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決定的(94)
第二天,雞還沒報鳴,林清就醒了。
林清坐在床上,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沉寂了十秒,她突然嘆了口氣,還是忍不住去想張夜思的事。
她不知道玉琉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可心里那莫名的不安感,時刻都在提醒她,這是真的。
懷著心思洗漱完畢,林清下了樓。
“怎么這么早就起了?”
林大奇坐在小凳子上燒火煮粥,一見她,急忙起身把水瓢里涼著的雞蛋拿出來,遞在她手里。
“還熱著呢!快吃!”
林清也拿了一個凳子坐下來,望著院子里的花出神。
張夜思嫁人后,是真的息影了,如果不是見到博子,她也不會想起當(dāng)初紅遍大江南北的張小花旦。
張夜思如果真的嫁給了一個暴力狂,她簡直不敢想象,這幾十年,張夜思過著怎樣的生活。
家暴是認(rèn)識一個女性都不能容忍的!
“你怎么了?”
林大奇把火熄滅,看著自家妹子還坐在那里發(fā)呆,出聲問道。
“有什么心事嗎?”
“沒事,沒睡醒而已。”
林清回神,訕訕地笑了笑,把蛋黃塞進(jìn)嘴里,喝了兩口米湯,轉(zhuǎn)移話題。
“哥,你真不打算結(jié)婚了?我還急著……”
林清想起林二叔的囑咐,想也沒想就問出口,見他動作一頓,又禁了聲。
談到這個話題,林大奇就覺得羞愧。
他沒念多少書,思想已經(jīng)在老一輩的潛移默化下固定了。
在農(nóng)村生了根,也就不適應(yīng)城市的快節(jié)奏。
沒結(jié)婚,沒生個孩子給林家傳宗接代,即便一次一次告訴自己時代變了,可每每想起父母,他還是覺得對不起他們。
現(xiàn)在都四十幾了,還有哪個人愿意跟著他過這苦日子?
想到這里,林大奇搖頭嘆息,“阿清啊,你哥我一把年紀(jì)了,長得不好看,誰愿意?”
“有的是人!你妹妹我長得這么漂亮,你的基因也不差,拾掇拾掇,絕對是帥大叔一枚。”
林清怒嗔道,抱著他的手臂就撒嬌賣萌。
“你啊,真是不害臊!”
林大奇一個暴栗打在她頭上,寵溺地看著她。
林清吃痛,摸了摸頭,心思一轉(zhuǎn),想到了一個主意。
“哥,要不我今天給你打扮打扮,你去鎮(zhèn)上走一圈兒,說不定就遇見真命天女了呢?”
“你可別折騰我。”
讓他穿著西裝去大街上溜圈兒?當(dāng)猴兒呢!
“我不去?!?p> 林清話音一落,林大奇就毫不猶豫地拒絕,又出門去看粥。
“早餐好了,快去叫丫頭們?!?p> 林清沒有放棄這個計(jì)劃,撇了撇嘴,上樓把玉琉叫醒,見她睡眼朦朧,忍不住抬手揉她的臉。
“該起了,吃飯?!?p> “唔……”
玉琉一睜開眼,就看見林清懟過來的臉,嚇了一跳,再次聚焦,才回過神來。
“林清老師早上好?!?p> “快起吧,今天有一個特殊任務(wù)?!?p> “怎么了?”
玉琉拿起手機(jī)看了一眼,八點(diǎn)零七分。
以前這個時間,她還在睡覺來著。
又伸了個懶腰,玉琉踏著拖鞋涼鞋進(jìn)了廁所。
林清就倚在門框上,娓娓道來。
“今天上午沒任務(wù),下午就得走了,我打算給你林叔化妝剪發(fā)挑衣服,打扮打扮,與他未來媳婦來個偶遇,你覺得可行嗎?”
“額,這過……”
玉琉含著牙刷動著嘴,喝了一口水,又吐出去,繼而說道。
“林叔底子好,我覺得可行,可沒有化妝師和服飾,怎么打扮?”
“怎么沒我化妝師了?這不是現(xiàn)成的嗎?”
又是一口水吐出去,玉琉放下杯子,轉(zhuǎn)頭看著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當(dāng)今社會,每一個會化妝的女性都是“化妝師”,林清老師,應(yīng)該是能行的。
雖然,玉琉沒見過她化妝。
林清也沉默著,兩個人對視一眼,“嘿嘿”地笑了。
一切盡在不語中暗暗進(jìn)行。
用完早餐,林清就攔住了欲要出門的老哥,嘴角一揚(yáng),雙眼微彎,以不吃午飯的借口成功的讓他就范。
衣柜里,全是洗的發(fā)白的衣服,有的粘上了花色素,有的確實(shí)暫新。過年買的襯衫卻是連掛牌都沒扯。
林清看著他身上的衣服,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我給你買的衣服怎么不穿啊?”
“穿什么?我天天種花翻土,弄臟了可不好洗。”
林大奇一臉笑意,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我還得去幫二叔家鐘蘿卜呢!這都要九月了再不種,就真晚了?!?p> “不行!”
眼見著人要跑,林清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攔住他,雙手叉腰,一點(diǎn)也不退讓。
“你妹妹我好不容易重新操手,你必須得留下來!”
林大奇實(shí)在是沒辦法,只得同意,現(xiàn)在只期盼著林清動作快點(diǎn),早點(diǎn)結(jié)束早點(diǎn)下班。
沒錯,林大奇根本沒把逛街這事放在心上,他很清楚自己的條件,沒錢沒房沒車沒手藝,除了種花種菜,啥也不會。
到了城市,恐怕都很難生存下去。
在農(nóng)村生了根的人,不想去城市里過,一方面是主觀意識,一方面是難以生存,恰好的,林大奇兩項(xiàng)都占。
哪怕是鎮(zhèn)上的寡婦,她不也想著嫁個好男人?
林大奇只把這事兒當(dāng)做妹妹的心血來潮,以至于,遇見那個女人的時候,慌得像個做錯事兒了的小孩子一般,臉色羞紅,手忙腳亂。
林清幫他剃了胡子,做了發(fā)型,修了眉毛,挑了一白襯衣西裝褲,穿著黑色皮鞋。
接近一米八的身高,精神抖擻,往那兒一站,還真是個帥氣中年大叔。
眼前的人和初見的林叔對比,簡直就是兩個人好吧!
不愧是林清老師的哥哥,基因在那兒,想丑都不可能吧?
這個成果,不負(fù)她們兩個小時的努力。
“林叔,加油!”
玉琉目送兩個人上了車,轉(zhuǎn)身大院去大院找曹林他們幫林二叔種蘿卜。
可倒霉的,居然碰上了跑步回來的博子。
當(dāng)即,她的臉色就冷了下來,加快了步子。
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玉琉暗罵一聲“倒霉”,轉(zhuǎn)過身盯著他。
博子停下來,目光上下打量著玉琉,嘴角掛著笑,似乎昨天發(fā)生的一切都只是夢一樣。
“玉琉姐姐,你找我嗎?”
見他還能演,玉琉胃里翻涌,差點(diǎn)沒嘔出來。
“你正常點(diǎn)?!?p> “所以,你認(rèn)為那樣的我才是正常的?”
耳邊穿來聲音,玉琉一愣,拉開距離,看著他沒有變的臉,心底泛冷。
這家伙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