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謝謝剛奪走初吻的李天,從潭邊拾起一顆較為扁平的石子,側(cè)身擰腰將它甩了出去。石子像離弦的飛箭貼著水面快速的向?qū)Π讹w馳而去,在水面上留下了一道如珠簾般的水痕。
“年輕人,果然腰力就是好呀。嘖嘖嘖~這是剛被小情人親了小嘴兒,無處發(fā)泄么?”那個在李天心里印象深刻的糯軟聲音在身后突兀的響起。
李天如受驚的麋鹿般轉(zhuǎn)身向后,連退幾步。
那個被稱作九姑姑的妖嬈女子捂著胸口打趣的說道:“喲喲喲~小弟弟,姐姐是什么洪水猛獸不成?見了姐姐跑得倒是比兔子還快?!?p> 下午的陽光從棣棠樹的枝葉間斜照過來,把亮斑灑在她精致的白綢襯衣上。領(lǐng)口有一圈荷葉式的花邊,在陽光的照耀下隱約能看到襯衣下還有一件黑色的貼身小衣。太陽的亮斑和胸口閃亮的扣子交錯在一起,在李天眼里織成了一幅恍惚迷離的圖景。而在這幅恍惚迷離的圖景中又裹著她的實體:她的脖頸、她的肩膀、她兩肩中間高高隆起的胸脯,這一切和村里的其他女子形象是那么截然地不同,因而在李天心中突然第一次萌動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既然你想把謝謝帶出村子,只要她自己同意。我不會阻攔。不過別指望我去當(dāng)你的說客?!崩钐鞆?qiáng)壓住內(nèi)心那股沖動冷冷的對視著眼前這個明艷的女人。
“如果你與她一同前往,在你能自己保護(hù)自己之前,我會為你提供必要的庇護(hù)。而且……我還可以再答應(yīng)你一個要求,什么都可以喲~”
當(dāng)最后一個音節(jié)從她嘴中吐出,便已來到李天身前。細(xì)長白嫩的手指劃過李天的臉龐,放到自己豐潤的唇邊輕輕一舔,便嬌笑著轉(zhuǎn)身離去。
李天發(fā)現(xiàn)在她轉(zhuǎn)身離開之前,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心中那點被她撩撥起來的燥熱瞬間被一陣惡寒澆滅。
李天緊緊的攥著拳頭,低著頭不去看她?!澳阍趺凑J(rèn)為我一定會答應(yīng)?”
“當(dāng)你走上這張棋盤時,你就已經(jīng)別無選擇!”那個叫做九姑姑的女子消失在了林間小路之上。
李天陷入了沉思,這個看似好說話的女子實力遠(yuǎn)在自己之上。這種壓迫感他只在李奎身上感受過。那還是上次自己被那盜墓二人組追殺到村口,自己昏死過去之前。
“看來有必要重新評估一下這些外鄉(xiāng)人的實力?!崩钐鞊煲桓鶚渲?,在潭邊的沙土上畫著一個個的奇特的符號和文字。
直到天色漸暗才將地上畫的東西認(rèn)真的記在腦海里,再用腳胡亂覆蓋了。收拾起漁具朝自家方向走去。
“爹,你就說什么時候咱們?nèi)也拍馨岢鋈グ?。你別跟我說還有什么東西沒收拾好,我和娘都把東西收拾了三遍了?!崩疃芳苤鴤€二郎腿,嘴上叼著一根牙簽。躺在大廳的圈椅里,朝著主位上的李萬金嚷嚷。
“哎!煩死了!你個沒死用的東西。你倒是說哎?”李二狗的娘將八仙桌拍得砰砰作響,朝李萬金怒吼。
李萬金在她拍桌子之前,端起桌上的茶盞。往嘴里送茶湯,似乎這一口要把整個青牛潭都能倒進(jìn)嘴里似的。就是不說話。
“得嘞,你倆吵吵去吧,我出去遛彎消食去了?!崩疃芬娝镩_了腔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不再去管身后他老娘連珠炮似的咒罵聲,趕緊撤出了戰(zhàn)場。
剛走出大門沒幾步,突然一個黑衣老者攔住了李二狗的去路。
“李少爺,我家小少爺有請。”那個姓譚的外鄉(xiāng)老者朝一處僻靜的方向指了指。
“哦?你家少爺找我?”李二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正是,有請!”
