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耳后慘呼聲緊接著噠噠槍聲響起，隨后槍聲止息，顯然另一頭的邊尚昱和車賢秀也不負(fù)所托，完美完成了截?fù)羧蝿?wù)。
這下就又陷入了類似樓下的情形，混混們被己方兩頭堵住，只不過當(dāng)時是水平兩個方向，現(xiàn)在是縱向上下兩層將他們堵在樓道和樓梯間內(nèi)。
文炳徹底放下心來。
這伙暴徒攏共也不過只有十三四人，在一樓死傷四個，這回又丟了三兩條人命。
人數(shù)已然和自己七人持平。
現(xiàn)在就算硬推都有勝算，更何況是在自己這方選擇的戰(zhàn)場。
當(dāng)然，前提還是要打倒眼前的這個男人。
鄭毅銘依然沒有動用武器，或者說他手臂就已經(jīng)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只是隨意一抓。
手臂就像鄭載憲削去半片腦袋的無眼怪那樣，在空中變換了形態(tài)，完全看不出手指的樣子，如梭似錐對著文炳胸口刺去。
文炳一刀畫圓，仿佛在兩人中間立起了一面圓鏡，與此同時，不忘發(fā)力以左手背將鄭載憲推向角落離遠(yuǎn)。
“幫賢秀他們?nèi)?，這里你摻和不上。”
這伙匪徒機警的很，眼見一個照面就被文炳、鄭載憲聯(lián)手解決掉兩名同伴后，本來已經(jīng)沖進(jìn)四樓的幾人立刻停下腳步，向后退去。
雖然四樓有埋伏，上面也有人數(shù)不知的敵人打黑槍，那么自己也還可以撤回二三樓，看形勢等鄭毅銘干掉對手，或者被人家干掉后再出來也不遲。
明明是團伙混戰(zhàn)，在文炳這里就直接變成了兩人單打獨斗。
刀光如輪，鄭毅銘卻是毫不在乎，根本不擔(dān)心自己的“手掌”被絞碎，前推的力道反而悄然加大幾分。
手臂再變，分化開來，變成十?dāng)?shù)條觸手。
大半被刀光所阻，但也成功使得雁翎刀速慢下，再構(gòu)不起刀圓。
四五根鞭觸枝條成功刺入文炳胸腹。
剛剛淺淺入肉，不待深入臟腑，文炳左手?jǐn)厍械毒屯瑯赢媹A，將它們齊齊斬斷。
攻勢被阻，身體受創(chuàng)，鄭毅銘身上卻看不到絲毫郁悶疼痛感，反而臉色漲紅，泛起一抹焦躁不安的興奮，戾氣深重。
有些類似那些虐人更虐己，以求歡愉刺激的人。
“咦……”
文炳神色微變，稍稍拉開距離，低頭看去。
鄭毅銘留在自己的觸手末端，脫離本體后并未如預(yù)想的那樣失活，而是驟然“活”了過來，融為數(shù)道似液體非液體似固體固體的黑色粘稠液體，蟲子也似，想要順著傷口鉆進(jìn)體內(nèi)，不難想象，一旦鉆進(jìn)去就是啃噬內(nèi)臟的鉆心之痛。
文炳霎時明白過來，這就是鄭毅銘在自己眼中沒有任何破綻要害的原因。
只要愿意，想來他全身都能夠轉(zhuǎn)化成類似的流體，至于當(dāng)下外表，真得就只是一副皮囊而已。
這種能力，要說惡心的話，也是很惡心了，旁人攻擊他多少次也不會死，但一旦被他近身，就會任由鄭毅銘宰割。
不過……
文炳扯起一絲冷笑。
鄭毅銘想要用這手段來對付自己，想得也太簡單了些。
“唔？！”
這次輪到鄭毅銘吃驚了。
赤光閃爍，文炳體溫驟升。
已經(jīng)沒入他體內(nèi)好幾公分的蟲子流體居然就這樣被生生逼出，墜落在地，迅速聚合為更大一灘，遇見天敵一樣遠(yuǎn)離文炳，想要重新回返主人身軀。
未能成功。
剛挪過不過半步距離，流體忽然一僵，火苗和青煙從上竄冒而出，將起蒸騰燒灼得干干凈凈，僅僅剩下燒毀不了的殘渣碎屑，細(xì)碎玻璃渣那樣鋪在地上。
文炳胸腹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彌合，頃刻間恢復(fù)如初。
“哈哈哈?！?p> 兩只完好無損的手掌對碰一記，鄭毅銘露出溫和的奇異笑容，向文炳伸出手，“我就知道，天底下除了我之外還有類似的人存在……”
“毅銘，你瘋了嗎？！”
申重燮幾人被困在樓道拐角處，上也上不去，下又不愿下，眼見殺手锏居然慢條斯理地和敵人說笑交流起來，再也按捺不住，氣急敗壞催促道。
“還不快點兒把那小子宰了！”
“真是……太煩了……?。。 ?p> 聽著申重燮嗓音，鄭毅銘扭扭脖子，滿臉不耐，“偽裝成狼的兔子偽裝久了，就真以為自己也跟著變成狼，可以命令我了嗎……”
說著說著，鄭毅銘就要轉(zhuǎn)過身子，文炳不難想象他接下來要做什么，及時開口叫住他。
“你們從軍方那里搶走的，到底是什么？！”
這群都是人渣，看他們內(nèi)訌自相殘殺文炳不會有半分可惜，不過鄭毅銘翻臉之快還是大大超出文炳預(yù)計。
而且申重燮幾人那里，距離徐伊景等人也不遠(yuǎn)，文炳不覺得他會另眼相看。
雖然是感染者，但文炳認(rèn)為自己依然存在人的情感思維認(rèn)知，那就還是人類。
但鄭毅銘顯然不是這樣，已經(jīng)將自己視為食物鏈上更高一級的存在，早已沒了善惡的觀念。
無論是這伙作惡多端的兇犯，還是公寓里面的幸存者，于他都是一樣的存在。
人類需要考慮螻蟻的感受嗎，以此類推，就大概能夠理解。
“哦，你說那個嗎？”
見文炳提到了重點，鄭載憲停下動作，皮笑肉不笑道：“是我還被軍方作試驗的時候，偶然從主管的研究員那里聽到的，據(jù)說是有關(guān)怪物詛咒的關(guān)鍵信息。
軍隊想要的，我自然不能讓給他們嘍。
只可惜，我們把押送的士兵一個個試過了，也打不開指紋鎖。”
說到這里，鄭載憲笑容斂起，咧了咧嘴，露出一嘴寒意森森的雪白牙齒。
“怎么，你也有興趣？”
聽著“軍方”、“試驗”這些字眼，文炳立刻恍然。
“原來是你?！?p> 文炳在診所當(dāng)中制服那個女軍官的時候，親口聽到她坦承軍方早在怪物潮爆發(fā)之前就收集自愿或者非自愿的感染者進(jìn)行人體試驗，希冀著能夠找出解除感染變異的方法。
成百上千例中，只有一個挺過了最長的十五天，變異成為完全變異感染者。
軍方還沒來得及對他開展研究，就被他逃了出去。
沒想到居然是混進(jìn)了這群暴徒當(dā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