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天氣已經(jīng)開始變冷。晚天雪披著斗篷,站在君鈺面前。君鈺大多數(shù)時候并不算不近人情,對于晚天雪提出的讓花尋師回扶華取藥一事也并不苛責(zé)。
只不過他有一個要求,兩個月為期,兩個月回不來,晚天雪任由他處置。
晚天雪應(yīng)允,然后拿著君鈺批的詔書去找花尋師。
他手里捏著雕金砌玉的詔書,琢磨著去找追魂草和淵明珠的路線,以至于看見花尋師躺在自己床上時幾乎愣了愣。
“你怎么睡在我這兒?”晚天雪道。
花尋師蹦起來:“等你嘛,君鈺怎么說?”
晚天雪回過神:“當(dāng)然是允了,我馬上讓瑤瑟傳書給長思和景寒宵,讓他們與你同去。想來瑟禹境內(nèi)他們也寸步難行,不如護送你到扶華取藥?!?p> 花尋師撐著腦袋笑道:“哥你怎么那么貼心,到處無微不至。不過叫我跟著他們倆當(dāng)紅娘,還真是挺難受?!?p> “追魂草和淵明珠都不是好找的藥材,扶華密林險境又多,有他們在我也放心一些?!蓖硖煅﹪@一口氣,繼續(xù)道,“我昨日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點追魂草的蛛絲馬跡,至于淵明珠,我還從未見過。”
花尋師:“追魂草你已經(jīng)找到了?”
晚天雪點頭:“扶華極北有一片荒林,林子里多奇珍異獸和天外隕石,但是也兇險異常。據(jù)說這追魂草就長在林深處,只不過要與另一種毒草離魂茵區(qū)分開。
離魂茵邊口有鋸齒,割破皮膚則三日內(nèi)毒發(fā)身亡,你一定要記好,追魂草是平滑無鋸齒的。至于淵明珠,你可曾聽師傅說過?”
花尋師思索片刻:“我平日不好好聽他上課,所以沒聽過。不過我卻知道這淵明珠與鮫人一族有關(guān)?!?p> 晚天雪挑了挑眉,訝異道:“鮫人一族?我怎么不知道?”
花尋師無所謂道:“不過是些陳年舊事,我父親當(dāng)初有恩于鮫人一族,所以我略知一二。對了,除了這兩樣應(yīng)該沒什么了吧?”
晚天雪看著他,頓了頓,似乎是呆愣了片刻才繼續(xù)說道:“拿到這兩樣?xùn)|西之后你都就交給長思他們,我在瑟禹想辦法脫身,你別回來了?!?p> 你是扶華繼承人,總不能永遠在君鈺的王宮里當(dāng)俘虜。
花尋師沉下臉:“哥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覺得我會棄你于不顧?不必多說,哥你去讓瑤瑟給長思他們傳信吧。”
晚天雪頓了頓,道了聲好,然后轉(zhuǎn)出去找瑤瑟。
他回來后沒有披斗篷,又穿著黑衣,顯得清瘦單薄。花尋師這才后知后覺地想到,方才師哥的臉色其實不太好,像是心事重重,沒有睡好。
他覺得晚天雪有一點奇怪,他以前待人疏離冷淡,即便對自己很好,但也僅僅止于露出一點點笑臉,或者一點點寵溺與忍讓。
但是自從來到瑟禹王宮,他似乎變得有幾分人情味,會笑露齒,會發(fā)呆,會嘆氣,會對著瑤瑟送給他的燈久立深思。
是因為瑤瑟?花尋師沒頭沒腦地想到,可是又不對。師哥大部分時間是在看病,調(diào)藥,或者與自己討論病理。
花尋師摸不清究竟哪里奇怪,又擔(dān)心他方才那消瘦單薄的樣子,便親自挑了點安神的藥材囑咐醫(yī)官煎了,這才回去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