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天鳳出關(guān)

番外一、前世

天鳳出關(guān) 英俊的秋天 5795 2021-05-15 11:32:35

  小鳳哼著歌走在郊外的小道上,走著走著就走過了木瀆縣的城門,轉(zhuǎn)去了靈巖山腳。她此番剛從蘇州城回來,獨自一個人。雖然燕祁云不許她到處亂走,但她想走就走,燕祁云也不可能每時每刻盯著她。現(xiàn)在她心情很好,正好天氣也那么好,她準備在郊外轉(zhuǎn)個一圈再回去。春天嘛,總要踏青賞花的。

  不過靈巖山上沒什么花,只有漫山遍野的竹子,黑壓壓地連成一片,竹林間只有一條山道,直指山頂?shù)乃聫R——靈巖山寺,是本地人口中最靈驗的寺廟了。

  將近清明了,上山的人不少,但也不是非常多。她隨著三三兩兩的行人往山上走了幾步,突然間,有誰拉住了她的袖子。

  “別去。”

  她好像聽得有人在這么說,回過頭來一看,見是個眉清目秀、與她年紀一般大的小和尚。

  “你是……”她不解,卻見那和尚背后,有兩條人影倏然各自撇過頭去,裝作無事發(fā)生。

  ——她被人跟著了!

  小鳳心里閃過這個念頭,知道這山上確實去不得了??磥硌嗥钤普f的都是真的,當真有人趁她昏睡時來擄過她,燕祁云懷疑是讞教的人,只是她不明白,滅了韓家的是朝廷的人,讞教不去找朝廷來找她干什么?這不是將自己從暗處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了嘛!

  她想著,向那小和尚一笑,將他的手撫下,便朝著那兩個人徑直走去。

  “你們找我呀?”她問。

  其中有個人一尋思,接茬道:“沒錯,大小姐,請跟我們回府!”說罷不由分說動起手來,想以這借口當庭擄人,而路人不明情況也就無法插手了。

  小鳳也不與他爭辯,趁兩人伸手之際從背后掏出兩個東西就各自塞進了兩人的袖子里。

  “什么東……啊呀我的媽呀!”

  頓時火花四起,噼啪作響,巨大的火焰彈出,燒穿了兩人的衣服,他們才剛來得及把那倆東西丟出袖子,小鳳眼疾手快,又往他們衣領(lǐng)子里各塞了一個進去。

  于是,慘叫變成了哀嚎,小鳳在旁樂得拍手:“哈哈哈好好玩,這是過年時沒用上的炮竹,一支能發(fā)十二彈,現(xiàn)在可算放過了,不過可惜你們不是晚上來找我,晚上放會更好看呢!”

  她說著,趁著他們手忙腳亂脫衣服時趕緊開溜,直跑了好一段路,察覺兩人沒有追來,她才回頭看一眼。但那山道上,只見聚集起來的圍觀群眾,哪里還能看到方才那小和尚的身影。

  ……

  “我都叫你不要一個人出城了!”

  果然,當她把遭遇原原本本說給燕祁云聽后,后者又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態(tài)度。

  “對方不知是什么來頭,可能還會陸陸續(xù)續(xù)地前來,而且說不定已經(jīng)有一些潛伏在城里……現(xiàn)在哪里都不安全,每天縣衙都會派人過去看護你,你就老老實實待在家里不好嗎?”

  “可是人家很悶嘛,”她撒謊道,“待在家里有什么意思,而且我這不是狠狠教訓了他們,現(xiàn)在他們知道我不是好惹的,說不定就不會再敢來了?”

  “你真是胡鬧!”

  “好了好了別吵了,”荀鶯打住兩人的拌嘴,說起正事,“小鳳啊,那些人截你的時候,有自報家門嗎?”

  “沒有……啊呀,我忘記問了?!?p>  “那個情況你問什么,先保住自己是對的,”荀鶯扶住額頭,“小鳳,祁云說得對,現(xiàn)在形勢不明,你最好還是待在家里,近期沒有人陪就不要出門了?!?p>  “這么說來,有人陪就可以出門?”小鳳向燕祁云斜了一眼,“那我要他陪,我今晚就要去一個地方玩!”

  “什么地方?。俊?p>  “王員外家!”她興奮地憧憬,“他說要展覽自己的藏品,我想去辨認看看,那里面能有幾件是真貨!”

  三個時辰之后,他倆已經(jīng)身處王員外家了。雖說是辦了這個玩賞藏品的展覽,但其實縣城里喜歡搞收藏的沒幾個,所以來的人也是寥寥。他們在零星的來客中,一個穿得灰撲撲,另一個穿得花枝招展,顯得好似前者是后者的家仆。燕祁云抱著胳膊跟在小鳳身后,看她一件件鑒賞過去,這才悄聲問她道:“幾件是真的?”

