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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盲帝師

第七十一章、長安

文盲帝師 因曲而銘 3378 2021-03-14 16:11:00

  長安,是華夏歷史上,最具傳奇色彩的城市。

  多個王朝在這里定都,也多次經(jīng)歷戰(zhàn)亂,在不斷損毀和重建中,展現(xiàn)著自己獨特的魅力。

  每一次的重建,都為它增加了新的變量,帶來新的生機(jī)。

  高大的城墻,巍峨的城樓,都給第一次來到長安的人深深的震撼。

  韓銘盯著高墻看了很久,內(nèi)心不斷把它和現(xiàn)代的西安比對。然而,沒有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的長安,才是讓人心馳神往的圣地。

  古樸威嚴(yán)之態(tài),彰顯出世界第一城的氣勢,甚至都懶得去和榜單其他城市相較。

  獨占鰲頭的榜單霸主,有資格睥睨一切。

  現(xiàn)在的歷史,并不如韓銘之前了解的那樣。但歷經(jīng)大興、大盛,兩朝的建設(shè),幾百年沒有受到戰(zhàn)火波及,如此雄城,在公元十三世紀(jì),世界上任何地方拍馬都趕不上。

  這里是大盛的政治、經(jīng)濟(jì)、文化中心,全國頂尖人才都涌進(jìn)了這里,是一個風(fēng)云聚會之地。

  “公子,我們快進(jìn)去吧?!卑字垡荒樑d奮,有些迫不及待。

  看到已經(jīng)檢查完了,韓銘走向一駕馬車,上車前,特意沖后面看了一眼。然而車簾始終不曾撩開,他搖搖頭,進(jìn)入車廂。

  馬成緩緩跨過城門,映入眼簾的則是另一番景象。不談鱗次櫛比的建筑,也不論排列有序的各式攤位,單說這幾倍于洪都寬的主干道,立刻顯出了大城的風(fēng)范。

  兩個第一次進(jìn)城的鄉(xiāng)下人,著實被震撼了一把。白舟望著熱鬧的街景,感慨了一聲,“這里可真大?!?p>  “嗯,據(jù)說這里的人口很早超過百萬了,坊市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以后你可以去逛逛?!表n銘看著龐大的人流,心里也有些激動。

  這個人口密度,在現(xiàn)代很多地方都不一定能達(dá)到。

  至于這個時候的長安有沒有百萬人,按他自己的邏輯分析,認(rèn)為應(yīng)該差不多。不會超過很多,也不會有很大的水分,在一百萬上下浮動是最有可能的。

  百萬人口城市,這是一個硬性指標(biāo),在現(xiàn)代也有這個說法。這個時期的社會生產(chǎn)力不高,運輸行業(yè)也是多以牛、馬為主,人口到了一定的數(shù)量,供給就會成為大問題。

  可經(jīng)過幾朝幾代的建設(shè)和完善,維持百萬人口的消耗,應(yīng)該是不難的。再多,就會成為負(fù)累,不太劃算。

  走了一陣,白舟突然發(fā)現(xiàn)后面的車隊轉(zhuǎn)向了,“公子,我們不去公主府住嗎?”

  說完,他反應(yīng)過來,拍了自己一下,“是我傻了,你和公主還沒成親呢,住一起不好。”

  “小小年紀(jì),什么都知道啊。怎么,想去公主府???”韓銘調(diào)侃了一句。

  白舟嘿嘿一笑,“這不是小菊說的嘛,公主府有很多高手。對了公子,你不是說到了長安就讓我見見你身邊的高手的嗎,什么時候啊?”

