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逃出去
沈之文稍稍停下腳步一想,接著又大步朝遠處繼續(xù)走,同時說道:“現(xiàn)在不清楚周圍的環(huán)境,算了吧。萬一有很多喪尸就麻煩了?!?p> “……好吧”秦熠生蔫蔫地答應道,接著又不解的問:“你走這么快,要是人藏在草叢里,能看得清楚嗎?”
“你看不清嗎?”前面的人忽然回過頭來,用質疑的目光看著她。
秦熠生尷尬地撓了撓頭,隨口扯了個理由,指指自己的眼睛說道:“我可能有點近視吧……”
樹林中大風吹過,樹枝在風中凌亂,和草叢一起發(fā)出沙沙的聲音。幾只鳥鳴叫幾聲飛到遠處的另一棵樹冠上,居高臨下觀察著整片林子。
沈之文仰起頭看向鳥兒,鳥兒也似乎轉頭時不經意的看了她一眼。
她看著樹枝,心中有了個想法,轉身叫住四處張望的秦熠生,將背著的槍取下來交給她。
“你在這兒待著,我動作快點去找人。如果遇見危險就放槍,我能聽到的?!鄙蛑恼f著,給她演示了一遍如何打開保險,如何射擊。
“我……”秦熠生有些惶恐的看了看四周渺無人煙的樹林,下意識想拒絕,可吞了吞唾沫,還是答應下來。
她扭頭看看四周的環(huán)境,風聲吹動枝葉帶來一絲涼意。她心中有些發(fā)毛,回過頭來想叫住沈之文,卻發(fā)現(xiàn)周圍已經空無一人。
“沈姐……”她心虛的朝四周的樹林喊了兩聲,最終默默的抱著槍桿子,原地蹲下。
沈之文在樹林間來回穿梭,時不時像只鳥一樣停在樹枝上。樹林間她來回看去,也只見到出來尋找的幾人。
她蹲在樹枝上,灰綠色的樹葉隱藏了她的身形。
下面的草叢里,閆克文和李秋小背著槍,仔細的尋找著人的蹤跡。
“你說這能找到嗎?”閆克文拿棍子在足以藏人的草叢里亂掃,他有些無聊的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說道:“可能都已經變成喪尸了,要不咱們制造點動靜,把她吸引出來?!?p> 李秋小慢慢地往前走著,腳下的草叢掩蓋了坑坑洼洼的土地,要是一個不小心極有可能被絆倒。
他一邊走著,一邊認真地張望著附近有沒有人影。
“制造點動靜,就怕引來的不是老太太,而是猴子是喪尸。”他嘆了口氣說道。
忽然身后的樹晃動了一下,兩人警惕的看去,卻只看到一道黑影掠過。
李秋小謹慎地盯著觀察了許久,半晌后才漸漸松了口氣說道:“可能是只鳥吧?!?p> 這會兒的風越刮越大,它呼嘯著沖向樹林,引起樹枝和野草的一陣騷動,也給里面的活物帶去狂風驟雨的預兆。
沈之文輾轉在樹林中找了很多地方,直到她感受到一滴冰涼的雨水落在自己身上。
樹林間晃過一道身影,她看著那道身影,便從樹上跳了下去。
白色防護服的左邊,那里破了個大洞,破碎的布條和血肉模糊的傷口,緊緊黏在一起。
傷口已經潰爛發(fā)黑,同時還散發(fā)著一種污濁的血腥氣。
“你還好嗎?!?p> 沈之文站在不遠處,看著那同樣走路時步履蹣跚的身影,她沒有再往前挪動半步,只是遠遠的看著。
那身影原本在固執(zhí)而堅定地往前走,聽到身后的聲音,它停頓了一下,四肢僵硬地緩緩轉過身來。
蒼老的面孔沒了人氣,灰白的面龐僵硬而冰冷,曾經昏花的雙眼現(xiàn)在迷茫的看向遠方。
它循著聲音緩緩走來,僵直的四肢走的很慢,腳下隨便一株長歪的野草,看起來都能將她絆倒。
沈之文看著它走到面前,眼中不禁飽含淚水。她伸出手忍不住摸了摸它冰冷的臉,接著一刀就貫穿了它的腦袋。
將尸體小心的在地上放好,替她整理好衣物,而那雙渾濁的眼睛依然注視著前方。
天上又下起了暴雨,沈之文找到了依舊老老實實待在原地淋雨的秦熠生。
兩人相伴著走回停車的地方,眾人也在那里等了許久。
“我們這邊沒找到?!遍Z克文沉聲說道。
李秋小看到沈之文有些泛白的臉色,問道:“沒找到?”
“找到了。已經死了。”
沈之文的聲音聽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沉重直白。她說完后,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從背后取下槍,回到車上。
眾人相對無言,只是各自沉默著收拾東西,上了車,開始向最后的一段路程進發(fā)。
車越行越遠,逐漸靠近峽州省的地界。
車窗外的風景早已不是連綿的高山樹林,而是充滿煙火氣的村莊田野。
高速的兩側,從某一段開始,就圍上了兩米多高的鐵絲網(wǎng)??雌饋硎菫榱朔乐箶y帶病毒的受災者,偷渡邊界躲避檢測。
又向前行駛了一段,遠處田野里駐扎著幾頂迷彩帳篷,那里本應長滿的青色的玉米桿,被一批批砍倒堆成一垛一垛。
“是軍隊!”一向沉穩(wěn)內斂的徐才容都忍不住驚呼道。
“總算是逃出來了。”,她激動的熱淚縱橫,抱著懷的小睿逗弄道:“我們總算能逃出去了,是不是呀。”
陳遠行堅毅不變的臉上,也放松下來了,表現(xiàn)出來從不曾有過的疲憊。
他通過后視鏡看看身后的妻子,卻見她早已激動的掩面而泣,顫抖的肩膀抒發(fā)著這么久以來的壓抑和情緒。
“終于能逃出去了?!彼L舒一口氣,身心前所未有的放松,黏糊糊汗津津的身體仿佛都清爽了許多
從這里看去,能看到不僅是軍綠色的帳篷,還有零零散散的一些士兵。
他們看起來像是在附近閑逛,要是仔細看,還能發(fā)現(xiàn)幾個躺在地上打盹睡覺的。
沈之文聽著他們充滿生機的感慨,心中更加沉悶,似乎覺得眼睛里也酸酸漲漲的。
她依靠著車窗,視線打量著遠處活動的“人們”,她隱隱覺得這畫面有哪里十分怪異。
朝著遠處的田野里定睛一看,那躺在地上悠閑睡覺的人,似乎看起來血糊糊的。而且軍隊駐扎的地方,怎么會允許有人在地上睡覺。
“不對?!鄙蛑耐蝗粎柭曊f道,將正在欣喜的眾人嚇了一跳。
陳遠行不知道這是又怎么了,但看她嚴峻的神情,似乎是發(fā)生了什么恐怖的大事,不由得小心問她:“怎么了?”
“這里都是喪尸。這里已經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