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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瀾記

第一百七十章 編號:零八一柒

平瀾記 飛去逐驚鴻 6595 2021-08-03 22:13:32

  深夜,汴梁城內(nèi)的一條僻靜的街道上。

  一個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花白的男人,正在快速地行走著。

  按說男人既然都到了這個歲數(shù),那行事也該穩(wěn)重一些了。

  可他偏偏卻是個另類,眼見現(xiàn)在街道上四下無人,男人甚至一邊走著,一邊還哼起了輕快的小曲。

  讓男人心情如此之好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多來一直困擾在他心頭的一件懸案,最近終于又有了新的進展。

  只不過,別看他現(xiàn)在心情很不錯,可實際上他的仕途卻十分的坎坷。

  男人名叫崔善東,是大晉靈察司汴梁分部的一名普通的小職員。

  崔善東工作的地方,之所以叫靈察司,顧名思義,便正是專門監(jiān)察靈力波動的一個政府機構(gòu)。

  并且這個機構(gòu)從設(shè)立之初起,監(jiān)察的對象便不是平民百姓。

  而那些可以操控靈氣的修道中人,才是他們的重點監(jiān)控對象。

  正所謂儒以文亂法,而俠以武犯禁。

  由此想來,修道中人在獲得了超乎常人的力量之后,受到朝廷的監(jiān)管,便也是一件合乎常理的事情了。

  畢竟強大的力量一旦失去枷鎖,那往往便會滋生出黑暗與腐敗,這是朝廷絕對不會允許的事情。

  就比如下三境還好,畢竟修為有限,可一旦有人成功突破到了中三境,甚至上三境之中。

  那么他便必須要到附近的靈察司中備份自己的靈力波動。

  因為靈力波動這個東西,其實和指紋,還有身份證號碼一樣,是每個人生來就獨有的東西。

  不同的是,指紋可以作偽,身份可以造假,但靈力波動卻不會。

  因為每個人的靈力波動只要細看的話,便都會發(fā)現(xiàn)成千上萬的細小區(qū)別。

  就算有人能仿造其中的一部分,也根本不可能將所有的細節(jié)都一一還原。

  簡單來說,就和世界上根本不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一樣。

  所以世界上也根本不會出現(xiàn)兩個完全相同的靈力波動。

  也正是從這些細微的差距之中,靈察司的官員才能清晰的辨別出每一位修行者的真實身份。

  而擁有了這項能力之后,朝廷才算真正地給所有修道中人都戴上了一副“枷鎖”。

  就比如,在大晉的律法之中,就有這樣明確的規(guī)定。

  所有身具中三境修為的人,在進入人口超過五萬的城池前,便必須提前三天向當?shù)氐撵`察司進行報備。

  以此類推,中三境修為的人,若是想進入人口超過十萬以上的大型城池,則必須提前七天就要去打個招呼。

  然而這些其實還都算好的,畢竟中三境的人,只要提前打好招呼,朝廷便一般不會限制他們的人身自由。

  可一旦,如果你身遇大機緣,而成功晉升到上三境的話。

  那么在大晉的國土之內(nèi),除非你能為朝廷所用,否則你便會受到一些“特殊”的待遇。

  雖然朝廷輕易不會對身具上三境修為的人出手。

  但是作為交換條件,上三境的人也必須隨時都向朝廷匯報自己的行程。

  就拿汴梁這樣的超大型城鎮(zhèn)來說,如果事先沒得到朝廷許可的話,那么上三境之人,是不能擅自進入的。

  否則一旦事后被發(fā)現(xiàn)的話,便會立刻以謀逆的大罪論處,到時候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正是因為靈察司有著這樣維護社會秩序,保障王權(quán)法度的重要作用。

  所以在大晉的國土內(nèi),它其實是一處很常見的政府機構(gòu)。

  但凡人口密集的地方,都會有他存在的影子,只不過一般人接觸不到罷了。

  按說以崔善東的年紀,在履歷上早就應該混個一官半職的了。

  可他時至今日,在司里的地位卻依然還是最低的那一檔。

  那些和他同期的朋友早已各自高升就不說了。

  再到后來,甚至就連他的后輩也在職務上超過了他。

  十幾年前,崔善東剛進入靈察司時,別人還叫他小崔。

  如今時過境遷,他硬是在原地熬成了老崔,可職位還是一動不動。

  按說如此悲慘的遭遇,換作一般人,可能早就自暴自棄了。

  可崔善東在這十幾年里,愣是樂此不疲的堅持了下來。

  甚至后來還有了點顏回那意思了,正所謂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

  根本就沒有人理解他,也根本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支撐著他走到了現(xiàn)在。

