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羅天法相
這種感覺很熟悉,正是自己破境時的那種感覺。
丹田周天處隱約發(fā)燙,其中的氣息,開始四處游走,尋找全新的方向。
孫儀立刻就明白了,”這就是月華真經(jīng)開始起效果了。”
孫儀連忙坐好,指揮著,體內(nèi)的氣息按照既定路線走。
越運氣越覺得不對,怎么這一次的氣息,不再運轉(zhuǎn)行走。
而是在周天里越集越密。
似乎要將周天內(nèi)全部的捏成一團。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內(nèi)丹現(xiàn)身之前的樣子嗎?”
孫儀跟隨周天里自己的動作,開始調(diào)集氣息。
只見自己丹田處的氣息團越積越多,也就越捏越大。
幾乎就要撐破自己的周天。
孫儀只有盡全力穩(wěn)住這顆,看起來即將要爆炸的內(nèi)功氣團。
但孫儀逐漸發(fā)現(xiàn),自己越控制,這股力量就越不受控。
就像兩股力量在進行一場爭奪冠軍的角力決賽。
你追我趕,互不相讓。
孫儀的眉頭緊鎖,不敢放松。
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孫儀心中浮出。
“這玩意兒,不會是要走火入魔了吧?”
但孫儀又覺得不像,真要走火入魔,現(xiàn)在的自己哪里還能這樣用腦子思考。
早就被亂走的內(nèi)功,撕碎了自己的理智。
正在這時候,一陣劇烈的撕拉感席卷了孫儀。
孫儀有些經(jīng)受不住,不受控制地,重重將頭向天一仰。
從孫儀口中、雙眼中,分別三道耀眼的金光,一飛沖天。
孫儀手臂大張著,面部也許被這金光所拉扯,扭曲不堪。
雙眼之中,透過那金光的襯托,甚至還能清晰地看出孫儀眼球的形狀。
緊接著,在那聳入云霄的金光之中,一道人影由小及大,不斷膨脹。
一張孫儀微闔的雙目的面孔,率先登場。
這道人影不斷旋轉(zhuǎn)著往上方,帶著一股欲指天公的可怕力量,疾馳而去。
這力量連這穩(wěn)如天柱的玄天神鼎,也為之撼動。
隨著這道可怕力量的逐漸消逝。
孫儀睜開雙眼,呼出一口氣息,再往自己的丹田看去。
在那座空中樓閣一樣的周天中,一顆彈珠大小的元丹,正在輕輕上下浮動著,旋轉(zhuǎn)著。
系統(tǒng)卻在這時提示著孫儀,“恭喜宿主法云第二層達成。系統(tǒng)特別獎勵宿主,可直接晉級太乙神劍第三重?!?p> “這外掛一樣的人生?!睂O儀邊笑邊打趣著自己。
配套的內(nèi)功心法和劍術(shù)都已經(jīng)匹配。
這下可真就是神來殺神,佛來弒佛了。
天人族那幫孫子,這下再也不能逞兇。
孫儀打算乘勝追擊,立馬就試驗了一遍自己的這套可使魂肉分離的羅天法相。
孫儀開始運功,再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突然一輕,視線的角度也已經(jīng)脫離自己原來的身體。
現(xiàn)在是視角,是一個從上看向下的角度。
孫儀甚至還可以看到,在自己現(xiàn)在的正下方,自己的身體。
沒有靈魂的孫儀的身體,安靜地盤膝打著坐。
一動不動,眼睛也是閉合得。
孫儀孩子氣地,拿著手指往自己鼻尖處一探。
“呼——活的,還是活的?!?p> 這下最后的擔憂解除。
孫儀馬不停蹄就催動自己的魂魄法相,朝著鼎外飛去。
許是剛剛修得羅天法相,孫儀還有些不適應。
不過很快,孫儀就逐漸掌握熟練。
于是乎,孫儀想看看,自己可以離身體的最遠范圍。
孫儀一個猛子,就朝永樂宮外扎了出去。
飛出永樂宮,再越過皇城,再去到郊外。
法相的穩(wěn)定性還是堅如磐石。
直到再往前越過大約十里的樣子。
孫儀覺得似乎跟還是身體的自己,已經(jīng)有些感應不到了。
孫儀算了算,大概前后加上,似乎是不能超過百里,臨近百里就會有一些吃力。
但在百里的范圍之內(nèi),還是暢通無阻的。
“這就是這羅天法相的局限了?!?p> 孫儀也不覺得有什么,畢竟自己也才剛剛觸摸到這月華真經(jīng)的第一層。
并且在進階第一層的時候,連帶著自己的修為都再漲了一層。
夫復何求?