  “目前,沒有一件是。”小鳳聳聳肩,繼續(xù)去看下一件。

  他搖搖頭:“我說你還真是無聊,為了這種理由跑過來……”

  小鳳狡辯:“這是我的興趣嘛,還是伯父教我怎么品鑒的,你要找就找他去?!?p>  她說著停在了一幅畫前,舉止有了一絲變化。

  “怎么?”燕祁云湊過去同她一起看,“這件是真的了?”

  燕祁云不懂收藏,但他也看得出眼前這幅畫畫得很好。畫中一名少女身著青色衣衫,眉目上挑,作飛天之態(tài),動作姿態(tài)栩栩如生。只是下半邊臉孔用輕紗遮著,看不清楚完整的面貌。

  小鳳不語,燕祁云瞥向她,發(fā)現(xiàn)她的神情是有違以往的嚴肅。

  “怎么了?”他問。

  “沒什么,只是……有些熟悉……”她伸手,意圖撫向那幅畫,但是伸到一半換了方向,指向畫面角落里的落款。

  周崢——便是這幅畫作的作者。

  “這幅畫有些年頭了,”她喃喃自語,“周崢……我好像聽過他的名字,這幅應該是真跡……”

  “燕捕頭,龍姑娘,”這時,剛接待完貴賓的王員外得了空,向他們邊打招呼邊走來,“二位這是在看哪一件藏品???”

  他走近了,便笑道:“哦,這一幅啊,是周崢大師的畫作,可能你們沒聽過他的名字,因為他留于世間的作品本就少,如果他還活著,或許還能多創(chuàng)作一些出來……但可惜,其人喪生于十七年前的戰(zhàn)亂中……”

  王員外為周崢扼腕嘆息,小鳳便也想起來了:“這位周大師,我伯父提起過他的,好像在他曾在京城待過,伯父還與他有過數(shù)面之緣?!?p>  “沒錯沒錯,啊呀,原來你伯父與周大師是故人,快請坐,快請坐!”

  他們就這樣莫名其妙成了王員外的座上賓。但其實,小鳳對周崢其人也不甚了了,于是王員外便說道開了。原來這個周崢是有故事的畫家,他以前曾在浙江的寺廟當和尚,十幾歲那年不期與殺手酉常情相識,自此一見鐘情。后來他還俗后便去了北方拜師學藝,小有名氣后又回來了南方,在南武林再次遇見酉常情本人,自此無法自拔,在鹽幫對酉常情的追捕中,他毅然站在酉常情的一邊,還帶著她逃跑了,最后雙雙消失。有人說他倆死了,但也有人說他倆是退隱江湖成親去了……

  王員外說得有聲有色,好像自己看見過的一樣,小鳳有點不信。不過她也說不出哪些是假的,只是在離開王員外家時,又對那幅畫看了許久。但她看的卻并不是畫,而是那個落款,以及一旁暗紅的章子。

  當天晚上,她就做了個夢。夢中,有一名男子在為她畫像。她知道那男子是在畫她,但畫得也不是她,因為她分明聽到那男子喊她的名字是:“常情。”

  夢中兩個人的對話斷斷續(xù)續(xù),他手中畫筆不停,完成了一幅未上色的白描。他笑盈盈地舉起那張畫,但就在下一刻,畫底竄起一股火苗,將畫與人皆一一吞噬,直至燒得夢境里一片虛無……

  “哎呀!”她頓時醒來,這一聲驚叫引起了樓下的注意,她聽到阿七的喇叭對著她的房子呼喊:“小鳳姑娘,你、怎、么、啦——!”

  她丟了個枕頭下去:“我做噩夢自己亂叫,你別跟著瞎嚷嚷!煩死啦!”

  她原本以為那就是南柯一夢,誰成想,連續(xù)三天都夢到同一人、景、畫,她開始覺得有些不妙了。鑒于清明節(jié)近在明日,她開始懷疑是不是沖撞了什么東西,得去山上拜拜。這件事與燕祁云一說,燕祁云皺起了眉頭。他并不信鬼神,但是鑒于小鳳體質(zhì)特殊,說不定做的夢真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不過他還是問:“你不是很鄙視別人迷信么?怎么自己突然迷信起來了?”

  “那是因為……這段時間是關(guān)鍵時刻……”她猶猶豫豫地說。

  “什么關(guān)鍵時刻?”

  “是……”她只得說,“我去蘇州府考試了?!?p>  “???”

  她絞起她的小辮子,不好意思地說:“雖然考完了,但是距離放榜還有一段時間,我希望過關(guān),不希望出岔子……你不許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原來她幾天前一個人出城的原因是這個。

  燕祁云忍不住失笑:“人家都是考前去,哪有你這樣考后才想到要拜神的。”

  她認真地說:“這不同,考前叫做臨時抱佛腳,我準備充分,成竹在胸,當然是考后去求個安心了!”

