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蔓煙早已離開那處地方,想要出宮,發(fā)現(xiàn)每一個進出宮的人都要接受嚴格的盤查。觀察了許久,水蔓煙也沒想到出宮的方法。水蔓煙只能順著人煙稀少的小道行走,順勢拿了一些財物放在身上,碰到了盲人樂師撫琴在彈琴。
“撫琴師傅?!彼麩熜÷暯械馈?p> 撫琴眼盲,聽力卻優(yōu)于常人,“是昭華公主嗎?”
“是我?!?p> “你怎么在這里,宮里在到處尋你?!?p> “我知道?!?p> “剛才我聽到有人說柳王后抗旨,硬生生撞死在墻壁上,柳王后宮里的宮女內(nèi)侍也死傷慘重?!?p> “母后?!彼麩熃K于控制不住淚流滿面,接連失去父王母后仿佛大錘一遍一遍碾壓自己的心,這顆心已經(jīng)死了,未來真的要朝著父王期望自己的方向前進嗎?水蔓煙一陣難過,卻并沒有打定主意。現(xiàn)在先保住命,自己一定要替母后報仇?!拔椰F(xiàn)在想出宮,撫琴師傅,你能幫我嗎?”
“昭華公主,柳王后對我恩重如山。我一定會幫助你的。”撫琴答應(yīng)道:“只是我只是一個樂師,恐怕能力有限。”
“徐內(nèi)侍也許能幫的上忙。”
“昭華公主放心,我一定會盡力想辦法的。”
過幾日,是夜,撫琴坐在馬車上通過宮門口。
“車上何人?”
“是撫琴樂師,鎮(zhèn)國公李延年今日興起,召了她去府上彈琴?!?p> “可有手諭?”
駕車師傅遞上手諭,守衛(wèi)士兵打開車簾查了查,只有一個盲人少女坐在位子上,旁邊擺了一把琴和一個箱子。
“箱子里是什么?”
“是我彈琴的衣服。”撫琴答道。
“打開看看?!?p> “守衛(wèi)大哥,我已經(jīng)遲了,還請大哥放行。這是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睋崆龠f上一支翠色玉鐲,價值不菲。
“好吧,既然是鎮(zhèn)國公命令,就趕快出宮吧?!笔匦l(wèi)接過玉鐲放行,如今鎮(zhèn)國公可是權(quán)勢滔天,自己可不能觸了霉頭。
等到出了宮門,撫琴敲了敲箱子:“公主,安全了?!?p> 水蔓煙從箱子里爬出來,“謝謝,你如何能夠得到手諭?”
“我雖眼盲,琴藝尚可。長公主偏愛古琴,進宮時會召我到德夫人宮里彈奏幾曲。先王駕崩后,這是長公主第一次召我到府上彈琴。我本在想其他方法出宮,今日接到召令,便想冒險一試。這幾日委屈公主了?!?p> “我躲在御書庫,這幾日若不是撫琴師傅送來食物,我早餓死了?!彼麩熜睦镆苫箝L公主為何突然召撫琴出宮,只是時間緊急,容不得多想,便自動忽略掉這個疑團。
“公主,前途險阻,你要多加小心?!睋崆倌贸鲆恍┴斘铮骸俺鲩T在外,沒有盤纏寸步難行。先王走后,新王將你外公派駐回了原封地,等他得到柳王后去世的消息,也需要一段時間,在都城你一個依靠的人就沒有了。徐內(nèi)侍也被降職去了罪人司,公主準備去往何處?”
“我自有去處,撫琴師傅大恩,沒齒難忘?!笨磥砀竿跄负笥嘘P(guān)系的人都死的死,降職的降職,不能再讓其他人增加風(fēng)險了,水蔓煙含糊答道。
“那公主就此拜別了?!睋崆俨煊X到水蔓煙的好意,自己也無能力保護她,只希望她能找到保護。
撫琴的馬車消失在夜色中,水蔓煙獨自一人站在空曠的街道?,F(xiàn)在只剩自己一個人了。今晚的月亮被烏云遮擋,禁嚴的都城沉靜如水,家家戶戶緊閉著房門。只有街邊的大樹孤零零的站在路邊,俯視著那個孤獨的身影。
水蔓煙打定主意,先尋找一個客棧住宿一晚。明日去平獻君府,請求平獻君幫助。
敲開一個客棧的門,水蔓煙問:“店家,還有房嗎?”
“近幾日上面下旨讓滿城戒嚴,好多人滯留都城,已經(jīng)滿了?!?p> “那有可住宿的地方嗎?”
“沒啦,客棧貼出禁令,對于單身女子要嚴查,也不知為何?”
“那店家麻煩你了?!彼麩熇o了自己的披風(fēng)。離開客棧,尋了一個安靜處,女裝行走不便,水蔓煙束起長發(fā),然后挖了一個深坑,將玉佩、短笛放入坑中,小心埋好。隨身攜帶的財物也裝了幾份,另尋了幾個地方埋下兩處財物,做好隱秘的標記。
埋好財物,偷了幾件男式衣服換上,用泥土抹在臉上。水蔓煙有些累,尋了一個避風(fēng)的地方,和衣靠在墻上睡著了。夢里并不安穩(wěn),一會夢見父王垂死的模樣,一會看見母后撞墻的樣子。水蔓煙哭著喊著,祈求父王母后不要離開,但是兩人只是冷冷得望了水蔓煙一眼,轉(zhuǎn)身離開。水蔓煙哭著追趕,卻發(fā)現(xiàn)兩人身影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