孫儀對于自己的未來,還是充滿了信心。
不過,在對戰(zhàn)時,自己若使用羅天法相,那么自己的本體也可在一定程度上保護自己。
但是一旦有人強攻,肯定還是頂不住,那么自己的本體肉身,還是一個影響自己的戰(zhàn)力因素。
沒有身體光有法相,肯定是不行。
想到當年,泰皇轉(zhuǎn)世而成的羌族可汗拓跋恪,是臨死前,拼盡最后的修為,才將自己的靈魂完全脫離肉體。
這樣就算是肉身摧毀,靈魂不滅,這那樣的法相也未免太脆弱了。
所以,要想法相發(fā)揮出自己最大的作用,還是得繼續(xù)好好修煉。
說到另一邊,找到孫儀解除飼靈丹之毒的云虹,已經(jīng)順利回到了圓覺世界。
想到自家尊上還有交代的任務。
想了又想,現(xiàn)在還能出動且又不用出去御敵的武者中。
也就兩位了,這兩位還是與自己平日私交很是不錯的長老。
云晉以及云海兩位。
這族中,總得有個可以看家鎮(zhèn)守的。
若抽調(diào)兩人跟著自己走,那豈不是自己唱自己的空城計。
晾白肚皮,等著人來打嗎?
更何況,有了另外兩人跟著,自己被迫服食顧飼靈丹的事,也一定會暴露。
此刻的天人族,前有狼后有虎,多事之秋,自己門里的長老,竟然還是個叛徒。
不管哪朝哪代,叛徒間諜的下場……
想到此處的云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雖然我中了毒,但也不至于丟了命。
這事要是被發(fā)現(xiàn),自己一世英明全毀不說,還會永遠背上罵名,沒命,那都是遲早的事?!?p> 合計來合計去,那云晉云海兩個,還是不能動。
于公于私,都不能動。
那就得好好找個借口了。
云虹也不再耽擱,趕緊叫自己身邊的小童。抬來他們天人族專供通訊之用的小鏡。
云虹對著小鏡里顯現(xiàn)出來的兩道人影,見了個平禮。
這兩人中,其中稍年長些的,就是云晉,年紀輕些的就是云海。
云晉說道,“不知云虹長老,尋得我二人來,可是為了尊上的差事?”
“正是正是,云晉老弟,機敏過人吶?!?p> “有差事,直接叫來就是,不必整這套虛禮,我等著就前來?!?p> 說著這位云晉長老就要切斷通訊,緊忙趕來。
“且慢且慢!兩位請先聽我說?!?p> 云虹連忙打住。
“兩位,都是咱們天人族的老人了,是親眼看著這么多年咱們天人族是如何在這圓覺世界里生存的?!?p> 云虹頓了頓,又嘆了一口氣。
“云晉云海兩位長老,都是我云虹的老朋友了,為了天人族也是殫盡竭慮。
現(xiàn)在又是多事之秋,咱們?nèi)齻€一走,若天狼族或者那位失落世界的太監(jiān)王攻來,我們當如何?”
