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瑾倒是比徐嫣然想的回來的快些。
翌日,一大早,徐嫣然正用著早膳,李懷瑾便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
“公子,可用過早膳了?”
安嬤嬤一見李懷瑾回來忙向前接了他的披風詢問。
“未?!?p> 李懷瑾看著眸色有幾分呆滯的看著徐嫣然,抬步坐在了她的對面。
安嬤嬤忙將披風掛起,再去取副碗筷。
“相公,你累不累?”
徐嫣然看著對面那面色清冷直盯著她看的李懷瑾,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眸,柔柔的關切。
“不累。”
李懷瑾看著面色好了許多的徐嫣然,只是總覺得她的笑有些怪異,卻又說不出哪里怪異,只淡聲道。
……
二人用完膳,李懷瑾從懷里拿出了來一瓷瓶,遞給徐嫣然。
“這是什么?”
她接過瓷瓶,抬眼問。
“祛疤露。”
他覺得女子都愛美,應都不愿身上留疤,因而才給她找來這極有效的祛疤露。
徐嫣然手里拿著瓷瓶,心里覺得這李懷瑾平日里看起清冷不好接觸,但心思卻還是挺細膩,連這些事情都可以想到,倒是有幾分難得。
這次倒是發(fā)自內心的謝。
“多謝相公?!?p> “嗯?!?p> 徐嫣然看著他那副清冷的模樣,便又起了逗他的心思,她玉手拿著瓷瓶,抬起盈盈水眸看他。
“相公,你現(xiàn)時給我涂還是等晚上?!?p> “咳咳?!?p> 李懷瑾耳尖有些紅,干咳了幾聲。
“我……”
“莫不是相公嫌棄我這難看的傷口?”
她不給他拒絕的話,蹙起細眉,畫風一轉,聲音似是帶著幾分受傷。
“不是,你坐好?!?p> 他伸手拿過那瓷瓶,走到徐嫣然的身后。
徐嫣然有些意外,這人也太不經逗了,這還沒說幾句,便這么輕而易舉的應了。
不過她倒是無所謂,給她上藥,他同那安嬤嬤并無兩樣。
李懷瑾抬手一件件衣服給褪到傷口下,只漏出了細肩,小部分雪白的后背。
他喉結微動,黑眸微黑,抬手將那已是不滲血的布條一道道解開,看著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顯得越發(fā)猙獰,皺了皺眉,便拿起藥瓶給她細細的涂上,又給她包好,后又幫她將衣服拉好。
“咳咳,好了。”
“多謝,相公?!?p> 徐嫣然轉身,抱住李懷瑾的勁腰,嗓音甜膩。
她察覺到他的僵硬,但并未放開,反倒是繼續(xù)詢問,就如同平常夫妻間的談話那般。
“相公,此去為何不帶著我?”
“上山皆男子,恐多有不便。”
“嗯,那相公還要上山嗎?”
“嗯?!?p> 徐嫣然抬眼,水眸沁水。
“那我一人在這,豈不是很無趣?!?p> “你可以找安嬤嬤同你解悶?!?p> “可,我想你陪著我。”
“嗯,好。”
“……”
徐嫣然本想再說些肉麻的話,被他這出其不意的同意,弄得沒話了,她其實并不想同他一處,有些累人,總要裝一副愛他至深溫柔賢淑的模樣。
“……相公,你真好。”
徐嫣然又低下頭,面色有幾分僵,但聲音溫柔,帶了幾分笑意,十分違心。
“嗯。”
李懷瑾背著手,眸中神色看不清,低眸看著懷里那人烏色的頭發(fā)。
……
徐嫣然后悔至極,早知便不說了,這李懷瑾連著幾日都未出門,與她真是寸步不離。
以往他定不會同她共枕,這幾日不知是不是吃錯藥了,日日同她共眠,雖不在一條被子下,但也讓她十分不適應。
李懷瑾并未想太多,只是怕她壓到傷口,才會將她攬在懷里。
……
終于,在徐嫣然結痂脫落后,李懷瑾去了青臺山,要準備待上幾日。
徐嫣然披著件銀色的織錦披風,雙眉微蹙,水眸滿是不舍,一雙柔夷搭在李懷瑾的小臂上。
“相公,你此去要待幾天?”
李懷瑾黑眸含了幾分柔色,低眼和她對視。
“少則三日,多則半月?!?p> 徐嫣然一聽心里松了一口氣,面上卻依舊是極是不舍的模樣。
“那相公你照顧好自己?!?p> “嗯?!?p> 徐嫣然目送騎著馬離去的李懷瑾,看他消失在視線里,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隨即側首同立在身側的安嬤嬤柔聲道:“安嬤嬤,我想去青山城去看看?!?p> 安嬤嬤本想著兩個小夫妻才離別,不應是情緒低落,哪里都不想去么,怎么這看起來倒是挺歡喜的模樣。
不過,她只當徐嫣然是這幾天束在家中,有些無聊,加之她家公子又才上山,許是去解解煩悶,這倒也說的過去,再說這公子也未曾說過束縛著她,隨即道:“好,姑娘是此刻去還是等明日?”
“今日也無事,此刻去罷?!?p> “好,姑娘稍待?!?p> “嗯?!?p> 安嬤嬤去安排馬車,取了帷帽,又叫上了一個小丫鬟,陪著徐嫣然同往。
……
徐嫣然端坐在馬車中,暗暗的又運了一次氣,卻還是半分也無。
她索性放棄了,不知蘇蘭能否在城中同她見面。
早幾日,她便又尋了機會告知蘇蘭,讓她先去城中,待她尋到機會便去。
約莫走了兩刻鐘,到了青山城。
城中此時也甚是熱鬧,小攤小販倒是不少,叫賣聲,討價聲,聲聲不絕。
安嬤嬤問:“姑娘,是想先看首飾還是衣裳?”
這城中雖說治安尚好,但姑娘實在貌美,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直接去店中為妙。
不過卻是合了徐嫣然的心意。
“先去看看衣裳?!?p> “好,去錦衣坊?!?p> “好嘞?!?p> ……
錦衣坊。
安嬤嬤扶著戴著帷帽,遮的嚴實的徐嫣然下了馬車。
進去,安嬤嬤便讓掌柜的取來了新進的款式,讓徐嫣然相看。
徐嫣然不動聲色的掃視著周圍,店里人不多,她們此刻在二樓,人更是除了她們,便無其他人了。
她隨便指了間銀絲繡祥云的藕荷色
齊胸襦裙。
“這件罷?!?p> “姑娘,可要去里面試上一試。”
“嗯,你們且在此等著?!?p> “是?!?p> 徐嫣然拿著衣服,便自己進了一間專門用來給這些貴人試衣的房間。
她進去后,摘下了帷帽,去了屏風后。
還未脫下外衫,便察覺屋里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