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睜開雙眼,眼前一片空白讓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活著,而是到了極樂世界。
那窒息的疼痛自己還心有余悸,她呼吸平穩(wěn),抬手看到紋路清晰的手心。
嘶,疼死了。
早知道這么難受她就不明知故犯,知道危險還去赴姜城的約。
“宿主別看了,您已經脫離了位面,在系統(tǒng)空間里?!?p> 江眠坐起身來,純白的四周沒有任何參照物,顯得空曠沒有盡頭,久坐于此怕會對世界的存在產生質疑,越看越想逃離這無人之地。
“任務進度98,是否看后續(xù)?!?p> 江眠沒有猶豫點頭:“看吧?!?p> 她現(xiàn)在就想知道,還有沒有么蛾子。
純白的空間像極了天然的幕布,投射出立體光影完美覆蓋空間,模擬播放著她死之后的事,她以第三視角在空中亦如上帝般注視著一切,還可以自主調節(jié)視角。
她死前還回光返照了一小會兒,能開口說話,睜眼看看她的工具人。
“沈冕,其實我和你在一起是在利用你的權勢?!?p> 沈冕溫和的應答,對她的利用既往不咎,“我知道?!?p> 江眠笑著說:“你知道就好啦,謝謝你知道還愿意給人家利用~幫我告訴我哥,家里只有他了,照顧好爸媽和家業(yè)?!?p> “自己去說。”
說著說著她就涼了。
沈冕抱著她一言未發(fā),陷入無盡的沉默,血液浸濕了他的襯衫也無動于衷。
回去后,他把陸傾購入的度假村圣地暗藏毒窩的證據(jù)提交給了警察,外加陸傾多年涉黑,偷稅漏稅…等等各種罪行。
沈冕曾跟她透露,他兩年前就給陸傾布下了一個很大的局,他在積攢蓄力,尋找時機一擊將陸傾打入深淵,徹底毫無還手之力。
這是機密,沈大佬突如其來的昏君體質發(fā)作才告訴她的,江眠也懂得分寸二字從不過問,現(xiàn)在倒是能看個清楚。
藏匿毒窩據(jù)點都足夠陸傾喝一壺了,更別說還有偷稅漏稅,幾乎沒有來得及打通關系就一臉陰鷙的被拷上手銬帶走。
陸傾自身難保,哪還記得姜城這么個小嘍啰。
姜城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富家子弟,哪里見過現(xiàn)實版槍戰(zhàn)這種大場面,被誤傷了一槍子彈后屁滾尿流趁亂跑了,他不知道陸傾進去了,等來等去一直沒等到陸傾兌現(xiàn)承諾,反而等來了鄭市長的報復。
鄭市長起訴他,指控他謀殺,他去求姜父,姜父卻用復雜難言的目光望著他,最后道出讓他潛逃國外。
父親的意思還不夠明顯么?
分明就是放棄了他,默認他承擔了這個罪名,這輩子當個逃犯一個逃犯如何出能現(xiàn)在熒光屏幕上,他還怎么繼承家業(yè)?
