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yīng)該是許多年來李政第一次主動抱我,他一直輕輕拍著我的后背幫我順氣,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我的眼淚居然有這么多,多得我哭了個天昏地暗,眼淚把李政的襯衫和背心都濕得透透的,黎黎她們?nèi)齻€在門后累得實在撐不住了,大搖大擺地走到我們面前。
“唉呀媽呀,小腰,怪不得那么多的好男人你都看不上,”黎黎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李政,“果然這小伙兒更帥。行啦,別哭了哦,我告訴你啊,今晚別回來啦,不給你留門啊?!?p> 孫曉妮翹著蘭花指指著李政說:“阿拉告訴儂啦小帥哥,儂要是再讓我們小腰哭得稀里嘩啦的,阿拉一定不饒過儂哦,儂知道不啦?”
仁央上來擁抱我,給我擦了擦眼淚,把手機遞給我:“你一定要好好的?!?p> 看著我們難舍難分的樣子,李政只能微笑著說:“你們是瀟瀟的室友吧?我是李政,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今天,我和瀟瀟還有一些事情要辦,明天一定完好無損地把她送回來。”
“是不是完好無損,那取決于小腰的態(tài)度,小腰要是樂意,那啥都好說,你說是不是,帥哥?”黎黎又開始胡說八道。
從宿舍出來,我和李政漫無目的地走著,時間已經(jīng)太晚,路上的行人很稀少,我們雖然聊著不痛不癢的話題,我卻感覺從來沒有過的踏實。
不知不覺走到了海邊。我從來沒有在晚上來看過大海,沙灘上一個人都沒有,無論多么艱難多么痛苦的日子,跟這永不停歇奔涌的大海相比,一切都是那么渺小,那么不值一提。
遠處混沌一片,分不清是天還是海,只剩數(shù)不清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好像在偷聽著我們的談話。
我和李政坐在沙灘上,我看著自己一只腳上穿著的皮鞋,一只腳上穿著的拖鞋,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腳趾。
“看你,哪有那么著急,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走。你冷不冷?”李政用無比寵溺地語氣說道,他溫柔地聲音好像絲滑的綢緞?chuàng)嵛窟^我的心。
我微笑著搖搖頭。
李政敞開襯衫:“你要是冷,把腳伸到我懷里來吧?!?p> 我羞澀地滿臉通紅,更加大力地搖頭。
“要不,咱們?nèi)ベe館?”李政又提議道。
我的腦海里頓時涌現(xiàn)出我們?nèi)舾蓚€在賓館里親熱的場景,再次使勁搖了搖頭。
李政輕輕擺正我的頭,鄭重地說道:“好啦,本來就不聰明,再搖就更傻了。瀟瀟,我必須再次向你鄭重地說明,張婷只是我的姐姐,我從來沒有動過要和她談戀愛的念頭,也從來沒有跟她在一起過。她以前是姐姐,現(xiàn)在是姐姐,將來還會是姐姐。我無法用我的標準評判她做事的方式是對是錯,但是如果她傷害了你,我向你道歉?!?p> 我早就不生氣了:“誰用你道歉了?”我小聲嘀咕。
李政脫下了他的襯衫給我披上,抬頭望向遠方:“你知道我為什么一定要去BJ嗎?”
我搖了搖頭,心里還在為自己那么輕易地相信張婷的謊言懊悔不已,使得我們白白錯過了兩年。
李政轉(zhuǎn)過頭,用他一貫如星般閃耀的眼睛看著我:“因為奧運會時你曾經(jīng)說過,你要去BJ學國際貿(mào)易,現(xiàn)在,這是我的專業(yè)?!?p>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我當初的一句戲言,竟然讓李政做了這樣的決定。
“沒想到,我去了,你卻不在?!崩钫穆曇艏葌杏譄o奈,“不過,這樣也好,BJ打工的機會多,我找了幾份兼職,一邊讀書一邊打工掙學費?!?p> 我理解他,但是也心疼他:“嗯,我明白,但是那樣你就太辛苦了?!?p> 李政樂觀地說:“辛苦算什么?放心吧。我的身體棒著呢,而且,一想到畢業(yè)之后,我就可以通過自己的雙手賺錢養(yǎng)活自己和我愛的人,”他的眼睛灼灼地看著我,“我就渾身充滿力量。只是,以后我可能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看你。”他的歉疚是那么明顯。
我早已被他的堅強和未來美好的憧憬打動:“沒事,你忙你的,我們一個在南,一個在北,不論誰去看誰,都太麻煩了。你放心,我會努力學習的,而且,我還被導師選入了營銷專業(yè)講堂,我是不會被你落下的。”
李政輕輕摸了摸我的頭頂:“我就知道,你的生活一定會很精彩?!?p> 唉呀媽呀,又來?我還真是對他的溫柔沒有一丁點的抵抗力啊。我低下頭,不好意思讓他看見我早就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一樣的臉。
李政站了起來,面向大海,撿起一枚貝殼用力扔向海水,他雙手放在嘴邊成喇叭狀,大聲喊道:“我們的人生,一定會波瀾壯闊的?!?p> 我也站了起來,遙望遠處海面的漁船,同樣對著大海大喊:“我們的人生,一定會一帆風順的?!?p>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靠在李政的肩膀上睡著了。我睡得很香,夢里的我穿著雪白的婚紗,手里捧著一束閃著光亮的花朵,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走去,幸福的笑容掛在我的臉頰旁、我的眉梢上、我的嘴角邊。我看見了爸爸、媽媽,老師,同學,他們?nèi)脊闹?,微笑地望著我。遠處的身影逐漸清晰,是李政,他正站在一片耀眼的花海里,伸開雙臂,優(yōu)雅地迎接著我。
我加快步伐,向他跑去。李政伸出雙手,緊緊地摟著我的腰。他低下頭,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濃密而又細長的睫毛,深情地吻上我的唇。
這個吻纏綿悱惻,如夢如幻。我知道這是屬于李政獨有的味道,我癱軟得像一攤泥水,任由他占據(jù)我的全部神經(jīng),我的全部思緒,盡力去迎合他,想要告訴他我是多么得喜歡他。
雖然在夢里,但是我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霸道和溫柔。他的一只手緊箍著我的腰,一只手壓住我的后腦勺,好像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里。很快,我就被抽干了所有力氣,我呼吸不暢,我想叫李政的名字,我想緊緊抓住他,可我又不知道該怎么做,用力一揮,我醒了。
我半瞇著雙眼,不敢全部睜開,我窘迫于自己做的這個夢,更害怕會被李政知道我居然做了這樣旖旎無邊的夢。太陽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海平面,萬道霞光噴薄而出,李政一只手摟著我,一只手正拉著襯衫阻擋陽光照射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