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助理,這是我在比弗利山莊給你帶的禮物?!?p> 聞仲棋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騰助理正在發(fā)財務報告,所謂的財務報告也算是神務局的一項員工福利,由于神務局轄區(qū)內有很多不熟悉人類社會的妖怪和修行者,而他們的財務資料又不方便讓普通的人類會計師看到,所以四科下面有一個專門的機構為他們處理財務問題,而神務局員工則享有免費服務的權利。
“小白你掰手指頭數(shù)什么呢?”
騰助理接過禮物說:“他在數(shù)需要餓多少天才能交齊房產稅,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嘛。謝謝你的禮物,順便說一下,如果你缺錢的話我可以把禮物還給你?!?p> “開玩笑,我又不是這種沒有規(guī)劃的人,再說了我家房子的房產稅一直是我爺爺奶奶替我交的。小白你放心啦,不久是八千塊錢嗎,你來我家我還能餓著你么,你放心很快就能攢夠的。我看看我家房產稅是多少,個十百千萬……馬拉卡,二十多萬,怎么這么多?”
小白看了一眼他的財務報告說:“你看錯了,那個是即使你的工資一分錢不花還有二十多萬的缺口,上面那個才是你要交的房產稅?!?p> “騰助理,這算錯了吧,我家的兩室一廳就算是學區(qū)房也不至于跟小白差這么多??!”
騰助理拿過報告掃了一眼說:“沒算錯,你家小狐貍繼承的月溪路13號那套老洋房也算在了你的名下。那套房子在戰(zhàn)后重建的時候是何先生的一個學生設計的,而那位學生在后來成為了我們國家第一位獲得普利茲克獎的建筑大師,所以現(xiàn)在位于市中心產權清晰的一百來幢老洋房中你家那套絕對能排的上前三,房產稅給你按平均房價計算已經(jīng)是便宜你了?!?p> 聞仲棋還不放棄,“那李奶奶不過是退休教授,她怎么負擔得起這么高的房產稅?”
“哦,開始征收房產稅的時候李奶奶已經(jīng)退休了,老年人的唯一住房免稅?!?p> “我家寶貝都已經(jīng)一百二十歲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啊……”
騰助理還沒說話,老周湊了上來說:“你瞧瞧人家小白都八百歲了還老老實實的納稅呢,你們爺倆就別想那歪門邪道的了。”
“這房子是我家寶貝的,騰助理,未成年人給不給減免???”
“你可以找個好的會計師,或許能給你節(jié)省一些,不過我要提醒你一下,房子閑置半年以上還要收你高額空置稅哦?!?p> 聞仲棋當場石化了。
老周給他出主意:“你可以兩套房一邊住半年。”
“好想法,然后你兩套房子就都要交空置稅了,”騰助理給他潑了一盆冷水,“我建議你把其中一套給租出去,這樣還可以給你增加一點收入。”
聞仲棋犯難了,“寶貝的房子不能租,那里面都是何校長和何太太的遺物,可是我家的房產證在我爺爺那呢,我要怎么說才能不讓爺爺奶奶覺得我是想讓他們把何宅的房產稅也交了呢?”
他突然靈機一動說:“對了,我可以把房子租給聞季楓,這可真是個好辦法!”
正在掰手指頭的小白突然接茬說:“棋子,你把房子租給我姐姐吧,這樣她和阿蘿就可以一人一間臥室了,我和螭哥哥也可以回家住了?!?p> 接下來的幾天聞仲棋一邊舉家搬到何宅,一邊邀請白泌過來看房簽合同,聞仲棋到底沒好意思把送出去的禮物也要回來,所以一丁炸雞店的全部收入都被他給花光了,這還是在一群神獸的加持下才賺來的。于是在喬遷新居一個星期后,聞仲棋在一丁炸雞店大擺筵席慶祝喬遷之喜。
大廚威二鋼經(jīng)過一星期的嘗試終于做出了聞仲棋形容的巴法羅雞翅,六子忙前忙后的擺了四張桌子,就等著各位神獸大大大駕光臨。
“荀叔叔好!小白哥好!大白哥好!白姐姐好!周哥好!阿蘿好!伊哥好!威哥好!六子好!”
