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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未央:公主殿下千千歲

木槿 III

長樂未央:公主殿下千千歲 雙仨 3230 2021-02-09 18:31:26

  我暗自傷著神,卻仍止不住去想。

  我還想著過了初夏木槿盛開之時還要帶他去江南看最好看的木槿呢!

  我甚至都想到了自己得意洋洋地指著那花團錦簇十分驕傲地告訴他那是我最喜愛的花,我還可以站在流水之上的船上高談闊論木槿,告訴他自己為何如此喜愛木槿。

  我還想著等我們兩個都回到隱都帶他去隱都的長街,吃那家最好吃的桂花糕,他還不知道我最喜歡吃桂花糕呢,我甚至都猜到他一定是嗤之以鼻十分不屑地偏過臉去,然后質疑這桂花糕究竟哪里好吃。

  我還在想等他的傷完全大好了沒有一點兒毛病后,帶著他一起去草原上策馬奔騰,我還想著能和他爭個高低。

  想到這兒我突然愣了神,我竟然做了如此多的打算和幻想,只因為那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男子。

  那個下午我一直坐在波瓦木屋前的臺階上,望著眼前唯一的土路,這是唯一一條回來的路。

  暮色降臨,等來的人也只有下工回來的波瓦,我嘆了口氣,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坐在硬邦邦的床板子上發(fā)起了呆。

  直到姆媽一聲激動的聲音伴隨著馬的嘶鳴聲,我?guī)缀鯊拇查缴蠌椓似饋怼?p>  “丫頭子,丫頭子,快出來!”

  透過油浸浸的窗戶紙,我看到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我那個樣子我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隨便扯了件紗衣罩在身上便跑出了屋子。

  “波瓦姆媽,我回來啦!”只見他熟稔地將牽回的兩匹馬拴在了木樁上,沖著波瓦和姆媽笑了笑,他似乎比記憶里更好看了。

  他散著的頭發(fā)烏黑亮麗,柔順得像個大家的小姐,一張平日里雖也梳洗但架不住整日風塵變得稍稍衾紅的臉如今也是白皙了過來,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那身看起來絲滑如水的象牙白綢緞長袍,白得似乎在這夜里都發(fā)了光,只消一眼變瞧得出這長袍價值不菲,他腳上那沾滿泥土的靴子也換成了雙新的,這雙新靴子比他那雙舊了的靴子更加精美,他渾身上下似乎只那一雙靴子便是得好幾個繡娘幾天幾夜才縫制的出來。

  “你這巴郎子,走有不說上一聲,可把我和你姆媽急壞了!”波瓦雖嘴里責備著,可滿臉都寫滿了歡喜。

  “對不住了波瓦、姆媽,是我不好走得急,讓你們擔心了?!敝灰姲死傻恍?,十分真摯地看著眼前兩位十分樸素熱心腸的農人。

  “我們倒也好,只是丫頭子可是擔心你了一整天,連飯都沒吃上幾口。”

  聞言,我的臉霎時燙了起來,急忙別過頭去可還是與他投來的眼神四目相對。

  只見他沖著我淡淡一笑,不知為何他的眼里似乎噙著幾滴淚。

  “波瓦,這幾日一直穿得您的衣服,我已經清洗干凈了,還給你?!?p>  我順勢看了過去,見那洗干凈了的粗布衣裳下竟壓了好幾件上好的綢緞衣服。

  “這……”一旁的姆媽也是大吃一驚,那粗布衣裳下除了官家老爺才能穿的絲綢長袍外還多了好多件女士的綢緞襦裙,款式顏色都是適合她這樣年齡的,材料也都是一等一的好。

  “波瓦姆媽,這是我賞——”八郎突然噎住了,改口道:“是我送給你們的,我見著你們身上的衣服都好多補丁了,也該穿些好衣服了?!?p>  不顧波瓦姆媽連連拒絕,八郎又把不知何時出現在手上的布袋子塞進了波瓦手中,那布袋子看起來沉甸甸的,似乎是些鐵玩意。

  “波瓦,這些日子我和泱兒住在這里的確是太麻煩你們了,即便是住在客棧里都是要給錢的,我也不能白住在這兒,這點錢也算是我們感謝你的了?!?p>  “波瓦您放心好了,這些錢來歷都光明,您就別怕了。”

  “巴郎子,這些日子我們照顧你可不是為了錢啊……”

  “那就當是我孝敬你們的,可好?你們二老視我如子,那就當是兒子孝敬給你們的還不成?”

  “可是——”

  “好了,”八郎親熱地將手搭在波瓦和姆媽的肩上,將他們二人朝木屋的方向推,舉止自然親密得倒真像是一家人了,“天兒不早了,波瓦明早還要上工,姆媽您還要早起給波瓦準備早飯呢,快休息吧!”

  “一天不見,可想我了?”

