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看,有動靜了,高凌好像已經(jīng)分析完了!”
“什么?這么快?!”
“這很快嗎?我平時不也是這樣的速度……”
“你說你個錘子,你分析的那是最簡單的種子,一共就六條路徑,然后從中找出屬于催化路徑的三條!那不是和喝水一樣簡單?!你覺得決賽用的種子能是這么簡單?”
“看來這晶石是高凌的了!”
“不對,你看,黃茂好像也分析完了?”
“他分析個錘子,他就一直在那盤種子,身上一點氣息波動都沒,他拿個錘子來分析?”
然而這位“錘子”兄并不知道,在一個陰暗的角落里,發(fā)生與不久前相同的一幕。
他的行為,已經(jīng)是被一名相同的女子記錄在案。
不過比較幸運(yùn)的是,他并沒有被評價等級。
在完成了黃茂吩咐的任務(wù)后,女子便帶著伙伴們回到了這里,等候進(jìn)一步的指令。
在看見比賽場內(nèi),那臺上的牌子上亮起了“10”時,她便做了幾個手勢,身后的伙伴們立馬會意,迅速散開。
僅兩個呼吸的時間,角落里就只剩她一個人……
與此同時,高凌正承受著他有生以來最大的壓力。
在黃茂出現(xiàn)的那刻起,這份壓力就在一點點的累加,就像是溫水煮青蛙般,不經(jīng)意間,這份壓力已如山般巨大。
一不小心,就會將人壓垮,將人摧毀。
可高凌還全然不知。
他只是瞪大眼,眼中卻無神,像是著了魔般,死死盯著那個“10”,連黃茂走到了臺上了,他也毫無反應(yīng)。
我的笑容有這么可怕?這就壞掉了嗎?
還沒到最后呢,也太不經(jīng)玩了吧!
吐槽是這么吐槽,黃茂不會真的認(rèn)為,高凌是被他的表情嚇到。
估計是發(fā)現(xiàn)了我做的手腳,又或者是已經(jīng)想到了發(fā)生了什么吧……
沒錯,黃茂在木牌上做了手腳。
誰讓高家竟然敢向矮人族定制這搶答用具,那不是擺明給他機(jī)會嗎?憑借著韓箜鵲與矮人族之間的友誼,黃茂想在這木牌里動些小手腳,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在10號木牌里,有個極其隱蔽的一次性觸發(fā)式小指令,可以干擾其他木牌向臺前的牌子發(fā)送搶答指令。
這也是為什么明明是高凌的武氣先注入,臺前的牌子上顯示的卻是“10”的原因。
而為了讓高凌意識到這點,黃茂是故意晚他一步,還特意讓自己的源能波動起來,目的就是為了告訴高凌:
“兄弟,不好意思,所有事情都是我故意的。”
怎么感覺有點賤?。靠赡苁窍到y(tǒng)教壞了我……
輕笑了下,黃茂收回了看向高凌的視線。
觸發(fā)式指令是不需要注入能量,只需要提前綁定并注入能量,在需要時意念一動,指令就能觸發(fā),在觸發(fā)完后就會徹底消失,不留一點痕跡。
所以在高宏樂要他交出木牌時,他也泰然自若,坦蕩地將木牌交出去,順帶嘲諷道:“怎么,是我不應(yīng)該上來答題嗎?”
“黃茂少爺,老夫并不是這個意思。”
在拿到木牌后,高宏樂就已經(jīng)知道,痕跡被清除干凈,便自然地將其放到了桌子上,“規(guī)則不是說了,每個人只有一次的答題機(jī)會,這又是最后一題,老夫便想著順便將木牌回收罷了?!?p> “如果是因為這事而得罪了黃茂少爺,那老夫可是太……”
沒打算跟著這老頭瞎扯下去,黃茂伸出了手,打斷了他的話,“別磨嘰了,快把種子拿來讓我催化,我等下還有事呢!”
“不急不急?!?p> 高宏樂絲毫沒有要拿出種子的意思,在那不慌不忙地說道:“黃茂少爺,老夫想和你商量個事?!?p> “哦?”
這倒是讓黃茂高看了這老頭一眼,“說來聽聽,是什么事?!?p> 高宏樂臉帶慈祥,像是在與一位看好的后輩交心,語重心長說道:“老夫覺得,外界對黃茂少爺?shù)脑u價,有點不太妥當(dāng)?!?p> “雖然老夫已不聞世事多年,但對黃茂少爺?shù)氖论E也是略有耳聞,正因如此,老夫此前對黃茂少爺是有所偏見的,算是冒犯了您,在此請容許老夫先向您道個歉?!?p> 說著,高宏樂便向黃茂稍一躬身,隨后繼續(xù)說道:“今日相見,老夫便知道,黃茂少爺以后會是聞名大陸的有為青年,是冉冉升起的一顆璀璨新星,可謂是后生可畏??!”
