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就是國宴了,喬韻起來的時候伸手碰了碰窗沿,感覺比昨日冷上了幾分。她愣了愣,摘下一片從半開的窗戶伸進來的秋葵,丟在了富貴嘴邊,也算是喂過了。
小巴蛇被突如其來的涼意驚擾了清夢,咋咋呼呼的爬起來,看見打擾了自己的人是喬韻之后不得不退回去縮了縮腦袋,哼唧著十分不開心:“燈燈你做什么呢?我都說了不吃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我吃小白菜……”
“你還挑剔上了?”喬韻一頓,當(dāng)即臉沉了下去,將下巴蛇抓著往外一丟,動作干凈利落。
看著空蕩蕩的軟榻,她總算覺得是舒服了。
門外有小姑娘在敲門,低聲猶豫著提醒她:“阿喬姑娘……公子醒了,吵著鬧著說要見你。”
“知道了,”喬韻應(yīng)了一聲,將小巴蛇嫌棄至極的秋葵葉仍在花盆里,這才轉(zhuǎn)身出了門:“我這就來?!?p> 連竹昨天夜里喝了一次藥,渾身冷熱交替了一晚上之后呼吸就逐漸平穩(wěn)了下來,似乎沒有了什么大恙,只是越發(fā)喜歡纏著喬韻罷了。
不過方才清晨,發(fā)現(xiàn)她不在便差人來尋。
喬韻穿過幾個亭臺小榭,就到了連竹的院子外。她推門而入的時候,只穿了單衣的男子正站在中央,抬眸看著已經(jīng)枯敗了的樹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有些陰郁和復(fù)雜。
咯吱。
隨著木門被打開,一身靛藍羅裙的女子走了進來,眉眼溫潤,唇角笑容柔和。
“公子醒了,可還有哪里不適?”喬韻說道,眉心微微皺了皺,“怎么站出來了?”
連竹沒有回答,看向她的目光中還帶著幾絲迷茫,許久之后才慢慢回神,然后用力將女子抱在了懷中,頭埋在她的脖頸,貪婪的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氣息,神色中總算帶了幾分饜足。
他說道,聲音嘶啞,“阿喬,我昨夜夢見母親了?!?p> “夢見你母親了,”喬韻一愣,微微眨了眨眼睛,柔聲問道:“夢到她如何了?”
她記得,在連竹的設(shè)定中,他的母親只是他父親的一段露水姻緣,因為性子軟弱被他父親從外面接回來之后便不再得到那個男人的關(guān)注,帶著體弱多病的連竹小心翼翼的活在連家。
后來被連家主母陷害離世的時候,連竹只有五歲,呆呆的問侍女阿娘去哪里了,而侍女只能抱著他咬著牙低聲啜泣。連竹的母親后來被葬在了后山,卻是連一個前來祭拜的人都沒有。
也是個可憐之人。
“母親說,她看見了一束光,在天北寺里?!边B竹說道,聲音輕緩,“阿喬,我想去一趟?!?p> 天北寺,香火鼎盛的時候能吸引半個秦都的人過去求福,可如今另一座寺廟崛起,天北寺已經(jīng)門可羅雀了。
喬韻曾經(jīng)因為富貴的強烈要求去過一次,發(fā)現(xiàn)哪里的主持心胸很豁達。
“好,”喬韻應(yīng)了一句,笑容干凈溫潤,柔聲說:“那我們?nèi)ゾ褪橇??!?p> 對連竹她深信不疑,畢竟怎么說也是自己養(yǎng)大的,她不慣著誰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