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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浮華半生歡

第三十八章 冬去春來,新桃換舊符(下)

一世浮華半生歡 浮世戀風(fēng)華 2734 2021-10-03 02:28:20

  說著,楚越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停下了前行的腳步,轉(zhuǎn)頭望著裴嗣,笑道:“原來那天你也在渝江邊,我就說嘛,我那位大哥當(dāng)時雖說是霧都縣的縣令,但他也沒有這般喜好與民同樂吧,原來是望風(fēng)聞味,沖著咱們世子殿下去的?!?p>  去年除夕夜,上官楚堯在府衙聽聞來報,說世子殿下親身來到了霧都縣,這才動身離開了府衙,來到了渝江沿岸。

  聽罷,裴嗣繼續(xù)往前走著,嘴里悠悠道:“是啊,你那位大哥向來消息靈通得很,這不巴巴地追在本殿下的屁股后頭吃灰嗎,只可惜,到最后也是無功而返?!闭f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緩緩低下了頭。

  楚越自然察覺到了,連忙跟了上去,只見他重新抬起頭望著他,擠出了一個笑臉道:“還記得我那天鉆進(jìn)了蘆葦蕩里的事情嗎?其實我是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在去年春天身死異鄉(xiāng)的人?!?p>  楚越當(dāng)然記得,那天她簡直對他無言以對!

  “我就是在去年除夕夜,在渝江邊從一個小販?zhǔn)掷锏玫降南ⅲ胖罃?shù)日前,他死在了西越甘寧城?!迸崴美^續(xù)道。

  楚越緩緩伸出手,緊緊握住了他,只是她不知道,這樣的溫暖,能不能融化他心底深處的冰封。

  裴嗣再次停下腳步,反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

  話說皇后娘娘從小御書房回到寢宮,便吩咐心腹侍女青衣送出了一個消息,她知道,從今以后,只有自己才能為那年僅三歲的獨子裴雍撐起一片天了。

  多年來,她很清楚陛下對永安王父子的態(tài)度,也知曉他甚是看重裴嗣,但是她總覺得只要自己為他誕下一位皇子,他的態(tài)度終究會改變。

  直至今日,她的夢終究還是破碎了,雖然后宮不得干政,但她畢竟身為一國之母,自然明白一位世子在自己父親還在位之時被冊封郡王的意義。

  這便表示了陛下并沒有打算讓裴嗣世襲其父永安王的親王爵位!

  “裴嗣,你只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親王之子,憑什么繼承王位,我兒子本應(yīng)是陛下唯一的繼位人選,你憑什么?只要我還活著,便不會讓你得逞!”她低聲嘶吼著,手里的手帕直接被她撕開了兩半。

  翌日,大年初一。

  姜舒圣走出自己的房間,轉(zhuǎn)了個拐角敲了敲門,見無人回應(yīng),便逮了個護(hù)衛(wèi),神色不悅問道:“殿下人呢?”

  那護(hù)衛(wèi)自從被他喚住后便覺得自己今年運(yùn)道不足,看見他的臉色后,便覺得自己當(dāng)真是倒霉透頂了。

  他心中在為自己感慨之余,同時也想為那可憐的太子殿下默哀,于是拱手無比恭敬道:“先生,殿下今日午后便……興高采烈地出門了。”

  興高采烈?姜舒圣算是明白了,這個情種又是去與慕容家小姐約會了。

  只聽他冷笑一聲,那護(hù)衛(wèi)心里頓時咯噔一下,隨后只見他徑直往府外走去,淡淡道:“等他晚上看完花燈回來之后,跟他說我有事找他,讓他來見我?!?p>  護(hù)衛(wèi)見狀,連忙追了上去,橫刀于胸前,一改方才的怯懦,豪邁道:“先生,凌安宮城前臨行時,陛下囑咐過我們,務(wù)必保證先生您的安全,請先生允我等隨行左右?!?p>  姜舒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這是南陽國都,皇城腳下,他們要是有本事在眾目睽睽之下截殺我,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這名護(hù)衛(wèi)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萬般感嘆,真不愧是連陛下都敬佩三分的讀書人,這話說得霸氣。

  回香樓,三樓雅間。

  自從上官泠被對方用自己的原話反擊之后,沉默了片刻,此時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姜先生此話何意。本官官居禮部,乃南陽國正二品尚書銜,若是貴國無半點誠意,本官何至于此?”

  聽罷,姜舒圣嘴角淺笑,這上官泠真不愧是穩(wěn)坐禮部一把手之位多年的老狐貍,吃不得半點虧。

  于是斂了笑意道:“所以在下才會有此一問,若是不知道大人您能給我們什么,那我們該如何衡量呢?若是大人您值得,便是我西越堂堂一國的執(zhí)宰又有何妨?”

