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睡得可安穩(wěn)？

　　“越氏，婁氏，你們這是做什么？地上這么涼，怎叫阿瑾跪在地上？”老夫人匆匆地走了進(jìn)來，看到姜亦瑾這般模樣趕緊叫趙嬤嬤把人扶了起來，而后質(zhì)問著。

　　姜亦瑾看到老夫人還這么有精神心底甚是歡喜，若不是老夫人后來病危臥榻在床，越氏和娘親在旁照顧抽不開身，婁氏又怎能得逞，叫她偽造了姜府的罪證斷送了姜府滿門。既然自己現(xiàn)在知道了那必然要好好照顧老夫人。

　　“祖母?！苯噼p聲喚了一句，而后換了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淚珠子似的滾落，看得叫人心疼不已。老夫人一邊給她擦著眼淚，一邊招呼著三夫人過來，“阿容，快來看看?！比蛉耸墙噼纳福m然人微言輕，卻極討老夫人的歡心，使得老夫人也更是寵愛她母女二人。

　　大夫人和二夫人顯然沒想到老夫人這個(gè)時(shí)候會(huì)出現(xiàn)，有點(diǎn)措手不及。

　　“母親，我這是……”大夫人越氏忙得起身讓出主位，而后瞪了眼二夫人婁氏，“母親，亦瑾昨日一宿沒回來，女兒家的名節(jié)可不能叫她自己毀了，我們也是好心在教導(dǎo)她啊?！?p>　　“阿瑾這么大的孩子了，心里有數(shù)，你操什么心？再說了，沒回來你說幾句就好，這么興師動(dòng)眾的，要做什么？”老夫人掃了眼越氏和婁氏，責(zé)問道。

　　“話雖如此，可是……”

　　“可是什么？阿瑾乖巧聽話，討三殿下喜歡，你們就這么看不得？”老夫人一點(diǎn)都不讓大夫人開口，冷言諷刺道。

　　婁氏挪挪嘴沒敢說什么，她也是個(gè)凈挑軟柿子捏的人，看到越氏在老夫人這兒吃了虧，自然不敢發(fā)話。

　　“可還要教導(dǎo)？”老夫人看著她二人，厲聲問道。

　　大夫人思索片刻，本也不想計(jì)較什么，便答道，“亦瑾夜不歸府也是叫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憂心，既然她平安回來了，我們自然不再說什么了。”

　　二夫人一聽大夫人松了口，心想著下次還有機(jī)會(huì)，便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附和幾句。

　　“既然你們沒什么要說的，那就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去，這姜府也不是什么小門小戶，這么多人都圍在這兒是沒事情做了嗎？”老夫人雖然年老，這骨子里的氣勢(shì)卻是分毫不輸，畢竟也是當(dāng)過當(dāng)家主母的人，姜府的人也都不敢造次，聽完話也都乖乖退下去各忙各的事了。

　　大夫人和二夫人雖然不情不愿卻也不敢違背，只好也都退下了。

　　“祖母，您近來身體可好？”姜亦瑾看著大廳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老夫人跟前的人，也就毫不避諱地問了。

　　老夫人握著姜亦瑾的手，輕輕摩挲著，慈愛地說道，“放心，放心。你啊，可萬不能再叫人抓著把柄了，你這夜不歸宿事小，失了名節(jié)事大?。　?p>　　老夫人起身帶著她母女二人往回走，姜亦瑾趁著一手被老夫人握著的機(jī)會(huì)，悄悄用這六年所學(xué)給她探了脈象，還好這脈象平穩(wěn)，她也就放心了。

　　“母親，阿瑾就是被您寵壞了，現(xiàn)在整日里沒大沒小的?！比蛉俗咴诶戏蛉肆硪贿叄_玩笑地說著。

　　老夫人一聽，也不生氣，反而朗聲笑了起來，“阿容，這孩子這么討喜，可不就是讓我們寵的？誒呦，你說要真嫁給了三殿下喲，我們可不得心疼死哦?！?p>　　姜亦瑾心下一涼，嫁給齊君澤，難道此事已成定局？

　　“阿瑾，再過兩年，等三殿下行了冠禮，我就讓你父親去跟上家討旨，……阿瑾？阿瑾，你在想什么呢？”老夫人興致勃勃地講著兩年之后的設(shè)想，姜亦瑾卻是一個(gè)字也未曾聽得進(jìn)去，只是木訥地跟在她們身邊走著，思緒不斷。

　　姜亦瑾猛的驚醒，“阿瑾在想，要是真的嫁給三殿下，這以后就難陪著祖母和娘親了。阿瑾還不想出嫁。”她不想出嫁，她怎么可能再嫁給那個(gè)禽獸？

　　三夫人毫無形象地噗嗤一笑，“這孩子，以前不是天天想著要嫁給三殿下的嗎？現(xiàn)在知道說這話來哄騙我們開心了？”

　　姜亦瑾忸怩一笑，假裝不好意思地喊了聲娘親，而后便跑回自己房里去了，留下老夫人和三夫人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的。

　　“誒，娘子回來了！”貼身婢子錦繡一看到姜亦瑾回來便喊來了這醉雪居里的所有婢子。

　　姜亦瑾印象中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到這幾個(gè)婢子了，她的眼眶又有些濕潤了?！板\繡，春夏，秋冬，……”她一一念過這些人的名字，因?yàn)檫@幾個(gè)婢子日后都將是她最為得力的助手。

　　“錦繡，去幫我問一下，晨間有位貴人送來的盒子在哪里？拿過來，我要看看。”姜亦瑾不顧這幾個(gè)婢子眼中的疑惑，直接給錦繡下了命令。

　　站在角落里的如歌一聽姜亦瑾要找盒子，忙得說，“娘子，那盒子在如歌這兒?！比绺枵f完便跑到里院去拿盒子了。

　　姜亦瑾有些疑惑地望過去，不多久確實(shí)看到如歌拿了一個(gè)小方盒子走了出來。

　　“娘子，這盒子？”錦繡和一群人都圍了過來，打量了半天，沒瞧出什么端倪。

　　姜亦瑾細(xì)想了一下，這時(shí)候齊君澤討好自己都來不及，這盒子里定然不是什么壞東西，也就伸手去將盒子打開了。

　　盒子做工精致，最上面一層雕花鏤空，是能人巧匠才能做得出的好物件。盒子打開一瞧只見一根珠釵，還有一張信紙。錦繡一看到珠釵便笑著說道，“三殿下果然玲瓏心思，知道娘子心儀這珠釵?！?p>　　“誒？錦繡你為什么說是三殿下？這盒子明明是四殿下身邊的人送來的?！比绺杪犲\繡提到三殿下，忙得說道，“如歌本也不知道是四殿下，還是聽趙嬤嬤說的。當(dāng)時(shí)那人跟趙嬤嬤說了幾句話，趙嬤嬤就要離府，這才讓如歌保管好盒子。娘子放心，這盒子如歌一直守著沒人打開過。”

　　四殿下？姜亦瑾一聽忙得將信紙打開，“聽聞二娘子夜宿三皇子府，十分有趣。齊某人不愿娘子名節(jié)受辱，自作主張告知貴府，還望娘子勿怪。不知姜二娘子，一簾幽夢(mèng)，睡得可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