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四國并立,逐鹿中原
那個在夕陽下跳著格子的年輕公子笑臉燦爛地返回城西住處,這是一間極不起眼的宅邸,是前段時間剛剛從一個要搬遷到城中的破落商戶手里接過來的,昨日才打掃完屋頂上的蜘蛛網(wǎng)。
他這次跋涉千里來到此地,真可謂是排除萬難,朝中反對者有之,邊境上攔路者有之,就算是進(jìn)了南陽國國界,也還是不肯放過他這塊極為誘人的“肥肉”。
他坐在這個僅僅二進(jìn)的院落大堂中,輕輕摩挲著手上的那塊玉扳指,喃喃自語道:“本太子……呸呸呸,要自稱我,我這條命可真是值錢啊,想殺我的人一籮筐啊,只可惜還是讓我來到了這里?!?p> 是的,這便是裴嗣當(dāng)天帶著人馬出城截殺卻苦而不得的那位由西越國潛藏進(jìn)入南陽的太子殿下,柴濟(jì)容。
不對,從現(xiàn)在開始,他叫季寧越。
他們這一支柴氏,早年在西越只是符氏外戚的其中一系旁支,最終卻得以傾覆整個符氏王朝成為當(dāng)之無愧的掌權(quán)者,自然可以算是以武立國。
但是他這個柴氏太子卻是手無縛雞之力,是鐵定的文人君王,所以朝中不乏有支持文武雙全的二皇子柴濟(jì)澤的臣子黨羽。
他這次甘冒風(fēng)險(xiǎn)主動請纓,跨越兩國邊境來到南陽,其中并非沒有憂慮。
西越國都甘寧城,大牢。
國主柴敬正用手帕捂著嘴巴,萬分嫌棄道:“真是晦氣,大過年的既然還要來這里伺候你,還是個硬骨頭!”
他身旁站著一個低著頭唯唯諾諾的牢頭,對面的十字架上還架著一個上身赤裸,滿身干涸血污的年輕人,也許他曾經(jīng)玉樹臨風(fēng),也許他曾經(jīng)謙謙君子,但如今他已然蓬頭垢面,奄奄一息。
前幾天,在邊境線上,正是此人帶著十?dāng)?shù)人馬前來截殺太子殿下柴濟(jì)容。
就在事敗之際,準(zhǔn)備拿手中劍自抹脖子的他,最終還是被五花大綁地擒拿住,在眾目睽睽之下返回甘寧城。
牢頭憨厚地笑道:“陛下,既然他死活不肯開口,要不就干脆......”說著,他用手作勢在脖子上一抹。
柴敬緩緩站起身,有些不耐煩道:“那便殺了吧,留著一個啞巴也沒用!華夏大陸之上,也就只有南陽的諜子有這番骨氣了,東冥那姓燕的也就那支海軍勉強(qiáng)入得了寡人的眼,只可惜啊,寡人的西越,滿眼風(fēng)沙,沒有那無邊無際的大海,它的海軍在這片土地之上屁用都沒有!”
說罷,他轉(zhuǎn)身拂袖,離開地牢。
北胡部落,草原的兒女。
以駿馬為伴,以天為被,以地為席。
此時正值一年一度為期半旬的春狩時節(jié),成百上千的駿馬馳騁于廣闊草原上,好一幅恢弘的場景。
其中有兩騎并排在這股洪流最前方,貌似在競爭頭魁者。
“大哥,你就發(fā)慈悲讓讓小弟吧,你都連續(xù)三年奪得魁首了,小弟我都沒嘗試過那種滋味?!逼渲幸蝗诉肿煨Φ?。
稍微快他一個馬頭位置的另一人回頭笑道:“草原男兒哪有退讓一說?汗烈,想要超越我便憑借你自己的本事?!?p> 身后那一騎趁他分心,立馬一緊手中的馬韁,飛速前行,身后那一騎只是搖頭無奈一笑,隨即狂追而上。
此時,前者乃是北胡王庭國主耶律莽三子耶律汗烈,后者是王庭太子耶律胡帳。
草原上臨時搭建起了一座高臺,上方架起了布制的帳篷,里頭僅僅坐著兩個草原王廷最尊貴的人,國主耶律莽以及王叔耶律扈。
二人手舉金碗,里面盛放著一大碗味道濃烈的羊奶,一飲而盡。
耶律扈抬手抹了抹嘴邊殘留的奶水,用他天生豪邁的嗓音說道:“大哥,韋室那小子怎么又消失了?”
