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co奶茶店里，兩個大老爺們面對面坐著的確是有點尷尬，但是劉師兄想喝奶茶，他也沒轍，只能從容不迫地坐在劉師兄對面，看他從背包里拿出來的紙質(zhì)資料。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張楓：(￣^￣)
“目前來說，偏微分方程在圖形處理這一塊的應用非常廣泛，尤其是熱傳導模型在圖像的去噪方面，表現(xiàn)得非常出色，兩位大佬在擴散方程中加入泛函c，讓這條方程廣泛應用，雖然有初始值病態(tài)性質(zhì)的問題，但是通過正則化方法可以消除?！?p> ……張楓無語，雖然我這段時間已經(jīng)瘋狂補充知識，但是你說的這一部分我還真不知道啊，您是不是對學應數(shù)的有什么誤解？
“好吧，我忘記了你還是一個本科生，你的研究領(lǐng)域現(xiàn)在還主要集中在橢圓型方程，不過我覺得其他類型的方程你也應該多了解一下，萬一就發(fā)現(xiàn)新的愛好呢！”劉學長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負責的領(lǐng)域主要就是非邊界與邊界去噪，這一塊兒確實和你可能不太對口…”
張楓：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干什么？
“不過也沒事兒，多參與參與，多了解了解，等以后你讀研究生的時候總會用上的，像什么課題申報了，研討會，還有和老板相處的正確姿勢，以及渾水摸魚的技巧等等…”
“摸…摸魚？”張楓驚訝道，這種項目里還有摸魚的嗎？
“你以為呢，你覺得老唐叫你來是讓你來當主力的，你把那些院士級的大佬，還有長江學者置于何地？”劉一航捎帶著一點兒無奈的語氣：“慢慢熬吧，媳婦兒熬成婆就好了，到時候就能當老板了，就有大項目做，有充足的科研經(jīng)費拿…”
“不會吧，劉師兄你這么牛，還不是老板？”張楓驚訝道，現(xiàn)在門檻都這么高的嗎，斯坦福的計算機博士都當不上老板？
換句話說，他就算是從‘普林斯頓’數(shù)學系博士畢業(yè)，貌似也不好馬上就回來，因為還是受不到太大重視啊！
一時間，張楓的大腦飛速轉(zhuǎn)動起來，心里打算在國外先做一段時間。
“厲害是有一點小厲害了！”劉師兄靦腆地承認了下來，同時有些失落道：“不過怎么說呢，畢竟我還年輕，經(jīng)驗難免有些不足，萬一出錯了就很尷尬…”
張楓：“科研這種事兒犯錯不是很正常嘛？”
“是啊，科研又不是種地，搞基建，又投入就會有回報，但問題是我懂，他們也懂，但是上面的人不懂啊，只會認為你沒能力！”
張楓：(O_o)??
“沒辦法，對失敗的容忍度不一樣的。在外面你花了錢卻失敗了，這也算是成果，最起碼證明一種方案不行，投資人和基金會審查完之后大概率會繼續(xù)給你一筆錢做研究；但是在這里大家就會覺得你這個人不行，你這個人，還有你的團隊，甚至是你在的研究所，都可能受牽連，所以大家在選人和選課題的時候都必須小心才行。”
“所以這個時候年紀大的好處就體現(xiàn)出來了，性子穩(wěn)健，不會冒險；到時候保守一些，只要不出錯就不會有人說什么；有沒有成功無所謂，畢竟這東西需要時機，只要愿意繼續(xù)投錢，肯定會成功的，不愿意繼續(xù)投資那失敗了就怪不到我們頭上了！”劉一航說得很直白了，要不是張楓是他的小師弟，他肯定不能把這些話跟圈外的人講。
張楓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么一層意思。
張楓無奈：“這還真是…”
“國情不一樣的，咱們在科研上的投入雖然勉強還算可以，但是分到每一個人的頭上才有多少，你拿不出成績不說，還有‘負面記錄’，不砍你的經(jīng)費砍誰？”
“還是窮??！”
