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死了,”軒晨的意識逐漸模糊,面對死亡他很平靜,“總比渾噩地活著要好。”
就在他自己也想放棄的時候,一些聲音從他記憶深處傳來。
“就算只剩下你一個人,你也不能放棄!”
“一定要活著回來,我會等你。”
……
仿佛來自萬古之前的思緒,將他微弱的意識重新點燃。
“不,我要活著,我要回去!”
這時,暗淡的火星發(fā)出了最耀眼的光芒,而后如同一口黑洞,瘋狂的吞噬周圍的一切,化作壯大自身的養(yǎng)料。
這時,巖漿形成了一個圍繞軒晨的旋渦,旋渦的螺旋尖指向他的頭顱。
不知過了多久,他從瘋狂吞噬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此時,他的軀體已然重塑,獲得新生。
一團柔光裹帶著一套新衣服出現在他前面,同時白衣女子的聲音傳入他耳內,“穿著好,回去?!?p> ……
大半個月里,軒晨自己制定了一個計劃,每天都進原始叢林中奔跑十幾里路,為的是適應這具身體,并且使自己的精神與身體更加契合。
“今天任務完成!”
氣喘吁吁地躺在鋪滿竹葉的地上,張大口喘著粗氣,看著天上云卷云舒,傾聽著竹葉風聲,慢慢平靜下來。
腳步聲漸近,微風帶來夾帶著清香的寒冷氣息,軒晨知道,她來了。
他本想著站起來的,可是白衣女子卻先一步屈膝盤坐到他旁邊了,黛眉彎彎,柔順的黑發(fā)垂落到竹葉上。
“今天我來跟你講一下大陸的大致情況吧?!?p> “好的,洗耳恭聽?!避幊科鹕砀谝黄?,看著她被黑發(fā)遮掩了大半的白皙側臉。
“大陸名為洪荒,由無垠山分為東西兩部。我們現在就是在東邊大陸。大陸上……”
軒晨打斷了她的話,說:“那西邊?”
“西大陸,”白衣女子的臉轉向西方,說,“兩者少有來往,沒意外的話,你應該不會到那邊去?!?p> “東大陸上,各種族很多,最為強大的是東土的通天帝國,北嶺拜月,南疆神龍,多少年來都傳承不斷?!?p> “通天帝國,北嶺拜月?”軒晨有點疑問。
“通天帝國是人族高手開創(chuàng)的,拜月族是狼族,與龍族都曾立國,但因為種族數量太少,只有少量的嫡系血脈,衰落到不足以成為國家,但是其部族的勢力范圍還是不容隨意進出的?!?p> “那中部歸誰管?”
“嗯……那里的勢力很復雜?!卑滓屡酉肓艘幌?,才將詳細情況說了出來。
在大陸中部,許多大勢力建立之初曾經在那里發(fā)生過激烈的爭奪戰(zhàn),長達幾千年,但最后誰也無法在那里建立絕對的掌控,一直僵持著。
后來,一些強大的散修分別在那里建立了宗派和一些的國家,彼此之間雖然也存在一些爭斗,但也無傷大雅,整體上這個地區(qū)還是處于一種平衡狀態(tài)。
經歷了無窮歲月,那些宗派與國家也壯大了起來,相互吞并,相對之下,三大帝國由于嫡系血脈的減少,領地收縮了不少。此消彼長之下,一些強大的宗派如星穹宗,劍宗,霜云宗和廣元宗等,也壯大了起來,令三大帝國也不得輕視。
“劍宗?專門修煉劍術的嗎?”
