖了搖有些發(fā)痛的腦袋,將那藤鐲小心翼翼的戴在她的手上。

  紫堇將手收了回來,她看著手腕上的藤鐲,一雙美眸中滿是歡喜,那藤鐲沒有過分華麗的裝飾,也做的很是粗糙,但鐲子打磨的到是細致,沒有半根傷人的毛刺。

  “我....我從未做過飾品,這是藤鐲是我第一次做的,粗糙的很,若是你不喜歡,我可以”

  “奴家很喜歡!”

  伏生眸中一亮,唇畔微微勾起,他輕聲道“姑娘喜歡就好?!?p>  紫堇把玩著手中的藤鐲,問道“奴家聽聞塵世有四時風雨,四時美景,年年相似卻不相同,伏生,塵世到底是什么樣的?”

  “塵世啊.....”

  伏生席地而坐,靠著被陽光曬得暖洋洋的墻壁,想了想道“塵世很大,有山有水,有花有樹,還有......很多人,有六族中的,也有未列六族其他的小族,對了!塵世中人族的族人偏多一些,幾乎每座山中或多或少都會有人族生存。塵世還有很多靈獸,有的會飛,有的會游水,還有的在山林中生活,也有兇獸。府君說,兇獸和靈獸的區(qū)別在于它們的性格,若是親人有禮便是靈獸,若是兇狠殘忍便是兇獸,府君還說,無論是兇獸還是靈獸,都沒有好壞對錯之分,它們不過是用自己的方式在拼命的活下去罷了!”

  紫堇也坐在了地上,她打開了小門,小門外正好能看見伏生的側臉,她歪頭偷偷看著陽光下的伏生,輕聲問道“塵世這么大,你最喜歡的一處是哪里?”

  兩人都坐在地上,倚著同一面墻,好似兩人中間并沒有隔著一扇緊閉的大門,只是并肩坐談而已,當下氣氛很是輕松,好似認識多年的舊友,相處之中十分融洽,很是舒心。

  唯一不同的是,伏生坐在暖陽之下,而紫堇卻在陰暗的門后。

  伏生想了想道“塵世之中我比較喜歡又人族的地方,人族很和善,而且還很聰明,尤其是年長的老人,與之相談甚是舒暢,人族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而且人族多情,他們對自己深愛的人很是癡情,有時超越了生死。為此府君說我眼界淺薄,訓我沒見過那些涼薄之人?!?p>  伏生道“說來也奇怪,府君好似很不喜人族,他口中甚是很少說過人族的好話,他總說人族雖聰明但也狡猾,是多情可也心狠,一字一句皆是怨氣,就連老太爺也因此與他爭論多次,府君雖是常與老太爺吵鬧,但只要老太爺堅持,大事小情還是勸得住府君的,可唯獨對人族有偏見一事,神君一直堅持,不曾有一次向老太爺服軟,我也不曉得到底是個什么緣故,竟然讓府君對人族如此偏見?!?p>  紫堇轉了轉手腕上的藤鐲,瞇眼一笑,調侃道“興許是人族哪位小姑娘傷了神君,神君才會對人族如此哀怨。”

  “小姑娘?怎么可能!就是把人族最厲害的壯漢都聚在一起也傷不了神君,更何況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了,更不可能?!?p>  “傻子,奴家說的不是那種傷害!”

  “那是哪種?”

  伏生一轉眸與那雙妖艷美眸撞了個正著,伏生立刻便愣住了,目光癡了,眼睛也直了,好似個被點了穴呆子。

  那雙美眸眨了又眨,直到一聲嬌笑響起,伏生好似如夢大醒,瞬間收回了目光,他慌忙轉眸身去,背對著紫堇“紫堇姑娘方才說的是是哪種傷害.............”

  伏生說的磕磕巴巴,一時說快了還險些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紫堇探眸看了過去,只從一旁的門縫中瞄到伏生那疑似紅暈的臉暇,紫堇噗嗤一笑,脫口道“小結巴,你是臉紅了嗎?”

  “呵!小結巴,你可是臉紅了?”

  銀鈴似得嬌笑在伏生腦海響起,那縹緲遙遠的聲音與紫堇的笑聲相繼響起,與此同時,他的眼前猛然閃過一幅畫面................

  他看見有人站在旱沙中向他擺手,雖然瞧不清是何人,但卻能隱隱約約看出那個女子。

  “喂!小結巴,你在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

  “伏生?”

  他轉眸看向紫堇,腦中卻閃過另外一個畫面,他看見有女子對他湛然一笑,雖是看不清容顏,但唇畔卻閃爍著絲絲嬌艷。

  “小結巴,我美嗎?”

  “伏生?伏生!”

  戴了藤鐲的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而那雙目呆愣的伏生卻突然拉住了那晃在自己面前的手,癡愣愣的看著紫堇,脫口道“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你就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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