  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讓他十數(shù)年來如一日,哪怕放棄了所有前程也要堅持到底的其實只有一件事。

  那便是那個編號“零八一柒”的懸案!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乃是因為案件發(fā)生時,正好是陰歷的八月十七那天而已,只不過年頭有些久遠罷了。

  十幾年前,也就是那場翻天覆地的妖獸之災發(fā)生的那一年,崔善東正式入職了大晉靈察司。

  彼時,因為受到那場天災的巨大影響,所以整個帝國上下便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

  那時的崔善東也和所有新人一樣,工作上勤勤懇懇,一絲不茍。

  所以他很快便得到了同事的認可與上司的肯定,可以說前途是一片光明。

  可惜好景不長,妖獸之災過后沒過幾年,“零八一柒”懸案便發(fā)生了。

  哪怕到了現(xiàn)在,可崔善東還是清楚地記得事發(fā)當晚的場景。

  那天自己是早班當值,可就在他辛苦工作了一天之后,到了交接班的時候,卻出事了。

  那時候,由于汴梁城的行政級別很高。

  所以設(shè)在汴梁城內(nèi)的靈察司,權(quán)限上自然也比一般的同類要大上不少。

  比如,除去自身的工作之外,汴梁城內(nèi)的靈察司,甚至還有權(quán)利查看整個帝國北部的靈力波動情況。

  在那一天,正當崔善東準備收拾收拾東西下班的時候。

  他眼前的儀器卻忽然將一束紅色的亮光打到了對面墻壁上掛的地圖之上。

  根據(jù)地圖上的位置,崔善東很輕易地便判斷出了事情發(fā)生的地點,正是在帝國北部的一片山脈之中。

  可這個并不重要,因為真正把崔善東嚇得魂不守舍的,還是那亮光的顏色。

  顏色的含義其實并不復雜,事實上,在他來靈察司上班的第一天,便已經(jīng)有前輩將其含義教給了他。

  非常簡單,當機器發(fā)出的亮光是黃色的時候,那便意味著有中三境的人違反了司內(nèi)的規(guī)定。

  而當紅色的亮光出現(xiàn)的時候,那問題往往就沒有這么簡單了。

  紅色亮光的出現(xiàn)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有超過五十名以上的中三境成群行動的時候。

  第二則是機器確實感應到了上三境的靈力波動……

  這兩種可能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十分罕見的重大事故。

  所以崔善東當時見此自然不敢怠慢,連忙從機器中截取了靈力波動的樣本之后,他便開始分析了起來。

  只不過隨著分析結(jié)果的越來越清晰,他的一顆心也隨之沉到了谷底。

  因為根據(jù)分析的結(jié)果顯示,這突然出現(xiàn)的靈力波動,竟然真的是由一名貨真價實的上三境造成的!

  不僅如此,而且更驚悚的是,庫內(nèi)的所有樣本中竟然沒有這個人的備份,甚至就連相似的人都沒有。

  這就說明,此次意外發(fā)現(xiàn)的這名上三境,不光是違背了朝廷的規(guī)定不說。

  甚至連其身份都是未知的,因為對面這個人壓根就沒在司里造冊在案過。

  作為靈察司的工作人員,崔善東可謂是比誰都清楚,一個失去監(jiān)控的上三境到底意味著什么。

  所以沒有絲毫猶豫,當時他直接一拳便砸碎了手邊的警報按鈕。

  后來,隨著刺耳的警報聲,整個靈察司內(nèi)便全部陷入了緊張的臨戰(zhàn)狀態(tài)。

  但是萬幸,后來崔善東想象中的災難卻并沒有發(fā)生。

  不僅如此,儀器探測出的那上三境的信號很快也如同曇花一現(xiàn)般直接就在原地消失了。

  雖然危機得到了暫時的解除,并且在轉(zhuǎn)天的時候,靈察司也按照相關(guān)的流程,將此事的來龍去脈進行了上報。

  然而在崔善東的心里,這件事情還遠遠沒有結(jié)束。

  畢竟那個神秘上三境的身份還沒有核實,其真實的動機也有待探明,怎么能草草結(jié)案呢?