一群大大小小的妖怪中間,聞季楓跟個鸚鵡似的見人就問好加鞠躬,再也沒有一點以前的紈绔之氣,驚得荀雄一把抓住聞仲棋問道:“你弟弟鬼上身了,要不要我給他驅魔?”
聞仲棋大大咧咧地說:“沒事沒事,人在矮檐下而已。”
“那是你爸卷錢和小姨子跑路了?”
聞仲棋怒了,“你爸才跟小姨子跑路了!我爸和我媽去塔希提度假慶祝結婚二十周年了,小楓因為高三了所以就沒帶他去,讓他在家好好學習。而王阿姨的兒媳婦給她生了個大孫子,她辭職回家?guī)Ш⒆尤チ?,所以小楓這段時間住我家?!?p> “你的影后后媽不是不許你管他叫媽,只能叫姐嗎?”
“你這么大人怎么聽不懂人話呢,都說了是我爸和我媽了,當然是和我親媽了。”
荀雄更迷糊了,“你爸和你媽不是在你還沒出生的時候就離婚了么,就算是離婚二十周年都過了吧?”
“我爸和我媽自從離婚之后事事都攀比,你娶女主我嫁導演,你生兒子我也生兒子,所以他們兩個又跑到塔希提打擂臺去了,也因為這樣所以我后爸和后媽都沒好意思邀請賓客?!?p> 宴會的氣氛整體上來說是輕松且愉快的,而聞理和阿蘿之間的硝煙則被當成是“小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直到住在局里常年值夜班的師醫(yī)生給小白打電話,同時當晚值班的小艾在幾位半人調查員的小群里發(fā)了一張圖過來,圖上是一位頭戴鳳冠、身穿紅衣的古裝美女,雖然是圖片,可是女子仿佛都要動起來了,頭上的步搖似乎一直在顫動。旁邊的辦公桌上還坐著一個穿著素色長袍、金冠束發(fā)的粉嫩嫩的小孩,那乖巧可愛的模樣簡直就是聞仲棋心中的乖兒子模板。
“鳳濯羽帶著孩子千里尋夫,想不到小白竟然是那陳世美!”
聞仲棋回復道:“小白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他雖然做夢都叫小姐姐但絕對是有賊心沒賊膽,絕對不可能,小艾你是不是搞錯了,也許只是普通親戚?”
“那小孩自己都說了他是白澤,小白可是白澤神君最小的孫子了!”
聞仲棋自己也不敢確定了,白澤神君的孫子輩有四個,但是只有兩個屬白澤族的,他都見過了,這個搞不好真是曾孫輩的。而小白更是放下電話就打算跑路,更讓人覺得他是做賊心虛。
白泌一把拉住小白說:“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再說你跑得再快能比飛得快嗎?而且你也算是男子漢了,要敢作敢當?!?p> 于是白泌把孩子交給白螭,親自押送小白去局里,荀雄開車,而聞仲棋則打著“好兄弟有難同當”的旗號跟著去看熱鬧。
小艾顯然不只把消息泄露給了半人調查員,科里那些生長在人間的土鱉雄性們全都趕來親眼目睹這位鳳族美女,以至于師醫(yī)生不得不借用四科的小會議室來給他們創(chuàng)造一個不受影響的見面環(huán)境。那個白袍的“嫌疑兒子”自然就被留在了辦公室,當然聞仲棋手賤的毛病依然沒改掉,他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雞翅,像個拐賣兒童的怪蜀黍似的摸著小孩的頭說:“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告訴叔叔就有雞翅吃呦?!?p> 小孩很乖巧地接過雞翅說:“謝謝叔叔,我是白澤?!?p> “哦,你是白澤呀,那告訴叔叔你爸爸是誰啊,是白漓還是白沸?”