  “好了好了,我正好今日也要去山上祭拜父親,你跟我一起去吧。”

  他果然拎著一個袋子,里面香燭錫箔都有,還有一盒青團子。兩人走了一段,小鳳試探道:“你去祭拜父親?那你娘不跟你一起去?”

  “她改嫁了,不好給我爹上墳,這事當然是我做,”他隨口道,“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武爺不會吃醋,況且我爹的墳都是武爺找人從江西遷過來的。”

  “那她為什么不去?”

  “她去過了,隔壁楊阿姨偷偷告訴我,她是正清明自己一個人去的,被楊阿姨看到的。她只是避著我,找借口跟我分開上墳罷了?!?p>  “啊,真奇怪,你和你娘的關(guān)系比我和我伯父的關(guān)系還奇怪?!?p>  “是嗎?”燕祁云突然來了興趣,“你伯父又跟你是什么樣的關(guān)系呢?”

  小鳳老氣橫秋地在他面前搖搖手指頭:“這不能說,說得多了你可能就猜出他是誰了。”

  他們再一次前往靈巖山寺,順著那條熟悉的山道向上爬,先是在山腰處祭拜了燕祁云的父親,接著便上到山頂,去那一間靈巖山寺。靈巖山不高,跟北方壯闊連綿的山岳相比就是個小土包,不過待他們到了山寺里,差不多也近正午了。小鳳向佛祖拜了三下,就開始對著門口的香爐丟銅板。

  “我聽白小飛說,往這個大香爐最高處的洞口丟進去銅板,還要連丟三枚,就能一年好運!”

  她的手眼很準,三枚一兩銀就這么被香爐給吞了。

  燕祁云無奈道:“你不要聽小飛胡說,那是新年的時候,現(xiàn)在可是清明??!”

  “那又怎么樣,雖然晚了幾個月,但我丟的錢很多?。″X就是誠意嘛”

  “???原來你就是來賄賂菩薩的……”

  燕祁云對于小鳳總是異于常人的想法深感無語,他左右看了兩眼,發(fā)現(xiàn)寺廟里的香客不知怎的多了幾個出來,燕祁云已經(jīng)注意到他們好一陣了,但對方遲遲不見行動,或許是因山上人多,不方便下手。

  看來小鳳之前的威嚇沒將那伙人嚇走,他們一直都在城里城外盯著,誓要擄走她。

  “拜完就得了,跟我走?!毖嗥钤贫挷徽f拉著小鳳急急往寺廟偏門趕。他不想在廟里動武,唯恐傷到無辜游人和廟里的和尚。那幾人一見他們要走忙緊步跟上,燕祁云忽然駐足向他們一抱拳:“幾位朋友,要說事請隨我往他處,還請不要打擾此地清修!”

  說罷帶著小鳳身形一閃便出了寺。中午時刻,山上來游玩的人越發(fā)的多了,兩人迎著人群往山下趕,后方幾個歹人窮追不舍,小鳳有些煩了,回頭就丟了個炮仗,十二發(fā)連彈噼啪作響,游人嚇得紛紛躲藏,而那兩個人鑒于上次吃的虧已有了防備,一腳便把炮仗踢下了懸崖。

  不相干者皆紛紛退避,那么現(xiàn)在,這山道上除了他們六人了。

  “龍小鳳姑娘,”為首一名歹人發(fā)話道,“請隨我們走一趟!”

  小鳳嗤笑道:“你什么來頭,憑什么要我跟你走?”

  “我們是朝廷的人,我們大人有事要問你,你不要怕,問完了就會送你回來。”

  “你當我三歲小孩??!還朝廷的人?你哪個衙門的,說出來聽聽?”小鳳叉起腰,指向燕祁云,“他也是朝廷的人,讓他聽聽看,識得不識得!”

  燕祁云把她撥到身后:“幾位鐵了心要帶這位小鳳姑娘,不知她哪里冒犯了各位?”

  “沒有,只是我們大人要見她!”

  “那么,你們大人姓甚名誰,又是來自哪個衙門?”

  “不關(guān)你事!你讓開!”

  見對方顧左右而言他,光顧著上前拿人,燕祁云便料定對方必定有說假話;又與他過招,先試他們身手,個個身懷絕技,但對方四人布陣凌亂,顯然又不像是有嚴密組織過,倒像普通的江湖草莽。

  “你們不是朝廷的人,”燕祁云篤定道,“說,指使你們前來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誰!”

  四人相視一眼,不再廢話,三人與燕祁云纏斗,唯分出一人撲向小鳳,揚手就向她面門灑出一股白煙。

  “小鳳!”燕祁云被纏住,分身不及,見此有所心焦,一刀揮開身旁一人,卻又被另一人纏住。

  那一頭,小鳳打了個噴嚏:“你干嘛往我臉上揚面粉?”

