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難道你也是從里面出來的?!”
好奇偏頭上下打量了眼文炳,鄭毅銘搖搖頭,“不管了,怎么樣?只要你愿意加入我,里面的秘密我愿意和你分享……”
“那他們呢?”
文炳朝他身后努努嘴,“你們不是同伙嗎,他們可是已經(jīng)在我們手底下死了好幾個了,還有這棟樓的其他人你又是怎么想的?”
“狼和兔子算什么同伴?”
鄭毅銘不屑撇撇嘴。
“和他們混在一起,只是為了好頑,現(xiàn)在找到了同類還管他們?nèi)ニ?,至于樓里這些人嗎,殺與不殺就看心情嘍。”
“是嗎?”
文炳暴起揮刀,“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們大夏有句古話送給你:道不同不相為謀??!”
“愚蠢!”
對于文炳的反擊,鄭毅銘并不是十分意外,但依舊惱怒異常,動也不動,任由雁翎刀直直砍在肩膀,雙手前伸背向左右,就要將文炳當(dāng)中撕扯開來。
文炳暗暗搖頭,鄭毅銘雖然能夠?qū)⑹直圩兓芍T多模樣,但只會直來直往技法,比之他意念中隔空交鋒的無心差得實在太遠(yuǎn)。
左手腕部一擰,斬切刀在手心旋轉(zhuǎn)開來,連裹帶纏,輕而易舉地將鄭毅銘兩手變化的錐梭格在外面。
沒有肩胛骨似的,雁翎刀毫無阻礙地砍斷鄭毅銘肩膀,斜切入他胸膛之中。
文炳雙足猛然發(fā)力,向前狂奔,用刀頂著鄭毅銘身軀不斷向前,直直沖著申重燮幾人而去。
他們每前進(jìn)一步,早已萌生退意的這些人就退后兩步,恨不得手腳并用地從樓梯上滾下去。
“他們都是怪物,我們不要管了,趕緊撤退!”
頗有些狠厲決斷氣質(zhì)的申重燮不是沒想過挽回局面,像之前一樣從旁邊搶過個手下的沖鋒槍就開始掃射,因為鄭毅銘擋住了文炳的緣故,倒有大半落在他身上。
然而根本沒用,就像打在水里一樣。
甚至還有間或一兩顆子彈,像文炳逼出鄭毅銘觸手那樣,被鄭毅銘逼出反彈回去。
如果不是鄭毅銘被文炳牽扯了大半心力。
恐怕申重燮幾個就要自己將自己打成篩子。
不行。
文炳緊咬牙關(guān),不由加重了幾分力道。
密碼箱還在他們開過來的裝甲車上,如果這時候放他們走了,說不定真就要擦肩而過了。
這可是能夠解決所有問題的根源,更何況文炳沒有忘記按照無心所說,兩人大抵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現(xiàn)在無心杳無蹤影,密碼箱里面的東西或許是唯一的線索。
雁翎刀早已穿透鄭毅銘胸口,兩人現(xiàn)下幾乎不過只有一拳間隔。
這么近的距離,還想要用斬切刀護(hù)住周身當(dāng)然是不可能了,文炳干脆將它重新插回腰間,單手握刀變?yōu)殡p手持握,只攻不守。
鄭毅銘雙手毫無阻礙地按住了文炳肩膀,手指如匕首切豆腐一樣分開肌肉。
“還敢分心,你可真是找死?!?p> 鄭毅銘聲音冷冷響起,不帶絲毫感情,只是在闡述事情一樣,這才是真正的他。
“就算你捅我再多刀,對我來說也沒有丁點兒傷害……”
鄭毅銘猛然住口,像兩人最開始交鋒時紋炳做的那樣,低頭下看。
“是嗎,那么這樣呢?”
文炳握住不知不覺間通體赤紅的雁翎刀,朗聲譏笑道:“是誰不長記性?!”
焦臭青煙彌散開來。
文炳早就知道鄭毅銘身上沒有真正的要害弱,砍中腦袋或者刺穿心臟都沒什么大用,但那是對普通人而言。
他可不一樣,早在剛才,他就已經(jīng)試驗出來,就像其他怪物一樣,鄭毅銘的身軀也禁受不住自己心火的炙烤。
鄭毅銘也是親眼看到的。
但不知是不是他過于自負(fù),覺得最開始那幾根已經(jīng)被切斷了與本體的聯(lián)系,就算被燒毀也證明不了文炳本事。
還是被文炳不附和敢于反抗自己想法的事沖昏了腦袋。
再或者,就是覺得即便有危險,但自己動作也一定比文炳快。
居然大大咧咧地任由文炳劈砍,而不是想著拉遠(yuǎn)距離,試探出心火界限后再交手。
“你難道以為這樣就能殺死我嗎?”
扭了扭脖子,鄭載憲身軀上下齊齊喀嚓作響,發(fā)出一連串黃豆爆炸的詭譎聲音。
連綿不斷。
“雖然……這具身子……用起來……很順手……但……也不是……說……不能換……了……”
鄭毅銘嗓音驀地低沉斷續(xù)下來,腔調(diào)古怪,不像是在陽間,倒像是來自幽冥。
“你……的……看起來……就很……不錯……”
然后,他的身體就真得爆炸開來。
砰然一聲,分散為比小指頭還要微小的無數(shù)碎塊。
卻并沒有出現(xiàn)血肉橫飛、尸骨無存的景象。
像是有一股無形力量收束,血肉碎塊聚合為一個齊腰高的的巨大圓球。
虛虛一轉(zhuǎn)。
碎塊再次崩解,成為肉眼看不見的顆粒。
圓球塌陷下去,徹底化為一團(tuán)不規(guī)則流體,迎風(fēng)一晃,輕盈脫離雁翎刀身。
沒了禁錮,漆黑流體再無猶豫,如蟒蛇般向著文炳身上撲去。
“奪舍!”
文炳心中本能浮現(xiàn)出這兩個字,警覺提到最好,心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遵循著行氣圖路線瘋狂運轉(zhuǎn)。
眼睛、耳朵、鼻孔,逸出縷縷焰火,體表肌膚上亦是有點點血液從毛孔滲出,再被熱意迅速蒸騰干凈,化為裊裊火紅煙靄。
遠(yuǎn)遠(yuǎn)望去,文炳整個人變成了一大團(tuán)火焰,燒灼得四周空氣都變得有些虛幻起來。
“這混蛋好生奸詐!”
文炳用盡全力布下的防線直接落空。
該說鄭毅銘不愧是和申重燮混在一起的嗎。
表面說得決絕,但一看形勢不對,立刻就會選擇第二種應(yīng)對策略。
流體壓根就沒有朝文炳去,而是迅速按下,靈活分為兩股,從文炳腳邊繞過去后再次會和。
將那具差點兒被鄭載憲砍下腦袋的的尸體從頭到腳覆蓋,吞噬。
讓人牙酸的聲音不過一瞬。
快到文炳轉(zhuǎn)身反應(yīng)過來的時間都沒有。
尸體就已經(jīng)重新從地上站起,重獲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