小孩一邊啃雞翅一邊回答道:“叔叔,我是天生地養(yǎng)的,沒有父母?!?p> 聞仲棋倚在桌子上說:“人怎么會沒有父母呢,你就不用替你爸爸掩飾了,我是白漓的搭檔,你告訴我他是不是你爸爸,你放心我對天發(fā)誓絕對不會說出去的?!?p> 正在討論美女其他人立刻豎起了耳朵,聞仲棋發(fā)誓不會說出去,可是別人自己聽到的又不算違背誓言。
“叔叔,小漓不是我爸爸,他是我孫子?!?p> “小孩子說謊可不好哦,叔叔們知道白漓的爺爺是白澤……”
聞仲棋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指著小孩說:“你就是小白的爺爺白澤神君?”
“是呀,我剛才就說過了,叔叔你的記性可真差!”
眾人嘩然,神務局從創(chuàng)立到現(xiàn)在七八十年的時間里轄區(qū)內雖然也不乏神獸,但大多數(shù)都是剛剛成年出來闖蕩的,因此他們或受雇與神務局或受神務局管制都沒有什么問題??墒沁@位白澤神君可是黃帝時期就已經(jīng)封神的存在,別說姜科長以前只是神仙養(yǎng)的一只寵物貓,就是神務部的部長在白澤面前也得執(zhí)弟子禮,怎么接待這么一尊下凡的大神就成了一個大問題。大家看著聞仲棋的眼神頓時異樣了起來,這位簡直是作死界的王者。
不過大問題本人倒是不怎么介意,他一邊吃雞翅一邊回答“為什么看起來像小孩”的問題:“聽說人間一米二以下可以免票。”
好么,以前就覺得白澤給孫子取的名字都不正常,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其本人更加不正常,這簡直堪比為了買便宜一毛錢的菜在早高峰擠公交還要人讓座的“公交林黛玉”。不過眾人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沒人敢指責他的“下凡”行為。
“爺爺,你怎么才來啊,我都等你一個月了!”小白一陣風似的跑了過來。
“我看你是想說自己早走了一個月!”聞仲棋默默地吐槽。
“我們路過扶桑,東華帝君邀請白爺爺住了一個月。”鳳濯羽和白泌隨后跟來。
“爺爺你不是一只不喜歡帝君嗎,你說當年你調戲應龍被黃帝抓去時他都不給你求情?!?p> 白澤被揭了老底臉不紅心不跳,“嘿,我那是搭訕不是調戲,應龍那小娘皮也真是的,想我白澤也是人見人愛,不就跟她搭了個訕嗎,就要把我的皮剝下來給黃帝做毯子,乖孫子,以后不要娶這樣的河東婦?!?p> 白泌趕忙咳了一聲,白澤想起此行的目的立刻改口道:“我去見東華還不是為了你嗎,我這次來呢,主要就是把你和小羽的婚事給辦了?!?p> “爺爺,人家還沒成年呢!”小白開始使用撒嬌攻勢。
“這才是我的好孫兒,別像小螭那小混蛋一樣都一千歲了還沒個種?!?p> “爺爺,未成年不許結婚?!?p> “這婚我們還就結了,我看哪個敢反對。你早些把事給辦了,省得到處見網(wǎng)友還得我給你擦屁股?!?p> 想不到這堂堂神獸還是個混不吝的,不過就算是一般老人撒潑都很難整,何況是這個上古神獸,所以當小白向眾人頭來求助的眼神時大家都覺得天花板有點臟。小白看看師傅、看看雄哥又看看棋子,心說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爺爺,我有喜歡的人了?!?p> 聞仲棋不由得點頭,小白的確跟卡呂普索海誓山盟了,卻不想小白指著自己說:“我們已經(jīng)生米煮成熟飯了!”
白澤一扭頭正好看見聞仲棋點頭,一股電流從腳下傳來,辦公室里的眾人瞬間全都變成了爆炸頭。
聞仲棋欲哭無淚,“小白我什么時候跟你煮飯了?”
“爺爺,他已經(jīng)騎過我了,大家都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