  對方大驚:“啊?!這可是唐門特質(zhì)的迷煙,你怎么不暈?”

  “哦,唐門的迷煙!”小鳳想起了韓樂池說過的話,“好像是這批貨過期了,統(tǒng)統(tǒng)失效了。笨蛋,你被唐門騙了錢啦!”

  對方不與她多言語,見迷煙無效便干脆用武力來拉扯,小鳳被他抓住了袖子,掙扎之時,只聽“刺啦”一聲,她的袖子破了。

  “我很喜歡這件衣服的!”她當即大叫起來,“你賠我!”

  話音剛落,她掌一翻,就在即將化拳轟去之時,胳膊突然一重,就是抬不起來。她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又是那日所見的那個小和尚。

  “你……”

  小和尚不說話,雙手合十向她鞠了一躬,便指向他們頭頂。

  “你什么人,別攔著我!”她正要大發(fā)脾氣,抬頭一看趕緊躲開,原來是頭頂一塊山石滾落,正巧砸中那名對她不軌的歹人!

  而另一頭,燕祁云砍翻二人,卻在即將拿住第三人時,被后者搶了先,咬碎藏在牙中的毒丸,當即都發(fā)身亡。他回過頭去,小鳳呆呆地盯著被砸得頭破血流的歹人,看來她也是遇到了好一番驚險。

  “他還活著,只是暈過去了!”燕祁云試探了一下對方的鼻息,掰開他的嘴,將毒丸從他嘴里摳出。

  “你……剛看到了嗎?”小鳳失魂落魄地問。

  “看到什么?”

  “一個小和尚,剛還站在這里?”

  “哪有?”燕祁云環(huán)顧了一圈,“我沒注意。你沒事吧?”

  “我沒事,但……”她低吟,“我已經(jīng)遇見他兩次了?!?p>  ……

  小鳳第三次見到那名小和尚,是在靈巖山寺中。

  那是一年后,她來還愿。

  這一回,她在一間院落中看到他,他正在掃地。

  “我記得你,”小鳳說,“你救了我兩次,你到底是誰?”

  然而那小和尚只向她微微一笑,便提著掃帚拐進一條長廊里。

  “等等,你為什么老避著我?”

  她不解地追在他身后,直到跟進了一間禪房。這間禪房掛了好多畫像,都是和尚,小鳳一眼就看到一大堆和尚畫像中那個年紀最輕的,正是自己所見到的那個人。

  “他是……”

  她禁不住覺得越發(fā)有種熟悉感,想要撫向那幅畫,但懸著的手被身后的聲音喊住了。

  “女施主,這里是寺里禁地,請出去吧。”來的又是個和尚。

  小鳳定定地指向那幅畫:“大師,畫里的這人,是誰?。俊?p>  和尚向她雙手合十:“這一位啊,是上一任住持,兩年前圓寂了,法號緣空。”

  “住持這么年輕?”

  和尚便笑道:“緣空大師八歲就參透了上乘佛法,這是佛緣?!?p>  “那他圓寂時,是幾歲?”

  “阿彌陀佛,緣空大師陽壽只得十六?!?p>  “十六,若他活著應與我一般大……”

  她回頭又望了一眼那幅畫像,恍惚間,好似聽得有誰在說:“……我曾是西湖畔靈隱寺一個小和尚,十幾歲那年,遇到一個人,從此跌入紅塵……”

  不涉紅塵,又豈能堪破紅塵,他為這一人撞進紅塵里,只為再見她一面而已……

  然而她搖搖頭,便好似什么都忘了。燕祁云在外面喊了她一聲,她向那和尚謝過,便離開了禪房……

  春風拂面,也掠起畫頁一角。

  緣空,緣空,相逢為緣亦為空,既然俗緣已了,就讓那前塵統(tǒng)統(tǒng)散了吧。

  (本章關(guān)聯(lián)《江湖退休工》“第一百八十六章、露真”到“第一百九十四章、朝露”的酉常情和周崢部分。有興趣可以回顧。本章可以搭配歌曲黃詩扶的《孽海記》食用為佳)

  (另外【公告】:本人有點事,并且反正這篇文也沒人看(我本來就打算寫給自己看的),所以我要斷更一段時間,在10月1日之前都是不定期更新,每次只更新一個單元的故事,也就是說從明天開始我又斷更了。以后每個月1號,如果有存稿我會開始日更到一個單元的故事結(jié)束,如果沒有存稿,那么1號就不會更新,并且那個整個月也都不會更新。所以大家可以每個月1號12點左右看一下,如果我1號沒更新,那么這個月也就不用再等了。等10月份我事情辦完恢復正常更新。)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