“得了，這話我也就和你說一說，以后長點心眼，別腦子發(fā)熱就行，我也是到這里之后才知道的，還好李院長和唐教授的關(guān)系不錯，提點了我不少，我很感激他們！”劉一航喝著果酒：“現(xiàn)在我才能理解那些老教師承受著多大壓力啊，這壓力估計也就他們能抗，有時候年紀大也是一種優(yōu)勢??！”
張楓：但問題是，大部分的科研成果，主要還是要看年輕人啊，老年人經(jīng)驗豐富不假，但是腦子肯定沒有年輕人轉(zhuǎn)得快啊，也沒有年輕人有想象力！
當然，這話張楓沒有說，反正說了又沒有什么用。
這么簡單的問題連張楓都能理解，那么那些比他聰明得多的人肯定不是不懂??！
那唯一的解釋大概就是：知道的人不說，大家就都繼續(xù)裝作不知道；或者說了也沒關(guān)系，大家就當沒聽到！
皆大歡喜！
“別想太多，實在不行你在外面做也是可以的，有一說一，環(huán)境確實是比我們國內(nèi)要好很多，但是前期的話很難活下去，連張先生都要在外面刷盤子才能活下去，我大概也就比他好一些吧…這該死的情懷！”劉一航感慨道，刷盤子肯定不至于，畢竟斯坦福的計算機博士絕對不愁工作。
但是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要投身到科研這個項目中，那總要講一些情懷，他在那邊雖然不至于去刷盤子，但是在科研機構(gòu)做博士后，待遇也不會太高。
“情懷啊…是老唐去做的你的工作？”張楓好奇道。
“這倒不是，不過他和朋友當時在我那邊出差，就一起吃了個飯，他那個朋友可能只是順口一說，但是我肯定不能讓老唐沒面子?。 眲⒁缓窖b作不在意道：“不過現(xiàn)在也還不錯，不僅僅在上交擔任一份教職，還擔任幾個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的顧問，比在外面強多了!”
“當然，你肯定不用擔心的，畢竟在學校就開寶馬七系的人，我都舍不得買！”劉一航開玩笑道，不是真舍不得買，只不過要攢錢買房子，有了房才算是在魔都安頓了下來，他女朋友也快畢業(yè)了，他得準備結(jié)婚。
得失得失，有得有失，劉一航雖然失去了和圖獎大佬們一起做課題的機會，但是在國內(nèi)過得卻非常滋潤，單論收入再來個3-5年他都能在魔都買一套房了，這是在國外的實驗室不能比的。
還是那句話，老唐真不會讓他學生吃虧！
“不過你也別想太多，這種事兒以后估計都不會發(fā)生了，老唐那一次回來發(fā)了很大的火兒，人都不再來往了！”劉一航回憶道：“你也別有心理負擔，研究院里摸魚的多了去了，不在乎你這一個，也就兩千塊錢的事兒，也不缺這點兒小錢，咱們計算機院的研究經(jīng)費你又不是不知道，是最充足的。再說了你在外面想招一個上交的研究生，沒兩萬人家都不看你一眼，這事兒研究所賺大了！”
張楓：可以的，沒想到他的第一份科研經(jīng)歷，居然就是在研究所里當一個小透明，在師兄的項目里渾水摸魚，打雜…
這讓我堂堂開掛大佬的臉往哪兒放？
對了，我最近好像準備搞一個大事情，貌似也沒時間用在什么科研項目上……劉師兄，請務必帶上我，雖然我可能做不出什么貢獻，但是做做泛函分析還是能搞定的。
“那就拜托劉師兄了！”張楓從善如流。
““行，到時候我多和你介紹介紹做項目時候的一些注意事項，還有可能遇到的問題之類的，反正肯定不會讓你吃虧的！””劉師兄保證道：“雖然一個月的工資可能都還不夠你日常開銷?！?p> “劉師兄說的哪里話，有這個經(jīng)歷我就已經(jīng)很開心了!”張楓起身：“也快到中午了，咱們一起出去吃個飯吧，師兄你有什么忌口的嗎？”
“天氣還有點涼，就吃火鍋吧！”劉一航也沒客氣，小師弟的事兒他也知道，不差錢的主兒。
“東來順怎么樣，要不然吃海底撈也行，聽口音師兄是南方人吧？”
“不用顧忌我，川味的火鍋我吃過不少的，沒啥問題！”劉一航表示自己雖然是一個南方人，但是有一個北方的胃。
“那我可就去川蜀味道了，我最近找到一家很正宗的四川火鍋店！”張楓懷念道，那種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