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縈懶得管他是不是故意的,脖子上的傷火辣辣地疼,她只想趕緊回房間擦個藥,于是推開寒蘇向前走去。
長岳劍派的廂房打掃的干凈,里頭燃著薰籠火盆,暖得讓人全身發(fā)軟。溫縈丟下行李,從妝臺上抄起一面銅鏡對著脖子左看右看。傷口雖疼,好在不深,只是破了皮。
寒蘇拿了一瓶白藥走來:“我給你上藥?!?p> “用不著,我自己有手。”溫縈沒好氣道,伸手去搶白藥,卻被寒蘇抓住了手腕。
寒蘇手中一用力,便將溫縈箍進了懷里:“別動,聽話?!?p> 溫縈掙扎徒勞,便松了力。也不知道這人怎么想的,前腳還拉拉個臉,后腳便溫情脈脈給上藥,著實有病。寒蘇打開藥瓶,輕輕灑了一些粉末在抓傷處,比張延年的動作還要輕柔。溫縈還沒有什么感覺,寒蘇便放開了她:“好了,記得不要碰水?!?p> “不行,我要洗澡?!睖乜M搖搖頭,“我想起水荇莊的曼陀羅花粉就渾身發(fā)癢。”
寒蘇無奈道:“那我去叫人打水?!?p> 過了一會兒,幾個長岳劍派的侍女端了澡盆熱水來。寒蘇將手伸進澡盆試了試水溫:“水溫正好?!?p> 溫縈脫下外衣,看著沒有離開意圖的寒蘇:“你杵這干什么,我要洗澡,你回避?!?p> 寒蘇挽起袖子,眼睛彎起狡黠得像一只狐貍:“我給你洗?!?p> “臥槽。”溫縈著實被嚇了一跳,捂著前胸往后推了一步,“你流氓啊?!?p> “對,我是流氓?!焙K在她耳邊低語一句,在她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
過電似得癢劃過全身,溫縈腿一軟,悶哼一聲險些出溜到地上去,還沒等開罵,寒蘇笑意愈深:“耳垂,是么?!?p> “什....”反應過來寒蘇在說什么,溫縈的臉一直紅到脖子,“你在說什么,我...我....”
“縈兒,讓我抱抱?!焙K張開雙臂,將她緊緊地擁入懷里,在她耳后輕輕念著她的名字:“縈兒,縈兒。”
溫縈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是掙脫不了的,于是便讓他抱著,頭靠在他肩膀上。
片刻,寒蘇松開了溫縈,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溫縈被盯得渾身難受,摸了摸頭發(fā):“你看著我做什么?!?p> 寒蘇摸著下巴道:“我在想,你不脫衣服怎么洗澡?!?p> 這廝不會真要看自己洗澡吧。溫縈心中一驚,推著寒蘇的背朝門口走去:“出去出去出去......”
寒蘇無奈地被推著半走半跑,到了門口他忽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握住溫縈的手腕:“外面好冷,你舍得讓我出去嗎?”
溫縈打開門一瞧,臨近黃昏起了風,夾雜著雪汽冰寒刺骨,她縮了縮脖子關上了門,指著床道:“那你上床去,把簾子閉上。”
寒蘇無奈地搖了搖頭,脫靴上了床,將兩側的簾子撒了下來。反復確認簾子蓋得嚴緊,寒蘇并不能從中看見什么,溫縈才開始脫衣,一邊說道:“別掀簾子啊?!?p> “知道了,做都做過了,還這么多講究?!焙K的聲音從簾子里傳來。
溫縈腳下一滑,差點一頭扎入水中。若不是打不過寒蘇,她極想找塊手絹塞了他的嘴。
泡入澡桶,溫縈長長舒了一口氣。伴著玫瑰花香的熱水拂過肌膚,沖刷著每一寸疲勞。她喜歡泡澡,泡澡使人腦袋放空,渾身放松。
只不過脖子上涂了白藥不敢沾水,她只能梗著脖子,僵硬的擦拭著胸前的肌膚。她拿起一個用來洗頭的葫蘆瓢,思考了半天怎樣洗頭才不會將水粘到脖子上。
“我?guī)湍?。”寒蘇不知什么時候撩開了簾子,走了過來,嚇得溫縈差點鉆進水中。其實桶里很暗,水上鋪了一層花瓣,并不能看見水下風光。她卻還是心如擂鼓,蜷縮成一團望著他:“你...你怎么出來了?!?p> 寒蘇挽起袖子:“你這樣不好洗,我來?!?p> 說著從溫縈手中抽過了葫蘆瓢,將她的長發(fā)握在手中,輕輕倒水浸潤頭皮。寒蘇的動作很輕慢,溫縈雖有些不適,但神經(jīng)卻漸漸放松了下來,吞吐道:“謝謝?!?p> “頭仰一仰。”寒蘇拿過皂角,在手中搓成細膩的泡沫,涂到溫縈的頭上,輕柔抓洗,并在她頭上的幾個穴位摁了幾下,溫縈頓時覺得身輕如燕,神清氣爽,她好奇道:“你怎么按的,好舒服?!?p> “這是百會穴,按一按可緩解頭痛,消除疲勞。”寒蘇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著,細長的手指在發(fā)絲中來回穿梭。他俯身在溫縈耳邊輕聲說道:“怎么樣,可滿意嗎?”
