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滄嵐
“夙僉?”
徐嫣然一看從那一側(cè)走出來的竟是夙僉。
“宮主?!?p> 夙僉單膝跪地,行了一禮。
“你怎么在這?”
徐嫣然將他虛扶起來,夙僉順著她的力起身。
夙僉看了一眼門外,有些蒼白的手握住徐嫣然的細(xì)臂,將她拉到了一間密室中。
有些昏暗的密室。
徐嫣然動(dòng)了動(dòng)被他拉住的胳膊,夙僉這才松手。
“宮主,為何不回去?”
“我……”
夙僉蒼白俊美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擔(dān)憂,清雅的嗓音帶著些許疲憊。
徐嫣然蹙了蹙眉,她不知該不該信任他,蘇蘭是她唯一信任的人,因?yàn)樗拿撬o的。
他看她這般猶豫,便知她還是不信他。
“宮主,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他本就是站在她這邊的,只是她從未注意便是。
徐嫣然抬眸看著他面上帶了幾分懇切,也覺得自己算是無路可走,他站在她這邊自然是再好不過,若是站在他那邊,她估計(jì)自己也快走到了盡頭,既然他能找到自己,那么……
“我內(nèi)力盡失?!?p> 她還是選擇告訴他緣由。
夙僉有些震驚,宮主百毒不侵,怎會(huì)如此。
隨即他抬起徐嫣然的胳膊,握上了她的細(xì)腕,給她把起脈來。
徐嫣然看他眉頭越蹙越深,心下便有些煩躁了,這人醫(yī)術(shù)高超,若是連他也無法,那可能真的沒有辦法恢復(fù)了。
“宮主這是中了江湖早已失傳的迎香散,幾十年都未曾出現(xiàn)過了?!?p> “可有法子解。”
“有,其余藥都有,卻只缺一味?!?p> “什么?”
“北滄山上的滄嵐?!?p> 徐嫣然本還抱著些希望,可聽他說完便覺得無望了。
這滄嵐百年難得一遇,她只是聽說過,卻未曾聽過有人拿到過。
夙僉看著她面色不好,也知這滄嵐難得一遇,卻總歸要去尋一尋。
“宮主,還請(qǐng)放心,我去為宮主尋來?!?p> “……嗯?!?p> “宮主,你身體里的蠱,我回去查閱了一番,是巫族的蠱王,只是這蠱王是由著血脈,來認(rèn)主的,每一代圣女都會(huì)以血養(yǎng)蠱,這蠱只能傳到圣女至親血脈的身上?!?p> 這便是讓他有些不解的地方,宮主難道是巫族人?還是蠱王出了問題?
徐嫣然也蹙了蹙眉,她自小便未見過父母親,從她有記憶以來,便住在那西月宮。
她的身世也從未考慮過,也未曾想過。但這蠱既然并無影響,那便無需再細(xì)究,此刻最主要的是趕緊解了這迎香散。
“這件事暫且放下,只是你此去北滄山,要多加小心?!?p> 徐嫣然抬眸,叮囑夙僉。
這北滄山常年苦寒,寸草不生,若是人去,危險(xiǎn)重重。
“宮主,請(qǐng)放心,蘇蘭我已安排在路上接應(yīng),你也多加小心?!?p> “嗯?!?p> 徐嫣然本想再叮囑幾句,他身體雖看著沒什么,卻底子還是虛的。
“你……”
不待她再開口,外面安嬤嬤便喊了。
“姑娘,可需要幫忙?”
安嬤嬤在門外有些擔(dān)憂,這無聲無響,又進(jìn)去了許久,莫不是傷口復(fù)發(fā),還是暈了?
徐嫣然抬手拍了拍夙僉的肩,水眸帶了幾分真切與認(rèn)真。
“一定要活著回來見我。”
“好?!?p> 她不再和他多說,趕忙出去,清了清嗓子,柔聲回道:“無事,我已換好,這便出去?!?p> 她轉(zhuǎn)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笑的溫柔的夙僉,便轉(zhuǎn)頭拿著衣服帶上帷帽出去了。
夙僉合上門,眸色不清的看了一眼方才被徐嫣然輕拍的那處,嘴角微微上揚(yáng)。
……
“尚可?!?p> 徐嫣然出去將衣服交給安嬤嬤道。
“那便包起來罷,姑娘可還有看中的?”
徐嫣然搖了搖頭。
“無了,我有些乏了,回去罷”
“欸?!?p> 安嬤嬤扶著徐嫣然下樓,又遣那小丫鬟去付了錢,取了衣服,便坐上馬車,往回返。
……
行了不到一半路程,在官道上,行的有些快。
驀然,馬車驟停,一陣晃動(dòng)。
徐嫣然險(xiǎn)些撲倒在地,好在及時(shí)穩(wěn)住身形。
“姑娘,可有傷到?”
安嬤嬤坐起來后,趕忙去問徐嫣然。
“并未。”
“那便好?!?p> 安嬤嬤說著,便“啪”的甩了簾子,出去,便開始斥責(zé)車夫。
“你如何駕馬,姑娘好在沒傷到,若是磕了碰了,你可擔(dān)待得起?”
“嬤嬤,我這也并非有意,是猛然出現(xiàn)了一姑娘,我這才……”
那車夫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解釋道。
安嬤嬤這才注意到路上跪著的那穿著有些破爛的姑娘。
“你是何人?”
“我不是有意攔著馬車,只是我被人盜了銀錢,這處也人生地不熟,不知該往何處,嗚嗚……”
說著,竟用有些臟污的衣袖掩面哭泣。
安嬤嬤皺了皺眉,本想著打發(fā)點(diǎn)銀錢,便是,未曾想徐嫣然從馬車?yán)锍鰜砹恕?p> 她出來也未帶帷帽,柔聲詢問:“安嬤嬤,出了何事?”
安嬤嬤才要開口,便被馬車前的姑娘給逼了回去。
“小姐!是您嗎?蘇蘭找您找的好苦啊!”
蘇蘭起身跑到馬車旁,一下抱住了徐嫣然的腿,聲淚俱下。
“這……”
徐嫣然只是皺了皺眉看著緊緊的抱住她的腿的蘇蘭,也并未掙扎。
“你是誰?作何抱著我家姑娘?”
安嬤嬤抽著帕子,有些底氣不足的道。
她聽公子說過這姑娘確實(shí)失憶了,但這叫什么蘇蘭的到底是不是還未可知。
“嬤嬤,我一見這姑娘,便覺得好似在哪見過,不如留下她罷?!?p> 徐嫣然側(cè)首對(duì)還在那糾結(jié)的安嬤嬤道。
“……那好罷?!?p> 一行人又上了馬車,馬車轔轔,沒多時(shí),便回去了。
一回去,安嬤嬤便讓人帶著蘇蘭先去梳洗,再來伺候。
……
“姑娘,這可要告知公子一聲?”
“一點(diǎn)小事,何苦去煩擾相公,待他回來再說也不遲。”
“欸?!?p> 安嬤嬤覺得這來歷不明的姑娘,應(yīng)是告知公子,去還是留,但姑娘也算半個(gè)主子,既然說了不用,那邊不用了,只是還是要多加注意這蘇蘭。
萬一是心術(shù)不正之人,那便是個(gè)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