這一下是真把云晉云海兩位給問住了。
云虹見這招有效,便接著說道,“咱們不能自己給自己唱空城計吶,依我看,尊上是在盛怒之下,沒有思慮周全才下的命令。但尊上之命也不可違抗。”
“這……這不是進退兩難嘛。”云海接話。
“說難也不難,咱們靈活變通一下,就成。你二人繼續(xù)留守族內(nèi),下界探聽消息的事,還是交給我吧?!?p> 云晉云海又在謙讓推辭了幾個來回。
無非就是說些云虹長老,是負傷歸來的,那太監(jiān)王怕是認得了,再去不就是將自己族人置身于險境一類的謙辭。
云虹連連擺手,只說自己已經(jīng)對下界的熟悉了些,兩位下去又得從頭開始,著實不劃算。
自己上次逃得過,再遇上也能逃得過,重要的還是守住自己的族部的領(lǐng)地。
這一番大義壓下來,那兩人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事也就這么定了下來。
云虹的心中也落下了一顆大石。
每日就似點卯應到一般,下到失落世界逛了個幾圈,再又回來。
不知內(nèi)情的人見了,還一直贊云虹長老,盡心盡力。
云虹也只能訕笑,生硬應下。
就在幾日之后,云虹見那通訊之用的小鏡中,顯現(xiàn)出玉澤長老的影子。
云虹知道,這一場與天狼族的戰(zhàn)事,又暫時性地宣告休整。
玉澤長老回來了,那么,尊上也該回來了。
也許還得問問,自己探聽失落世界太監(jiān)王的差事。
若尊上追究起來,還不知道該怎么應付。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橫豎都得有這一遭。
云虹動身去往天人族中心的大殿。
剛到大殿之上,人都得很齊整。
人數(shù)還是多,但放眼望去,比起出征前的數(shù)量,還是一眼就能看得出,少了大半。
隕落得都是天人族的族人,并且看情形,大部分都還是高品的菩提武者。
云虹在心里,也不禁感嘆。
全員到齊,尊上坐在最上首。
面色陰沉,看著下首的一眾人,有種說不上來的煩悶。
云虹低眉順眼地尋了塊不起眼的地方站好。
恭敬地等著尊上發(fā)話。
還不等尊上開口,站在尊上身邊的玉澤長老,率先打破沉默。
“這番,我們回來,戰(zhàn)況不必多說,大家心里都明白,天狼族只是暫時被咱們擊退,不日還是得卷土重來?!?p> 說完這句,玉澤長老也極為疲憊地嘆了口氣。
接著說道,“這次,不僅要宣布戰(zhàn)果,更有一件大事得宣布。根據(jù)這次,我們在這次戰(zhàn)役所派去的探子中,有消息傳來。
天狼族的首領(lǐng),在征戰(zhàn)途中尋得一神秘之物,可直接助天狼首領(lǐng)連跳三層,只追善慧之境?!?p> 此話一出,立刻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人群一片嘩然,有人大聲喊著,“那這怎么打得過?咱們也就咱們尊上剛剛突破到的法云之境?!?p> 玉澤長老也是極為頭痛,并沒有答話。
這時,又有陰謀論者懷疑道,“尊上,長老,這消息是否可靠?會不會是天狼族的反間計?”
玉澤長老搖搖頭,“這消息來源十分可靠,都是咱們的自己人?!?p> 玉澤看向身旁上首處坐著的,久久不發(fā)一語的尊上。
“一旦天狼首領(lǐng)領(lǐng)悟善慧之境,那咱們的處境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p> 玉澤重重嘆出一口氣,也不再說話了。
云虹聽完楞在當場,顯然也是一下消化不了這樣的突如其來的消息。
兩方持平對峙,最怕的就是其中一方突然如有神助一般,實力迅速提升。
這對另一方來說,就這么一點變量,也足夠死得難看了。
云晉長老也忍不住,“尊上,那天狼首領(lǐng)為何不見早早突破,可見那神秘之物也不是咱們想象得那般神奇。
誰知道那天狼族的暗中失敗過多少次呢?”
人群中也有附和的。
尊上的目光,刀一樣射向云晉。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在全族上下的性命,都寄托在那一丁點可憐的失敗幾率之上嗎?”
云晉一下就被噎住。
尊上說得不錯,萬一就是那天狼首領(lǐng)就是突破了呢?