“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張了一雙怎樣的狗眼,才會將您貶得如此之低……可悲,他們實在算是太可悲了!”
由于高宏樂并沒有控制音量,還有意地在聲音里混入了武氣,這使得整個比賽場內(nèi),包括觀眾席,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這甚至還把正在分析路徑的參賽者們給驚醒了過來。
他們一開始還以為是發(fā)生了什么突發(fā)意外,睜眼時驚慌失措,發(fā)現(xiàn)無事發(fā)生后,便面面相覷。
可當(dāng)他們細(xì)聽那聲音中的內(nèi)容,一個個就立馬變得與那觀眾一般,大眼瞪小眼,目瞪口呆。
可讓他們驚訝的事,還沒結(jié)束。
只聽高宏樂接著說道:“老夫知道黃茂少爺很有本事,也不懷疑您能催化這顆種子,不過制藥一途道阻且長,知識繁多如海納百川,就算是再有本事的人,也容易在這路上摔跟頭?!?p> “尤其是在催化藥材方面,一不小心,很容易就會出錯……”
打從一開始,黃茂就知道這老頭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沒想到他還能用這么一個方式,繞了這么大一個圈,給了這么大的面子,才開始準(zhǔn)備將目的說出來。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老頭,你說了這么多,不就是想讓我不要催化種子嗎?”
“你可真是厲害,都要把我聽累了,才打算說出目的,真能忍??!”
“我媽可真沒說錯,你們高家啊,那是真的虛偽!”
看到高宏樂先是表情一愣,而后眉毛立即炸了起來,黃茂笑得更樂了,“你也別那么生氣,你們平時不也說我媽不要臉嗎?也沒見我媽跟你們計較什么?!?p> “這樣吧,我做主,這事就這樣扯平了,大家以后誰也別說誰,繼續(xù)和和樂樂地過下去!”
他大手一揮,就像是將這些恩恩怨怨全都抹去,手在身前畫了個圈,最終停在了對方的身前。
攤開著自己的手掌,他大氣地說道:“往事就這樣一筆勾銷了!”
“現(xiàn)在還煩請您將那種子拿出來讓我催化,別再給我戴什么大帽子了,我受不了,而且我真的有事,沒時間跟你扯淡!”
此時,高宏樂已經(jīng)是換了一張嘴臉,慈祥盡去,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已經(jīng)好久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么放肆了,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個小輩!
抱著最后一絲僥幸,他壓制著怒火,開口問道:“黃茂少爺,這是一個嚴(yán)肅的比賽,你也別在搗亂了。因為你一個人,而使得三家的友誼有損,那值得嗎?”
“你也么說,好像也對,是不太值得?!?p> 聽到這話,高宏樂馬上松了口氣。
但還沒說些什么,就聽見黃茂接著說道:“不過如果我真的就此退去,那我不就真成你所說的,是在搗亂嗎?”
“這樣一來,我不是很沒面子?”
他收回了手摸了摸下巴,眉毛緊鎖,像是在衡量著得失,“我算了算,相比于三家損失點友誼,我覺得我的面子應(yīng)該要更為重要?!?p> 于是他又伸出了手,咧開嘴笑了起來,“既然這樣,我還是決定要催化種子。”
“你不會不給我催化吧?”
事已至此,高宏樂也別無選擇,厲聲問道:“如果我不給呢?”
如果說之前的他只是猜測,那到現(xiàn)在了,事情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明朗了。
從黃茂出現(xiàn)的那刻起,比賽的走向就發(fā)生了微妙的轉(zhuǎn)變。
那時的他還沒察覺到什么。
現(xiàn)在對方已經(jīng)是完全露出了獠牙,結(jié)合之前觀察得到的種種跡象,他才知道,原來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對方就已經(jīng)是在謀劃著老祖的心得晶石。
甚至還在木牌里做了手腳,他還全然不知!
這次的比賽,可是老祖吩咐他舉辦的,被人暗中操縱就算了,就連心得晶石都要流落到外人之手,那他還如何向老祖交代!
他是絕對不能讓對方得逞的!
場面一下子僵住了。
黃茂收回了手,撓了撓頭,“老頭,你可真行??!我都還沒催化了,你就篤定了我能成功?”
這不是廢話?