“前頭帶路!”李二狗眼咕嚕一轉(zhuǎn),邁著那六親不認(rèn)的步子跟在了黑衣老者身后。
“李少,來請坐。”鄭霆見李二狗走了過來,趕緊起身恭迎。
這是一處李萬金家宅子后面的涼亭,是李萬金花重金找人修的。村里人都說李萬金這是為了顯擺自己有錢。把亭子都修到自己家院子外頭來了。
不過此處本就僻靜,平時鮮有人來。涼亭中又有一方石桌,石桌四周擺著四個麻石圓鼓凳。此時石桌上正擺著兩個茶盞和一壺?zé)霉緡9緡m懙臒岵琛?p> “喲,鄭少。你這是特意在等我喝茶呀。找我有啥事?”李二狗大大咧咧的坐下,吹了吹茶,喝了一口。
李二狗自從知道這鄭霆是李萬金當(dāng)年生意上朋友的孫子。并且是來請他爹出山的。自以為身價就高了人家一等。自然說話沒了那份尊敬。
不過這小子眼力見還是有的。見只有兩個茶杯,且茶湯似乎剛煮上不久。便知鄭霆是早有準(zhǔn)備一直在此處等自己。
鄭霆見李二狗喝光了碗里的茶,眼神中閃過一絲譏諷之色。旋即坐下來對李二狗一拱手。
“李少果然年輕有為,為兄就不藏著掖著了。你可知李叔為何遲遲不肯啟程?”
李二狗假裝思忖了一下,又自顧自的斟了一碗茶后反問:“難道鄭少知道?”
鄭霆見李二狗如此反問嘴角不經(jīng)意的閃過一絲狡黠。
“據(jù)鄭某所知,李叔乃是因為放不下你那個姑姑和你姑姑的兒子,就是那個叫李天的小子。所以才遲遲不肯出發(fā)?!?p> “不可能!我爹哪會管他家那一家子的死活!要管那個倒霉催的癆病鬼就不會死了?!崩疃分刂氐姆畔虏璞K,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鄭霆。
“李兄別激動,這事遠(yuǎn)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簡單。你聽我慢慢和你講?!庇谑青嶖獙⒗钐斓母赣H也就是李尋歡當(dāng)年的事情,給李二狗講了一遍。
只是隱去了是由他家誘騙李尋歡之父學(xué)會那首曲子的事,只說要取到那價值連城的金身蟬蛻,必須用李天的精血澆注于某樣法器之上才可解除封印。聽得李二狗一愣一愣的。
“李兄,此番我家爺爺正值修煉之瓶頸,必須要用那金身蟬蛻才可突破。如果李兄能助我鄭家獲此重寶,待到離開此地去往我鄭家。
愚兄必當(dāng)如實稟報爺爺,爺爺知曉后一定會重謝于你李家的。”說到此處,鄭霆站起身對李二狗抱拳深鞠一躬。
“鄭少不必如此客氣,這本就是我兩家之間定下的契約,我自然會盡全力幫你們早日拿到那件寶物。只求到時候鄭少能兌現(xiàn)今日之諾言!”李二狗起身扶起鄭霆,鄭重的握了握他的雙手。
“既然如此,李兄,我這有一計。只要李兄肯出手相助此事必定水到渠成。此處耳目眾多為兄將計策早已寫入此內(nèi),還望李兄仔細(xì)閱讀?!编嶖獜膽阎刑统鲆粋€信封,遞了過去。
李二狗警覺的四周看了一圈,見沒人后。將信封小心的藏在貼身的衣服里。
“既然鄭少已經(jīng)有萬全之策,我這便回去仔細(xì)研究一番。如若可行自當(dāng)立刻行動,爭取早日與你一同出關(guān)。”
說罷李二狗與鄭霆互擊一掌后便回了李府。
待李二狗走遠(yuǎn)后,鄭霆從懷里抽出一條上等的帕子,仔細(xì)的擦拭了一下剛才被李二狗握過的雙手。將帕子扔到石桌上,拍了拍衣袖坐下來閉目沉思。
“小少爺,這小子會上當(dāng)?”黑衣老者似有疑惑。
鄭霆邪魅一笑。
“世間最難戳破的謊言在于,只給你聽我想讓你聽到的真話。”
黑衣老者見狀也收斂了心神。不過心中感慨鄭霆之心思縝密。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始至終鄭霆都沒有喝過一口石桌上的茶水。
而且以他的修為,雖然隔著那壺茶這么遠(yuǎn)的距離,他依然聞到了某些令他深感厭惡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