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掙脫？

　　臨河區(qū)李家

　　自從李天覺與周、王兩家初定合作要約之后的第三天，終于等到了執(zhí)法司的回應，執(zhí)法司的第二主司那個長相如書生般的男子來到了李家。

　　“二司主大人光臨李家，實在是李家的榮幸，不知上次合作之事，鐵司主大人考慮如何了？”堂上李和對書生笑著說道。

　　“為何只見李執(zhí)事去不見三少爺？敢問三少爺身在何處？難道我執(zhí)法司不能入李家三少的眼嗎？”書生平平談談地說道，拿起一杯茶水，輕輕抿了一口，隨即說道：“茶，倒是不錯?！?p>　　“二司主大人，三少正身負要事，實在難以脫身，特意囑咐讓小人接待大人，還望大人不要怪罪?！崩詈蜐M懷歉意地說道。

　　書生看著有些低聲下氣的李和，覺得此人不一般，要知道李家可是天華帝國的勛貴世家，實力深不可測，要不是秋林執(zhí)法司身處此地，對于李家而言只不過是一大一點的螻蟻罷了，何至于如此自貶身價，隨即哈哈一笑道：“說笑了，我執(zhí)法司怎會怪罪李家，三少身份尊貴，上次執(zhí)法司就有所怠慢，這次前來正是家兄讓在下帶著歉意而訪，還望是李家海涵?！?p>　　“哪里，哪里，執(zhí)法司司主肯下榻而來，李家就是蓬蓽生輝啊！”李和也跟著笑道。

　　“不知合作之事，鐵司主大人考慮如何？”

　　“大哥派我今日前來正是為此事而與李執(zhí)事詳談，大哥只是想問一句，如果此事成功，那么執(zhí)法司又能得到什么？要知道，正因為此處乃天禁之所，所以執(zhí)法司權力才會顯得如此重要，如果此地之人都盡數(shù)離去，那么執(zhí)法司就會如同虛設。這樣看來，執(zhí)法司可是諸位的敵人??！”

　　“還望二司主大人告訴鐵司主大人，李家此舉一來只為拯救此地百姓，二來不過在此做一筆小生意，不會傷害道執(zhí)法司利益。執(zhí)法司若是助李家完成此次合作，李家可以保證，鐵司主大人不僅可以獲得金元無數(shù)，更能得到李家支持，徹徹底底掌握此地的生殺大權，或許各位司主大人能夠在李家的支持下在武道之途能走得更加一帆風順?！崩詈驼f道。

　　“哦？是嗎？”書生有些懷疑，要知道此地一開，執(zhí)法司就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李家會放過此次機會，而選擇招攬他們兄弟幾人了？

　　“還請二司主大人放心，李家一向信守承偌，答應各位之事定會一一實現(xiàn)，更何況若此地之人盡數(shù)死于天罰，執(zhí)法司存在也毫無用途了吧！”李和見書生在思索不應答，停了一下，隨即冷淡地說道：“何況天罰必臨，此地定毀于一旦，而司主大人若不想讓自己心血付諸東流，只能與我們李家合作，這樣不僅能讓此地百姓存活，深受百姓愛戴，還能得到金元萬千，武道更上一層樓，從此身份地位尊貴，金錢財富集于一身，如此豈不美哉？”

　　“李家真能執(zhí)事所言，此事過后能支持我們兄弟幾人？”書生問道。

　　“不錯，要知道李家可不比趙家，李家是帝國勛貴，自然能與執(zhí)法總司接洽，至于幾位大人是留是走，盡可得到金錢地位，此乃李家家主承諾之言。這是家主之令，還請二司主大人收下，見此令者如見家主，這個令牌乃是我李家尊貴客卿所有，李家上下不可有絲毫怠慢客卿之意?！崩詈蛯⒖逃小袄睢弊纸鹕钆平唤o了書生。書生接過，看了一眼，隨即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還請李家多多關照我們兄弟幾人，也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啊哈哈哈”

　　“那在下以茶代酒，預祝我們合作成功?！崩詈鸵残χe起杯子，向書生敬了一杯。

　　書生也回敬一杯，道：“好?！迸e杯便飲。

　　李和笑著送走了書生，李天覺從內室里走了出來，看著書生漸行漸遠地身影，說道：“成功了？”

