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時。
“公子,這是韓嵩家人的口供,其中有幾個人有撒謊,他們推翻了之前的口供,承認韓嵩府上這兩年晚上都有些蹊蹺!
經(jīng)常晚上有人來拜訪,而且都神神秘秘的!這是韓盺的口供,他說他有幾次看到韓嵩會客,也是晚上!
而且很奇怪的是并沒有留宿!襄陽有宵禁,他們應該是宵禁之后活動,畢竟城防軍和衙役都無法做到無死角巡查!
如果真的是曹操的探子,倒是極有可能,不僅僅韓盺看到了,韓府的下人也說看到過,這些人都有些小聰明。
知道暫時肯定不會對他們用刑,黃縣令也是這么做的,不過我可不是黃縣令,上來就嚇了嚇韓嵩的兒子!一下就招了!”
典韋興奮的說道。
“主公,根據(jù)目前的線索,這些人要躲開城防軍巡邏,那么范圍就非常小了,已經(jīng)派人去搜查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來報!”
法正指了指這襄陽城地圖上的幾個地點,劉琮當然清楚,要避開城防軍的巡邏,那么時間和路線都可以估算出來。
劉琮點點頭,繼續(xù)問道。
“典韋,你負責將韓嵩的侍從繼續(xù)審問幾遍,沒日沒夜的審問,我看他們有幾個挺得住,對于侍從不必擔憂,所有的刑罰都可以使用。”
韓嵩沒有定罪,讓他們下獄已經(jīng)是極限了,每天都有人為韓嵩求情,作為成名已久的名士,不能做的太過。
但是一些侍從,這些人反而不會求情,巴不得大刑伺候之后,這些侍從反而能證明韓嵩無罪,保住韓嵩一家的命。
典韋繼續(xù)去審問了,劉琮現(xiàn)在也頭疼,襄陽城內(nèi)因為韓嵩被抓,士子百姓是議論紛紛,若是不能快刀斬亂麻,久了非常影響人心。
劉琮也準備前往劉表那邊匯報,基本可以肯定的是韓嵩有異常行為,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確定這些異常行為是否和曹操相關。
“此事一定要盡快,今日為韓嵩求情的非常多,不能拖!”
劉表交代道。
“孩兒明白!”
劉琮剛從劉表處出來就碰到匆匆而來的蔡諷,劉琮與之點頭,心里也是多了幾分急迫!
蔡諷看樣子就是為了韓嵩而來,劉琮剛出來就碰到法正過來匯報。
“主公,人抓到了!”
“抓到了?”
“嗯,曹操在襄陽的情報點,目前我們掌握的情報就是韓嵩與曹操的情報人員有接觸,沒有直接證據(jù)!”
“行了,忙活了兩三天了,該去見一見韓嵩了?!?p> 劉琮晾了韓嵩兩三天,也是時候好好和韓嵩聊一聊了。
襄陽牢獄。
“韓從事,怎么樣,想明白嗎?是自己招供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劉琮看著韓嵩說道。
“韓某并不知道二公子說的是什么?”
韓嵩面無表情,顯得是非常鎮(zhèn)定。
“難道韓從事就不想知道這幾天令公子去那了?”
劉琮端著茶一邊品茶,一邊用眼角的余光觀察著韓嵩。韓嵩依然是面無表情,似乎準備和劉琮比耐心。
劉琮也不著急,慢悠悠的品嘗著茶,韓嵩則閉目養(yǎng)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劉琮想了想,還是不和他耗。
“令公子說了貴府上的一些事情!琮聽了也是頗為震驚,韓從事想好了!”
劉琮依然是慢悠悠的說道,認真的盯著韓嵩,韓嵩似乎是面無表情,但還是讓劉琮發(fā)現(xiàn)了其耳朵和眼神有一絲絲的變化。
不過他掩飾的很好,很快就將這種變化藏住了,劉琮微微一笑,既然不是那么的視死如歸,那就不擔心了。
“對了,昨夜韓慧與我暢聊了許久,以前都是一些誤會,現(xiàn)在說開了,今日韓慧準備在運來酒樓宴請本公子!
韓從事,你不說,有的是別人替你說,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別人替你說了,你當然是死無葬身之地,可惜府上這么多人!”
“老夫不明白你說什么!”
“韓從事,松石巷的人可是說的很明白!”
劉琮一說松石巷,韓嵩一下沒管理住表情,面色大變,雖然很快又恢復了,不知道其內(nèi)心在想什么!
劉琮很快就離開了,這種時候就是要給他思考的機會,至于昨日韓慧并沒有來找劉琮,今日宴請劉琮倒是真的。
虛虛實實的忽悠,劉琮很清楚,以韓嵩的人脈,即便在牢獄之中多少還是能打探到一些消息的。
云來酒樓。
劉琮就站在云來酒樓,里面掌柜就早出來迎接了,劉琮不為所動!掌柜也只好在一旁等候,路上來來往往的人都想和劉琮打招呼被拒絕了。
“家主,二公子在樓下門口站了一會,就是不進來!”