“滿意?!毕丛钑r寒蘇在旁的尷尬也丟到了腦后去。他按摩的指法輕重正好,十分精準,沒按一會兒溫縈便打了個哈欠,舒服地閉上了眼。
寒蘇的手順著額頭一直按到耳后和后腦勺,覺得有些手酸了之后,舀了一瓢水,往里面加了些鮮花汁子,從發(fā)根澆起,將泡沫沖洗干凈,再用篦子梳順了長發(fā)。
“睡著了?”寒蘇在她身后摸了摸她的下巴。
“好癢,沒有。”溫縈笑著睜開了眼,轉(zhuǎn)過身來頭抵在澡桶邊緣,“寒宮主,看不出來你還會按摩?!?p> 寒蘇抽過澡巾擦了擦手,斜著眼道:“只給你一人按摩過罷了?!?p> 溫縈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雙手撩起幾朵水花,霧氣一陣彌散。
寒蘇擦干手上水跡后,坐回了床上。溫縈感覺水不太很熱了,便裹著澡巾從桶里邁了出來。長岳劍派的服務甚好,剛穿上衣服便有人來敲門問是否要收拾,溫縈開了門讓侍女進來,寒蘇卻忽然制止道:“澡桶就放在這,換個水?!?p> “你不是也要洗吧?”溫縈一邊擦頭發(fā)一邊說。
“嗯?!焙K脫下外罩,掛在架上。寒蘇有潔癖,每日必沐浴更衣,頭天穿過的衣裳第二天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他身上。那兩個跟隨而來的銀月宮男弟子,名為弟子,實為拎包俠,提著寒蘇許多衣服,每日奉上一套新的來。
長岳劍派的侍女還在換水,他便當著人家的面寬衣解帶。兩個侍女的臉都快紅成蘋果了,死死低著頭不敢抬,倒完水便逃命似的退了出去。
溫縈指了指床:“那我....我上床躺著。
“頭發(fā)沒干,上床做什么?!焙K脫掉內(nèi)衫,只剩一條褻褲,伸手扯下束發(fā)的玉帶,如絲如瀑般的長發(fā)滑了下來。仔細看,寒蘇的頭發(fā)竟也不是純黑色的,發(fā)梢處透著淡淡的黃褐色,而且并非營養(yǎng)不良的那種黃褐色,而是黃翡般水滑的顏色。
寒蘇的身材十分勻稱,肌肉線條分明,肌膚如玉。在他的左胸上方,有一朵小小的梅花刺青,與他的耳釘形狀如出一轍。溫縈只是看了一眼,便挪不開眼了。從前不覺得寒蘇很壯,沒想到脫了衣服,身材竟如此有料。
“看什么呢?!焙K在她眼前晃了晃手,笑意愈深,“是不是還要看我脫褲子?”
溫縈回過神來,指著他慘聲道:“你.....你怎么能這么不要臉?!?p> “明明是你在看我,為何要罵我不要臉?!焙K擺出一副委屈的面孔。
“你快洗快洗。”溫縈無地自容,一把扯過床帳,切斷了兩人交纏的視線。寒蘇走過來,將她從床上拽下來:“占了便宜就想跑,來給我擦背。”
“你這人簡直不講道理,”溫縈經(jīng)過一番糾結的心理斗爭,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他:“那你...快點進去?!?p> 等身后傳來水聲,溫縈才猶豫不決地轉(zhuǎn)過身去。寒蘇沒有再?;樱怨宰M了浴桶中,肌膚被鮮紅的花瓣襯得更加玉雪白皙。他朝溫縈招了招手:“過來?!?p> 溫縈慢吞吞走過去,拿起澡巾,閉著眼放進水中浸滿了水后,覆在寒蘇光潔緊實的脊背上,小聲咬牙道:“你簡直就是個妖孽?!?p> “我是妖孽,你就是妖孽夫人?!焙K笑著往胳膊上撩水,“縈兒,哪有這樣罵自己的?”
“......”溫縈自詡伶牙俐齒,可在沒臉沒皮的寒蘇面前不得不敗下陣來。俗話說得好,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聽雪閣要是舉辦一個不要臉大賽,寒蘇稱第二,沒人稱第一。
溫縈拿著澡巾在他背上來回摩擦,寒蘇偏不滿意:“還有前面?!?p> 溫縈在心中罵了他一千萬遍,不得不雙手環(huán)過他的脖子,前傾著身子擦拭他前胸。手指掠過那多鮮艷的刺青紅梅時,有些粗糙的摩擦感。溫縈沒忍住,手指在那朵梅花上蹭了蹭:“這個,你是什么時候弄的?”
“小時候,歷代銀月宮宮主都需紋一朵梅?!焙K閉著眼睛道。
“是么,有什么說法嗎?”溫縈仔細端詳了那朵梅花,并沒有什么特殊。
寒蘇摸著那朵梅,低聲道:“銀月宮始祖名諱之中帶一“梅”字,此舉也算是祭奠先祖吧?!?p> “是這樣啊?!睖乜M怕澡巾粗糙,不適合擦拭刺青部位,便用手沾了水擦拭。誰知寒蘇皺起了眉,一把捉住她的手,聲音不知怎的沙啞起來:“不要亂摸?!?p> 溫縈一愣,揮開他的手:“美得你,用澡巾擦刺青會紅的?!?p> 寒蘇再度捉住她的手,忽然轉(zhuǎn)過身來,水花從浴桶中歡快地濺了出來,深邃的桃花眸中跳動著情欲的火焰:“你若再亂摸,小心我將你拽下水。”
望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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