　　“自是成功了。”

　　“那你覺得他們會答應聽從我們號令，助我們完成任務嗎？”李天覺問道。

　　“不論他們會不會助我們，我們都會完成這次任務，我們找他們只是為了錦上添花，防止他們阻攔我們計劃，導致計劃不完美讓我們受懲罰罷了。至于其他，等天罰過后，塵埃落定之時，此后他們只能任我們宰割?！?p>　　“是啊！螻蟻就是螻蟻，就算躲在這厚厚的‘龜殼’里，還是會被人碾死，粉身碎骨如塵埃?！崩钐煊X笑著，搓了搓手指，輕輕一吹，好似吹散了身上的灰塵一般，然后就走進了屋內。

　　“是?。∷麄兯煨×?，也不能怪他們啊，誰讓與那些罪民靠的如此之近，與淤泥待久了，就會占到身子，臟了的就要處理掉，從古至今皆是如此，”李和不理會李天覺的離去，自言自語道。

　　秋林鎮(zhèn)東北區(qū)

　　“聽說了嗎？竟然有人能夠出秋林鎮(zhèn)了?！币荒凶訉ι磉叺娜苏f道。

　　“嗨！還以為啥事？這出出秋林鎮(zhèn)算啥，這不經常有人進進出出嘛！有啥大驚小怪的？”同伴不屑一顧地說道。

　　“誒？廢話，那些外來人能出去咱們都知道，可聽說是秋林鎮(zhèn)本地百姓走出去了。”

　　“什么？不可能，從來沒人敢出去，你難道沒見過那么天雷嗎？我聽我爹說過一次，有一個土生土長的人想出去，剛過這橋頭，天雷就落下，直接給劈沒了?！蓖橛行@疑，要知道聽以往老人說起，這種事曾經發(fā)生很多，但都被雷劈死了，連殘軀都不能留下，經過幾代人相傳，已經證明此地之人被詛咒了，但就算是被囚禁在此，只要能活著就好，何必拿自己小命開玩笑呢？有些茍活才是真的人生。對于同伴的話語，男子表示不信，只當是以訛傳訛。

　　“你別不信??！你知道這消息可是從三大家族傳出的，那可是實實在在的本地世家啊?！?p>　　“我還是不信?！?p>　　見同伴不相信，男子感覺自己人格受到侮辱，隨即拉著同伴向秋林橋走去，“不信跟我去瞧瞧啊，眼見為實?！?p>　　路不棄在門前看走互相拉扯的兩個人，聽到兩個的談話感到有些奇怪。出去，是每個秋林鎮(zhèn)人心中最大的愿望，要知道從出生道死亡都在這個小城之中是何等憋屈，看著河對面的四季風光，聽著從城外來此地之人侃侃而談外面世界多姿多彩是何等的令人憧憬向往。可是，這牢籠的束縛又有誰能掙脫開來呢？

　　“不棄，咋的了？”云戰(zhàn)從屋內走了出來。

　　“沒什么，只是聽到一些消息，想去打探一下。”

　　“消息？什么消息？”云戰(zhàn)有些疑問。

　　“我去打探一下，回來和你說，照顧好小白，盯著那個家伙點?！甭凡粭壙戳嗽簝纫谎郏瑢χ茟?zhàn)說道。

　　云戰(zhàn)知道路不棄意思，隨即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的，你要小心點?！?p>　　“好?！甭凡粭壵f完就向秋林橋走去。

　　“云小子，老頭我還要在吃肉，給我上肉??！不知道顧客為王上嗎？小心我投訴你?！?p>　　“天天吃吃吃，除了吃，你還會干什么？”云戰(zhàn)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罵道。

　　“老子我除了吃，還會睡，更有一身‘偷天盜地’的好本事，想當年，；老子叱咤風云，橫行天華，美女環(huán)繞……”小老頭又進行日常吹噓環(huán)節(jié)。

　　云戰(zhàn)看著小老頭自吹自擂，實在受不了，喊道：“吃飯還擋不住你的嘴?。　?p>　　“咳咳，老頭我的事跡那是多得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啊?！毙±项^意猶未盡地說道。