“這不是游戲,更不是點到即止的比試。未嘗不可以去賭,只是賭輸了,那代價,咱們在坐的,誰都付不起?!?p> 這位天人族尊上,似乎在下著什么決心。
玉澤見自家尊上遲遲不愿開口,知道這位內(nèi)心的煎熬。
這一決定的宣布,就意味著宣告天人全族的失敗,拋棄原本世界,來到圓覺世界的失敗。
這比被天狼族全線殲滅,更難以忍受。
玉澤長老為尊上進一步地解釋鋪墊,“只要那天狼首領(lǐng)獲得破境的方法,都是遲早的事。
咱們現(xiàn)在還沒有比法云第一層更高的武者了,天狼首領(lǐng)一旦成功,咱們最后只能是,被打得直在最后一個天人族消失?!?p> 尊上接過話頭,“因此,為從長計議,我決定全族遷回失落世界?!?p> “遷回失落世界?這算什么事!”
“那水落世界里,殺了我們族人的太監(jiān)王就不管了嗎?”
“咱們封鎖了修煉靈氣這么多年,就是怕失落世界的人知曉,這事一干,那的人誰還接受咱們?”
“要是咱們退回去之后,天狼族還是來打呢?”
尊上揉著太陽穴。
“回去之后,將出入口堵上,也能拖得住那幫天狼的幾年。
咱們退回的事,不是一夜之間全部退走,一批一批的撤吧,途中我會親自帶領(lǐng)一眾長老高手護航。”
說完這話,尊上似乎已經(jīng)崩到了極點,不欲再說。
沖著玉澤長老點點頭,玉澤長老應下。
尊上的身影就從大殿中消失了。
尊上一走,人群又炸開了鍋。
玉澤長老從人群中重重包圍中,總算沖了出來。
“靜一靜,諸位且聽我說幾句吧。”
玉澤咳嗽了兩聲,連年的征戰(zhàn),玉澤長老也著實是受累。
天人族眾也逐漸安靜下來。
玉澤朝著還在一旁發(fā)愣的云虹招了招手。
“云虹,這幾日,尊上叫你繼續(xù)去探查失落世界的事,如何了?”
“唉,還能如何呢,上回從那太監(jiān)王手里虎口脫險,我是小心又小心,進而進度也不多。你知道的那些也就差不多了。”
“也罷,云天驕的事,我也都知道了。天驕也是你的后人,你也不容易?!?p> 云虹點點頭,但他心里有鬼,也不敢應話。
“天狼族虎視眈眈,那失落世界的太監(jiān)王也不是好惹的。但到底咱們是一脈同源的,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罷了?!?p> “可就算咱們把入口暫時封住,遲早天狼族也會打到失落世界去,失落世界的武者,甚至都還不如咱們?!?p> “咱們天人族人數(shù)眾多,他們周人也是百年的大族。兩族聯(lián)合,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那這不就是擺明了,咱們是過去拉周人下水嗎?他們能答應嗎?”
“所以?!庇駶捎謬@了口氣,“所以得趕緊想個完全之策。云虹長老?!?p> 云虹被點名,立刻回神。
“云虹長老,你是這里唯一最熟悉失落世界的了。”玉澤長老拍拍云虹的肩膀。
“這次,尊上的意思,就是由你先帶一批,咱們這的最高品的一批武者先過去?!?p> “由我?”
“是,由你帶隊,先過去看看咱們成功退回失落世界的概率有多大吧。到時再從長計議。”
這下,云虹可犯了難,“那這事到底要不要告訴那太監(jiān)王呢?”
剛冒出這想法的云虹,幾乎是下意識地捂著心口,生怕那疼再次襲來。
云虹有些畏懼地朝著空氣拜了一拜。
若不說,將來又被那太監(jiān)王知道了,那解毒的法子,就肯定不會再給了。
若說了,太監(jiān)王不肯天人退回失落世界,一定會早早留手。
那自己可就不僅僅是成了千古罪人,天狼首領(lǐng)一旦突破成功,自己也是個死。
云虹想得頭疼欲裂,直直責怪自己,做什么要給找了這么份苦差。
“要是來硬的不行,想個折中的不就可以了?”
這時,云虹的腦中浮現(xiàn)了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