  難道自己的工作便只是遇到困難的時候往上一報告就算萬事大吉了嗎?

  這件事情,盡管崔善東后來嘴上不說,可他還是默默地在私底下開始了獨自調(diào)查。

  只是紙終究包不住火,就算他隱藏的再怎么好,這件事情最終還是傳到了當時的靈察司司長的耳中。

  最后,沒有人知道二人到底交談了些什么。

  不過所有人都看到的是,在從司長的房間走出之后。

  崔善東便如同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靈魂的行尸走肉一般,頹然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并且從那一天起,原本所有屬于他的工作也被一并剝奪而去。

  甚至說,如果不是因為靈察司的工作性質(zhì)特殊的話,估計他也早就被解雇了。

  然而,即便是遭到了這樣的對待,可崔善東依舊沒有放棄自己的信念。

  在失去了所有的援助之后,他還是堅持一個人接著調(diào)查起了這神秘的波動。

  萬幸的是,天可憐見,在接下來的幾年中,他竟然還真的又捕捉到了一些這個“老朋友”的蛛絲馬跡。

  雖然每次這個波動出現(xiàn)的時間都很短暫。

  但是經(jīng)過對比之后,崔善東還是將目標鎖定在了多年之前的那場懸案之上。

  而且在這么長時間的追查之中,這一次他還掌握了一個突破性的線索。

  那就是此次在汴梁城內(nèi)舉辦的靈斗大會!

  因為在經(jīng)過反復的對比和查驗之后,崔善東發(fā)現(xiàn),多年以來自己一直追查的這個神秘波動,這一次不僅已經(jīng)成功的潛入了城內(nèi)不說。

  而且每當有比賽的時候,其便更會頻繁的出現(xiàn)。

  更確切的說,還不是每場比賽,而是一個名叫蘇晴的孩子參加的比賽!

  每當這個孩子出場的時候,在其周圍便肯定會出現(xiàn)這個神秘的波動。

  出于謹慎的考慮,也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崔善東并沒有一開始就將這個信息匯報上去。

  一直等到現(xiàn)如今兩場比賽打完之后,他才終于下定了決心!

  今天正好是他夜間當值的日子,所以崔善東在進入靈察司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從抽屜中取出了一個厚厚的筆記本。

  本子里面詳細的記載了這么多年來,他自己默默調(diào)查得來的證據(jù)與結(jié)果。

  看著手里的本子,崔善東一夜無話。

  直到轉(zhuǎn)天,迎著清晨的第一縷辰光,他才豁然起身,并筆直地站在了整個靈察司大堂的前面。

  看著牌匾上“明察萬里”的四個大字,崔善東不禁百感交集。

  這么多年過去了,不過是一個未知的波動而已。

  可自己卻拼上了仕途,也拼上了時間,甚至現(xiàn)在連自己的身體都拼了進去。

  他真的很想問一問自己,這一切值得嗎?

  多少次,他看著同事平步青云,而自己還是原地不動。

  多少次,他看著自己微薄的薪水,又看著妻子慢慢變多的皺紋,他怎能不心痛?

  可他還是不愿妥協(xié)!

  因為他是大晉靈察司的官員,所以即便是任何一個細微的疏忽,都有可能將無辜的百姓置于水火之中。

  雖然崔善東自身沒有絲毫修為在身。

  但是在這么多年的工作中,那些修行界中的渣滓犯下的罪行,哪個不是慘絕人寰?

  在那些人的眼中,平頭百姓的性命甚至還不如豬狗。

  完全就沒有任何作為人的尊嚴,甚至就像一種貨幣一樣,是可以用來自由買賣的東西。

  這種踐踏朝廷法度,無視百姓疾苦的畜牲,每當遇到一個,都會讓崔善東心痛許久。

  所以,在這樣的背景下,他就更不能原諒任何細微的疏忽,哪怕代價是為之拼上自己的一切!