　　“誒？云小子，那路小子呢？”小老頭沒看見路不棄身影，隨即問道。

　　“不棄有事，想來為你買肉去了吧！”云戰(zhàn)不慌不忙地瞎扯道。

　　“哦？是嗎？”小老頭有點不相信，看著門外若有所思。

　　“吃你的就是了。”云戰(zhàn)不耐煩道。

　　“哎呦！我的肚子……”小老頭一聲慘叫，捂著肚子躺倒了地上，痛苦地掙扎道。

　　“你咋的啦？吃多了？還是吃錯了要死了？”云戰(zhàn)看著滿地打滾的小老頭，滿不在意地說道。

　　“噗……”小老頭放了一個屁，隨即院內充斥著難聞的氣體，臭得云戰(zhàn)難以忍受，捂住口鼻，對著小老頭罵道：“你吃屎了嗎？太臭了，受不了啊啊啊啊！”

　　小老頭站了起來，捂著屁股，著急地問道：“茅廁。茅廁在哪？”

　　“在外面，快滾出去?！痹茟?zhàn)指著門外急忙喊道。

　　小老頭一聽言，捂住屁股，邁著小碎步跑了出去。

　　秋林橋

　　秋林橋是秋林鎮(zhèn)的門戶，是這秋林鎮(zhèn)唯一進出的通道，此橋長約百米，橫跨整條河道。橋身有青色磚塊架構而成，橋頭立有磕著“秋林鎮(zhèn)”三個字的石碑，秋林橋乃是由秋林鎮(zhèn)之名而得以此名。此時，秋林橋頭聚集滿了人，有年邁的老者，有拿著衣盆的民婦，有年幼的孩子，也有賣貨的行商，販夫走卒好似潮流般一同涌來，卻在秋林橋前駐足不前，不住地觀望著。

　　在秋林橋頭站著幾個人，身穿褐色長袍，背上刻著黑色蓮花，正是李家標志，李和正處于幾人之間，笑著看著來此地的各種百姓，隨即喊道：“鄉(xiāng)親們，在下是天華帝國李家的執(zhí)事，來秋林鎮(zhèn)是為了給大家?guī)硪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p>　　“李執(zhí)事你說的好消息與壞消息都是什么？又和我們有何關聯(lián)？”人群中有一人說道。

　　“對啊，啥消息?。坑嘘P咱們何事呢？”

　　“是??！”

　　……

　　人群聽言，相互交談起來。聲音很嘈雜不堪，場面顯得有些混亂。

　　“大家安靜，就先讓李家執(zhí)事說完，大家再相商討?！比巳褐杏幸凰{衣男子出聲喊道，真是周家男子——周霖。

　　“不錯，大家聽李家說完，再來討論，現(xiàn)在不知真假，何必爭相商論，顯得十分雜亂?！闭驹谌巳褐械耐跫夷凶印跬ㄒ舶l(fā)出聲來。大家見周家與王家人都發(fā)下話來，也都停下商討。

　　“感謝兩位大人的直言，請大家先聽李某一一說來。”李和向周、王二家的男子行了一禮，向眾位圍觀百姓說道，李和舉動顯得其謙遜不凡。

　　“首先，李某就說壞消息吧！這個壞消息呢，不足兩個月，此地將會被天罰夷為平地，而此地將會人畜不在，寸草不生，各位將盡數(shù)死去?！崩詈筒患辈宦蛔忠痪湔f道，但每個字都如同雷霆般，轟轟落在眾人的心里。

　　“不可能，天雷只會落在出走之人的身上，從不會落在秋林鎮(zhèn)內。你說的絕不可能，不可能……”聲音有些寒厲，帶著強烈的懷疑之意。

　　“在下絕不會欺騙大家，之所以會這么說，是因為在三年前我李家得一方士所言，他道帝國北方秋林鎮(zhèn)的天禁要解開了，而解開是因為天道要以雷罰滅絕此地，方士之言令李家動容，李家一開始也絕不相信，但后來方士給出了具體期限，再加上李家靈士得驗證得以證明，這秋林鎮(zhèn)將會毀滅?！?p>　　“那李家靈士是如何驗證的？”一身穿紅色錦緞的男子出聲詢問道。

　　李和看了一眼他，就知道是秦家秦絕，隨即說道：“天罰來臨之際，念蒼天之想，唯有靈修才能通天地大道，靈修能感應天道罰禁之力，此力越來越強，相信某些強大武修也會有所感應?！?p>　　“可是，秋林鎮(zhèn)既無強大武修，更無人中仙人般的靈士，怎能辨別你說的是真語還是虛言？”秦絕又接著問道。