  一國執(zhí)宰,這個餅真的很大。

  上官泠思慮片刻后,站起身微微拱手,隨即轉(zhuǎn)身離開了回香樓。

  今日午時,姜舒圣收到上官泠的邀約,他便猜到了緣由,能讓他這只萬年不動的老狐貍?cè)绱思痹甑亓碇\生路,自然是自知扶龍無望了。

  看來裴家世子真的要高升了。

  此時,柴濟(jì)容正帶著慕容鏡在逛花街……當(dāng)然,這個花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別多想!

  每年的大年初一,重川城都會舉辦花燈會,白天自然看不了那燈火闌珊,但百花斗艷也能讓人大飽眼福。

  本來按照慕容鏡的性子和家世,自然是不會對此等俗物感興趣的,但是和他一起,好像也可以。

  此時,兩人不知不覺再次來到了渝川沿岸。

  季寧越緩緩開口道:“其實我當(dāng)初在北城門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心悅于你了,直到去年端午,也就是在這里,我終于聽到了你有如天籟般的聲音,告訴了我你的名字,我就想著定要給你一世尊榮?!?p>  慕容鏡雖不知他此言深意,但她心中還是由衷感動,轉(zhuǎn)頭望著近在咫尺的他,笑道:“多謝你,在我以為自己失去所有的時候,出現(xiàn)在我身邊。”

  她,從小便以擁有“神凰命格”自居,她從來都只想著終有一日會成為一國之母,一直不作他想。

  所以,當(dāng)她那日在王府中被裴嗣拒絕之后,她自覺已經(jīng)失去了一切。

  接下來,她聽到了一句石破天驚卻不能理解的話。

  只聽他極為認(rèn)真地沉聲道:“你從來都沒有失去過,他裴嗣不能給你的富貴榮華,我日后定會雙手奉上!”

  她緊緊盯著他,在他臉上發(fā)現(xiàn)了從未有過的神采。

  晚上,他親自將慕容鏡送回慕容家后,終于悠悠然回到了季宅。

  一進(jìn)門,那個護(hù)衛(wèi)便迎上前來恭聲道:“公子,先生說讓你晚上回來之后去找他。”

  他怎么知道我要晚上才回來?當(dāng)然這只是第一反應(yīng)的疑惑,他柴濟(jì)容才沒有問出這么愚蠢的話。

  走到最角落的那間房門外,他抬手敲了敲房門,聽到回應(yīng)后推門走了進(jìn)去。

  只見他端坐在書桌旁翻看著手里的書,見他進(jìn)來了也沒有別的表示,就連眼睛也沒有瞧他一眼。

  柴濟(jì)容要是等他開口,不自己找地方坐下,估計就得要站著說話了。

  柴濟(jì)容一直都知道,對于他,他這個太子頭銜一點用處都沒有。

  姜舒圣見他坐下后,才淡淡開口道:“我今日去見了上官泠,本來想著你好歹也是一國太子,不去不合適,奈何我這想法就有如明月照溝渠?!?p>  柴濟(jì)容心中倒是憋屈得很,你這是怪我咯!本太子哪里知道你今日有此邀約?

  姜舒圣終于抬起頭,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頓時覺得舒心了些許。

  于是給了他一張難得的笑臉,道:“想必是裴家世子即將封王,他終于決定重新考慮我們之前的提議,我說了,如果他有足夠的誠意,我們西越自然不會吝嗇執(zhí)宰之位?!?p>  柴濟(jì)容知曉此事,臨行前夜,父王曾經(jīng)說過,若是上官泠肯真心實意地投效,宰相之位許諾于他也未嘗不可。

  “那他怎么說?”柴濟(jì)容連忙問道。

  姜舒圣微微搖頭,無話。

  柴濟(jì)容也明白,這個許諾自然是足夠誘人的,朝臣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執(zhí)宰,試問誰不會心動?

  只是這畢竟是叛國之舉,是該慎重謀劃方能行事。

  正想著,對面突然傳來話語,道:“花燈會可還賞心悅目?”

  柴濟(jì)容頓了頓,正準(zhǔn)備回話,對面又緩緩開口道:“看來不用多久,我們東宮可要迎回一位正宮太子妃了!”

  聽罷,柴濟(jì)容看著他那副毫無表情的臉龐,手里還依舊翻動著書頁,簡直了一副看熱鬧的架勢,于是他沒忍住在心中恨恨道:關(guān)你何事!

  隨后,他拱手告了一禮,開門離去。

  柴濟(jì)容走后,姜舒圣放下了手中的書籍,揉了揉太陽穴,開始閉目養(yǎng)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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