高宏樂也不想多說些什么,對方都做了這么多事了,他可沒將希望寄托在對方不能催化種子上。
只要對方?jīng)]催化種子,那就是沒有成既定事實,那就算別人說高家不要臉,他也可以按照本來的計劃,推脫說不想讓黃茂催化,是怕他催化不了種子而在人前出丑,使得兩家的友誼有損。
這番話也是符合情理,畢竟黃茂在別人眼中,就是個廢物。
不然他剛才為什么大費口舌?不就是想著先將黃茂高舉,給足面子,想著再給個臺階,讓對方順下。
原本他還有想過如果黃茂不愿,那就給予些利益,好讓其自覺退去。
誰知道黃茂直接看穿了他的想法!
這也讓高宏樂徹底明白了過來,此子并不簡單,此事預(yù)謀已久。
不過印象這種東西一旦產(chǎn)生了,就沒有那么容易就能改變。
廢物的形象根深蒂固,他還是把黃茂想得太簡單了。
他以為在這種情況下,黃茂最多是放下幾句狠話,然后就此退去。
最多,就是讓那守護(hù)他的仆從上來爭搶一番。
那個仆從雖然隱藏了實力,不過可逃不過他的眼睛,畢竟兩人是在同一修煉等級的。
他是六紋武者,對方是魔導(dǎo)師,可他是跟隨老祖多年的仆從,對方不過是個少爺?shù)钠蛷?,他可不覺得在實力上會差于對方。
而一旦到了那種地步,他也會通過傳訊晶石,將武藥學(xué)府的高家人傳召過來!
所以現(xiàn)在,高宏樂雖然是在面對著黃茂,可他的心神,卻是放在了那不遠(yuǎn)處的李九身上,防止對方突然發(fā)難。
但他是怎么也沒想到,眼前的黃茂竟然在這種時候,無端地笑了起來。
“老頭,你可真行??!要不是我早有準(zhǔn)備,還真不能奈你何……”
準(zhǔn)備?高宏樂聞言,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還沒去細(xì)想什么,就見黃茂突然昂起了頭,大聲叫喊道:
“舅舅!”
“哎!我在這呢,外甥!”
一聲爽朗的聲音,從比賽場上空傳來,聽得高宏樂膽顫心驚。
黃茂的稱呼,讓他一下子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他是怎么都沒想到,韓家的家主,韓昊龍,竟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就在他心神失防的剎那,心中警覺乍現(xiàn),可已來不及反應(yīng),只能是感覺到手腕被瞬間制住,握著的種子也從手中掉了出來。
他轉(zhuǎn)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李九已經(jīng)是悄無聲息地站在了他的身邊,一手鉗住了他手上的脈門,讓他短時間內(nèi)失去了戰(zhàn)力。
“這,你……”
他想說些什么,卻被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吸引打斷。
再次轉(zhuǎn)頭,看到的是一個身影正在靠近。
是黃茂。
壓制著動彈不得的他,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黃茂走到他跟前,將那種子撿起,而后催化。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為什么不早點更換其他種子,非要想著再等等!
在傳聞中,黃茂這么多年來,都還在修煉的第一等級,可謂是個廢物。
可在他的眼中,眼前的黃茂不僅是在波動著第二等級修煉者的氣息,且氣息之悠長,波動之連綿,考慮到他的修為,那就是極為罕見的。
種子在其手中,不僅僅是催化了那么簡單,還催化得比他想象中快。
這說明了,黃茂不僅是知道了催化路徑,那路徑還是已經(jīng)經(jīng)過優(yōu)化的路徑!
這些事實,都讓高宏樂再次心驚,他腦中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作弊”或是“湊巧”這樣的字眼,以為這就是黃茂隱藏多年的真正實力!
這不禁讓他產(chǎn)生了一個想法。
當(dāng)年十九歲的高丹青比之現(xiàn)在的黃茂如何,他不知道。
不過他倒很是希望,當(dāng)年的高丹青能有這樣的水平……
那從種子催化而來的藥材被舉在黃茂的手中,其青綠幼葉在波動的氣息吹拂下微微搖擺,柔嫩的枝葉如森林樹浪般在波動,流露著生命之美。
下意識地,黃茂聞了聞藥材飄來的味道。
比之蘭花,要香上一分。
而且還有點,是檸檬味嗎?那芩兒應(yīng)該會喜歡……
一時間忘了這藥材的名字,他抬頭問道:“老頭,這應(yīng)該算是我贏了吧?如果算得話,那就趕緊把東西給我!”
“還有,這是什么藥材?好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