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緊把那部分錢轉(zhuǎn)入我的帳上。知道嗎?昨天晚上為什么不轉(zhuǎn)?偏偏我來催你,你才記得告訴我。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如果你不嫁給這樣的男人,我用得著拉下面子去求他嗎?你不知道那天他的臉色有多難看!”
母親向她抱怨個沒完。她的忍耐實在是達到了極限。
“媽,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先轉(zhuǎn)你?!彼炔患按叵胍獟鞌嚯娫捔?。好在母親一聽說有錢拿,立刻把手機掐斷了。
她先把昨天晚上的四十五萬轉(zhuǎn)給母親,接著又把自己全部的積蓄拿出來轉(zhuǎn)給她。
母親總算沒有再打來電話。她想應該已經(jīng)接受這個事實了吧。只是她多年來的積蓄付出一炬。
但是只要母親不要再來麻煩她,不要威逼利誘她不想做的那些事。錢財?shù)臓奚炙愕昧耸裁茨?。她的人生讓她想到樊勝美的人生?p> 她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一團影子,緩緩地在她的視野范圍內(nèi)變得清晰起來。她定睛一看,原來是戴圣哲的車子。
她認得他那輛車子,還有車牌號。他的車牌號十分好記,就是他的生日。她垂下眼瞼,臉上冰冰涼涼的,有無數(shù)液體流下來,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戴圣哲的車子就停在她的身邊,刺眼的車頭燈亮起,被雨水糊住的車窗上,隱隱綽綽的透露著一張臉。
她的人生就被兩個男人割裂成兩半。戴圣哲教會她美好與分離,李仁義就讓她學會什么叫骨肉分離,與難以忍受的痛苦與考驗。
她假裝沒有看到。車子又緩緩的啟動了。等車子開走了,她才敢抬起頭來望著那輛車的影子,雨緩緩地下,間歇地飄灑在臉上,好冷。
從那之后一連好幾天,戴圣哲沒有再來找過她,連微信上也沒有出現(xiàn)過。她假裝沒有這回事,只是偶爾想起來的時候,指尖拂過他微信的頭像。
這一天下班,她的手機響了。
“晚上來見閃閃,他說很想念阿姨。”
只要李仁義用這個理由,她就沒辦法拒絕。她也渴望多見見孩子,抱抱孩子柔軟的身體,聽著他用軟糯的童音甜甜地叫著阿姨。
“你還在,那太好了?!甭勔缓谱哌^來,手上還拿著一件紅色的旗袍。“樣版打出來了,你看看還有哪里要修改的?!?p> 她只得停下要預訂滴滴的手機,轉(zhuǎn)過頭去看那件旗袍。
“做工很好哦,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好。”只要一看到自己的設計的作品,她把什么都拋諸腦后了。
聞一浩拿著那件旗袍左看右看:“這樣好像看不出哪里需要改的?!?p> “不如我穿上試試吧。第一次獨立完成項目,總想交份滿意的答卷給客人?!?p> 她笑了笑,對著自己設計的旗袍愛不釋手。
“你說的沒錯。這對以后推廣你的作品也大有好處。來,你先去換上?!?p> 她拿著樣衣走入洗手間換上之后再出來,聞一浩眼前一亮:“真的很讓我驚艷。我看把腰身這里改成剪裁更立體一些就好了?!?p> “我覺得臀線這里也要改一下,現(xiàn)在還不夠凸顯??腿藶槭裁匆I這個?因為穿上不僅更喜慶,而且旗袍是最新體現(xiàn)女人味與古典美的服裝?!?p> 她提出了意見。
“OK,我覺得這兩個都是小問題?!?p> 聞一浩說著,只見她平靜的面容忽地風云驟變。
“我要走了,我約了晚上去看孩子呢。來不及啦?!?p> 她拿起自己的外套與手袋匆匆忙忙地往外走。
聞一浩在她身后大喊,揮舞著雙手:“你還沒有換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