姜城不愿意接受這個結果,他在家絕食,鬧別扭,沒想到姜父非但沒有妥協(xié)于他,改天就帶回來了一名保養(yǎng)甚好的美婦,外加一對和他年齡相仿的兒女。
姜父對他仁至義盡,二十年來養(yǎng)在外面的女人孩子都因為他的存在從未有過帶回來的打算,是他自己不爭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他不是鄭市長,他有更多的選擇。
姜城愣在那如雷轟頂,他的父親外還有無數(shù)個美滿家庭,時時刻刻等著扶正鳩占鵲巢。
當看到那幸福美滿的一家四口團聚在他二十幾年來一直生長的別墅里,姜城徹底崩潰跑了出去。
他無處可去,才想起自己的出租屋還有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友,一無所有之后的男人,格外珍惜手中僅剩的東西,他如茫海上一片孤僻扁舟,找到了海岸,推開他那許久都未曾踏入過的房門。
房屋內渾濁的空氣充滿了惡心的氣息,兩道顏色的身體重疊,在他的注視下被打斷,他來尋求心靈慰藉,卻沒想到卻是致命一擊。
他定格在原地,忘卻了呼吸。
他目光太熾熱詭譎,梨朵朵一陣心虛過后,又理直氣壯抱著被嚇蔫了的中年男人。
“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用花時間跟你解釋了。”
這個老男人是個迷戀她的中產階層,平日里姜城從不過來這里和她住,梨朵朵這才大膽把人帶回來,沒想到被抓了個正著。
網上這么大動靜她又豈會一點風聲都收不到,殺人要償命,她早就放棄了姜城另攀高枝,至于還沒有跟姜城挑明分手,僅是因為他對女友出手闊掉,她為了多花一些錢才閉口不言。
反正遲早要跟他分手,早分晚分,以什么形式分手都不值一提。
姜城雙目欲裂,那男人成熟顯老態(tài)的粗糙面容和少女嬌幼白皙的肌膚醒目碰撞在一起,勾起了他淪落至此的開端回憶,兩人的臉竟與江眠沈冕重合在一起,那嘲諷鄙夷的表情,就如同恥辱釘在他的身上。
為什么,他的女人都被老男人奪走!為什么!
他的眼神陰毒得可怖,梨朵朵心里發(fā)毛,直覺不好。
下一刻,他拿起一旁果盤里的水果刀沖了過來。
“你想干什么!別過來??!”
接下來的結果已成定局,梨朵朵的動作片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承受不住這么大的打擊瘋了。
伴隨著系統(tǒng)無情緒的一句任務完成,他的結局已然成為定局,再無回天的可能。
再回到沈冕這邊來看。
他本是個有耐心的獵手,哪怕多次襲擊刺殺,挑動底線也能容忍下去,尋找合適的機會一擊斃命,而這次陸傾卻在兩個月后完好無損的出來了。
江眠能看得出來,這次貿然出手太唐突,不是一次完美的進攻,過程不太順利也情有可原。
沈冕一改往日佛系,迅雷不及出手利落主動進攻,蠶食掉陸傾的勢力,就算陸傾出來得快也元氣大傷,不得不躲避他的攻勢養(yǎng)精蓄銳。
江眠不禁猜想,沈冕這是生氣了嗎?
可能吧,和他耳鬢廝磨時,她能感受到他對她的熱衷,她對他來說應該是件不可多得的玩具,小孩子都知道,喜歡的玩具被摔碎,肯定也會憤怒難過。
之后的劇情就簡單得多了。
她的葬禮上安霖表情復雜,安父安母哭得稀里嘩啦,姜城也如愿以償被關進大牢,還會得到鄭市長的特殊照顧,沈冕在一年內殲滅了陸傾,她的離開如一塊石頭掉入平靜湖面,掀起一陣洶涌浪潮,又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平息,一切都在有條不絮的回到生活正軌。
過程太漫長無趣,江眠也懶得看了。
原來這就是完成了一個任務嗎?
安眠的尸體在眼前,那她現(xiàn)在的軀體又是誰的?
她閉上雙眸掐口訣,沉寂空洞的身體里,涌現(xiàn)出一絲細微溫潤的熟悉暖流,她驚喜萬分睜開眼睛,晶瑩美目閃過星芒。
是她的身體,是她古族的傳承之術!
不對!
這不是她的身體,她早已將蠱術練就得爐火純青,這身體空空蕩蕩如一具凡人空殼之軀,僅那一絲一縷的功力得以差距。
“宿主你現(xiàn)在占據(jù)的是系統(tǒng)空間提供的靈體啦,因為是靈魂簽訂契約,所以你現(xiàn)在可以說是靈魂體的存在。”
靈魂體?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處于靈魂狀態(tài)也能使用蠱術之力。
不過既然自己能驅動傳承之力,那為什么她在安眠身上時不行?
系統(tǒng)不當插足她的思考:“宿主,您是需要在這里休息一會兒,還是進入下一個世界。”
江眠急迫想要琢磨自己的蠱術是怎么回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