韓慧也是聽到了下人的報告,也是頗為無奈,自己專門訂了一個小包間就是希望低調(diào),不希望人知道。
如今劉琮這一手表明了態(tài)度,你韓慧要么出來接我,要么我是不會進來的!韓慧只能親自出去迎接,萬一劉琮現(xiàn)在走了,那就不好辦了。
劉琮也在計算時間,不可能一直等下去,一邊微笑著和人來人往的人打招呼。
“二公子,讓二公子在門外就等,韓某之過錯,一會韓某一定自罰三杯!”
“哪里,琮好久沒來云來酒樓,便在門口駐足了一會,讓韓議曹親自出來迎接,琮之罪過!”
劉琮高聲說道,似乎就怕別人不知道是韓慧請客,韓慧是議曹從事,為了區(qū)分他和韓嵩,一般稱呼韓慧為韓議曹。
“請!”
“請!”
劉琮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頭,還饒有興致的和大堂內(nèi)的一些人打了招呼。
“二公子,今日前來主要是化解韓家和二公子之間的矛盾!”
“韓議曹,此話不妥,琮和韓家一直沒有矛盾,何來化解之說!士元在建安郡協(xié)助于我!韓將作更是立下了大功勞!
韓晞更是父親愛將,南征北戰(zhàn),立下赫赫戰(zhàn)功,何來矛盾一說,韓議曹當罰酒一杯!”
這里的士元指的是韓冉,韓冉的字也是士元。
“是韓某失言了!當罰!當罰!”
韓慧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二公子,韓某之前多有得罪,理應再罰一杯!”
“韓議曹又失言了,之前你我都是為了百姓,此乃好事,琮并不認為一片和諧,其樂融融就是好事!
有斗爭才有進步,大家都是為了百姓考慮,只是考慮的角度不同罷了,琮并不認為這有問題。”
這倒是劉琮的真心話,韓慧雖然和劉琮經(jīng)常唱反調(diào),即便他有私心,但是劉琮并沒有很在意這個事情。
除了其子犯事的事情,其它劉琮都不在乎!如今韓慧是不是真心,劉琮也不在乎!不管他是出于何種目的,今日應邀不過是做戲。
“二公子所言極是,韓某一直也是這么認為的!荊州有二公子,是在荊州百姓的福分!”
“琮應該感謝荊州的百姓,正是因為荊州百姓對父親,對我的支持,父親和我才能在恢復漢室大業(yè)的事情上一步一個腳印,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待到實力足夠,一舉掃平曹操等逆賊,恢復我大漢基業(yè),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好,二公子說的極好,韓某敬二公子一杯!日后韓某也要向二公子學習,到時候還請二公子多多指教!”
“琮隨時歡迎!”
一頓飯下來,韓慧和劉琮說話也是點到即止。韓慧看著劉琮的背影,也是幽幽一嘆,這次劉琮太狠了。
直接韓嵩一家上上下下都抓了起來,韓慧示好也擔心劉琮將此事做大,韓嵩雖然不過是旁系,但是畢竟是韓家人,他不能不擔心。
楚侯府。
“主公,你這表演太拙劣了!”
法正打趣的說道。
“無所謂,只是給荊州的一些世家態(tài)度而已,本來就是給他們看的,他們自然會懂其中的意思!”
劉琮無所謂,劉琮做的這么明顯,無非就讓他們清楚韓家的態(tài)度,在韓嵩這個事情上知道怎么取舍。
“孝直,那些人有沒有招供?”
“沒有,一個個都牙關很緊,他們怕是很難招供,按照正常的情況,這些人的家屬都在曹操的控制下,為了就是防止他們發(fā)生叛變!”
法正說道,這些都是最基本的控制手段。
“麻煩孝直了?!?p> “主公,這是目前搜到的信件,表面看并沒有什么,主公您看這些句子,連起來就有些意思了!”
“鄧家?”
劉琮有些不確定。
“嗯,不過問題不大,目前掌握的資料應該是鄧冬一支而已,其家族在南陽霸道慣了,這幾年先是被強行遷到樊城!
其次是被主公和劉先多次懲罰,懷恨在心也屬于正常情況,正已經(jīng)派人去監(jiān)視了,希望能有收獲!”
鄧冬乃舞陰公主的后代!鄧家并沒有沒落,只是說沒有鄧太后時輝煌罷了,昔日也不過是鄧訓一脈被誅而已。
舞陰公主的夫君便是鄧禹玄孫,高密侯鄧褒。鄧褒兩子都繼承了侯爵,長子繼承了高密侯,次子繼承了舞陰侯。
鄧冬便是舞陰侯一脈,為人囂張跋扈,當初是劉琮建議將舞陰城打造成防守,后勤為一體的據(jù)點型縣城。
鄧冬便是那時候便遷入到樊城的,但是到了樊城依然多次被處罰,屢教不改!劉表念在其祖上又是皇室宗親后代的面子上才寬恕他的。
“盯緊了!”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