  “騙你的,我一窮二白哪來的高手。那人是陛下派來保護(hù)公主的,自然是隨公主走了。”韓銘立刻把鍋甩給了小姑娘。

  “啊?”白舟臉色一垮,很是失望。

  韓銘語重心長地說道:“機(jī)會有的是,不急。小舟,這個地方與我們那里不同,做事不可沖動,想清楚了再出手。就是忍不住也得忍,回頭我會幫你想辦法陰死他們。切記,我們在這里什么都不是,只能來暗的。”

  “公子,我懂的。我爺爺說過了,一切都聽公子的。他說您一肚子壞水,肯定不會讓我吃虧?!卑字圩约涸秸f越不好意思。

  “那還真是多謝他老人家夸贊了。就是這么個理,我們不講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要的就是報仇不隔夜。但有個前提,我們必須全身而退,不拿雞蛋碰石頭。”韓銘開啟了說教模式。

  白舟點頭,默默記住了這番話。嗯,公子說得對,那個張明就是最好的例子?,F(xiàn)在都沒人敢靠近他們家了,菜都買不著,天天喝粥,也真是慘。

  想到這里,他的眼睛越來越亮,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做?

  車廂內(nèi)安靜了下來,馬車一直跑到了長安最大的一家客棧,也是秦憶茹在長安為數(shù)不多的產(chǎn)業(yè)之一。

  八方居。

  小姑娘起名字還是有水平的,至少不是各個位面都有分店的‘悅來’。

  在韓銘入住的時候,一個不起眼的人,看到公主的車架進(jìn)府之后,立刻朝皇城方向而去。

  富麗堂皇的大殿之中,金絲楠木制成的桌案之上,堆滿了各式奏章。一位身著明黃色華服,雙鬢發(fā)白的中年男子,一邊在伏案書寫,一邊聽著案之下的稟告。

  他不時出言打斷,有時又點頭,最后直接放下手中的事物,不可思議地問了一句,“朝夕相處,同處一室?他們,晚上睡一起?”

  單膝跪地的男子立刻冒出冷汗,據(jù)實回答:“屬下該死,未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公主脫離大隊而行,直到勛陽地界,才跟上他們。之前都是山路,想必兩人多次在荒野露宿。”

  “不過據(jù)屬下觀察,二人并沒有越軌之舉。在小長安期間,韓銘也是對公主照顧有加,晚上睡在地上。而且……”

  “而且什么?”掀開帳幔,皇帝陛下直接走了下來。

  “而且,恰逢公主月信之期,韓銘照顧的更是精細(xì),比公主還緊張,勒令公主只能躺在床上?!蹦凶涌祉敳蛔×?,什么都說了出來,“之后,公主就發(fā)現(xiàn)了夏蘊之事,也確定了茹妃娘娘之死與岳將軍有關(guān)?!?p>  “賀塵,起來吧。這些事她遲早會知道的,只不過比我想的要快不少。”皇帝有些好奇,“那個韓銘什么來頭,把我乖乖女的魂都給都給勾走了,還不許我這個父皇插手?!?p>  “謝陛下?!辟R塵行禮之后站了起來,開始詳述自己得來的情報,“韓銘,今年十九歲,吉州廬陵縣臨水村人士,今科鄉(xiāng)試解元……”

  隨著他的敘述,皇帝的臉色越來越奇怪,很是疑惑。

  賀塵說完后,便自發(fā)護(hù)衛(wèi)在一旁,不敢出言打擾。

  皇帝無意識地坐回案后,嘴里不斷地念叨著,“韓銘,十九歲,廬陵縣的,怎么聽起來這么熟悉呢?”

  可臨門一腳,就是想不起來。他拿過茶杯,剛把茶喝到嘴里,立刻就噴了。

  見皇帝嗆著了,一直隱形在案邊的一人立刻上前,“陛下,陛下,您不要緊吧?”