  末了,八郎緩緩走了過來。

  我鼻子莫名一酸,強忍著別過臉去:“誰稀罕!偷馬賊。”

  “我是看你那匹小白馬的蹄子長得都快走不了路了,才牽了它想去找個馬夫的,我可是好心?!蔽鼰o辜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真的?我一愣,下意識地看向馬圈,發(fā)現我的小白馬的馬蹄的確干凈整潔了許多。

  “那你——”我吸了吸鼻子,故作嫌惡地看了看他,“不告而辭一整天,一回來就像是發(fā)了財似的。”

  “今早去找馬夫的時候,突然聽聞蘭街那頭的一家富貴人家的老爺得了急癥,到處尋大夫呢,所以我才尋了去?!?p>  “富貴人家老爺得了急癥,會讓你一個江湖游醫(yī)去看???”此時此刻,我定是不信的。

  “羌城最好的大夫都去了嘛,是沒有救了才死馬當活馬醫(yī),誰知就成了,你說巧不巧?”他攤攤手,一臉無辜。

  “成了?”

  “對啊,只是個普通的病癥,不過很偏,所以大夫們都說無藥可救,正巧我以前在隱都也碰上過相似的病癥,所以才有了主意?!闭f著他還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否則我哪里穿得上這樣好的衣服?”

  “我還沒問你呢,給人看病怎得還換了身如此好的衣服?”

  “拜托,人家是富貴人家,對他們的救命恩人當然要闊綽些了,人家瞧我衣裳破爛,便給了身新衣服,還把我身上的衣服拿去清洗了,哎你別說,這好衣服還挺合身的。”說著,他還裝模作樣地提起袍子走了走。

  瞧著他滑稽詼諧的模樣,我忍不住笑了笑,不過又憋了回去板起了臉,“你別蒙我了,富貴人家給報酬還會給那一大包銅錢?我看你是膽大包天劫了誰家的鋪子倒有可能。”

  “你這么說可是傷透我了,人家給我了六個銀錠子,我念著姆媽和波瓦,用了一個銀錠子裁了好些衣裳,我又估摸著波瓦家中不富裕,放著銀錠子既是不舍得用還不安全,所以才特意換成了幾貫銅錢,要不是有馬拉著我都要累死了,你不光不體諒我還如此編排我,唉——真真是傷人心啊?!闭f著,他作勢捂捂自己的胸口,像個孩子似的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我的臉不知不覺又紅了起來,知道自己理虧,嘴里嘟囔著:“你想的很挺周到的?!?p>  “剛剛瞧你委屈巴巴地站在門前不說話,生氣了?”

  “你一聲不吭就走!我當然不樂意!”既然說到這兒,我梗著脖子道。

  “看不出來——你倒是這么在乎我?”他瞇瞇眼睛,微微彎下腰,突然靠近我?guī)撞健?p>  “我——”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我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向后挪了幾步,“你的命好歹是我救的!哪有你這樣一走了之的!”

  “哪有這么不講理的!”他眨眨眼,一副可憐的模樣倒是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難不成你救了我一命我這一條命都是你的了?”

  “你——”我瞪瞪眼,氣鼓鼓地撇過臉去:“我還不稀罕呢!”

  “不管你稀不稀罕我可都賴上了!”他突然像個小狗兒似的可憐巴巴地抓住我的袖口,“你以后可是要對我負責!”

  “我看不講理的是你吧!”我慌忙甩開他滾燙的手,“不僅不講理,還是個十足的小痞子!”

  “怎么?難不成你要找你哥哥告狀去了?”

  “為了你我還不想麻煩哥哥呢!我是怕、怕你生得這么好看被誰擄了去做了上門女婿!”

  聽了我的話,八郎不知為何突然笑了起來,仿佛我講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正在我奇怪時,他又開始了厚顏無恥之詞:“這么說——你承認我生得好看了?”

  “你——”我語塞:“你強詞奪理!”

  “這天下啊應該還沒有誰敢擄走我?!?p>  “胡說八道吧你,你以為你是誰?皇帝老子?”我不屑地輕哼一聲:“這天下都有人敢擄皇帝,怎會沒人擄走你?”

  “擄皇帝?”聞言他忍不住笑出了聲:“我看這天下除了你也沒有人敢擄皇帝了?!?p>  “哼,若是那皇帝真貌比潘安我就敢擄,”我不知何時有了如此大的膽子,一面口出狂言一面不屑地擺擺手:“只是我猜這祁朝皇帝定是個獐頭鼠目、腦滿腸肥之人。”

  “哦?這皇帝究竟是怎么得罪你了,你竟這么形容他?”

  “哼,整天整日的山珍海味吃著,平日里又是左擁右抱佳人在側,也就是皇帝罷了,若不是皇帝估計這整個祁朝他都找不到媳婦?!蔽易煊仓X海里卻不停地浮現著一個月前我去樓蘭前在隱都曾在游行中有幸見過天子一面。

  雖然是一面,卻也只是在亂哄哄的人群中見到了皇帝側臉的一個嘴角。

  薄唇緊抿,嘴角彎彎,下顎瘦削,皮膚健康白皙,如果是普通男子那我定能幻想出此男子的長相,可那是天子,我可是想象不出他究竟是何長相,有時我猜他其實是個相貌堂堂溫潤儒雅的公子,有時我又在想他或許是個威風凜凜運籌帷幄的嚴肅男子,不過薄唇之人薄情這點當真是沒錯,皇帝不就是這天下最多情且無情之人了嗎?

  其實我知道皇帝定不是如我口中這般不堪,即便沒有貌比潘安的驚世絕倫也是個模樣周正之人,只是這圖一時嘴快之癮倒也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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