“不管他,每年都是這樣不正經(jīng),春狩乃是草原上最為重要的時令,偏偏跑得沒了影子!”國主耶律莽沉聲道。
“倒是胡帳這孩子完全繼承了大哥的血性,不愧為咱們草原兒郎?!币伸栊Φ?。
耶律莽不置可否,但他的心中滿是欣慰。
就在這時,有人來報(bào)說找不到公主殿下,只在她房中發(fā)現(xiàn)了一封書信。
耶律莽接過書信搖了搖頭,不用拆開他都知道這個丫頭又偷偷跑出去了,現(xiàn)在估計(jì)都已經(jīng)離開北胡邊境了吧!
這個獨(dú)女,草原上唯一的公主,當(dāng)真不讓他這個父王片刻省心。
東冥國。
國土狹長,海岸線更長,其海上貿(mào)易極為發(fā)達(dá),貨物遠(yuǎn)銷海外各國,尤其是都城蘇杭城所產(chǎn)出的絲綢,更是享譽(yù)國內(nèi)外。
燕氏王朝是華夏大陸上統(tǒng)治時期最長久的王朝,但也是最無意愿逐鹿中原的王朝,歷朝歷代都無意參與領(lǐng)土疆域的爭奪,這也在無形中讓這片土地成為了人人趨之若鶩的一片凈土。
燕氏王宮御花園。
有一人正蒙著雙眼在與一群人玩“捉人”的把戲,只是她們一般都不愿與她玩這種要花銀兩的把戲,只因她的嗅覺天生異常靈敏,一猜即中!
這時,她捉住了一個人的手臂,淡然道了句:“沉香木的味道,是蒼蘭!”
被她一語言中的蒼蘭憤憤然從袖中取出了一塊銅板,交到了她攤開的手掌上,這可是自己的血汗錢?。?p> 那名女子繼續(xù)轉(zhuǎn)著圈圈,立定后揮了揮手,又捉住了一人的衣袖,只見她將手指湊到鼻尖處嗅了嗅,臉色便沉了下來,隨即立即主動摘下了那塊蒙在眼睛上的紗布。
站在那女子身前的另一名女子環(huán)視了一圈,對著紛紛下跪不起的丫鬟侍婢輕聲道了句:“起身!”而后望著站在自己眼前正手足無措的女子。
“姐姐我說了多少次了?你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還在宮里玩這種把戲呢,成何體統(tǒng)?”
她伸手扯了扯姐姐的衣袖,嘟嘴道:“誒呀,楚央知曉的了,但是研究一款新的胭脂真的很耗費(fèi)銀子的,我總不能老是動用國庫的銀錢吧?!?p> “堂堂一位公主殿下整天就知道瞎搗鼓這些胭脂水粉,也虧得你的嗅覺天生靈敏,當(dāng)真是大材小用!”說罷,氣笑著勾了勾她的鼻子。
二女分別是燕氏王朝國主燕旭次女新平公主燕楚央,長女新樂公主燕楚眉。
“我可學(xué)不來大哥,從小立志成為像南陽上官家老祖宗上官燭明那樣的商界傳奇人物,不過我聽說上官家大夫人是楚國公的嫡長女,姐姐,你說是不是真的???”燕楚央訕訕道。
燕楚眉搖了搖頭,上一輩的事情,她們怎么知道。
東冥國的百姓們只知道,早十余年一直瘋傳著,說楚國公的嫡長女愛上了一個南陽國男子,不惜違背父親的意愿,與父親鬧僵后離開了東冥,從此再無消息。