  皇帝擺擺手,用力抓著伸過來的手臂,“六安,快把那封信拿過來?!?p>  “老仆這就去。”六安應(yīng)了一聲,小跑進(jìn)內(nèi)房。

  他端著一個黃色錦盒回來后,皇帝一把抓了過來,小心用玉匙開鎖,取出了里面的東西。把壓在信上面的吊墜放到一邊,第一時間拿出信件確認(rèn)。

  “哈哈哈哈,韓銘,原來是他,我說怎么會如此耳熟。”皇帝一反常態(tài),笑得前俯后仰,眼淚都下來了,“我的小茹,總算被上天眷顧了一回。”

  六安伺候皇帝多年,自然知道很多秘密,此時也是心懷大慰。十年來,這還是陛下頭一次這么開心。

  “陛下,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您再也不會愁得睡不著了?!?p>  皇帝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優(yōu)哉游哉地喝了口茶。

  他現(xiàn)在對韓銘起了強烈的好奇心,“賀塵,把有關(guān)公主和韓銘的事全部說來?!?p>  賀塵從兩人相識開始,一五一十的講了所有事,包括吉州的所有作為,還硬著頭皮把那晚大逆不道的話都說了。只是隱瞞了禮物細(xì)節(jié),他也想看到陛下那天的樣子。

  這個人,也真是太不容易了。

  皇帝陛下的臉色十分精彩,對韓銘刮目相看,這小子是個狠角色。至于對方的評價,他內(nèi)心只稍稍有些波動,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

  看到兩人噤若寒蟬,他笑了笑,“這個說法很實在,朕接下了。”

  “陛下……”

  “不必如此,他說得不對嗎?我若是一個雄主,有男兒的血性,還會讓這些人蹦跶這么久?”皇帝自嘲了一聲,絲毫不在乎這個說法。

  “可事關(guān)先皇,這么說未免?”

  皇帝搖搖頭,“這都是借口,就像此子所說的,只要朕想做,弄死一個人還不簡單嗎?你們猜,若是他處在我這個位置,會怎么做?恐怕,滿朝文武,都會被他殺一個遍?!?p>  “這是個不被規(guī)矩束縛的人,遺詔在他眼里,估計還不如草紙好使。他說是假的,那就是假的,并且還會借此機(jī)會進(jìn)一步掌控軍隊。是我讓岳父和舅兄寒心了,也難怪他們多年不來看我?!?p>  “陛下,我不為您開脫,可此子似乎太狂了。什么都不清楚,就亂言國事,長居偏野山林,妄圖洞悉天機(jī)?!辟R塵看不下去了,提了一嘴。

  “哈哈,小賀,這回你可是走眼了。”皇帝似乎有些開心,“他是特意讓你聽見這些話,就想讓我知道,他不會和我一樣。他永遠(yuǎn)會把自己,把在乎的人放在第一位,別的他才不管?!?p>  賀塵臉色大變,“陛下,我暴露了?”

  皇帝微笑點頭,“他已經(jīng)摸透了我的脾氣,也看清了小茹在我心中的位置。這是在表態(tài),順便試探我的反應(yīng),再一個也是讓小茹快些成長。不得不說,這小子很雞賊,做事一套一套的?!?p>  “我那個傻乎乎的閨女,這輩子都逃不過咯。不過這樣也好,小茹需要的就是這么一個愛重她,又強勢的夫君。六安,去告訴琛兒,就說他皇姐回來了,朕放他半個月的假?!?p>  “是。”六安笑了,“陛下,您這是?”

  “怎么說朕也是一國之君,不要點臉面的嗎,讓一個毛頭小子這么說?順便告訴琛兒,惹他皇姐不開心的人,就住在八方居,還是免費住的?!?p>  六安想到大皇子的脾氣,不由得對皇帝豎起了大拇指,喜笑顏開地傳信去了。

  過了一會,皇帝收起臉上的笑,冷聲說道:“小賀,你繼續(xù)跟著公主,無論誰對小茹下手,可先斬后奏。”

  “是。”

  大殿空蕩之后,皇帝反手看著遠(yuǎn)處的天空,內(nèi)心不如剛才那么平靜。

  終于,連朕的女婿都看不下去了嗎?嗯,那還得再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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