  于是,這一天的清晨,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崔善東再一次的敲開了司長的大門,并走了進去。

  門剛一閉上,門外頓時響起了一陣議論的聲音。

  “誒誒誒,老崔這是怎么得了,明明再熬幾年就退休了,怎么又跟上面干上了?”

  “什么老崔,叫崔哥,你忘了人家對你的好了是嗎?

  我跟你這么說,如果沒有十多年前的那個案子,那么現(xiàn)在司長的位置,就應該是他的才對!”

  這時,在司長的房間中,隨著崔善東身后的大門被關(guān)閉,頓時房間內(nèi)便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說實話,這一任的司長在上任之前,便已經(jīng)聽過了關(guān)于“老崔”的傳說。

  而等到他上任之后,確實也是見識到了什么叫人的名,樹的影!

  這個傳聞中的老崔竟然還真的和風評所說的一樣,每天在到單位之后就一件事,那就是查他自己的案子,其他的則一概不為所動。

  雖然這個案子早已被上面定性為了無害事件,可他就是不信,非要自己去查,而且這一查就是十多年。

  不過除此之外,老崔在辦公室的人緣倒是極好的,從來沒聽說跟誰有過急眼的時候。

  同事之間該幫忙的時候,他也從來都是任勞任怨,隨叫隨到。

  可以這么說,老崔在辦公室那是真的堪稱一個完美的“透明人”。

  除了業(yè)績差一些之外,沒有人不喜歡他的。

  也就是因為這些原因,所以現(xiàn)任的靈察司司長才沒有對老崔采取過特別強硬的手段。

  不過二人的交情也就到這了,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在看到今天這個老崔竟然破天荒的主動來找自己之后。

  現(xiàn)任靈察司司長的何政軍還是不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過即使是這樣,但二人畢竟不能一直僵下去,所以何政軍還是眉頭一皺便問道:

  “老崔啊,你突然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司長,您看看這個?!?p>  崔善東說著,便把自己的筆記本朝對面遞了過去。

  “哦,好?!?p>  何政軍應了一聲后,便打開筆記本認真地看了起來。

  其實在之前的時候,他早就想看看老崔這筆記本里寫的是什么了,只不過一直礙于自己的身份這才無法開口罷了。

  今日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他決定自己一定要好好看一看這里面的內(nèi)容。

  只不過,剛開始看的時候,何政軍臉上的神色還一切如常,甚至看到妙處的時候,還會頻頻點頭致意。

  不過,這筆記本越是向后翻閱,他便越是心驚。

  因為如果老崔的所有猜測都屬實的話,那這個多年以來一直未能驗明正身的神秘上三境,簡直就是神仙修為了。

  事實上,作為靈察司的一司之長,何政軍不是沒有接觸過這些傳說中的人中龍鳳。

  可是像這懸案中的人一樣,能夠在瞬息之間就橫跨大半個朝廷的人,還真沒有。

  因為在這筆記本上的記載之中,曾經(jīng)就有那么一次。

  這個神秘上三境的身影就曾在一天之內(nèi),便走遍了大晉的整個疆土,而且還絲毫不見疲態(tài)。

  就這樣,在凝重的心情下,何政軍終于一頁一頁的看完了老崔的筆記本。

  然而,當他翻看到最后一頁,并看清了老崔的要求之后,還是不由愁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并悠悠回道:

  “老崔啊,四相是個什么級別的戰(zhàn)斗力,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那可是天下的柱石,也是朝廷的依仗。

  不過我看你最后還是寫到,為了應對此次的危機,非四相出面不可,你這話是認真的?”

  崔善東聞言沒有回話,而是重重地點了點自己頭。

  “好吧,”

  看到對面的態(tài)度之后,何政軍當即便明白說再多也是徒勞。

  于是他便沒有繼續(xù)在說下去,而只是收下了老崔的筆記本后,才接著說道: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酌情處理的,你先回去吧?!?p>  他的這句話,無疑是給這件事劃下了一個句號,也是委婉地下了一道逐客令。

  可對面聞言之后不僅一步不退不說,反而還又前進了幾步,并對著自己說道:

  “司長,沒有時間了,請您現(xiàn)在就在我的申請書上蓋章,否則我會立刻跨級上報這件事?!?p>  這下子,何政軍聞言先是一愣,隨后才面帶慍色地說道:“老崔,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剛才那句話我可以當做沒聽見,但是現(xiàn)在開始我放你三天假,你自己回家好好想想吧!”