　　李和笑道：“不論李某所言是真是假，但我能讓大家完好地脫離此地絕對是真的。此言若是諸位不信，李某就以此來證明，李家從不虛言?！?p>　　“能是真的嗎？若是真的話，我們該怎么辦？”

　　“我不想死……”

　　人群聽了李和的話顯得十分騷亂，眾說紛紜中帶著淡淡的絕望之感。

　　李和招了招手，后面一中年人走上前來，李和指著此人說道：“諸位可認識此人？”

　　“那不是王三嗎？”

　　“王三誰??？”

　　“就是那個賣身給周家的人，當年爹娘被雷劈死的那個，不記得了？”

　　“是那個瘋子的兒子，當年那個瘋了一般沖出去，為了救他瘋子媳婦的那個男人的兒子？”

　　“不錯，就是他，后來他就賣身給周家當下人去了，可憐啊，都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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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叫王三，是個地地道道的秋林鎮(zhèn)本地百姓，諸位且看……”王三在李和指示下拿著琉璃珠一步一步緩慢走向橋頭，王三心里有些緊張，但不尊家主命令會死，可能會連累身邊之人，況且若死在天雷之下，也算是與爹娘同聚了。想著想著，步子就邁著更加輕松。

　　眾人看著王三一步一步走向橋的另一頭，緊張得盯著他的步子，一眼也不眨，心中期待與恐懼都好像灌輸在緊張得不言之中，期待他能擺脫這牢籠束縛，重獲自由，恐懼著下一秒他會被劈得粉身碎骨，毫無保留。

　　“能成功嗎？大哥。”書生問道。

　　鐵靖看了看天空，深深吸口氣，說道：“或許吧！”帶著一點期待，又帶著一點肯定。

　　執(zhí)法司的人都在遠處庭樓上望著，他們既想看結果如何？又有維護百姓安全職責，防止他們引發(fā)騷亂，導致動亂。

　　“若是成功，此事過后，大哥你會去哪兒？”

　　“你覺得我不會留下，加入李家嗎？”鐵靖笑道。

　　“大哥不會的，況且李家也不會?！睍鷶蒯斀罔F地說道。

　　鐵靖看著書生堅定的樣子，隨即大笑，沒有回應。

　　王三距離橋頭僅幾步之遙，卻停住不前?！霸趺戳?？還不走？”李和在這邊喊道，有些不悅，一個小人物怎能違背李家意愿，要他生就得生，想他死，他就得死。

　　王三深深吸了一口氣，腦子里想起父母死去的場景，按時他才十歲，看著父親母親接連死去，久久無法動彈，一直在這橋頭哭泣，直至暈倒被人救起，后來為了活下去賣身于周家，現(xiàn)在與父母就只有一步之遙了，有些期待。一步跨出，滴答，滴……答……時間如同、滴水般，一點一點滴落，一點一點落在每個人心中，后腳也跟著跨出，王三整個人站到了秋林橋那頭，閉著眼睛，一直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他出去了，他出去了…….”百姓中有人瘋狂地大喊道。

　　“終于有人出去了，嗚嗚嗚……”還有人跪地哭泣。

　　老人扔掉了拐杖仰天哭泣，婦人丟掉了衣盆，抱著同伴哭泣，孩子看著父母也跟著哭泣，年輕人跪地高喊，仰天長嘯，淚流滿面。淚水與嘶吼，代表著他們這不計其數(shù)年來的痛苦與不甘，自由是他們的向往，而這份向往不在遠方，那樣遙不可及，而是站在自己面前，伸手可觸。這份不甘于痛楚隨著淚水隨心而出，他們終于能掙脫這個枷鎖，擺脫這個囚籠，從此是自由的，而不是如同犯人一般，不見“天日”，所以他們的淚值得一直流淌著……

　　“撥開云霧見月明？怎知身處新囚里，身不自由心往之，萬事到頭總是空?！币簧砬嗌廊玺溆癜?，嘆了嘆口氣，離開人群，逆流而去。

　　石玨你真的選好了嗎？看著離去的身影，路不棄久久不語。

　　回頭看著喜極而泣的人群，淡然一笑，掙脫？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