“不盡然,一個名字而已,跟其他門派差不多?!?p> “修煉,你要知道四種東西,器術法道?!?p> 器,就是武器,可以是外物,也可以是自己的拳腳,外物就分為凡器,靈器和神器。
術,就是平時所說的劍訣、拳法這樣的攻擊方式。
法,靈力運轉方法,是修煉之基,修煉不同的法對你最后能達到的境界有很大影響。
“道呢?”軒晨問道。
“道的領域,需要靠自己去悟,修為到了,你自然就知曉了。”
“其實修煉的體系有很多,目前修士是最主要的,其他的派系一般都需要有天賦才能修煉。”
“其他派系?”軒晨沉思了下,“好像我之前也聽過,似乎……”
“想不起來就算了,”白衣女子站起來,拍落衣服上沾著的竹葉,漸行漸遠,“或許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p> 隨后的日子里,白衣女子不時來給軒晨說一些修者的知識,一個宏大的修真世界也緩緩向他拉開了大門。
凡人一生不過百年,這是天道自然的規(guī)律。要成為一個修者與天爭命,必須對靈氣有感應,俗稱靈應。
凡人中有靈應者,萬中無一。就算有靈應,也分資質優(yōu)劣,大部分不過是堪堪能修煉,達到門檻
有靈應的人,方能通過吐納之法將靈氣納入體內改善自身體質,并加以運用,隨著修為的增加,騰云駕霧、開山填海自然不在話下。
雖然修者通過修煉可以延長壽命,但是天道自有平衡之法,修者自凡人修煉而來,但每隔數百年,修真界都會降臨靈劫,渡過者依舊如故,隕滅在靈劫之下的修者也不計其數。
“修道之旅,與天爭命,煉氣化元,御虛破空,踏天而行,何其逍遙?可到頭來,又有幾個明曉,道不過‘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
夕陽西下,金黃色的晚霞密集的竹葉里顯得破碎,軒晨還在原地,目光注視著她,她的影子在夕陽下拉得很長很長。
……
一年后,軒晨已經在精神上與肉體完美地契合,按照白衣女子教導他的運氣方法,他修為上也進入了聚氣后期。
雖然據白衣女子所言,他之前的修為也挺高,不過在他看來,現在他就是重新開始修煉,這樣的進度也不錯了。
元氣在體內運轉幾個大周天,最后歸于平靜,打開房門,他發(fā)現已經是午夜了,圓月當空,潛伏在稀薄的云層中,雪白的月光映照著它下方的世界,原始森林中的一切都蒙上了淡淡的銀光。
竹屋外面,靈獸的吼叫聲此起彼伏,在一些月光照到的地方,靈獸的身影在走動。
“外面的世界……”望著遙遠未知處的黑暗,他在心中默念。
抬頭,發(fā)現白衣女子正站在屋頂的一角,在皎潔的月光下,白衣勝雪,狹長的衣帶伴隨著三千青絲在飛揚,絕美的臉龐但空洞的雙眼正木然的望向遠方。
“形眼看形,心眼看心。”
軒晨心里想著,雖然她眼睛看不見,但是她似乎對這世界看得比他通透。
軒晨爬上屋頂,與白衣女子并肩站在皎月下,瞭望遠方,兩人都若有所思。
很久之后,軒晨還是下了決心。
“姐,最近我在你的書房里看了些書,其中有本關于一種叫蒼鵬的遠古鵬鳥,你知道蒼鵬是怎么學會飛的嗎?”
“知道?!卑滓屡狱c了點頭。
“書上有言‘蒼鵬者,橫空也,一日居巢,終不生羽。唯有凌天志,可現扶搖羽?!?p> “它們在巢穴內被孵化出來后,只要一天不出巢穴,翅膀上一直不會長出羽毛。對他們來說,那個窩很安全,甚至只要它們愿意,就可以一輩子待在里面。”
“可是,那時候它們并不知道,巢穴里邊是一時的安穩(wěn),外邊是無盡的長空。”
“龜縮在窩里的,只能算個幼鳥,搏擊長空的,才是蒼鵬。”
“嗯。”白衣女子依舊看著遠方,“也是會有一世的安穩(wěn)的?!?p> 軒晨默然,低下頭,許久才說道:“我想到外面去闖蕩?!?p> “外面?世道險惡,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的?!?p> “雖然在這也挺好,可是總在姐姐你的庇護之下,我無法成為真正的強者。”軒晨語氣很堅定,看著遙遠的未知之處,“我想變強?!?p> “只是為了變強?”白衣女子淺笑,“還有呢?”
“最近,沒有之前的記憶,我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還活著,是不是真的活過。”
“活過?”
“我想真真正正的活一次,一生無事是一張白紙,多些經歷風波才算活過,或許,我到外邊去還能找回失去的記憶也說不定?!?p> 白衣女子背過身,想了一會,點點頭,說:“你若執(zhí)意如此,便隨你意了?!?p> “嗯?!避幊款D了頓,眼前倩影修長,白衣索索,遺世獨立,在他眼里越發(fā)顯得孤寂。在自己離開后,估計再也不會有人陪她了。
“姐姐,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寒若,這是我?guī)煾到o我取的名字。”她輕聲說道,“你下去休息,明天一早,我就送你離開?!?p> “寒玉清清若飛仙?!避幊空f道。
“你說什么?”
“沒事,你也早點休息?!避幊靠v然不舍,想多陪她一會,但還是轉身一躍,跳下地面,剩下白衣女子一人,孑然月下。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