  不曾想,他的這句話說完之后,崔善東依然沒有任何動作,顯然是沒有把他的話放在眼里。

  何政軍見此終于勃然大怒道:“崔善東你他媽瘋了是嗎?

  關(guān)于這個案子,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個疙瘩,所以我才一直忍你,讓你。

  可這并不代表我可以無限度的縱容你,你現(xiàn)在就給我出去,明白嗎!”

  “我瘋了?”

  崔善東聞言先是慘然一笑,隨后才用盡全身的力氣癲狂地吼道:

  “是啊,我瘋了,我他媽早就瘋了,這么多年,你以為我不想破這個案子嗎?

  你以為我不想早日破解他的身份,然后好繼續(xù)干其他的事情嗎?

  可我能嗎,我不能!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建安五年,涂州鬼災的時候,就是因為有那么一名邪教的人失去了控制,結(jié)果呢?

  整整一萬人啊,整整一萬我大晉的子民就那么被鬼物活活生啖而亡,災地之血腥慘烈,簡直昭若人間煉獄。

  還有后來,永昌三年的水患,和永昌七年的瘟疫。

  這些哪一次不是那些身具修為的渣滓造成的,哪一次又少死黎民百姓了?

  可這些明明都是可以提前避免的事情啊,所以這一次,就算你不同意,我也絕不退縮。

  而且別說是和你鬧翻,就算鬧到朝廷,鬧到皇上那里,舍了我崔善東這條命,哪怕只有一絲可能,我也一定要阻止這件事的發(fā)生,聽明白了嗎!”

  崔善東說完的時候,由于剛才的那一通聲嘶力竭的狂吼,所以他的臉色都有些發(fā)白了。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卻發(fā)現(xiàn)他眼前的司長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正在奮筆疾書了起來。

  而且何政軍一邊寫,一邊還頭也不抬地問道:

  “老崔啊,我看你筆記上寫著,在幾日后一個名叫蘇晴的孩子比賽時,這個上三境的人也一定會到現(xiàn)場對吧?”

  “對,這么多年來,我找到的唯一一個突破點,就正是這個孩子!”

  “這事你有幾成把握?”

  “說實話,不到五成?!?p>  “不到五成把握,你就敢拼命?”

  “哪又怎樣,為了我大晉的百姓,就算一成把握我也敢拼!”

  “好一個為了大晉的百姓,崔善東我原來真看錯你了?!?p>  隨著這句話說完,何政軍終于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枚小小的印章,哈了哈氣之后,便穩(wěn)穩(wěn)地蓋在了崔善東的申請之上。

  眼見如此,就連一直以來都情緒激昂的崔善東也不由為之動容。

  因為不管怎么說,他也在司內(nèi)工作了十幾年,里面的規(guī)矩他比誰都清楚。

  別看他今天有勇氣進來和何政軍大鬧一場,但是其實他壓根就沒打算得到對方的印章。

  因為這個章不蓋還好,一旦蓋下去了,那么就代表蓋章的人也要承擔這件事所有的連帶責任。

  尤其是在這樣大規(guī)模的事件中,一個不慎便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現(xiàn)在何政軍的這一手,無疑是也和他一樣,完全就是賭上自己所有的政治前途了。

  所以崔善東在看到之后,才會有那樣激烈的反應。

  他嘴巴翕動了兩下之后,這才顫抖著說道:

  “司長,你?。俊?p>  “別說了,我敬你老崔是條漢子,可在國家大義面前,我也不能當了孬種。

  四相那種級別的戰(zhàn)力我是給你調(diào)不來了,可調(diào)動幾個星宿的權(quán)利我還是有的。

  幾日后,就是你說的那個孩子,蘇晴的比賽對吧,到時候我跟你一起過去。

  我倒要看看,這個在我大晉國土上潛藏了十幾年的上三境,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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